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愛情是突然暴風雨(二)

“你是誰,你為什麽要推毓毓!為什麽?”醫院走廊裏,許呈馳大聲地質問寧欽。

寧欽把江毓推下湖,心裏的害怕、不安、恐懼,也有那麽一些自責,迫使他跟到了醫院。他是想來跟許呈馳解釋的,也想看看江毓的情況。

“我是誰?許呈馳,你第一句問的竟然是我是誰?”

看着憤怒地揪住自己衣領的許成呈,寧欽忽然覺得他去找江毓就是個笑話。許呈馳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也是,第一次面基就見光死,第二次只顧做.愛,許呈馳不止一次說過,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是一場419,只是自己不想信罷了。

“我是誰?許呈馳你真是好樣的,我是你撩了一個多月一見面就甩了的聽雨軒,也是你廁所臨時約炮成功的寧欽!”寧欽吼出了自己的身份,覺得心碎得更多了。

“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為什麽偏偏江毓他搶走了我的位置,呵呵,第一次見面,我看出你對他那種類型的性.趣很高,所以我做了改變,第二次,是你先來招惹我的,是,我不是女人不用你上.完還要負責,可我對你是愛情啊不是一夜情!”

寧欽癱坐在地上,“可現在看來,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可笑的是我,一直死皮賴臉的也是我,還不要臉地去找江毓示威,還把他推下了湖。”

寧欽覺得自己這輩子真的夠了,都可以出一本笑話大全了,父母不管他,老師同學排斥他,原本被自己視為救贖的許呈馳不愛他。呵,可以收拾收拾自行去世算了。

有的人,并不會知道自己不經意的一點小小施舍,會是別人生命裏唯一的陽光,也就不會知道,當他無意識地收回這點兒施舍的時候,別人那裏又會堕入怎樣永遠的黑暗。

比如許呈馳,他聽着寧欽的話,看着他面如死灰地坐在地上,他很難想象面前這個清秀的少年與當初那個滿臉脂粉的公鴨嗓竟然是同一個人。

“約炮?廁所?還是在遇見毓毓之後,是被老爺子訓斥之後那次!”許呈馳在慢慢清理混亂的思緒,一直都沒吭聲,在寧欽看來,許呈馳的沉默就足以讓他原本還抱有的一絲希望徹底消失。

“誰是江毓的家屬,病人必須馬上手術,請家屬立即簽字。”

“醫生,我是江毓的同學,我能簽嗎?請你們救他,我不能失去他。”許呈馳跌跌撞撞跑到醫生跟前央求道,他覺得現在的自己除了無助跟後悔,絲毫沒有別的辦法。

“同學?同學沒有資格簽字,手術過程中有任何風險,我們都不能負責,現在病人已經失去意識,必須直系家屬簽字才能手術。”醫生平穩的聲音在走廊裏回蕩。

“醫生,已經通知我朋友的家人了,請你們先手術,求你們,先救他,求你們……”

許呈馳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失去意識、必須馬上手術、沒有資格、手術有風險,這幾個詞來來回回敲打着他緊繃的神經,使他覺得恐懼已經深入腦髓,無法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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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家屬不簽字,我們不能随便動手術,小同學你趕快聯系病人家屬。”醫生面無表情道,也許是經歷的生離死別太多了,都習慣了。

“醫生請您讓我簽字,先動手術不行嗎?求你們了,我不能失去毓毓,不能失去他,不能的……”

江涉急忙趕到醫院,就看到了這樣一幕:一位黑衣少年一直在央求醫生,眼裏那種仿佛要失去全世界的神色,讓人心疼。而地上跌坐着的少年,眼神空洞,毫無生氣。

“醫生,請問江毓是在這嗎?我是他父親。”江涉顧不得禮儀,直接抓住了醫生的胳膊問道。

“江叔叔,快,簽字,江毓要手術,我沒身份簽字,你先簽字,毓毓要手術……。”醫生還沒來得及答話,許呈馳顫抖且急切的聲音響徹走廊。

寧欽眼睜睜看着許呈馳追着江毓去了手術室,連一個眼神都沒有丢給他,他自嘲地從地上爬起來,走出醫院,陽光很和煦,照在身上暖暖的。這使他又想起了許呈馳跟他講的第一句話“同學,你插畫畫得好有生命力啊,就像活的一樣,将來一定是繪畫界泰鬥級別的人物。”

那時候掙紮在自卑深淵的自己什麽感覺來着?對了,也是像現在一樣,如沐陽光,感激涕零,像是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可是現在,信仰沒了。

“孩子,你先過來坐會兒吧,手術還得做一會兒,我剛問過醫生,溺水急救做得很好,只是小毓腦中有淤血,需要手術清除。”江涉看着來回打轉的許呈馳,忍不住勸道。

許呈馳依言坐在了江涉身邊,“謝謝叔叔。”

“你是小毓的同學?”

“嗯,叔叔你好,我叫許呈馳,是毓毓的…同學。”許呈馳其實是特別想說自己是江毓的男朋友,但一聯想到江毓現在被他連累正在做手術,就覺得自己沒臉這麽說,而且也不知道江毓想不想向家裏坦白。

“毓毓這稱呼,再加上小毓出事這孩子急成這樣,怎麽看都不是單純的同學關系。”江涉在心底暗暗疑惑。

“呈馳你知不知道毓毓怎麽會跌到湖裏?”

“江叔叔,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毓毓,是我沒照顧好他,老師叫我,我就離開了那麽一會兒,對不起,對不起江叔叔……”許呈馳的情緒再次瀕臨崩潰。

江涉看他情緒很不穩定,便暫時壓下了疑惑,打算等江毓醒來親口問問兒子。

“手術中”的指示燈終于熄滅,許呈馳跟江涉一左一右把醫生堵在了手術室門口,“醫生,怎麽樣?毓毓醒了嗎?”許呈馳問道。

“家屬同志,病人現在腦中的淤血已經清除,手術很成功,過段時間就會醒過來的。”

“那我現在可以進去看他嗎?”“可以,但注意不要吵着病人,病人剛做完手術,需要靜養。”許呈馳來不及道謝,就護着江毓的手術推車去病房了,江涉這時才插上話:“好,我們一定注意,謝謝醫生了。”

許呈馳等着護士都退出病房,這才上前單膝跪在病床旁邊,一點一點慢慢伸手握住了江毓的手,卻久久不敢再撫上江毓的額頭。他摩挲着江毓微涼的指尖,看着江毓沉靜的睡顏,心終于一點一點回暖。

“毓毓,對不起,我求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不會再招惹別人,你是我唯一想要認真的人,我的未來會一直是你,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許呈馳心裏這樣暗暗發誓道。

江涉看着跪在兒子床邊的少年以及他們拉在一起的手,眉頭緊皺,終是沒有上前打擾。兒子最近大休在家老是抱着手機傻笑,前幾天的周末還帶回了兩支玫瑰,江涉知道兒子這是有情況了,卻是真沒想到對方竟然是男孩子。

江涉知道兒子打小就跟別的孩子不一樣,但具體哪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而現在,似乎有答案了,他感覺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脫離它原本的軌道,不受控制,避無可避。

“許呈馳,你給我滾回家,馬上!”許老爺子暴怒的聲音從手機傳來,許呈馳心裏咯噔了一下,“不好,忘了老爺子這邊兒了。”他懊惱着。

“爺爺,毓毓這邊我走不開,你有什麽事兒先等一等,等毓毓醒過來,我就回去,任由你處置,絕不反抗。”

“現在是江毓醒不醒的問題嗎?寧欽自殺的事兒你要怎麽處理!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你,你還要待在江毓那?”許戰覺得他過去是太縱容孫子了,小打小鬧他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現在給他整了個這麽大的麻煩,都鬧出人命了。

“寧欽怎麽了?什麽自殺?他不是剛走?”許呈馳疑惑道。

“寧欽寫了遺書,然後自殺,遺書裏句句指向你,說你始亂終棄。”

“那寧欽現在……”許呈馳不敢問下去,他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發現及時,正在救治。現在的問題是你要怎麽把自己摘幹淨,江毓落水,寧欽自殺,樁樁件件都跟你脫不了幹系,學校你不能再待了,給我馬上出國,剩下的事,我來處理。”許戰直接命令道。

許呈馳聽到寧欽沒事兒,狠狠松了口氣,如果寧欽出什麽事兒,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許呈馳沉默了一會兒,“爺爺,我愛江毓,他沒醒,我不走,我要親眼看着他沒事才行。”

“你真要守着江毓?”

“嗯,不走。”

“好好好,許呈馳你能耐了。”許戰氣得啪一聲挂了電話。

“許戰你消消氣,小輩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辦吧,咱也不好插手。”王政看着火冒三丈的許戰,怕他氣出個好歹來,便硬着頭皮道。

“王政你怎麽還在這?你的字畫我不是已經收下了,你還賴這幹嗎?還不滾?”

許戰沒處撒氣,結果王政就好死不死當了一回出氣筒,但卻甘之如饴,只見他繼續說道:“嗯,這就滾,這不是怕你給氣着了。那個,你是不是現在要去醫院?我送你。”

許戰斜了王政一眼,“哼,這王八蛋倒是一直會察言觀色。”他一邊想着一邊自顧自走了出去,王政大喜,這是同意了,便急忙追了出去。

許戰眯着眼坐在車上,連一個白眼都沒甩給王政,更別提說話了。“要不是臨時派司機外出,哪能輪得到王政獻殷勤。”這是他一直盤旋在腦海裏的話。

王政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像現在能跟許戰待在同一輛車裏,已經是天上掉餡餅的美事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唉……

單機還要被鎖,我好疲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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