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陣法
陣法
言缺之前還會為別人誤會自己與葉玉清純潔的友誼而感到憤怒,但他忽然一下子想開了,他能堵住悠悠衆口嗎?
言缺一下子沒忍住,笑出了聲,随後越笑越大聲。
他本就長得秀美溫柔,之前冷着一張臉,耷拉着眼皮,看起來很不好惹。但如今他一笑,便顯得特別平易近人,讓人忘了他是一夕之間屠殺十萬妖族的戰犯。
蕭決然看言缺這樣,便寬慰道:“你別聽他們胡言亂語,你與葉玉清,你與我之間,我們還能不知道?我們根本沒有什麽。”
言缺卻停了笑,冷冷道:“就算有什麽,那又如何?”
這句話可把蕭決然驚住了。
言缺順着雪嬰的話說:“你有本事,也像我一樣,能抱到兩位掌劍的大腿。可惜,你長得不如我好看,他們看不上你。”
這下不僅蕭決然驚呆了,就連雪嬰也有點懵逼。
在審訊時,常德璋但凡說葉玉清和言缺的壞話,言缺都慘白一張臉反駁,怎麽現在忽然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變相承認自己和葉玉清有一腿了呢?
雪嬰反應過來後:“我憑自己的本事就可以,不用抱別人的大腿。不像你,就算有本領,最後還是淪得以色侍人的下場。”
雪嬰這句話是更為過分了。
別人說葉玉清和言缺,頂多說他們是一對恩愛的同性情侶。而在雪嬰嘴裏,言缺不過是葉玉清的玩物。
氣氛本應劍拔弩張,但是言缺沒有降罪,而是淡淡道:“以色侍人,說明我有色。有的人想以色侍人,都沒有這個資本。”
言缺的确有說這話的資本,整個挽天大陸,除了蕭決然,都沒有比他更好看的人了。
蕭決然有些疑惑,他不明白言缺為何轉變這麽快,仿佛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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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缺……你……還好吧?”他小心翼翼地問,生怕刺激到言缺。
言缺卻冷哼一聲,笑道:“我好得很。我就是和葉玉清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怎麽只許我們茍且,不許別人說道兩句?”
蕭決然俊美的臉頓時有些泛紅。
言缺怎麽說這種話?他和言缺最是清白不過,別人不知道,言缺還能不知道?
“言缺……”蕭決然不知道言缺這是怎麽了。
言缺卻不依不饒,目光緊緊盯着蕭決然:“既然葉玉清已經死了,有些話我就可以直說了。我愛慕葉玉清已久,從第一次見到他,他救了程博能那刻起,我就已經傾心于他。”
蕭決然聞言,大為震撼:“你……你……你……”
連說三個“你”字,可見他實在是說不出什麽話來了。
至于程博能,點點頭:“我就知道,言缺,你是個深情種。”
蕭決然這下有些想落荒而逃了。
他不知道怎麽面對言缺的感情,可轉念一想,言缺這是說的反話,未必就真的喜歡他。
“言缺,不要再胡鬧了。”蕭決然有些無力。
“我哪裏胡鬧了?”言缺淡淡道,“我對天發誓,我就是喜歡葉玉清,此生不改。”
言缺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
要不是蕭決然的出現,他不會發現自己對葉玉清的占有欲這麽強。
雖然之前他也知道葉玉清交友廣泛,但是他确信,沒有一個人能夠比得上他在葉玉清心中的地位,但是蕭決然讓他動搖了。
他對葉玉清的感情明顯是畸形的。
這一點,他竟然現在才醒悟。
言缺清冷地笑着:“蕭決然,你莫不是喜歡我,嫉妒我喜歡葉玉清。葉玉清死了,就是我心中的白月光,活人是永遠比不上死人的。”
蕭決然這下被震驚得無話可說,只能道:“言缺,你別再開玩笑了。”
言缺微微蹙眉,不解道:“我都已經發了誓,你怎麽還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是呀,言缺都發誓了。
蕭決然完全在逃避言缺喜歡自己這個事實。
昔日最好的知己,竟然喜歡自己。
這誰能一時間接受?
至少蕭決然不行。
蕭決然後悔帶言缺來明思堂了,要不是在雪嬰的刺激下,言缺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
就算言缺喜歡葉玉清,也不會這樣大方承認,言語中還貶低自己,說自己以色侍人。雖然言缺絕對有以色侍人的資本,但憑他的實力,需要這麽做嗎?
蕭決然震驚過後,開始心疼起言缺。
“你……”蕭決然猶豫道,“斯人已逝,你節哀順變。”
“他真的死了嗎?”言缺意味深長。
“人死不能複生。”蕭決然淡定道。
兩人的對話被程博能打斷:“兩位,這裏是明思堂,不是你們調情的地方。我接下來要教導學員什麽是陣法,兩位要想說話,請出去說個夠。”
蕭決然皺了皺眉,沉默不語。
言缺卻道:“我和蕭決然說我們的,你教你的,互不幹擾。”
程博能怒了:“言缺,你別太過分!”
言缺道:“你一早就認定我鐘情葉玉清,所以支持他當初對薛明遠的決定。因此與我決裂。你早就看我不爽,我在屋內屋外,對你來說都是一樣的吧,都是讓你憎惡的存在。”
程博能恹恹道:“知道就好,還不快滾!”
“我偏不叫你如意。”言缺笑了笑,“我偏要在你眼前,讓你知道,薛明遠忍辱負重,你卻只顧一己之私。”
程博能眼眶泛紅:“我只想他活下來,有什麽錯嗎?他明明是被陷害的。”
“就像我被陷害一樣。”言缺終于說了出來,“可是有什麽辦法,你也知道我是無辜的吧,可是你還是憎惡我,還是恨我。”
言缺對于程博能總是多一些包容,願意和他多說一些話。
盡管程博能現在就算辱罵他,他也能心如止水,權當沒有聽見,就像對方是個陌生人一般。
“你們出去!”程博能閉上雙眼,“我要教授陣法了,你們別來影響我。”
蕭決然微笑道:“基礎陣法我也能教。”
程博能有些詫異:“你不是劍修嗎?”
“以前從葉玉清那裏學過一些陣法。”
“那你教教看。”程博能一幅看好戲的樣子。
蕭決然也不怵,上來就說:“陣法分為虛實兩種。我們先說實在的那種。實在的陣法,是你幻化出水陣,另一個地方的水便會消失,化為你的水陣。”
蕭決然說完,直接幻化出一個水陣。
澄澈透明的水陣在明思堂中飄蕩,就是不散開。
“這個水,是西崖萬裏深的水。”蕭決然解釋道,“能從哪裏取水,也是一種本事。”
顯然,能從西崖萬裏深之處取水,本事絕對不算小。
他說完這句話,就連程博能都對他高看一眼。
因為程博能知道,蕭決然沒有說謊,這水的确是西崖萬裏深的冰水,能從那裏取水,在陣法上的修行也算高超了。
蕭決然侃侃而談,将金木水火土都說了一遍,還說了奠基七律,順便分解了一下程博能的北鬥七星陣。
程博能知道蕭決然精通陣法,但沒有想到,對方竟然能夠拆解他的北鬥七星陣。
程博能陰陽怪氣道:“昔日打破我北鬥七星陣,放出卷金絲的就是閣下吧?”
蕭決然只是微笑:“你又沒有證據。”
這時候,何奇悲插話道:“将各種妖獸、妖族困在北鬥七星陣裏未免太過殘酷。人人生而自由,妖族也當如是。更何況程執事自己就是天妖,怎麽忍心将同族困在陣法之中?”
“有何不忍?”程博能嗤笑一聲,紅色的發顯得冷酷無情,“人族做得不是更過分,他們将妖族變成自己的奴隸,而我只是将妖族的生存之處挪到了我的陣法之中而已。說到底,還不是人族更加殘忍?何奇悲,你是人族,你難道不了解?”
何奇悲不卑不亢道:“我只和妖族結契,平等往來,不知這些腌臜事。”
何奇悲從小在他父親的保護下,生得天真純善,在她眼中,人族肆意捕捉妖族,或者是程博能将妖族困在陣法中,都是腌臜事。
她只知道,平等地與妖族去交往,才能獲得妖族全然的信賴與友誼。
“你不知道的腌臜事還多着呢,小妮子。”程博能冷酷地笑了。
何奇悲不再說話,因為聽程博能與言缺的對話,當初振動一方的薛明遠事件似乎有內情,就連言缺屠戮十萬同族似乎也有內情。
接下來便是蕭決然解釋陣法如何布置、施法。
衆人都聽得極為認真。
雖然這些人裏,可能只有易天明最後會成為陣法師,但多學點也是沒有壞處的。
尤其知道陣法是如何誕生的,方便以後和陣師對決時,拆解對方的陣法。
之後的其餘課程,例如琴瑟琵琶、丹藥煉器等等,都是由蕭決然進行講解,他的講解非常細致到位,令人心服口服,沒有半點差錯。
很難想象,一個劍修,竟然還精通這麽多其他的修煉方式。
時間倏忽而過,五年已逝。
衆人集結在演武場,準備五年一次的考校。
這次考校,如果沒有人願意收其為徒,那麽此人就算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