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愛情是無疾而終(一)

“爺爺,您怎麽來醫院了?毓毓要休息,有事我們出去說。”許呈馳都驚了,老爺子都親自跑醫院來抓人了,這次的事兒恐怕善終不了了。

“現在給我馬上走,行李我都帶來了,學校那邊我暫時壓下了,董事會那邊可就沒這麽好說話了。”

現在華熙掌權的是許戰,但股權的所有者卻是許呈馳,當初他力排衆議才将股權放在許呈馳名下,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兒,董事會一定會死咬着不放,況且還有個攪屎棍許名,唯恐天下不亂,這也是許戰急忙送走許呈馳的主要原因。

“爺爺,我說過了,毓毓沒醒,我不走。”許呈馳再次表态。

“哎,江涉,你怎麽也來醫院了?”爺孫倆正僵持不下的時候,只聽王政跟人打招呼道。

“嗯,王叔叔,小毓住院了,我來陪床的。”江涉向王政解釋道。

“江涉?不會這麽巧吧?”許戰一邊想一邊回頭。

世界上的事就是這麽出奇得巧合,你不想的事偏偏發生,你想的事卻一直不能如願。

許戰看着江涉依舊溫潤如玉的氣質,什麽都明白了,而江涉這邊亦是如此。兩人一直盯着對方,沒有說話。

“許呈馳,俊彩呈馳啊,許弋的兒子,我一開始怎麽會沒想到?”江涉覺得孽緣才稱得上是最擾亂人心的存在。

“江叔叔,你回來了。”許呈馳看爺爺與江涉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太對,便想調和一下。

“嗯,呈馳先去陪小毓吧,我跟你爺爺說會兒話”江涉道。“必須阻止,在一切還沒有不可挽回的時候”江涉在心底暗暗下定決心。

“許叔叔,最近身體可還好?”江涉率先出聲,打破了尴尬的氣氛。

“還行,還能茍延殘喘幾年,江涉啊,我們得有快五年沒見了吧?”

“嗯……”江涉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許叔叔,這倆孩子的事兒,您看怎麽辦?”江涉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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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毓還沒醒,我原本還想等他醒了再說的,現在看不行了。”“這你放心,我立刻送呈呈去國外,就是綁也要把他綁走,這次是他連累了江毓,我替呈呈向江毓道歉。”

“許叔叔,談不上連累,感情的事兒從來沒有對錯,呈馳是個好孩子,只是他的身份,恐怕不适合小毓。”

“嗯,我明白,你能像這樣在這跟我說這些話,我都已經覺得很知足了。”

江涉送走了許戰,久久不能回神,他又一次想起了孟璠,想起了許弋,再一次陷入了過去的泥沼中……

“老師也是搞笑,都大學了,非得逼着我們讀《滕王閣序》,你們都有何頓悟沒?”孟璠一邊倒着走,一邊朝着江涉和許弋俏皮道。

“孟璠,你好好走路,一會兒再摔了我倆就遭殃了。”江涉開玩笑道。

“哼,江涉,我不就是不小心摔了那麽幾次,就恰好讓你們背了那麽幾次嘛,至于一直翻舊賬啊,小氣不死你。”孟璠一邊說一邊朝江涉翻了個大白眼。

“璠哥,我錯了。”

“嗯,本宮原諒你了,哈哈哈,哎,許弋,你怎麽都不吱聲啊,是上課沒睡好嗎?也是,上課怎麽能睡好呢,都是趴着,實在沒有躺着睡舒服,學校的這個制度啊……”

“停停停,祖宗,我錯了,以後小的肯定第一時間響應您的問話,您要啥來着?頓悟啊,我想想的。”許弋不得不認真做思考狀,否則“交不上作業”,孟璠可是要發飙的。

“啊,有了有了,那什麽,鐘靈毓秀那句,特別美,我很心悅。”許弋道。

“啊哈哈哈,許弋,你是沒讀吧,哪有這句啊,而且美在哪啊,你都沒懂鐘靈毓秀啥意思。不過聽你這樣說,我覺得這句‘雄州霧列,俊彩呈馳’挺好,不過好多版本都是‘俊采星馳’我還是喜歡‘俊彩呈馳’。嗯,呈馳,以後我要是給兒子起名字,就叫這個,呈馳,張呈馳、李成馳、孟呈馳、許呈馳、好百搭啊,哈哈哈哈……”

“原來是這樣啊。”江涉到現在才明白孟璠給兒子起名的寓意。

是啊,江毓,鐘靈毓秀,是許弋喜歡的一句,而許弋給兒子起名叫許呈馳,俊彩呈馳,是孟璠喜歡的一句,江涉自嘲地笑了笑。江涉啊江涉,你永遠都是比許弋差那麽一點兒,當時要不是劉璃從中作梗,跟孟璠結婚的就是許弋,怎麽會便宜了你?

江涉覺得現在再計較這些,早就沒有什麽意義了,可他還是止不住地一遍又一遍想起、忘記、再想起、再忘記,也許這就是他現在除了江毓,唯一能放在心上的事情。

“許戰,小心腳下!”王政伸手扶了許戰一把,從醫院出來,許戰就一直心不在焉、沉默不語,就連他一路跟着都沒有出聲攆人,這讓王政心裏很是擔憂。

“王政,我有時候是不是不近人情得很可怕,凡事都是追求利益最大化,就像當初為了融資逼着許弋跟劉璃結婚,結果……而現在又怕董事會不滿要強制呈呈出國?”

許戰懷疑了,他懷疑自己做這些事到頭來有什麽意義呢?除了家破人亡,他不曾得到什麽。

“許戰,再來一次,你也會這麽做的,因為不論什麽時候的你,都是選擇了自己認為正确的路,那這條路帶來的所有結果,好的壞的,都要你一力承擔。”王政慢慢勸解道。

“就像我當時選擇抛開你,惡果就是現在你都不拿正眼看我,我必須得受着,因為這是我想做的挽救”王政望着陷入思考的許戰,繼續輕聲說道。

許戰并沒有繼續聽王政說什麽,他在分析送走許呈馳的利弊。

“喂,張秘書,是我,許戰,請你馬上安排出國的飛機,今下午就把呈呈送走,要是他不走,綁了帶走,實在不行就用麻醉針,務必把他跟江毓分開。”許戰走到一邊,給張秘書打電話交代道。

“許呈馳,你到底去哪了,真的像寧欽說的那樣,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同時和別人牽扯不清嗎?我都醒這麽久了,你為什麽不來看我,甚至連一句解釋都沒有,連見一面都是奢侈的,你是想用這種消失不見讓我知難而退嗎?”

江毓看着窗外飛舞的落葉,思緒卻不知道飄到了哪裏,自從落水醒來,他就再也沒見許呈馳,一直都是江涉在照顧他。江毓曾經問過爸爸,有沒有一個高高的男孩子來看過他,甚至是送他來醫院,因為自己落水時恍惚聽見了許呈馳喊自己,而江涉的回答一直是兩個字:沒有。這讓江毓覺得跟許呈馳在一起的日子,其實只是自己昏迷期間做的夢,要不怎麽他的生命裏怎麽好像從來沒有過許呈馳這個人一樣呢?

“小毓,過來吃飯了。”江涉嘆了口氣。這是他第N次看見兒子在發呆了,除了吃飯睡覺,兒子都是在發呆中度過的。而自己也不好勸慰兒子,畢竟江毓覺得他還不知道許呈馳的事。

“爸,今天有沒有人來看我,我剛睡着了。”

“沒有,小毓你就不要等了,他不會來看你了。”

“爸,你…你知道我等誰?”

江涉心裏打了一顫,“不知道啊,我就是想說,你都醒那麽久了,要來早來了。”

“哦”江毓慢慢低下了頭,他咬住嘴唇,拼命把眼淚忍回心裏。

鴕鳥把頭埋進沙子裏,騙過自己就足夠了,至于下場,不重要,只得一時的安心是它最迫切的本能選擇…可自己心裏明白是一回事兒,而別人挑明了自己不願意相信的事又是另一回事兒,它重重砸在心裏,只能越砸越深,把傷痛無限放大。

江涉看着兒子溢于言表的悲傷,他覺得很難受,他不願意看着兒子失魂落魄的樣子。但為了斬斷跟許家的糾纏,他還是必須看着兒子難受而什麽都不說,一直扮演推波助瀾的角色。

一直都沒等到許呈馳露面,江毓的心一點一點冷掉了。他與許呈馳果然就是一場夢,這場夢戛然而止,徒留自己一人時時惦念。

今天是江毓出院的日子,他走出醫院的大門,正值黃昏,天邊的晚霞層層疊疊,金色的陽光更是給天空鍍上了一層神秘感,這讓江毓憶起了曾經跟許呈馳看過的兩次餘晖,也是靜谧美好中又透露着蓬勃朝氣。多美啊,就像那些跟許呈馳一起的日子,美不勝收。

“江毓,你就這樣放棄了嗎?”

“不要,許呈馳他欠我一個解釋。”

“那就去找他。”

“可萬一他不想見我呢?”

“不,你必須弄明白,不能稀裏糊塗就這麽結束了。”

江毓腦中一白一黑兩個小人正吵得不可開交。

“我得去找他。”江毓呢喃了一聲。

“嗯?毓毓你說什麽?是不是忘帶東西了?”江涉問道。

“爸爸,我要去找許呈馳,現在就去。”江毓不等江涉說話,便跑了出去,江涉看着兒子迫切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

作者有話要說: 向還是被鎖的十三章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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