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1章
這是一個很長的吻, 程瑾瀾開始是站在地上,後來被人抱到了桌子上,他俯身就她, 唇舌輾轉, 她身上漸漸失了力氣,軟軟地靠在他懷裏, 任他索取。
程瑾瀾回了兩分清明, 阻住他作亂的手,嘴裏輕呵着喘急的氣, “不要。”
邵成澤的手不再動,唇貼在她的唇, 模模糊糊地親着, 一遍的結束是另一遍的開始。
程瑾瀾只覺得心頭被什麽東西輕輕地拂動着, 又癢又酸, 意識也跟着模糊起來, 想讓他停下, 又想讓他繼續, 想讓他重一些, 又想讓他再輕一些。
“難受?”邵成澤停下來看她。
程瑾瀾咬唇不語,盈盈的雙瞳迷蒙得似染上了山澗的霧, 他的手稍一用力,霧氣撥動, 泛起動人的漣漪。
邵成澤的指腹碾上她的唇, 将柔嫩的紅潤從晶瑩的貝齒中解救出來, 聲音愈發沉啞, 帶着明火執仗的引誘,“淼淼, 你想我怎麽做,告訴我。”‖
程瑾瀾毫不留情地咬住他的手指,“我想你走遠一點兒。”
邵成澤啞笑, “程總全身上下,嘴……是最不容易親軟的地方,”他輕輕吮上她的唇角,“你不說想我怎麽做,那我便做我想做的了。”
濃密的黑睫撲簌簌地顫了顫,程瑾瀾推他的肩膀,要從桌子上逃下來,邵成澤的長腿貼近桌沿,擋了她的去路。
程瑾瀾瞪他,邵成澤吻上那蘊着氣惱的眸子,長臂撈起她的腰,把她抱到了自己身上,走出書房,來到了卧室。
程瑾瀾推拒,聲音裏有不自覺的軟和媚,“不行,你在發燒。”
“我已吃了藥,還喝了粥。”
程瑾瀾繼續搖頭,不肯讓他沾她的床,“你坐了一天的飛機,還沒洗澡。”
邵成澤徑直走向浴室,推開門,把她放在洗手臺上,單手去解自己襯衫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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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起。”
襯衫褪去,燈光下,程瑾瀾眼神滞了半瞬,伸腳阻止他的靠近,避開視線,“不行,沒有……”
邵成澤握上瑩白,漆黑的眸光變了幾變。
“所以,我幫你。不是難受?”
浴室裏蒸氣缭繞,鏡面覆上一層氤氲的水霧,朦胧了鏡子裏的纏綿,壓抑的喘熄聲中夾雜着蠱人的低語。
“有沒有想我?”
熱氣拂在耳畔,程瑾瀾搖頭,臉頰漫上潮紅,雪白的肌膚中透着誘人的粉,黑睫上是搖搖欲墜的晶瑩。
邵成澤忽地停下動作,只拿唇去碰她額上的汗珠。
“我很想你,你都不願來機場接我。”
程瑾瀾睜開眼睛看他,水光迷離,如樹蔭籠照下的粼粼春湖,汪出碧潋的水光十色。
附着薄汗的胳膊勾在他的脖子上微微用力,含糊地叫他的名字,“邵成澤。”
他低下頭去,再問一次,“有沒有想我?”
程瑾瀾仍是搖頭,眼角洇出了淚珠,就是不肯開口說一個“想”字。
邵成澤換一個問題,“以後要不要來機場接我?”
程瑾瀾的頭抵在他的胸`前,空虛和麻癢吞噬着心神,她急促地喘了口氣,咬住了要從嗓子溢出的軟求。
邵成澤輕笑,她這個倔強又抵死不從的樣子,真的很招人想……疼她,更招人想……欺負她,狠狠地。
他後退一步,鋪一個臺階,給他自己,“我求的不多,一次就行,好不好?”他的唇摩挲着她的眼角,吃掉甜蜜又酸澀的眼淚。
“誰讓你早回來的。”程瑾瀾輕顫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也難受到了極點,忍不住硬着聲音嘲谑他。
邵成澤一愣,似是不敢相信,“你明天要去接我?”
“不是我,是程俐淇。”潮濕的汗打亂了額前的發,程瑾瀾愈發難受,伸腳踹他的胳膊,“你出來。”
聲音裏的惱怒已掩蓋不住,騙子,明明說要幫她,卻把她吊到這樣一個不上不下的地步,還要她求他。
意料之外的答案讓邵成澤有一刻的失神,他有些懊悔自己通宵熬夜處理完所有的事情,急急忙忙地趕回來,不然明天在機場會收獲一個意外的驚喜。
可現在軟香在懷,耳邊還有嬌嗔薄怒,又是什麽都換不來的,有得就有失,先把得到的拿到手,至于失去的,以後總有機會再拿回來。
程瑾瀾終是抵不過熱潮的淹沒,細碎的嘤咛一聲疊過一聲。
從浴室回到床上,午夜的鐘聲已經敲響,程瑾瀾拿薄毯蓋住自己,看向床下的人。
“你走吧。”慵懶的嗓音透出的沙啞,足見剛才浴室裏是怎樣一副光景。
邵成澤看一眼過河就要拆橋的人,翻身上了床,把人攏到了懷裏,“我走哪兒去?”
程瑾瀾現在全身沒有半點兒力氣,只恨不得立刻昏睡過去,她勉力睜大眼睛,“回你自己家去,你不能在這兒留宿。”
不是只有今天,是以後都不可以,她不能讓程俐淇看到他,否則,以女兒那個鬼靈精的性子,肯定會問出很多讓她難以招架的問題。
邵成澤自是能看出她心中所想,他輕拍着她的肩膀,哄她入睡安眠,“在小俐淇醒之前,我肯定就走了,不會讓她發現。”
程瑾瀾已經支撐不住自己沉重的眼皮,“你最好是,”她又想到了什麽,使勁睜開眼睛,“你在天不亮之前就要走,我爸會晨跑,不能讓他碰到。”
邵成澤無奈失笑,低啞的嗓音極盡寵溺,“好,我們要不要幹脆挖一條密道,更方便做這種……偷香竊玉的……風雅事。”
程瑾瀾拿旁邊的枕頭捂到了他的臉上,讓他閉嘴。
不大一會兒,綿長的呼吸漸漸平穩,邵成澤俯身吻了吻她的發。
柔軟的手指覆上他的額頭,她在半夢半醒間迷迷糊糊地問,“你還難受嗎?”她是指他的胃。
邵成澤心裏軟成一團,可又抵不住惡劣因子作祟,引着她的手慢慢向下,咬上她的耳朵,“很難受,要不要幫我?”
看來是不難受了,程瑾瀾又想拿腳踹他了,腳無力地擡起又落回床上,沒有踹上去,只小聲嘟囔着拒絕,“不要,我要睡覺了。”
邵成澤和她額頭抵着額頭,十指相扣,“好了,不逗你,睡吧。”
夏日的夜晚很短,五點不到,天已經亮起,程瑾瀾擡了擡眼皮,看到床側沒了人,才放下心來,又睡了過去,等再醒來,太陽已經斜斜地歪到了半空。
程俐淇趴在床的一側,拿筆不知道在畫着什麽,看到媽媽醒來,移過身來,“媽媽,你醒啦。”
程瑾瀾把她摟到自己的身上,“對不起,媽媽起晚了,餓不餓?”
程俐淇搖頭,“我還不餓,媽媽沒有起晚,周末就是用來睡懶覺的,媽媽要是困還可以再多睡一會兒。”
程瑾瀾親了親她肉乎乎的臉頰,“媽媽睡飽了,在畫什麽?”
程俐淇興奮地舉起畫板來給媽媽看,“我要做一個接機的牌子呀,這樣爸爸一出來,就能看到我們啦。”
程瑾瀾: ……
小公主還不知道她爸爸昨晚已經回來了,一心想着去接機的事情。
程俐淇摟上媽媽的胳膊,“媽媽,我想好我要穿哪件裙子了,我要穿那件玫瑰色的裙子,媽媽,你也有一件一樣顏色的,我們今天穿母女裝好不好?”
程瑾瀾摸了摸女兒睡起的小翹毛,看着她這麽期待的樣子,有些不知道要怎麽和她說,她想要不要把給女兒解釋的事情扔給他,誰讓他非要提前回來,小公主做了這麽多準備怕是要失望了。
床頭櫃上的手機響起震動,程瑾瀾看到來電顯示,松了一口氣,他這個電話來得還真是時候。
邵成澤看着接通的屏幕,這還是這麽久來的第一次,他的電話被這麽快接起,他懷疑她是不是還在睡夢中。
“吵醒你了?”他溫聲問。
程瑾瀾倚在床頭,“沒,你和小俐淇解釋接機的事情吧。”
她要把電話給程俐淇。
“等一下。”邵成澤叫住她。
“怎麽了?”
邵成澤回,“我來北臨了,到這邊來巡看一個工廠,下午就回去,航班信息我發你微信了。”
程瑾瀾靜默下來。
邵成澤清了清嗓子,掩飾自己的不自在,“淼淼,來接我。”
程瑾瀾忍不住開口輕嘲,“你可真是……”
幼稚。
“來這邊是定好的行程,我就是提前了一周,” 邵成澤拿指腹撓了撓眉峰,他承認自己幼稚,但也給這幼稚找了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總不能讓小俐淇失望,是不是?”
程俐淇隐隐約約聽到手機裏傳來爸爸的聲音,她湊到媽媽身邊,大聲問,“爸爸,你坐上飛機了嗎?”
程瑾瀾開了免提,把手機遞給程俐淇,讓他們父女兩個直接對話。
她起身下床,簡單洗漱完,本想煮點兒吃的,餐桌已經擺好了早餐,白水煮的雞蛋,三明治,竈上的砂鍋裏是煨好的粥,簡單也簡單,只是他一大早起,又是做飯,又是趕飛機,也是夠折騰的。
程俐淇給爸爸打完電話跑出來,看到餐桌上的食物,“哇”了一聲,“媽媽,你好厲害呀,這麽快就做好了早餐。”
程瑾瀾默認了這桌早餐是她做的,反正她在女兒眼裏是無所不能的。
“媽媽,我沒和爸爸說我們要去接他,我們到時候給爸爸一個大大的驚喜。”程俐淇咽下半個雞蛋,高興地和媽媽說着自己的驚喜計劃。
要不是今天是周末,程瑾瀾真的是懶得陪他做這出戲。
機場裏的人很多,或是形色匆匆的焦急,或是與愛人分別的惆悵,或是與親人相逢的喜悅。
程俐淇看到出來的人,眼睛亮起來,舉着手裏的花跑過去,一邊跑,一邊喊着“爸爸”。
邵成澤快步走過來,接過她手裏的花,彎腰把小人兒抱起,“小俐淇怎麽來了?”
程俐淇咯咯地笑,“我們來接爸爸呀,爸爸,看到我和媽媽,是不是很驚喜?”
邵成澤嘴角上揚,“特別驚喜,爸爸怎麽也沒想到小俐淇和媽媽會來機場。”
程俐淇更高興了,她的驚喜成功了。
程瑾瀾戴着墨鏡,将手裏的接機牌子折了折,扔到了包裏,雙手環于胸,站得遠遠的。
母女兩人是一樣的玫瑰色長裙,眉眼精致,麻花辮散散地搭在肩頭,随性又自然,女兒甜美可愛,媽媽冷豔清麗,早就吸引了一衆人的目光,再見走出來的男人,高大冷俊,氣質斐然,路人紛紛默嘆,這一家三口莫不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也太好看了點兒。
邵成澤抱着程俐淇走過來,朝面無表情的人伸過手去,黑眸含笑,看着她。
不過是一晚上的時間,好多東西好似變得不一樣了。
程瑾瀾藏在墨鏡後面的眼睛閃了閃,別扭多過不自然,“幹嘛?”
程俐淇捂嘴笑,“媽媽,爸爸是想拉你的手。”
程瑾瀾轉身往前走,“快走了,待會兒天就黑了。”
邵成澤大步上前,伸手握住她的手,扣在掌心緊了緊。
程俐淇附在爸爸耳邊悄悄地說,“爸爸,媽媽害羞了。”§本§作§品§由§
邵成澤小聲地回女兒,“不要說出來,不然媽媽更害羞了。”
程俐淇點頭用眼神表示,這是她和爸爸的秘密。
程瑾瀾眼睛看向別處,假裝聽不見那父女兩人的對話,只是黑超能擋住眼神,擋不住充上血的耳垂,在玫瑰色長裙的映襯下,格外動人。
呂思微遠遠地跟在兒子身後,确定自己沒有看錯人,也确定自己沒有聽錯,兒子懷裏抱着的那個小閨閨,剛才确實叫的是爸爸。
馬上要過端午節了,呂思微本是想着過來給兒子包點粽子,再來看看他這一陣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別只知道圍着那麽一個破公司轉,不值當。
結果一下飛機就見到了這一幕。
她是又激動又生氣,心跳都快飙到兩百了,手都是抖的,根本停不下來。
激動的是,她竟然有一個這麽大的乖乖小孫女。
生氣的是,孫女都這麽大了,她連長什麽樣子都還沒有看清,當初就不該讓他回邵家,別的不說,這公子哥兒的破爛習性倒是都學會了,女兒已經這麽大了,和人家姑娘還沒個說法,之前他還說他有喜歡的人了,虧她還高興得不行,他這是想幹什麽,玩始亂終棄,還是玩腳踏兩只船,她看他是想把他爸給氣得半夜從墳頭出來找他算賬。
呂思微沒敢叫住兒子,主要是怕她突然出現,吓住人姑娘和那乖乖巧巧的小閨閨,她從機場出來,打了個車,風風火火直奔超市,買了三個雞毛撣子和兩個搓衣板,然後回了松林公寓,兒子的房子很多,他肯定不會把人放這個公寓裏面,因為他知道她會時不時過來這邊。
她要等到晚飯差不多結束的時候,再打電話把兒子叫過來,她今天必須要替他那死去的爹,還有呂家的祖宗們,好好教訓教訓他這個不肖子孫。
呂思微在沙發上坐着緩着氣,又想到了機場裏看到的場景,雖然只有遠遠的一眼,那姑娘是真好看,氣質更好,小閨閨也好看,看着好乖,一想不要緊,更覺得自家兒子欠揍了,她後悔雞毛撣子買少了,買十個都不夠打的。
車在公路上平穩的行駛,程俐淇正在高興地挨個拆爸爸帶回來的禮物,程瑾瀾問後座的人,“你回哪兒?”
邵成澤的視線和她在後視鏡交彙,程瑾瀾先一步移開,邵成澤眼底隐着的笑,從下了飛機就沒有消失過。
他回她,“回程園。”
程俐淇沒有聽到爸爸和媽媽的對話,她看到盒子裏的手鏈,眼睛睜得大大的,“爸爸,好漂亮啊,這是媽媽一條,我一條嗎?”
“對,”邵成澤從盒子裏拿出一條手鏈來,“我給小俐淇戴上?”
程俐淇使勁點頭。
戴上手鏈後,她轉着自己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小腳時不時地翹兩下,爸爸可真會選,太好看了。
“爸爸,你給媽媽也戴上。”程俐淇催爸爸。
程瑾瀾回女兒,“媽媽在開車,現在戴不了。”
邵成澤拿起手鏈來,回女兒,也回媽媽,“等紅燈的時候,爸爸給媽媽戴上。”
那條手鏈最終還是戴到了程瑾瀾手上,邵成澤已經琢磨出送禮物的訣竅。
程俐淇太開心了,她喜歡和媽媽穿一樣的衣服,戴一樣的東西。
“爸爸,你要跟着我和媽媽回家嗎?”程俐淇看到車開進了程園,她還以為媽媽要送爸爸
回爸爸家,她還從來沒去過爸爸家。
邵成澤看一眼駕駛座的人,指着外面的房子,回女兒,“爸爸現在住在這裏。”
程俐淇愣了一下,所以隔壁新搬來的鄰居就是爸爸嗎?!
她看看爸爸,再看看隔壁的房子,又想到爸爸現在還是“地下爸爸”的處境,半晌才開口,“爸爸,你搬到這邊,是方便晚上想我和媽媽的時候,翻牆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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