第35章 百年

百年

蕭決然淡淡道:“我想你們也知道挽天劍代表着什麽,現在這把劍在我手上,我就是挽天書院的掌劍。而闵沉光,你說你是挽天書院的掌印,可有通天印在手?”

“你!”闵沉光目光閃躲,說不出話來。

常德璋卻道:“通天印已被言缺弄丢,闵掌印沒有通天印是很正常的事。反倒是你,你哪裏來的挽天劍?憑什麽你拿着一把挽天劍,就要我們承認你是挽天書院的掌劍?”

蕭決然只要不涉及言缺,說話時都非常溫柔。

他笑了笑:“這把劍自然是葉玉清贈與我的,挽天書院的掌劍也是他授予我的。若非是他所求,你們以為我稀罕區區一個挽天書院?”

在場的人都被蕭決然的話惹怒,他們奉挽天書院為至寶,可挽天書院在蕭決然眼裏竟然一文不名。

只有雪嬰心中大笑:“好一個蕭決然,竟然與我看法相同!區區一個挽天書院又算得了什麽!”

至于尹游則還是面帶微笑,不知道心中想些什麽。

挽天書院的執事、護法和長老都對蕭決然怒目而視,但他們也知道蕭決然功力高強,他們聯合起來都絕非他的對手。

于是他們只能怒視,無法出手教訓蕭決然。

長老呂珊水走了出來,她面沉如水,問道:“閣下說自己手上的挽天劍是葉玉清贈與,掌劍一職也是玉清真人授予,可有什麽證據。”

“我這麽說,自然是有證據的。”

蕭決然說着,拿出一塊留影石,輸入靈力。

留影石将葉玉清的身影投向空中。

言缺終于完完全全睜開雙眼,甚至眼尾有一抹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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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想到,他還能再見到葉玉清,以留影的這種方式。

即便只是一個虛幻的泡影,也博得了他全部的精力,他牢牢地盯着半空中的葉玉清不放。

葉玉清身着青衫,頭紮馬尾,看起來好一個恣意潇灑、不羁于行的放浪公子。

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說:“我看起來是活不成了,我給挽天書院找了個好苗子,他雖然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卻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他叫蕭決然,實力超絕,我将挽天劍和掌劍一職授予他,望你們都能聽他號令,将挽天書院發揚光大。”

言缺聽完這段話,心痛不已。

“他雖然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卻是我最信任的朋友”,這句話,深深地傷害到了他。

言缺以為,在葉玉清心裏,他就是葉玉清最好的、最值得信賴的朋友。

可到頭來,葉玉清卻瞞着他,交往了一個蕭決然,說蕭決然才是他最信賴的朋友。

這讓言缺痛苦萬分,接受不能。

言缺雙拳緊握,指甲陷入掌心的軟|肉之中,滲出鮮血。

他的掌心鮮血淋漓,但他像感受不到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

蕭決然收起留影石,問在座諸位:“你們還有疑惑嗎?”

常德璋不依不饒:“你說葉玉清是你的朋友,可我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

蕭決然回答得很簡單:“你們要是見過我,說不定我現在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就像言缺一樣,被陷害,不得已殺戮十萬同族一般。”

常德璋被蕭決然的回答氣到:“你又在為言缺說話?!你到底能不能不要罔顧事實,他殺害十萬同族,證據确鑿,你卻認為他有苦衷?那麽當初妖族屠戮人族是否也有苦衷?”

蕭決然平靜道:“我相信言缺。就像葉玉清相信我一樣。”

言缺閉上雙眼,不知道該怎麽對待蕭決然。

一方面蕭決然和葉玉清一樣,對他如老友,處處維護他,為他舌戰群雄,他很感激。

但是另一方面,他在內心深深地嫉妒着蕭決然,嫉妒他和葉玉清之間的關系,嫉妒他是葉玉清最信任的人。

雪嬰這時候忽然出聲:“所以到底要怎麽判決言缺呢?”

雪嬰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言缺是死是活與她無關。

甚至陰暗點,他希望言缺能夠死去。

因為她和言缺都是天賜福綏的天妖。

在妖族傳說裏,凡是天賜福綏的天妖,都将成為下一任妖族的統領。

上一任妖族統領死去,上天立馬便會賜下福綏給下一任妖族統領。

就像言悔死去後,天降福綏給言缺一樣。

但是這次詭異的是,言缺沒有死去,上天已經将福綏賜予了雪嬰。

或許在上天看來,言缺屠戮十萬同族,已經不配當妖族的統領了,妖族也不會信服他,急需一個新的統領來統一妖族。

雪嬰自然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下一任妖族統領,但是以她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服衆。

所以要是言缺死了,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蕭決然冷冷瞥了一眼雪嬰,仿佛看穿她內心的想法,冷淡道:“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的确,挽天書院有掌劍、掌印兩名,七長老、十二護法、二十一執事、一百零八書生、五百六十六書童。

而雪嬰只是屬于學員,連書童都算不上,如果沒有通過五年後的考校,就要離開挽天書院,她根本沒有發言權。

雪嬰笑了笑,眼睛眯起危險的弧度,終于不言不語。

因為她知道,她不是蕭決然的對手,和他對上,只是會自己吃虧。

如果她有蕭決然這樣的能力,她當然不會選擇退讓,即便蕭決然救過自己的性命。

但是她的話點醒了衆人。

對啊,這一場鬧劇的重點是如何處決言缺,而非蕭決然是否有資格成為掌劍。

關于這個問題,闵沉光寸步不讓:“必須判處言缺被三昧真火焚燒九九八十一天!”

蕭決然抽出挽天劍,面上帶着涼薄的笑意。

“你們要是想要言缺的性命,不妨問問我手中的挽天劍!”

闵沉光本來有上古大神夏靜秋留下的陣法,即便蕭決然功力高強,勝過在場所有人聯手,他也并不懼怕。

但是現在不同,蕭決然手中有葉玉清留給他的挽天劍。

挽天劍名為挽天劍,就是因為它有挽天之力,能夠力挽狂瀾。以蕭決然的實力,一劍碎裂整個挽天大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就像當初言缺用一把七煞刀,殺死十萬同族一樣。

闵沉光看到挽天劍,不得不重新思量。

若是真的為了言缺打起來,結果只能是兩敗俱傷,甚至很有可能是他們以失敗告終,而蕭決然成功救走言缺。

難道就要這麽放過言缺?

闵沉光和常德璋咬牙切齒,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可以處罰言缺,就連言缺本人也願意認罪伏誅,可突然冒出來一個蕭決然,讓這件事泡了湯。

常德璋不客氣地問:“你和言缺什麽關系?你們之間就是朋友嗎?還是說你和葉玉清一樣,被言缺迷惑了雙眼,看不清事實的真相?”

蕭決然冷笑一聲:“我與言缺并無關系。只是我相信葉玉清的為人,他交的朋友,必然不會無端屠戮同族。這件事我會查明真相,還言缺一個清白。”

“這件事還要怎麽查?”常德璋覺得荒謬至極,“言缺都已經認罪伏誅了,你怎麽就這麽不依不饒?你不如聽聽言缺怎麽說?”

蕭決然溫柔地看向言缺,誘導道:“你有什麽苦衷,都可以說出來,我會為你做主。”

言缺懶懶地掀開眼皮,瞥了一眼蕭決然,心中妒忌更甚。

他緩緩道:“我沒有什麽苦衷,就是見不慣妖族盛氣淩人的樣子。”

蕭決然走上前去,輕輕将言缺的兜帽摘了下來:“好好說話。”

“我難道說得還不夠清楚嗎?!”言缺怒了,重新将兜帽戴好,仿佛這樣,就能将自己隐藏起來,不被任何人窺視。

蕭決然拿着挽天劍,轉了一圈,目光掃過掌印、七長老、十二護法、二十一執事、一百零八書生、五百六十六書童。

他沉聲道:“我以挽天書院掌劍之名,囚禁言缺于秋霜林百年,這百年間,我必然會弄清真相。”

“一百年?!”常德璋怒上心頭,“言缺這個戰犯已經逍遙了百年、千年,今日本該是他伏誅的日子,怎麽又要給他一百年的活頭?”

蕭決然搖了搖頭:“不是給他一百年的活頭,而是給我一百年查清真相的時間。我始終相信言缺是無辜的。”

“哈哈哈哈哈——”常德璋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罪行累累的言缺是無辜的!好啊,你不愧是葉玉清的朋友,和葉玉清一個德行,都被言缺蒙蔽了雙眼!”

蕭決然卻笑了起來:“你之前還說,言缺死了之後,見到葉玉清,葉玉清知道他的事之後,也不會原諒他。現在又說,我和葉玉清一個德行,都相信言缺。常長老說話,真是颠三倒四。”

蕭決然笑意又冷淡了些許:“以後,我不準聽到葉玉清和言缺有染之類的話。他們之間的友誼是清白的。”

常德璋卻偏偏要唱反調:“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清白的。要是他們是清白的,你讓葉玉清活過來,說清楚啊。言缺這個□□爛的婊|子當然不會承認他和葉玉清之間的關系,因為他被葉玉清抛棄了!葉玉清最後還是将挽天劍交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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