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喝酒
喝酒
“葉玉清永遠不會抛棄他!”蕭決然深深看了一眼言缺,“言缺是葉玉清的知己,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永遠也理解不了的。”
常德璋還想再嘲諷,可蕭決然的劍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見了血,再深一寸,他就要命喪黃泉。
他直覺,蕭決然是認真的,是真的聽不得言缺與葉玉清的傳言。
常德璋識相地閉了嘴,等蕭決然收劍後,便請了治療師為他治療傷口。
他的傷口很深,而且是挽天劍所傷,治療師也無能為力,只能勉強止血,剩下的便需要療養半年左右才能恢複。
誰也沒有想到蕭決然會這樣維護言缺。
在場的人都以為,常德璋說葉玉清和言缺的壞話,蕭決然最為葉玉清最為信任的好友,自然聽不得葉玉清的壞話。
熟不知,他本人就是葉玉清,無所謂自己的壞話,只是見不得別人用污言穢語诋毀言缺。
在他心裏,言缺甚至比自己還要重要。
蕭決然緊握挽天劍:“今日,我勢必要帶走言缺,你們誰要阻攔,就問問我手中的劍答不答應!”
到了這時,衆人都沉默不語。
就連手握上古大神夏靜秋留下的陣法的闵沉光也不得不避其鋒芒,不敢輕舉妄動。
蕭決然上前一步,牽住言缺不算太暖、也不算太冷的左手,對他溫柔道:“走,我們回秋霜林。”
言缺在秋霜林待了數千年,在那裏能得到安全感,所以蕭決然才提議将言缺囚|禁在秋霜林。
言缺卻像被蕭決然的手燙到一般,立即甩開了蕭決然的手,冷冷道:“閣下何必救我,我本一心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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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相信你是無辜的,你是有理由的。”蕭決然深深地凝望言缺半開半合的眸子。
雪嬰不合時宜地又開口說話:“蕭決然,你也和葉玉清一樣,喜歡言缺?”
蕭決然聞言,只是回頭,淡淡瞥了一眼雪嬰:“我不打女人。”
雪嬰“咯咯”笑了起來:“那算我說對了。”
蕭決然懶得否認,他之前已經否認過太多遍了。
他重活一世,是為了完成上輩子沒有完成的任務,而非與人解釋謠言,有這個時間,他寧願多陪陪言缺。
他知道,言缺定然有難言的苦衷,這個苦衷甚至願意讓言缺付出生命。
他就這樣貿然去問言缺,肯定得不到任何回應,問不出真相。
真相只有靠他慢慢去找尋。
蕭決然掏出令牌,輸入靈力,手指點在秋霜林上,瞬間拉住言缺,兩人便被傳送到秋霜林。
秋霜林顧名思義,是大片的林子,地上布滿霜雪。
但是這裏的樹木卻蓊郁青蔥,高可參天。
這裏沒有屋子。
這裏曾經是言缺和程博能住宿的地方。
他們一個是雪鳳,一個白鶴,睡覺時都化作原型,栖息在梧桐之上。
“你為什麽要救我?”言缺十分不解,心中仍然懷着對蕭決然的妒忌,不願意與蕭決然多作接觸。
原來,在葉玉清心中,他不是唯一的知己,還有一個蕭決然。
蕭決然溫和地笑道:“因為你是葉玉清的知己,我相信葉玉清的為人,自然也相信他知己的為人。”
“就這麽簡單?”言缺眼皮還是睜不開。
“對了。”蕭決然從懷中掏出一枚戒指,“這枚戒指是葉玉清臨死前吩咐,要我給你親手戴上的。”
這是無相金剛環,是葉玉清母親留給他的九天金剛環之一。
這裏面有言缺的戰魂,只要戴上這枚戒指,言缺因為缺少戰魂而日漸虛弱的身體就會恢複。
言缺狐疑地看着蕭決然:“真的?”
“真的。”蕭決然抓過言缺的右手,将無相金剛歡戴在言缺的中指上。
言缺有些不太相信,抽過手,就要将戒指拔出來。
但是他發現,戒指縮成了正好适合他中指的尺寸,無論怎麽用力,也拔不出來。
“你!”言缺有些氣惱。
“我怎麽了?”蕭決然微笑着問。
言缺咬了咬下唇,怒道:“你知不知道給人中指戴上戒指,代表着什麽?”
“代表着什麽?”蕭決然有些懵,但是很快想了起來,“代表求婚……”
“你也知道!還不快把戒指給我摘下來!”言缺眸中充滿了危險,将七煞刀抱在懷中,“你要是不摘下來,就別怪我動手了。”
“我就是不摘。”蕭決然笑意盈盈,權當和言缺開了個玩笑,“你就當我求婚吧。”
這下輪到言缺無措了,他還以為蕭決然的話是認真的,不是玩笑。
“我們才認識沒幾天,你為何要向我求婚?”言缺十分不解。
蕭決然哈哈大笑起來:“騙你的,我對你又沒有兒女之情,怎麽可能和你求婚?我只是拿你當朋友,想要幫你恢複而已。這枚戒指你應該很熟悉吧,是葉玉清母親的遺物,九天金剛環中的無相金剛環。”
言缺這才打量起來這枚戒指,果然如蕭決然所言,是葉玉清母親的遺物。
“葉玉清要我将這枚戒指贈與你,定然有他的道理,你就收下吧。”說着說着,蕭決然打起感情牌,“這不僅僅是葉玉清母親的遺物,也是葉玉清的遺物。”
他這麽一說,言缺自然舍不得摘下這枚無相金剛環。
不得不說,這個蕭決然真的懂得他的心情,尤其是他對葉玉清的那種執着。
只要是葉玉清的東西,他絕對想要拿過來,據為己有。
“葉玉清為什麽要給你他的祖傳之物?”言缺心中嫉妒更深。
為什麽葉玉清不把九天金剛環交給自己,而是交給蕭決然。
“大約是因為,葉玉清知道自己挽天一戰,必然活不成了吧。于是将後事交代給了我,讓我代替他,和你一起完成你們曾經的約定。”
蕭決然目光堅定,他活着,是有必須要完成的事情的,不然他何必再活一世?
“葉玉清知道自己活不成了,還說會在日出之時來見我。他這個大騙子!”言缺紅了眼眶。
天知道,因為葉玉清随口的一句話,他等待了多少個日出,現在看到日出就覺得絕望與悲傷。
“是。”蕭決然微微笑着,“他就是個大騙子,所以你千萬要忘記他,別把他放在心上。”
“可是要我怎麽忘記他?”言缺閉上雙眼,不想讓蕭決然看到自己通紅的眼眶。
蕭決然這時候又想起在北鬥七星陣裏聽到的話。
“葉玉清——”
“我恨你——”
“你所說的曙光究竟是什麽意思?”
蕭決然自己也不知道,他當初答應給言缺的曙光究竟是什麽意思,他只知道,自己要留給言缺一個念想,活下來的念想。
平心而論,如果言缺瞞着自己去送死,他也一定會恨死言缺。
但是他會帶着這份恨意活下去,去完成兩個人的約定。
可言缺會嗎?
言缺會堅強地活下去嗎?
他曾經以為言缺不會,言缺會和他一同死去。
可現在他才明白,他小看言缺了。
言缺不僅活了下來,還是在屠戮了十萬同族的情況下活了下來。
葉玉清當初琉璃三屠,就差點讓他想不開,更別提言缺屠戮的是十萬同族。
但是言缺也不算是活了下來,至少今天要不是他的出現,言缺就要被三昧真火焚燒神魂九九八十一天後死去。
言缺到底有什麽苦衷呢?
蕭決然決定好好地和言缺談談心。
“你等一等,我去拿壇桂花釀。”蕭決然拍了拍言缺的肩膀。
言缺一把掃落蕭決然的手,語氣不善:“桂花釀是我與葉玉清親手埋下的,葉玉清竟然将桂花釀的埋藏之處告訴了你?!”
蕭決然忍不住笑出聲來:“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什麽?”
蕭決然笑意更深:“你就好像,自己情人出軌的妒夫。”
“滾!”言缺氣得拔出七煞刀,一刀砍了下來。
言缺的戰魂雖然已經在他身上,但是還沒有完全恢複,實力自然查了蕭決然一大截。
蕭決然輕輕松松地就躲開了言缺的招數。
他甚至在言缺背後,握住言缺的右手,在言缺耳畔低語:“開個玩笑,莫要當真。我知道你與葉玉清清清白白。”
“你知道,還要調笑,實在可惡至極!”言缺抽了抽手,發現無法動彈,整個人都被蕭決然圈住了。
這個時候,言缺甚至有種錯覺,蕭決然這種惡劣的性格,甚至有一些像葉玉清。
葉玉清也喜歡逗弄自己,在自己發脾氣的時候,再來哄自己開心。
難怪蕭決然能和葉玉清成為朋友,并且讓葉玉清說出“蕭決然是我最為信任的朋友”之類的話,兩人是臭味相投。
蕭決然在言缺耳畔問:“桂花釀到底還喝不喝?再不喝就泛酸了。”
言缺不願意浪費自己和葉玉清親手埋下的桂花釀,猶豫再三,終于同意:“好。”
“你就待在此處,我去取桂花釀。”蕭決然松開言缺。
片刻後,蕭決然拿着兩壇桂花釀,感慨道:“聽說,這些桂花是瀛洲岳麓山上的桂花,是你和葉玉清一起采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