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女兒（修）
女兒（修）
“在下謝過張姑娘。”
“這麽快？”
“對。”
點頭，趙維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他和張姑娘，計劃的一件探查李醋火背後勢力的謀略，非常簡單。
趙維步伐變得沉重，幾步近的青苔小路，他能一個人走上一天一夜。因為腦袋裏裝着沉甸甸的負擔，壓得他脊背彎了，肩膀塌了，氣場頹了。
長嘆一聲：“确實，和你想的一樣。”
【哪樣？】
紅鳥一頭霧水。
盡管如此，紅鳥還是下意識捂緊自己，想要藏起來。
而張英夢确實沒想到自己的猜測被證實了，還是如此之快。紅鳥和公主有交易，他們都是母神的下屬。警惕的眼神裏是對陰謀的熟悉，“趙家出事了？”
豎起耳朵的李醋火他猛得擡起頭，停止将頭埋在黑色‘沙子’裏的鴕鳥行為，他恨不得自己有四條腿，能瞬移到院落。
【閨女！】
自然，這番帶有陰謀論的話音落下，趙維自然也擔憂趙小李的安危，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幾乎如同飛跑。
還未走進趙家，沖天火光迎面而來。随後是驚慌失措的叫喊聲，是撕心裂肺的搶救，忙忙碌碌的景象。
“走水了！”
“走水了！”
忙碌的人群前呼後應，亮橘色的火光是源源不斷在燃燒的火焰，跳動的色彩。寧靜的黑夜被染成躁動的顏色，無情的火迅速蔓延，吞噬原本祥和的萬物，頃刻間席卷而來。
迎着火焰，李醋火低空飛行。
【我的閨女啊…你可別出事。】
【雖然你又吵又哭，吃相還難看】
【但是你爸不希望白發人送黑發人】
同驚慌失措的人群相向而行，逆着人潮前進。偶然間還有行人投過來的詫異神色，同時也有贊嘆之情。
火，是無情的。
越往院落裏趕，就越是安靜。
惴惴不安的心，跟随噼裏啪啦的火苗走，不希望它停止，又盼望它停下。
映入眼簾的是自帶淡紅色結界的，一個號啕大哭的女娃娃，趙小李她安然無恙。
擔憂的李醋火徹底松了一口氣，身上有幾處被燒焦的痕跡，糊味在風中飄散。
但趙小李她哇哇大哭的聲音又揪着他的心不放，這她極度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夫君。”
拉長自己的脖子，向落後于自己幾步遠的趙維呼喚道。
“我告訴你一切，前提是……”
趙維迎着他堅定的目光看過去，是凄慘無比的女娃娃，粉嫩可愛。瞬間明白，這是他主動向自己坦白深藏于心底的秘密，還是為了女兒。
見無動于衷的趙維他沒反應，深呼一口氣的李醋火豁出去了，不在意自己的未來，眼下要先安慰號啕大哭的閨女。
“我對夫君的愛，永遠都不會變。”
又被李醋火突兀又旖旎的一句話打斷了沉思，之前腦海裏冒出的細思極恐也轉瞬不見。
于是乎，什麽念頭都沒有了。
沉默的趙維默默掏出化形丸，李醋火他便急不可耐吞下去。期間，大手拂過紅鳥的羽毛，暗中梳理靈力的走向，一瞬間。
吞下化形丸後，紅衣男子一把抱着難受的女娃娃，左手托着她後腦勺，右手托着粉嫩小團子的臀。
“不哭不哭，你爸在這裏。”
“爸——”女娃娃撕心裂肺的同時，是找到歸屬感的信賴。
這讓李醋火心裏一頓酸楚，眼眶濕潤。
“诶，我在。”
慈愛表情低頭安撫着女娃娃。
小姑娘哭喪着臉，“李李是不是不好看？”
李醋火低頭詢問梨花帶雨的女娃娃，柔和了嗓音，溫柔又軟糯：“為什麽這麽說？”
“父親是不是不喜歡我？”
【管他什麽事！】
礙事的趙維：……那也是我閨女：)
張英夢她來回打量着眼前景象，轉身離去，背影沒有半點猶豫，總要找一些事情做的。
小臉皺巴巴的娃娃，嘟着紅嘟嘟的嘴巴，抱着爸爸的脖子，撒嬌抱怨：“爸你說過父親他不喜歡我人形。”
“還說鳥形态就不會打擾到他。”
女兒她每說一句，李醋火的臉色黯淡一分。像一個回旋镖，不知道從前什麽時候說出口的玩笑話，成了多年後的一陣風，拂過臉頰。
見自家爸爸無動于衷，趙小李不依不饒，小胖手抓着李醋火的衣領，來回拉扯，順勢在他懷裏撒潑道。
“爸，李李是不是相貌醜陋？”
盯着天真無邪的目光，低下頭來，躲避視線。在所有純真事物前，李醋火下意識藏起自己的私心，他不想展露成年人在生存下的無奈。
【傻閨女呦，你最好看啦！】
向前邁一步，趙維說：“好看。”
聽見冷冷的語調，是驚喜的目光，趙小李眉眼彎彎，“父親！”張開雙臂，想要父親的親近。
但想到爸爸之前的警告，熱情的小手又收了回去，趙維見狀直接伸出雙臂，去抱趙小李的腋下。将粉雕玉琢的奶團子從李醋火的懷裏，端放到自己的懷裏。
低頭，眼裏都是自豪與喜悅。
“誰說父親不喜歡你？”
一句反問讓女娃娃又驚又喜。
【切，別看我】
心虛的李醋火偏頭，不去看趙維看過來的埋怨眼神。注意到李醋火不自然的神色，猶豫糾結的女娃娃，擔心自己又惹麻煩的不自信。
她小巧的五官緊皺起來，小肉手在不安地攪動，鼓起勇氣，擡起頭詢問低頭一直慈祥地看着自己的趙維。
“可李李變不回去，會不會給父親帶來麻煩？”
“不會。”
趙維搖頭，摸着趙小李她的腦袋，是一個慷锵有力的回答，一個承諾，重千金。
“可……”擡頭的不安。
趙維直接打斷閨女的自怨自艾，“沒有可是。”迎着萬分驚喜的趙小李她的喜笑顏開的眉眼，刮她鼻尖，“你趙小李，就是我趙維的閨女。”
末了，道：“也是李醋火的女兒。”
【這還差不多】
見趙維他沒有忽視自己，李醋火肩膀一松，幸虧閨女沒出事的有驚無險。
大喘氣，緊張的心又放回肚子裏。
“嘿嘿……”傻笑的閨女好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拍着手傻樂，在趙維脖頸裏拱來拱去，像毛毛蟲。
這大大咧咧的樣子讓李醋火他都佩服，經歷了火災還能樂觀心态。不愧是三界基石，有這魄力。
【爸爸的好閨女！】
【mua～】
時刻注意李爸爸的神情，趙小李靈動的眼珠子轉悠，招招手，抓着李醋火的衣袖示意他看自己。
“爸，父親也不是你說的那般不近人情，只顧自己，從來不在意別人的壞人。”
趙維壓低眉毛，用譴責的目光射向心虛的某人，懷裏是揮舞肉嘟嘟手臂的傻笑的娃娃。
【好閨女，告狀是吧？】
一想到自己只是自顧自唠叨劇情，竟然被女兒盡數聽了進去。李醋火他再度挂上嚴肅的神情，食指點在趙小李她肉肉的臉蛋上，嘴裏是不饒人的‘刀子’：“閉上你的嘴巴。”
趙小李撅嘴，不高興。
“都後半夜了，不困！”
提高了音量，掩藏自己的羞憤，是被說中的心虛。
“爸你害羞了？”抓住關鍵的趙小李她反問道。
“沒有。”被噎到了的窘迫。
傲嬌的李醋他火才不會說自己是因為被抓包，從而想要轉移話題，卻失敗了。
一陣風吹過，彩色鹦鹉化為人形。
這不是挺和諧的？張英夢表示看不懂。立馬調整心态，對着側視看自己的趙維說：“大叔，整個趙家着火點有三處。”
“辛苦張姑娘了。”抱着小小一團的趙小李的趙維轉身，誠懇的道謝态度讓張英夢不太好意思。
善于觀察的趙小李主動開口：“姐姐好。”
聽到甜甜的呼喚，心快融化了的張英夢擡頭，同女娃娃友善地打招呼：“小朋友你好。”
得到他們的許可，捏着肉嘟嘟的臉蛋，一臉滿足。尤其是還能抱，愛不釋手。
擡起酸澀的手臂，往旁邊挪動腳步，低頭的趙維低聲詢問，肩膀靠肩膀的李醋火，“你好像對我有點誤解。”
因為熱量的靠近，從而被迫重新思考的李醋火，這才聞到自己身上的燒焦味，他不知道怎麽回答趙維的這個問題。
“……”
砰。
拍打翅膀的大紅鳥落在石桌上，四周都是吵鬧後的冷清，眨巴眨巴無辜的眼眸，歪着腦袋，表示他什麽都不知道，非常的茫然。
趙維垂眸，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永遠的躲避，那為什麽還要主動招惹自己？真的不會是為了那個寶貝吧？可我都不知道我身上有什麽值得惦記的寶貝……
孤寂落寞的想法一瞬間消散，絕對不會讓自己沉浸在被動的情緒裏。行動派趙維一把抓着大紅鳥的脖子，一邊同張英夢交代兩句。
“張姑娘，麻煩照顧下趙小李。”
“感激不盡。”
沒給張英夢回答的機會，一人一鳥消失在院落裏，獨留風在那裏打轉。
又來到了後山的寒潭，清幽的環境在黑夜的點綴下變得泛着瑩瑩的幽光。
“夫君？”
望着合衣下水的趙維，不理解他發什麽瘋的李醋火出聲，想要打斷他接下來無法預測的行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