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西年往事

西年往事

西城陵見此,也将手放在琴上。

“難得阿昭有雅興,今日我便陪你合奏一曲。”

西城陵手下如風,一曲铿锵之勢瞬間湧出,與當下的自然平和完全不是一個格調,那千軍萬馬的沖擊,讓人仿佛如臨戰場,生死的洗禮仿佛只是一瞬間。

西城陵,西城家的世子,下一任西城王,西城掌管百萬雄兵,兵力是諸侯國最多的王室,只是自當年之後,很多人都覺得它沉寂了,但如今仿佛才發現西城家的後人仍在。

铮、铮、铮。

北姜昭還是那幾個調子,衆人覺得北姜昭實在是太爛泥扶不上牆了,破壞了西城陵音樂的美感,讓它有了瑕疵。

而其他人此刻亂彈一通早就被打亂了節奏,都不知自己在彈什麽,心神早就被西城陵那一手音樂所吸引。

東樓溪到是自彈自愉,南桑宇想了想,也撥了一段音樂,卻是一派靡靡之音,穿插在其中。

只是到了最後,衆人就只聽到四種音樂。

西城陵的氣勢山河,北姜昭的那一聲聲铮,南桑宇的靡靡之音還有東樓溪的獨身其外。

衆人只覺得飽受折磨,剛從戰場上被洗禮而過,就被那一聲聲铮給弄得七上八下,然後又仿佛身處被美人環繞的世界,享受那醉卧美人膝的快哉,可是很快卻又仿離他們遠去,茫茫天地間只有自己時的平靜。

星河坐在上方,此刻手中早已停下了動作,他專心的聽着這四種音樂,不錯,其他人早就被忽略了。

想到曾經的傳聞,一時間深思起來。

很快一刻鐘的時間便到了。

星河直接拉起鈴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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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鈴铛響起。

四種音樂同時停止,停下後,其餘人亂成一團的聲音此刻凸顯人前,一時間讓星河忍不住皺起眉頭。

再次舀起鈴铛的手更加用力了,直接讓剩下的人瞬間驚醒。

“自彈時間已到,接下來由我講解,今日的課題,自然之音。”

“世上的音樂有千萬種,但是每一次都不一樣,每一次風飄過的聲音,樹葉落下的聲音,都有着區別。”

“這怎麽會一樣呢?”

低下有人不太相信,忍不住交頭接耳出聲。

“那這也太難了吧。”

星河沒有理會繼續說。

“時間萬物自有起曲折來回,每一個人經過的痕跡都不一樣,就如同這風聲、雨聲。”

聽着星河的話,北姜昭仿佛也感受到了萬物的自然之音。

不知何時,底下的學子都直接萎縮了起來,很是無精打采,實在是星河雖然音樂造詣很高,但是授課還是太枯燥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他這麽天才的。

聽着聽着就感覺雲裏霧裏,比起授課,他們還是更喜歡聽星河彈奏的,到了最後底下的人也就北姜昭和東樓溪還在認真的聽着。

至于南桑宇早就将扇子打開不知在幹什麽了。

而西城陵則是一只手撐着額頭,就這麽看着北姜昭,可偏偏北姜昭完全沒有感覺。

等到鐘聲再次響起。

“下課了。”

學子們很開心。

星河抱着琴離去。

依然是那副冷情的表情。

仿佛對于這些人學了多少并不感興趣,只是完成了自己的某項任務而已。

“阿昭,沒想到你的琴彈得很好啊。”

西城陵半眯着眼睛帶着審視。

學子們早就四散而去,一時間場上就剩下他們四人。

剛剛他彈奏的琴音帶着陣陣殺氣,可是卻因為北姜昭那一聲一聲的铮,直接将殺氣打散。

那些人還嫌棄北姜昭的琴聲差,卻不知人家可是救了他們。

“上課本就是為了學習切磋,何必如此大的戾氣。”

東樓溪忽然轉過頭來說道。

“嗤,那些人不過酒囊飯袋,就算有什麽也無傷大雅。”

西城陵滿不在乎。

“西城兄,下次你在彈什麽的時候可記得一定要提醒下兄弟我啊。”

“你需要我提醒嗎?”

西城陵的眼神太直白。

南桑宇僵了下,不過很快又恢複了嬉皮笑臉。

“西城兄,這不湊巧湊巧嘛,我自小就喜歡搬弄風雅,也就對這熟悉一點,一點啊。”

“他們可都欺負過你,我剛剛可是在幫你出氣。”

西城陵看着北姜昭覺得有點委屈。

他剛剛可是都計算好了,他的琴音配合着北姜昭的琴音,只會對那些對北姜昭心懷不軌的人産生影響,其他的人影響最多也只是做做噩夢罷了。

“多謝,不過我不需要。”

北姜昭忽然轉過身看着西城陵,眉眼間帶着不容置喙的堅定,說完這句話後直接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北姜兄真乃好氣度啊。”

南桑宇感慨着說道。

“呵。”

西城陵不置可否,只是眼神卻不斷眯了起來,不知在思索着什麽。

東樓溪面上帶了絲什麽,只是隐隐看不清。

北姜昭走在路上,四方學府裏都是學子和夫子,其他能遇到的人無非就是裏面的工作人員。

四方學府占地将近百裏,空間極其之大,裏面的風景更是美不勝收,更是為了保證學子的學習,這個四方學府直接位于西郊,既偏僻又清淨。

北姜昭走在小道上,兩邊是河流,河上面還種植着花朵。

“哎呀。”

啪嗒一聲,北姜昭聽到聲音就看見前方一個老人摔倒在地,而他的旁邊是一輛馬車,而他前方是一盆被摔碎的花盆。

她立馬上前扶起老人。

“多謝小公子。”

老人認不出這是哪個,只是看着她穿的學子服便知道肯定是裏面的學子。

一開始他還有點害怕,畢竟這裏面的學子可都是天潢貴胄般的存在,平日裏對他們這種更是看不上眼的。

老伯看着摔在地上的東西,一時間手都顫抖了。

他是附近的花農,平日裏主要負責整個四方學府的花卉,今日特地來換花的,沒想剛剛将馬車停下來,剛抱出一盆就摔了一跤,直接打碎了一盆,這些花的價值就是把他賣了也是賠不起的。

北姜昭蹲了下來,幫他撿起地上的花草。

這盆花的花盆都碎了。

北姜昭思索間便看到旁邊的袋子,立馬将袋子鋪平,将土放在上面。

“這使不得......”

只是看到北姜昭已經上手再阻止已經來不及,只能跟着幫忙。

“這些花剛摔倒地上,泥土裏還有水分,等會直接種植到土裏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多謝小公子,多謝小公子。”

老伯聽到這十分開心,頗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抱着袋子就往河邊走去,動作十分迅速。

這些花都是要移植到河裏的。

四方學府處處都精心雕刻,就連水面上的花也是有專人精心種植。

北姜昭曾經見過幾次這個老伯。

據說此人是種花高手,就是憑着這個手藝才被重用,一家人直接掌管着花田。

北姜昭看了看自己的手,直接走到一邊,蹲下身,用河裏的水清洗下。

“等會用這個擦擦手吧。”

一個溫文爾雅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随之是遞出的手帕。

北姜昭洗手的聲音頓了下,然後又繼續清洗。

那人的動作也不急,就這樣保持着一個動作。

北姜昭直接站起來,看着前方帶着溫柔笑意的東樓溪。

北姜昭眼神閃了閃。

接過手帕,只見那條耗費了無數繡娘心血的手帕就這樣被北姜昭随意的擦手。

“之前多謝。”

北姜昭的聲音忽然傳出,帶着一絲別扭,但更多的是豁然。

“你是說那瓶藥嗎,我也只敢做這些了,比不得西城世子。”

東樓溪輕聲說道。

二人站在河邊,東樓溪比北姜昭整整高了一個頭,外形文雅,雖年少,卻已經是衆多少女心中追逐的那個人了。

“如今三皇子被關禁閉,想來之後他應該不敢那麽明目張膽了,你也能好過點。”

東樓溪看着眼前的人神情之中不禁帶着憐惜和善意。

北姜昭直接避開了東樓溪的視線,這麽多年他早已習慣各種各樣的視線,只是此刻卻不知為何,她忽然有點不習慣。

“阿昭,其實你不必拒人于千裏之外,其實我們都想幫你。”

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麽幫你。

東樓溪在心裏補充道。

北姜昭看着東樓溪慢慢的走遠的身影,手中的帕子不斷收緊。

右手忍不住摸向衣服兜裏的那個藥瓶,仿佛還能感受到溫暖。

記憶回到她剛來四方學府的時候,那個時候三皇子肆無忌憚,惡作劇更是惡劣,即使她有心反撲,但是礙于身份,不可避免的皮肉還是受到了傷害,雖然之後她都一一回報回去了。

北姜昭的眼神明滅,她慢慢轉過身。

腦海中卻回憶起了那天,她被三皇子等人誘導被一群瘋狗追捕,為了不被人懷疑,她只能和瘋狗拼搏,最後雖然逃離了瘋狗,但是身上也受了不少傷。

她躺在稻草堆上,閉着的眼睛裏充滿了暴風雨。

吧嗒。

一個東西被扔到了她的身上。

她依着感覺撿起那個藥瓶,再擡頭看到就是一身白衣緩緩離去的身形。

東樓風華,遺世無雙。

這是世人對于東樓的印象。

北姜昭小心的将手帕疊好放在桌子上,看着一旁的藥瓶。

“世子,你有兩個藥瓶啊。”

水來看着一模一樣的藥瓶很是驚訝。

而且雖然他比較眼拙,但是也能看出他的精巧。

“好漂亮啊。”

“世子,這個瓶子如果賣出去應該也會很貴吧。”

水來小眼神透露着貪婪。

北姜昭直接将藥瓶放在木質的盒子裏,然後将手帕也放了進去。

水來的眼睛看着另一個藥瓶,只是北姜昭卻直接将它放入懷裏。

“缺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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