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腿

大腿

蕭決然看着言缺的側臉,秀美溫和,與言缺現在的性格截然相反。

蕭決然忽然覺得,一直能在秋霜林與言缺飲酒,那才是天下最暢美的事。

他已經想好了,等事成之後,他就與言缺游山玩水,暢游五|洲|四|陸,兩大長空。

雖然現在擎天長空不對外開放,但是千萬年來,他們第一次願意派出蒼龍尹游來挽天書院,日後對外開放也是遲早的事。

蕭決然現在有很多的煩惱:“雪嬰願意與我合作嗎?她看起來更像一個亡命徒,肯定是為妖族利益着想。”

又轉念一想:“現在律法不利于妖族,雪嬰要是為妖族着想,更應該與我合作。”

至于尹游,擎天長空派她出來做什麽,還是未知數。她會和雪嬰聯合嗎?

這些都是未來需要考慮的事,現在雪嬰和尹游都不成氣候。

蕭決然又飲了一口桂花釀,覺得口中甜甜的,他喜歡這種帶有甜味的酒釀。

他看向言缺,問:“你打算怎麽辦?”

言缺喝了一小口酒釀,笑了笑:“還能怎麽辦?一百年後去送死呗。”

他說“送死”兩個字,說得極為輕松,仿佛不将生死放在眼裏。

蕭決然為他的态度感到心痛,明明言缺是拯救了整個大陸人族的英雄,卻為了維護妖族的形象,不得不隐瞞事實,硬生生将自己變成了罪行累累的戰犯。

言缺是真的愛妖族,愛到寧願自己去死,也不願妖族的顏面有所損傷。

或者說,他是真的愛和平,寧願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短暫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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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決然輕聲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沒有揪出幕後主謀,這樣的事情還會一次次發生?”

言缺又極為冷淡地笑了笑:“先生,我還沒有默認你的猜測就是準确的吧?”

蕭決然卻不氣餒:“我知道我是對的。”

“那我無話可說。”言缺自顧自喝酒。

蕭決然追問:“幕後黑手,你有目标嗎?”

這次言缺沒有反駁蕭決然的提問,說什麽猜測不對,而是直接回答:“我不知道,要是我知道,我早把他們殺了。”

言缺這句話,等于默認蕭決然的猜測是正确的。

蕭決然道:“我會找出幕後主謀的,他們一個都別想逃。”

言缺哂笑:“你怎麽找?為了不被發現是妖族布下陣法,我把所有的證據都毀滅了。”

言缺這句話,明晃晃地承認了,蕭決然的猜測是正确的。

蕭決然眼前一亮:“我就知道你是無辜的。”

“我就算是無辜,那又如何?”言缺苦笑,“我不過是第二個薛明遠罷了。薛明遠為了人妖和平,選擇了隐瞞真相,我也只有如此。”

一提到薛明遠,蕭決然心中就一陣心痛。

薛明遠一事,是他當初負責調查的,他分明調查清楚了,薛明遠是被妖族利用了,但挽天書院為了隐瞞事實,還是将薛明遠處決了。

言缺是否已經預料到,就算自己說出事實,結果還是一樣的呢?

蕭決然問:“如果你是幕後主謀,你的計劃被言缺打斷了,你還會繼續下一次計劃嗎?”

言缺怔了一下,回答:“會。”

蕭決然道:“我有幾個親近人族的妖族朋友,她們能力出衆,不是各大門派的掌門,就是長老護法,若是她們參與進去,恐怕就能找出幕後兇手。”

言缺狐疑道:“他們親近人族,幕後主謀定然不會讓他們參與計劃。”

“所以,我需要一個契機,讓她們表演給幕後主謀看,她們厭惡人類,想要殺死人族,重現妖族在妖元紀年的輝煌。”蕭決然淡淡道。

“你的朋友都有哪些?”言缺問。

“瀛洲滄浪派長老丁姿、瀛洲鼓浪嶼掌門何為、潇湘白日社社長姝天雅……”蕭決然将自己的熟識一一告訴言缺。

言缺聞言,滋味莫名,因為這些妖族也都是葉玉清生前的好友。沒想到這些妖族竟然是葉玉清與蕭決然的共同好友。

之前言缺還是妖族統領的時候,這些妖族雖然受自己管轄,但是關系并不親近,只是當他為統領而已。

可蕭決然言語間,與這些妖族親昵非常,仿佛認識了許久。

可惡!

葉玉清到底和蕭決然關系好到什麽程度,就連交友圈都是完全重合的。

言缺心中醋海翻騰。

蕭決然倒是不擔心因為自己重生,這些妖族就因為不認識自己,而不與自己親近。

事實上,他在重生之前,就到各個州陸去聯系過她們,讓她們把蕭決然當成葉玉清來看待。

言缺現在稍微恢複了些許精氣神,能夠睜開雙眼,直視蕭決然:“所以,你現在要去各個洲陸,去說服她們打入幕後黑手之中?”

“不急。”蕭決然淡淡道,“現在的日子,我打算輕松點過,教教小朋友一些劍法、陣法什麽的,讓他們知道人妖是可以和諧相處的。”

言缺倒是感到十分意外:“你打算給那幾個書員上課?”

“是。”蕭決然微笑道,“你要不要跟随?你難道不好奇天賜福綏的雪嬰究竟是怎樣一個妖嗎?她未來可是要接任你,成為妖族統領的呢。”

言缺抿了抿唇:“我不是被囚|禁在秋霜林了嗎?”

“我要帶你出去,”蕭決然道,“誰又能夠阻攔我?誰能過我的劍?只要你一句話,你想出去,我就帶你出去。”

蕭決然笑意盈盈:“你想不想出去見見雪嬰?”

言缺猶豫片刻,終于還是點頭。

蕭決然道:“明日由程博能傳授陣法,聽聞你與程博能曾是好友,後來又分道揚镳了?”

“是。”言缺怏怏不樂地點頭。

“為了薛明遠?”

“是。”

“程博能一定很恨你。他曾經與你是朋友,對你越好,這份恨意就會越深刻。他會痛恨你為何不支持他的抉擇,痛恨你背叛了你們之間的友情。”蕭決然剖析道。

“我已經無所謂了。”言缺對于程博能,已經心如止水。

“我聽葉玉清說,”蕭決然回憶道,“你、程博能和葉玉清,初識就是在秋霜林,葉玉清還救了程博能一命?”

“不錯。”言缺點頭,“當初我與程博能嬉戲打鬧,不料程博能從劍上摔落,差點掉下懸崖。當時葉玉清還不習劍,用的是水陣救了程博能的命。”

“聽聞,程博能就是從那一瞬間開始,對陣法産生興趣的。”蕭決然不禁感慨,“他原來是習劍的。他和葉玉清恰恰相反。

“一個本來是習劍的,最後卻跟了闵沉光修習陣法。葉玉清出身北海葉家,陣法世家,卻最後跟了範逸學習劍道。”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冥冥之中都有所注定。”言缺淡定地拆蕭決然的臺,“不過程博能修習陣法與葉玉清無關,是當時闵沉光對程博能說,會救他、護他。

“程博能是個孤兒,從小被薛明遠撫養長大,等他成年後,薛明遠便将他送入挽天書院。他多渴望有個大人能夠像父母一樣陪伴他,保護他。闵沉光的那段話,說到他心坎裏去了。而他恰好也在陣法上有天賦,因此才修習陣法。”

“原來如此。”蕭決然摸了摸鼻子,原來是他自作多情了。

看來還是言缺這個程博能的舊友更加了解程博能這個妖。

翌日,明思堂裏。

本來是由程博能教授陣法的,但是卻出現了兩個本來不應該出現的人與妖——蕭決然與言缺。

程博能一見到言缺,便眉頭緊鎖:“你不是被囚|禁在秋霜林裏嗎?怎麽出現在明思堂裏了?你渾身妖氣與殺氣一旦控制不住,釋放出來,對在場的學員都是重傷,可能會毀了他們的修仙之路。”

蕭決然微笑着問言缺:“你會讓妖氣與殺氣洩露出來嗎?”

言缺不說話,只是堅定地搖了搖頭,這點他還是可以控制的。

蕭決然看向程博能:“你看吧,他搖頭了。作為曾經第一的天妖,控制妖氣與殺氣這點小事,不是難題吧?”

程博能卻嘲諷道:“當初是誰說窮離死時,言缺離開的那段時間,不是去為了殺害窮離,而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妖氣與殺氣影響到新人?”

蕭決然淡定道:“那是因為我說了不該說的話,惹惱了言缺。我相信在座諸位都是聰明人,應當不會說出愚蠢的話,來惹怒言缺吧?”

易天明懶洋洋道:“當然不會。”

易天明出身北海,最讨厭妖族,言缺一下子屠戮十萬妖族,說起來他還有點喜歡言缺這個做法呢。

他對言缺沒有好感,也沒有惡感,簡稱無感。

雪嬰卻興奮道:“言缺,聽說你和玉清真人有一腿,是真的假的?”

不等言缺開口,蕭決然呵斥道:“自然是假的!”

雪嬰卻捋了捋頭發,嬌媚道:“你自然向着言缺說話。言缺之前勾引了玉清真人,現在又勾引了你。他看人還挺準,專挑挽天書院的掌劍抱大腿。”

這是言缺第一次聽到他需要抱大腿的言論。

在以前,他自己就是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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