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開端3
開端3
住了小半個星期，衛輕樂終于等來了趙崇的周末單休。雲盛科技做六休一，趙崇只有周日一天的周末。
衛輕樂前兩天胃不舒服，食欲不振吃得少，身上也沒力氣，看書都看不進去，勉強按頭逼自己看了兩天以後，計劃着這天和趙崇一起好好休息，在家用投影看個電影，點份蛋糕和奶茶。
至于正餐，家附近的外賣沒一個順眼的，只能去向趙崇撒嬌：“崇哥，你做午飯給我吃呗？我最近胃口不大好，不想吃外賣了，老點外賣也不安全，對寶寶不好。”
趙崇爽快答應了。
兩人睜眼就是十一點，家裏也沒有提前買好的飯和菜，趙崇網購了新鮮蔬菜送來，進廚房一折騰就是一個小時。
卧室的推拉門并不能完全隔離味道，從隐隐油煙味飄來的時候衛輕樂就變了臉色，惡心的感覺一陣陣翻上來。
她連忙開了窗、開了換氣扇，如果不是今天陽光燦爛太暖和，她甚至想把空調也打開。
一個小時後飯菜做好，趙崇擺好餐桌，敲門喊衛輕樂吃飯。
趙崇做的是紅燒雞翅加炒茄子，雞翅嫩滑，茄子清爽不油膩，往日裏衛輕樂吃了總贊不絕口。
然而今天，衛輕樂嘴巴上誇着“好厲害！看着就很好吃”，腳上動作卻默默蹭蹭，走一步要花好好幾秒做心理建設。
好不容易走到桌子跟前坐下、拿起了筷子，不僅眉心皺着，也沒夾一口嘗嘗。
趙崇看出她沒那麽想吃，問：“怎麽了？胃不舒服？”
這兩天衛輕樂也給他發了不少孕期知識，趙崇一目十行地浏覽過。
衛輕樂慘着臉點點頭，不想辜負趙崇辛辛苦苦一個小時的成果，勉強提起了筷子。
左邊盤子的雞翅看着油膩膩，糖漿黏在上頭；右邊的茄子還冒着油花，看着也難以下咽。她就像被人拿着拳頭在胃袋裏頭翻來覆去的攪一樣，惡心感無法自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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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違背本心地夾了一塊雞翅，又強忍着惡心咬了一口。
後果就是喉嚨深處宛如被狠狠按了一記，剎那起身沖去了洗手間。
聽見洗手間傳來的嘔吐聲，趙崇看着一桌子飯菜，愣怔了一下。
他起身敲了敲洗手間的門：“寶寶，你還好嗎？”
好一會兒，裏頭才傳來衛輕樂吐完之後虛弱的聲音：“……還活着。”
下午，靠水果和餅幹墊了肚子的兩人靠在沙發上看投影。
趙崇工作認真，也享受假期，電影看得很投入，偶爾還在劇情很水的時候側頭跟衛輕樂交流。
“為什麽這些外國編劇非要強迫自己寫中文臺詞呢，就不能找個本土化的人把臺詞改的口語化一點嗎……”電影過半，趙崇側頭吐槽，卻發現衛輕樂撐着腦袋睡着了。
趙崇于是給衛輕樂扯了扯蓋住肚子的毯子，拿手機打開了影評軟件。
直到電影看完，衛輕樂也沒醒過來。
趙崇餓了以後，把中午一口沒動的飯菜簡單熱了一下，将就了一餐。
衛輕樂醒來時，看見趙崇正在打游戲，看了眼時間，打開了外賣平臺。
選來選去沒有想吃的，又打開了女生們喜歡的分享軟件，找了個自己想吃的菜和教程。
趙崇打完游戲，聽完衛輕樂想吃的菜，有些猶豫：“你确定吃的下嗎？我看這個也放了不少的油。”
衛輕樂想了想：“我這會兒是想吃的……但是你也知道，我現在胃口不歸我管，要不你少做點我試試吧？”
于是半個小時後，趙崇端出來一盤炒土豆絲。
這回衛輕樂總算能動筷子了，卻只吃了菜總量的四分之一都不到，米飯也只吃了三分之一不到。
剩下的飯菜讓兩人發了愁。
衛輕樂：“放冰箱，留着你明天吃？”
“我明天下班就七八點，我肯定在公司吃。”
衛輕樂擡起眉頭，杏仁樣的眼睛因此顯得圓了兩分，透出少女的可愛，語氣也有股少女的嬌嗔不悅：“你不管我吃飯嗎崇哥？我最近這樣怎麽做飯？”
“你點外賣試試吧，總能有你吃得下的吧？或者你試試明天把這些土豆絲吃了？”
衛輕樂眉頭又壓了下來：“你家冰箱幹淨嗎？我不敢吃剩飯啊，萬一有李斯特菌會流産的……要不你去把冰箱徹底清潔一下？”
趙崇剛剛游戲輸了一局，原本打算給衛輕樂做了飯接着打，哪兒想去做衛生，于是略一思索做好了決定：“那算了，這個土豆也就幾塊錢買的，倒了吧。”
“那冰箱也得打掃的呀，早晚都得收拾。”
趙崇：“今天不想弄，改天吧。”
趙崇不服氣地又開一把游戲，結果依然是輸。
瞅了眼時間，才十點半而已，趙崇鼠标挪到了‘匹配’鍵上。
床上衛輕樂聲音飄忽地制止：“崇哥，別打了吧，我好困，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洗洗睡吧？”
趙崇：“最後一局，半小時就好。”說着直接點了匹配，眨眼就匹到了。
衛輕樂有些不高興，抱着被子坐起來：“崇哥，不能這樣，我們要早睡早起，睡的太晚影響寶寶發育的。”
趙崇忙着搶熱門英雄：“你睡不就行了？”
“你那兒開這麽亮的燈，我怎麽睡？”
那邊趙崇隊友已經在語音商量戰術了，趙崇不想耽誤，幹脆關了臺燈：“這樣可以了嗎？”
衛輕樂想說不可以，但趙崇已經做出讓步，為避免顯得自己無理取鬧，只能妥協躺下。
然而她翻來覆去，耳朵總是能捕捉到打擾她睡覺的聲音。
一會兒是趙崇噼裏啪啦按鍵盤的聲音，一會兒是鼠标高頻的噠噠噠，偶爾還有趙崇努力壓低、在游戲上頭時難以克制的聲音：“——對面切後排了！開團位置不對，先撤！”
又或者是忍不住的低罵：“太陰了，我這種脆皮一刀沒。”
衛輕樂氣的打開微信給他發消息：“你好吵！！！”
然而游戲上頭的人哪顧得上看手機。
衛輕樂于是爬下床，拿了紙和筆，刷刷把剛剛發的消息複刻在紙上，湊去趙崇顯示器旁邊。
趙崇做了個抱歉的表情，小聲讨饒：“快打完了。”
衛輕樂只能抱着手機在床上等。
過了十一點，她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晚飯吃的土豆似乎沒怎麽被消化，她能感覺到胃囊随着她側身、躺下、趴着的動作，在身體裏跟着左擺又倒，裏頭沒消化的食物也在跟着晃悠，晃的她想吐。
不論她是抱着枕頭側躺、靠在床頭葛優癱、還是Z字趴在床上，惡心的感覺都不曾有半分減輕。
她實在被折磨的煩躁，搜來搜去加了個名叫“海城孕媽互助”的群，在裏頭問大家怎麽處理的。
群裏不少比她年長的，得知衛輕樂還沒大學畢業，對這個小妹妹都很熱心，紛紛跳出來給建議。
姜茶、維生素B6、姜片貼手腕……一會兒就收獲了一堆辦法。
然而她和趙崇都不喜歡生姜的味道，因此家裏從來不買，維生素B6也是根本沒有。
衛輕樂只好去外賣平臺點。
等外賣花了半小時，吃了兩粒之後等待發揮作用又等了十來分鐘。
說好半小時結束游戲的趙崇打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最後也還是輸了。
關了電腦，趙崇喪氣地往床上一坐，整個床順着他的力氣塌下又彈起，就這麽一颠的功夫，忍了一晚上惡心的衛輕樂前功盡棄，甚至來不及去洗手間，就這麽扭頭吐在了床邊。
……
等到收拾完，拖了地，又是半個小時過去。
重新洗了個澡的衛輕樂甚至沒什麽說話的力氣：“你以後上床小心一點，別那麽晃我，我每天惡心的厲害……”說完又很沮喪，“對不起啊，害你半夜收拾，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我根本沒辦法控制這種感覺……”
太狼狽了，衛輕樂很少有這麽狼狽的感覺。
趙崇摘下口罩，呼了一口氣：“我的問題，不怪你，我以後注意一點。”他把拖把放回洗手間，又把口罩扔進垃圾桶，末了分外不解地問：“真的有那麽難受嗎？”
衛輕樂擡眼看他，眉頭難受的蹙着，嘴唇動了動。
趙崇意識到剛剛的問法有問題，又追問一句：“表達有誤，我的意思是，所有的女人都是這麽過來的，為什麽會這樣？人類懷孕的反應為什麽會這麽大？”
趙崇不理解。
衛輕樂覺得委屈：“每個人都不一樣，有人也沒孕反，可能我倒黴吧。”
她說着去剛加的群裏，挑了些大家都說孕反難受的聊天截圖，發給了趙崇看。
趙崇看完，卻只對自己的族群産生了更大的懷疑：“人類幾千年都這麽過來的……懷孕難受成這樣的基因，居然還沒滅絕？”
衛輕樂翻了個白眼：“你就直說我該滅絕了呗。”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寶寶。”
衛輕樂看着他百思不解的臉：“就該讓你也懷個孕，你就知道什麽感覺了。”
趙崇答的飛快：“來吧，我來替你懷孕。”
衛輕樂咬着腮幫子，氣得不行：“你就是知道自己不能懷孕才這麽嘚瑟！真懷了，這會兒難受的就該換你了。這不公平，我們兩個的崽，為什麽只有我一個人在難受。”
趙崇說：“……不好意思啊，怪我不能懷孕。”
兩人最後折騰到舊的一天翻篇才終于躺下。
胃部隐隐約約惡心的感覺折騰的衛輕樂睡不着，再加上趙崇輕微的鼾聲，衛輕樂算是徹底被折磨清醒了，幹脆翻出手機玩轉移注意力。
刷來刷去，衛輕樂不知怎麽點進了一個小游戲頁面，首頁最上方挂着的文字介紹分外有噱頭。
【因為有子宮，所以女人應該生孩子？】
【如果把男人放在女人的位置上，他就會變成女人。】
【如果男人有了子宮！】
衛輕樂迷糊眯着的眼睛一下就睜大了。
想起趙崇睡前有恃無恐的那句“怪我不能懷孕”，衛輕樂悄悄磨牙，點進了游戲裏。
小程序彈開，首頁是玩家授權，衛輕樂習慣性跳過玩家須知，勾選了同意協議，填好了自己的身份信息、用手機指紋解鎖功能錄入指紋，接着游戲又讓她填伴侶的信息。
——怎麽，現在游戲防沉迷系統也管到成年人身上了？還連家屬一起管？
衛輕樂從被子裏摸出趙崇的手，也錄入了指紋，填好了信息。
游戲目标那一欄，官方提示玩家寫明自己為什麽玩這個游戲，衛輕樂大拇指按的飛快：我一定要讓他知道孕反有多難受。
填完以後，游戲提供了三個選項。
A、随機人類世界
B、随機生物世界（人類以外）
C、玩家設定世界
衛輕樂沒多想，随手選了A。
按下【開始游戲】按鈕後，一陣眩暈襲來，衛輕樂陷入黑暗。
再睜開眼的時候，只見是熟悉的圖書館場景，面前是熟悉的室友，對方吐出的話卻分外驚人。
甜甜捧着手機：“我爸又懷孕了！”
衛輕樂頭上緩緩冒出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