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7章

邵成澤擡起她的下巴, 看着她眼角的嫣紅,問她,“你感覺怎麽樣?”

程瑾瀾從骨頭縫到指尖裏都透着酸軟, 她的大腦還停在剛才絢爛的煙花中, 沒有緩過來,反應有些遲鈍, “嗯?”

邵成澤解釋, “我開多少錢,取決于程總的感覺怎麽樣?”

程瑾瀾覺得這是一個陷阱, 她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馬馬虎虎。”

邵成澤一手撈起她的腿, 架到自己身上, 另一只手攬上她的腰, 把人從大理石桌面上給提起來。

“既然都是付錢服務了, 怎麽能馬馬虎虎, 肯定要達到程總滿意才行, 不然我都不好開價。”

他這個架勢, 讓程瑾瀾覺得剛才只是前奏, 接下來才是正戲上場,她掙紮着要下來, “我要回去了。”

邵成澤腳步不停,大步從海棠樹下走過。

風吹過, 海棠花瓣洋洋灑灑地随風蕩下來, 有的落在烏黑的長發, 有的落在粉紅的臉頰, 有的落在白皙的頸窩裏,有的落在櫻紅的唇瓣。

當真是, 人比花嬌。

邵成澤深不見底的眸子裏壓抑着翻滾的浪潮。

程瑾瀾意識到了危險,她叫他的名字,“邵成澤!”

疾聲厲色的呵止企圖給他一點兒震懾,殊不知,她現在紅潮未散,嗓音軟綿,再強裝做狠,也流露出一股不自覺的嬌意。

邵成澤低聲回她,“我在呢。”

他俯腰貼近,先是吃掉了躺在她頸窩的那片花瓣,濡濕夾雜着暧昧細微的聲響,慢慢往上,又吃掉了她臉上的那片花瓣,最後精準地捕捉到了紅唇上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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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輾轉于唇舌之間,帶着甜絲絲的津液,是奶油的味道,也是情和欲的味道,有她的,也有他的。

程瑾瀾的胳膊無意識地收緊,晃在半空中的腳趾蜷縮又舒展開來,心尖上好像被一縷飄飄忽忽的火苗給撩着,火勢在急促的呼吸中,慢慢變大,燒得人心癢難耐,意識恍惚。

“我不要在這裏。”

在喘熄的間歇,她含糊低語,被親軟的嗓音裏藏着一點兒委屈。

有星星,有月亮,有藏在草叢裏的蟲鳴,還有拂過身體的熱風,她不要在這兒,太羞恥了。

邵成澤一下挨着一下地輕觸着她的唇,“我們不在這兒,”他想要給她安撫,可又壓不住自己的壞心思,“程總想在哪兒?回涼亭?”

還回涼亭,程瑾瀾起了惱,使勁兒揪着他頸後的青茬,“你怎麽不上樹?”

邵成澤抵着她的唇啞笑出聲,“你要是想,我肯定滿足。”

程瑾瀾氣急,頭埋到他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下去。

邵成澤掌心隔着衣服貼在她的腰窩上,輕輕緩緩地揉捏着,“不要急,馬上就回屋了。”

程瑾瀾咬得更深了,着急的是她嗎,她有什麽好急的。

一進到燈火通明的房間裏,皮膚上的汗遇到空調吹出的涼風,蒸發在空氣裏,程瑾瀾不由地瑟縮了一下。

“冷?”

邵成澤攏緊她,兩人之間的距離變得嚴絲合縫,他找到遙控,調高了房裏的溫度。

“關上燈。”她給出命令。

邵成澤關掉大燈,只留下幾盞壁燈,幽幽暗暗的燈光下,兩個人的影子疊晃在牆上,更顯纏綿,程瑾瀾緊緊地閉上了眼睛,繼續下命令,“全都關了。”

邵成澤輕咬着她的側頸耳語,“程總的要求這麽多,我這價格是不是得往上提一提?”

黑暗給了程瑾瀾安全感,她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下巴懶洋洋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随你。”

她剛挨上床,他就覆了上來,還不忘伸手去床頭櫃。

“你準備得還真是齊全。”程瑾瀾的胳膊搭在眼睛上,想要抵抗住他帶給的顫栗,出聲嘲諷。

邵成澤“唔”了一聲,不否認自己別有企圖的近水樓臺,但也自證清白,“都是為程總準備的,畢竟程總財大氣粗,價錢随我開,我當然得把東西備得齊全,以保證服務到位。”

時隔多年的第一次,不知今夕何夕。

程瑾瀾只覺自己是飄蕩在海上的一片葉子,随着湍急的波浪起起伏伏,從床上到水汽氤氲的浴室,又回到床上。

她拿被子嚴嚴實實地裹住自己,阻止他再一次的靠近,她哪是葉子,她就是被人扔到岸上的魚,只剩最後一口氣給吊着,要是再折騰下去,她必死無疑。

邵成澤抹去她額上的汗珠,看着她潮濕的眼眸,再次提出那個問題,“程總感覺怎麽樣?”

程瑾瀾适時服軟,有氣無力地回,“還算滿意吧。”

邵成澤尾音輕揚,重複着她的評價,“還算滿意吧?”

程瑾瀾死死地按住他的手,“非常滿意。”

邵成澤對她這個答案……還算滿意。

“那我開價,然後我們兩清?”

程瑾瀾眼神滞了一下,随後阖上了眼簾,語氣裏是滿不在乎的懶散,“你開啊。”

邵成澤回,“我知道程總不缺錢,我開多少你都能付得起,恰巧我也不缺錢,而且我這讓程總非常滿意的服務,應該也不是可以用錢來兩清的了得。”

“那你要什麽?”

邵成澤緩緩道,“我要你枕邊的位置,”他又加了一句,“從今往後的每一天。”

程瑾瀾猛地睜開眼睛。

邵成澤看她,認真的眸子裏是黑暗都遮不住的光亮。

她剛要給出答案,邵成澤阻住她未開口的話,給出另一個選擇,“或者……你的一個吻也可以。”

程瑾瀾沒有猶豫,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下來,唇敷衍地碰了一下他的嘴角,“兩清了?”

邵成澤笑,“我說的是吻,不是親?”

“有什麽區別,不都一樣。”

“區別可大了。”

程瑾瀾用眼神和他無聲對峙。

“你不知道?我教你。”邵成澤目光愈發柔和,他很樂意做一個解惑授業的夫子,并且會毫無保留地傾囊相授。

他輕碰了一下她的唇。

“這是親。”

唇吮着她的唇往裏進,給她演示什麽叫做吻。

剛剛消退下去的熱又重新聚起,程瑾瀾受不住,慢慢往後退,可床就這麽大,在她快要掉下床去的時候,被人給一把撈了回來。

他貼着她的唇,聲音暗啞,叫她的名字,“淼淼。”⊙

這一次,他要她主動靠近。

程瑾瀾不動,只是控制不住漸促的呼吸,邵成澤很有耐心,她不動,他也不動。

但,不動的只有唇。

一襲淹過一襲的熱潮熬幹了水分,程瑾瀾意識逐漸模糊,只覺得渴極了,不由地順着水源的方向探去。

邵成澤幽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愉悅的光,捉住了她伸過來的小舌,再也沒有放開。

夜很長,也很短。

程瑾瀾睜開沉重的眼皮,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有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直到看到床頭櫃上放着的手表,她才醒過神來,身邊沒人,浴室裏有淅淅瀝瀝的水聲。

她想要起身,奈何酸痛的腰支撐不起身體,又砸回床上,嘴裏差一點兒就要飙出咒罵聲。她昨晚的衣服已經被撕得不成樣子,根本不能再穿,好在床前擺放着新的衣服,她顫着發酸的手,将裙子套在身上,提着鞋子,跟做鬼一樣,偷偷摸摸地出了屋。

邵成澤推開浴室的門,走到窗前,看着在院子裏奔跑的背影,眼裏蘊出笑。

晨曦打在她飄逸的長發上,也打在她白皙的手上,無名指上的晶瑩閃着耀眼的光,

程瑾瀾蹑手蹑腳地出了隔壁,又輕手輕腳進了自家的門,她祈禱不會碰到任何人,程瑾川已經走了,程俐淇在她媽那邊吃早餐。

但是,有一個詞叫做天不遂人願。

費祖荟在指揮着家政收拾清掃昨天的殘局,程俐淇穿着一件漂亮的小裙子,在問外婆她今天去學校穿這件好不好,程瑾川頂着一腦袋雞窩頭,迷迷瞪瞪地往客廳裏走。

一衆目光落到程瑾瀾身上,她只能盡量裝作坦然。

費祖荟上下打量她,“你一大早去哪兒了,手機也不帶。”

程瑾瀾随口扯了個破綻百出的謊,“我去跑了個步。”

費祖荟狐疑地看她,穿裙子跑的什麽步。

程瑾川還沒有從昨晚的酒勁兒中緩過,使勁兒揉着太陽穴,覺得自己忘了點兒什麽,可又什麽都想不起來。

程瑾瀾不管她媽信不信,繼續演下去,一邊拿手扇着風,一邊往卧室裏跑,“這天兒太熱了,我得趕緊去洗個澡。小俐淇,昨晚睡得好不好?”

程俐淇小跑着跟在媽媽的身後,和媽媽一塊兒進了卧室,還幫媽媽關上了卧室的門。

她仰頭看着媽媽,小聲地問,“媽媽,你是不是和爸爸去約會了呀?現在才回來。”

程瑾瀾一驚,馬上否認,“沒有啊,寶貝兒,媽媽真是去跑了個步,媽媽這一陣吃得有點兒多,得減肥了。”

程俐淇忽閃着大眼睛,裏面明明白白地寫着,我知道媽媽在說謊,但我就不拆穿她了。

程瑾瀾簡直要無地自容,她還沒想好要怎麽給女兒一個合理的解釋,只聽程俐淇驚呼一聲,手拉上了她的手。

“媽媽,這是爸爸送你的生日禮物嗎?好漂亮的鑽石啊。”

程瑾瀾看到了無名指上的戒指,她剛才過于慌亂,根本沒注意到手上什麽時候多了個戒指。

“當然不是,這是你江姨姨送的。”程瑾瀾想摘下來,試了一下,沒能摘下來。

程俐淇問,“爸爸沒有送媽媽生日禮物嗎?”

如果爸爸沒有送,那她就要批評爸爸了,怎麽可以忘記給媽媽送生日禮物。

程瑾瀾蹲下`身來,回女兒,“送了別的,不是這個。”

程俐淇轉了轉眼睛,捂嘴輕笑出聲,媽媽還說不是去和爸爸約會,沒有約會,怎

麽會收到爸爸的禮物。

程瑾瀾無奈,揉了揉女兒的頭發,小聲和她說,“這是個秘密,小俐淇不要告訴別人,好不好?”

程俐淇甜甜地笑了,乖乖點頭,保證會保守媽媽和爸爸的秘密。

不管怎麽樣,算是将這個鬼靈精的小公主給應付了過去,程瑾瀾松了一口氣。

“媽媽,”程俐淇湊近程瑾瀾,仔細看她的脖子,“你又被蚊子給咬啦。”

程瑾瀾剛松掉的那口氣又提了起來,“對,媽媽又被蚊子給咬啦,媽媽去洗個澡,順便抹點藥,小俐淇可不可以幫媽媽選今天穿的衣服?”

程俐淇被轉移了注意力,她最喜歡幫媽媽選衣服。

“好啊,我要給媽媽選漂亮的裙子。”

說着話,人已經往衣帽間跑去。

程瑾瀾沖進了浴室,熱水沖刷下來的時候,她手捂住臉,忍不住哀嚎一聲,真是被鬼迷了心竅,輕易着了他的道。

她再看看無名指上的戒指,心底無聲的哀嚎更盛,她就着熱水的溫滑,試了好幾次,最後總算把它給摘了下來。

摘下來不容易,送回去更不容易。

隔壁從那天之後就沒有亮過燈,連清掃的那位阿姨也沒有出現過,她打電話沒人接,發信息沒人回,東西同城郵遞到邵氏和瓊淼,直接都給她拒接,又原路退回了。

程瑾瀾手指敲着桌子,聲音越來越急,唐益成輕咳一聲,提醒程總,客房部經理說完了,該您給意見了。

程瑾瀾回過神來,簡單說了幾點,每一點切中要害,客房部經理還以為老總剛才在開小差,原來一句都沒漏聽。

唐益成卻心知肚明,程總确實是在走神,只不過是她特別擅長一心二用。

程總這幾天心情有些焦躁,因為什麽焦躁,唐益成還沒找到根源,只不過他每次進辦公室,都能看到程總手裏把玩着一個寶藍色的小盒子。

如果他沒猜錯,那個盒子裏應該是戒指,他忍不住想,程總是……求婚被拒……才焦躁的?他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過于荒謬,在這個世界上,應該沒人能拒絕得了程總的求婚,除非那個人瘋了,邵總……看着還挺正常的。

程瑾瀾不知道自己助理因為太閑,腦子裏産生的亂七八糟的想法,她在散會的時候,在微信群裏找到了那兩只狗的頭像,發送了添加的信息。

邵成澤看着微信上亮起的紅點,嘴角微微上揚,放下手機,示意孔奕婵繼續。

孔奕婵覺得,老板這幾天的心情有點兒超出尋常的好,好到什麽地步,一個經理犯了異常低級的錯誤,老板竟然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明确地指出了他的錯誤,提醒他下次不要再犯,就結束了,而且語氣還是溫和的。

大家都覺得老板這兩天是不是被什麽神仙菩薩給附了體,不然皮囊還是那副皮囊,老板怎麽不是那個老板了。

孔奕婵工作上的事情都說完了,還剩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邵總,程瑾川程總,想和您通個電話。”

今天早晨,她照例給程氏的秘書處打電話,本以為還是意料之內的拒接,畢竟每天兩次的電話,她打了将近小一個月,程氏秘書處都是以一模一樣的說辭拒絕她,一個字都不帶變的,理由連換都懶得換,兩邊都在心知肚明地在應付差事兒,今天她電話打過去,對方回了她個稍等,最後電話竟然轉到了程瑾川那兒,說要和她老板通電話。

她只覺得,老板們這一陣是不是集體吃錯了藥,不然怎麽一個兩個都不按常理出牌,萬年冰山老板竟然會笑了,程瑾川總竟然主動說要通電話。

邵成澤道,“你回那邊,有些事情在電話裏不方便談,如果瑾川總肯賞臉,晚上我在昌隆設宴請他吃飯。”

孔奕婵點頭,“好的,邵總。”

她怎麽覺得老板在憋着壞,不像是要幹什麽好事兒的樣子。

程瑾瀾不想讓自己看手機,但是總忍不住,他絕對是故意的,她不信他看不到,她加好友的請求已經發過去了六個小時,他就算開再長的會,現在也該結束了。程瑾瀾從辦公室出來,想着要不要幹脆直接殺到邵氏去,把包裏那個燙手山芋扔給他。

等她坐到車上,手機起了震動,某個一直裝死的人通過了她的請求,還撥來了語音電話。

程瑾瀾按了接通。

邵成澤沒有任何寒暄,開門見山,“你找我?”

程瑾瀾冷笑,“不然呢,鬼找你?”

“也不是沒可能,不過鬼找也不怕,我也沒做什麽虧心事兒。”

程瑾瀾不和他廢話,問他,“你現在在哪兒?”

邵成澤回,“程總是有什麽事情?”

“還你東西。”

“什麽東西?”

他在明知故問。

“戒指。”程瑾瀾擠出兩個字。

邵成澤不解,“為什麽要還,戒指是我為那天晚上的事情開的價。”

“我們不是兩清了嗎?”她明明都親了他。

邵成澤問,“你确定?你只親了我一下,并沒有吻,你忘了我教你的,親和吻是有區別的,你既然沒有吻我,所以我默認你選了第一個,你同意我要你枕邊的位置,也就是,我的後半輩子歸你了,這個戒指算是我們約定的見證,省得程總要反悔。”

……

程瑾瀾再次表明,“我選的是第二個。”

邵成澤很好說話,“第二個也可以,我記得我們那晚是做了六次……還是七次來着?”

哪來的六次還是七次。

程瑾瀾打斷他,“就四次。”

說完才意識到上了當,她幹嘛要在這兒和他複盤那天晚上的事情。

邵成澤低笑一聲,“程總記這麽清楚?”

程瑾瀾不說話。

“程總說四次,那就四次,這樣你欠我四個吻,我今晚要出差,大概一個星期回來,這樣利滾利算下來,我回來的時候,程總一共欠我……五百一十二個吻。”

程瑾瀾竟然還能接下話去,“我能問一下,這個利滾利是怎麽個滾法嗎?”

邵成澤解釋,“一天翻一倍,既然我是債主,怎麽算利應該是我說了算,對吧?”

他是土匪嗎,土匪也沒這麽利滾利的。

邵成澤見她不吭聲,“程總覺得,你吻我這麽多次吃虧?”

程瑾瀾只是在想,她為什麽要和他進行這樣拉低智商的對話。

邵成澤繼續給出建議,“這樣吧,程總,你如果暫時還不想要我的後半輩子,又覺得你吻我這麽多次有點兒吃虧,那我們可以各退一步,找一個居中的解決辦法。我做你的男朋友三個月,你可以當試用,三個月後,你再決定要不要給我轉正。這樣,在這三個月裏,你吻我多少次,我也吻你多少次,這樣程總把吃的虧也都能給補回來,怎麽樣?”

程瑾瀾: ……

邵成澤低啞的嗓音裏滿是誘惑,“程總,要我當你男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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