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童秀才

005  童秀才

太原郡童秀才，名貫，略有學識，因聘為郡中私塾□□。童貫好色，尤愛美少年，私塾中諸學生莫不為之言語挑逗，俱厭恨之。然童貫道貌岸然，學生之父母蓋不識其面目，童貫益愈放肆，下學後竟尾綴梁生。梁生秀美纖弱，心中憂懼。同行者李生，素有膽，私謂梁生雲：“童老賊可恨，且捉弄之，令其身敗名裂爾！”

于是暗中丢棄信筏，雲：“心慕童郎，但請三更時分，于東郊楊樹林中見。”

東郊楊樹林乃荒墳地，人跡罕至，時有男女于此歡會。童貫竊喜，亥時既至，藏身碑後，不懼蟲鳴獸吼。三更時，果有人至，便急切求歡。來人盡褪童貫衣衫，佯稱小解，暗中将童貫衣衫盡竊取，再不歸來。正是李生也。

李生回城中，與同窗數人上告衙門，曰：“先生之衣物俱落街中,且破損，莫非為人所劫？”衙門便遣人去童家，雲離家良久不見歸來，于是命人四處搜尋。

時童貫久候，不見人歸，懊悔時但聞人兒哂笑，曰：“童郎好耐性，果然真心。”手足相纏，挑逗之。童貫喜不自勝，飄飄然似神仙，忽而頸中微痛如針刺，疑為蒺藜，便不理會。然漸漸神志恍惚，不能動彈。

東曦既上，衆人尋來，但見童貫赤身露體，摟抱一紙紮人俑，似交歡狀，面容邪穢，醜态畢現，然已死矣。紙紮人俑胸前有信筏，雲：“吾乃山鬼是也！童貫□□，無銀錢可嫖，竟辱及随葬之物，天下之恥也！已殺之，是為懲戒！”

郡守王某，為官清正，聞之，曰：“辱沒斯文，敗類如是！葬于亂墳亦不配也！”乃命人抛屍深山，竟無野狼豺豹願食其肉。某日天火焚之，又有大雨傾至，其骸灰盡入污泥，寸草不生也。

雲中子曰：“世間辱沒斯文者，豈童貫一人耶？好色成性，行為不端，山鬼亦不肯與之交合，獸亦蔑其皮肉酸臭耳，天譴之，故死無葬身之地。然世間人面獸心者，僥幸得逞，暗自得意，殊不知天行有道，言行不端必自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