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賊帥不帥?
第18章 賊帥不帥?
李書君認真地說:“其實打架鬥毆很常見,尤其是這種雙方互毆的,一般雙方都有過錯,這要每個打架的都關起來,看守所和監獄分分鐘都不夠用的。”
這話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秋焰聽懂了,李書君又說:“打架的雙方和解,出個悔過書就行,要不然就只能各自關押十天,再留個案底。”
這已經是格外寬容的處理方式了,秋焰看着溫遇河:“你聽到了?”
溫遇河嘴唇微動:“是他先挑釁的我。”
對面兩人一齊皺眉,李書君說:“他先挑釁,他先動手,你就能跟他對打?你還覺得你占着理了?你要真跟我較這個勁,那就公事公辦吧,小秋社矯官,這可真不是我故意破壞你們工作。”
溫遇河不吭聲了,秋焰的怒火又回到臉上,死死盯着他,溫遇河看着那張抿成一條直線的嘴唇,終于說:“好,我願意和解,願意寫悔過書。”
下一秒,一張空白的A4紙和筆就擱在了他面前,秋焰言簡意赅的一個字:“寫。”
溫遇河頂着一張鼻青臉腫的豬頭臉在認真地斟酌字句,突然問道:“跟我打架那個,叫什麽?什麽來路?”
李書君說:“叫齊修,山東柳城人,怎麽了?”
溫遇河皺眉疑惑:“柳城人?他來這裏做什麽?”
“還能幹什麽,打工啊,”李書君叩叩桌面:“悔過書快點寫好。”
“他呢?那個齊修,他也願意寫悔過書?”溫遇河問。
李書君冷笑一聲:“人家早就寫好,早就走了。”
溫遇河一愣,李書君說:“楞什麽楞,他又沒案底,因為跟你搶儲物櫃打了一架,有什麽好盤問的?而且悔過态度良好,能不早走麽?”
又催他:“你給我快點寫,也不看看幾點了,你不寫完你們社矯官都下不了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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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遇河看向秋焰,見他正皺着眉抱着手臂面無表情地盯着自己。
筆下的A4紙上這才出現三個大字:悔過書。
等這攤事情解決完,出派出所的時候天都蒙蒙亮了,溫遇河認真跟秋焰道歉:“真不好意思,耽誤了您一晚上,哦不一早上,您辛苦了。”
秋焰半宿沒睡,臉色比夜裏剛趕來的時候還差,聞言并不領情,手指指着他,卻覺得對這人說什麽都是白搭,遂又放棄般地放下。
溫遇河說完話就轉身要走,秋焰又在後頭叫住他,溫遇河回頭,秋焰說:“你這個樣子,去到司法所聽課誰都知道你打架了,你準備怎麽解釋?”
溫遇河摸了摸後腦勺:“哦,我可以說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秋焰像看白癡一樣看着他,“你覺得誰會信?盛主任會不會信?孟所會不會信?”
溫遇河無動于衷,把難題抛給對面:“那社矯官,您說怎麽辦?”
秋焰站着一動不動,想了好一會,咬牙說:“我給你開五天病假,你給我去醫院好好挂個水消個腫。”
又是醫院,溫遇河不置可否,朝他笑了笑:“按我的經驗,三五天這腫差不多自己也能消了。”
秋焰知道他在打什麽算盤,冷笑一聲:“嫌貴?沒錢我可以先借你,你不是找到工作了嗎,發工資再還我。"
溫遇河撓撓頭:“倒也不用……”其實是也不是,貴是一方面,麻煩是另一方面,他沒時間,更不覺得有什麽必要。
“不用?”秋焰朝他走近,那股煩躁又嫌棄的氣息隔着三百米遠溫遇河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更何況現在兩人間隔不超過1米,他覺得秋焰真正像一顆正在噴火的爆竹煙花,下一秒就要爆炸竄上天了。
秋焰頭頂帶火:“你要是有錢幹嘛住一個月200的破旅館?逞什麽強?你以為我在可憐你施舍你?你想多了,我只是為了讓大家都好過點,我不用整天操心你,你也能安生一點!”
溫遇河垂頭,好像的确是這麽個理。
橫豎也躲不過去了,他點頭:“行吧,我去看醫生。”
又問:“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秋焰想說滾,忍住了,嘴唇動了動什麽都沒說,溫遇河腫着臉眯着眼轉身走開,聽到秋焰在背後大喊:“別特麽想糊弄我!看醫生的記錄每天一并上傳!”
溫遇河一邊走一邊罵了聲“草”。
這一早上秋焰焦頭爛額,筋疲力盡,匆忙趕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又趕去司法所上班,眼圈烏黑,鄭思心一見到他就大叫:“哎呀秋哥昨晚做賊去了?”
秋焰沒好氣地回:“做什麽賊,抓賊去了。”
鄭思心笑眯眯地:“抓到什麽賊了?帥不帥?”
盛淮南捧着茶葉杯從旁邊路過去倒水,嘲笑鄭思心:“小姑娘一天到晚就知道看帥哥,你這樣是沒有前途的,你得想辦法讓帥哥看你。”
鄭思心哀嚎:“那我只能去整容了,盛主任借我點兒錢呗?”
“想得美!”盛淮南打掉她伸向自己的那只手。
賊帥不帥?秋焰腦子裏映上溫遇河那張臉,他好像還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來打量過那張臉,包括溫遇河整個外型,他太瘦了,骨架又大,像流浪狗,昨晚青青紫紫腫成豬頭的那張臉無論如何也稱不上帥。
他回鄭思心:“帥什麽帥,是個豬頭。”
鄭思心瞬間沒興趣了,也知道秋焰是在跟他随口瞎扯,自己感嘆一句:“要是咱們所所有矯正對象都長得跟那個溫遇河似的,那這工作的福利還挺好。”
秋焰楞了一瞬,看鄭思心:“你覺得溫遇河帥?”
鄭思心大力點頭,笑得樂不可支,悄聲跟秋焰說:“秋哥跟你說,其他組的志願者都說要跟我交換,這我可不幹,你答應我不能把我換出去哈。”
秋焰難以置信:“為什麽?因為溫遇河?”
“對啊!”鄭思心瞪大眼睛:“你不知道?哎也對,你是男的,對他沒感覺很正常,在我們女生看來他可真特麽太帥了!”鄭思心一激動都爆了粗口,緊跟着又說:“當然秋哥你也帥!你倆不同類型,劉媛媛她們都說我這是走了什麽運,怎麽跟着這麽帥的領導又還管着這麽帥的罪犯,都嫉妒得不行……”
“哎注意用詞。”盛淮南又提醒她。
秋焰有些無話可說。
鄭思心毫無顧忌:“那個溫遇河,我們幾個背後都說他,大帥比,癡情,話還少,這特麽……這要他不是同性戀,早有人下手了。”
秋焰震驚得三觀俱碎:“你們……瘋了吧?他還是個假釋犯啊!還什麽,癡情?你看過他的案子吧?你們不覺得害怕?”他真是第一次對小女生的戀愛腦震驚得原地粉碎。
“哎呀,他又不是男朋友活着的時候把人解剖了,他是學醫的啊,對男朋友的死因有懷疑,本着科學的态度去解剖太正常了,警察局還有法醫呢,幹的就是這個,那法醫也都是變态?”鄭思心滔滔大論:“而且吧,看他一個人待着的時候,總是在發呆,眼神黯淡無光,這明顯就是還沒走出來啊,他肯定特別愛他男朋友。”
秋焰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即便他也喜歡男人,可是跟同樣喜歡男人的女人相比,他覺得自己還是無法理解她們的思路。
他說:“法醫那怎麽能一樣,那是存在真實解剖需求的情況下執行任務,而不是僅憑着自己的一絲猜測就把人剖了,那人家還有父母呢,人父母怎麽想?要不然利江澎能氣到當場就報警抓他?”
又想了想:“感情歸感情,我不否認他肯定愛他男朋友,但是感情不是做違法事情的借口,明白嗎?你們這些小姑娘,是是非非的東西先要弄清楚,不能本末倒置。”
鄭思心被訓了一通,倒沒喪氣,只是瞥了瞥嘴說:“秋哥你忒沒勁了,你肯定不知道什麽叫為愛癡狂。”
秋焰哭笑不得,他不知道什麽叫為愛癡狂?他早癡狂過了,發瘋似的拿自個事業前途撒氣填了司法所,跟個傻逼一樣。
他覺得這種事兒自己只會幹一次,為愛癡狂根本不是什麽讓人值得驕傲的事,秋焰覺得挺恥辱的。
于是只笑了笑,帶上資料準備去樓下上課。
鄭思心去樓下先點了一圈人,上來報告:“溫遇河今天怎麽沒來?”
秋焰神态自若:“他病了,我給他開了病假讓他去醫院,這幾天都不會來了。”
“啊,什麽病啊?嚴重嗎?”
秋焰往前走:“還行吧,沒什麽大問題。”
“在哪個醫院啊?"鄭思心追帥哥之心昭然若揭。
“啧,”秋焰頓住腳步:“你別想了,我不會說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