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晚餐

方識禮通過貓眼看,只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影,打開門,一位姑娘歡快地從電梯那奔來,看到門裏不是熟悉的人,險險剎住車。

一旁的西裝男人攬住姑娘的肩膀,這才沒有讓她直接撞到方識禮身上。

三人面面相觑,最靠近方識禮的司芯蕊不明所以地看着方識禮:“請問你是?”

方識禮不認識司芯蕊,但認識白鴿,就是那天在甜品店裏遇上的“偶像劇男一號”,被郝甜稱呼為“小白”的那個男人,退後幾步,側身好讓兩人進屋:“我是郝甜的朋友,他在卧室睡覺。”

司芯蕊擡頭看向自家老公,喃喃重複方識禮的話:“他說大郝在睡覺。”

白鴿提着食盒走進門內,司芯蕊跟着他順手關上門,将東西放在餐桌上,兩人一起去卧室看郝甜。

意外的是,郝甜已經醒來,門鈴一響他就醒了,此時正坐在床上伸懶腰,正好司芯蕊和白鴿悄悄開門進來不想吵醒他。

郝甜沖着兩人笑笑:“你們怎麽來了?”

司芯蕊看着只穿着睡衣的郝甜,又看着跟在後面的方識禮,臉上滿滿寫着“誤會”兩字,眼裏寫着“有貓膩”三字,意味深長地笑:“喲,什麽時候認識這麽帥的小帥哥,都不告訴我們一聲~”

倒是白鴿沒想那麽多,坦言今天來的目的:“芯蕊今天炖了雞湯,想讓你也嘗嘗她的手藝。”

“哦,芯蕊親自下廚,我肯定要喝。”郝甜下床,身體已經好很多,他看向白鴿和司芯蕊身後的方識禮,“小方,你還沒晚飯吧,留下來大家一起吃吧。”

方識禮想拒絕,因為現在有郝甜的其他朋友在,可是看着郝甜微微笑的臉又舍不得拒絕,勉勉強強“嗯”了一聲。

“我冰箱裏的菜好像不多了,也不知道夠不夠我們四個人吃。”

郝甜說着就往廚房走,方識禮見他一副要親自下廚炒幾個菜的模樣,忙阻止:“你病剛好。”

郝甜:“沒事,燒個飯又不花什麽力氣。”

司芯蕊和白鴿異口同聲:“你生病了?”

郝甜完全沒在意,一邊穿上圍裙一邊準備挑選菜式:“就是有點發燒,現在早沒事了,不用這麽大驚小怪。”

不等他清洗西紅柿,白鴿和司芯蕊一左一右架住他,從他手上奪走蔬菜,将人強行拉到方識禮身旁,按坐在沙發上。

白鴿看着郝甜:“你給我在這休息,晚飯我來做。”

司芯蕊看着方識禮:“你幫我看着他,不準他起來幫忙!”

坐在沙發上擡頭看着高高站着的夫妻二人,方識禮和郝甜迫于這夫妻二人身上傳達出來的威嚴氣勢,一同下意識乖巧點頭:“好。”

得到滿意答複,白鴿和司芯蕊轉身走向廚房,兩人一邊挑選着冰箱裏能用的食材,一邊竊竊私語商量能做些什麽菜肴。

方識禮看着廚房裏溫馨一幕,不由自主地感嘆:“他們感情真好。”看到一旁的郝甜雀雀預試想去幫忙,伸手按在郝甜大腿上,自己起身,“要幫忙也是我去,你是病人,有點病人的自覺,不要讓我們擔心好不好。”

郝甜嘆氣,拉住要去幫忙的方識禮,搖搖頭:“算了,你去的話也幫不了什麽,陪我坐着聊會兒天吧。”

方識禮看着司芯蕊和白鴿兩人默契的動作,廚房俨然一個二人世界,識趣地坐回郝甜身側,看看那兩人,忍不住偷偷瞄着郝甜側臉,這個人這麽好,這麽溫柔,連他身邊的朋友都是如此。

一時之間看得入神,導致郝甜轉過臉看向他時沒能及時移開視線,被抓個正着。

郝甜摸摸自己臉頰,疑惑:“我臉上有東西嗎?”

他的瞳眸裏一片清澈,哪像自己,方識禮心虛地低垂眉眼不敢對視,低聲回答:“沒。”

對于方識禮這樣刻意躲避的表現,郝甜心裏産生一絲疑惑,貼心地沒有追問,而是主動提起另一個話題:“小白的廚藝很好哦,你今晚有口福了呢。”

方識禮敷衍地“嗯”了一聲,導致話題有點接不下去,郝甜眉頭微皺,頗顯無奈地瞧着方識禮聳拉的腦袋,他想了想,再次主動牽起話頭:“今天多謝你過來照顧我。”

談起這個,方識禮就有一股忍不住說教的沖動,對上郝甜的臉,滿眼的不贊同:“生病了就該去醫院,你一個人住,既不去醫院又不通知朋友,萬一呢?萬一你出事,一個人在家誰知道。”

郝甜眼珠子轉溜一圈,實話實說:“我這不是只是小病嘛,要真的生了嚴重的病,我也不敢諱疾忌醫,再說了,我要是真的覺得自己熬不住了,我會給小白他們打電話的。”

方識禮咬着唇內肉,鼓足勇氣說:“還有我。”

郝甜眨眨眼,一時沒明白方識禮的意思,忽然想明白,淡淡笑開:“好,我會給你打電話,你到時候別嫌我一個老男人事多,嫌我煩就好。”

“怎麽會。”我巴不得你多煩我一點,這樣至少證明你心裏有我的位置,能比普通朋友更重要些。

很快,一桌熱騰騰的飯菜上桌,司芯蕊親自給郝甜舀好一碗雞湯遞到他面前,期冀地看着他:“嘗嘗看好不好喝,給你當開胃菜。”

白鴿告訴衆人:“我還沒喝過。”倒不是在意自己是不是最先品嘗妻子手藝,而是給郝甜提個醒——我沒喝過,不知道好不好喝,萬一難喝,你悠着點。

郝甜沒推脫,勇敢當第一只實驗小白鼠,小口品嘗雞湯的味道,面上溫柔笑起:“還是挺不錯的,芯蕊第一次熬雞湯就能有這程度,很棒了。”

司芯蕊得意洋洋地看向白鴿:“大郝誇我了。”

“他這是不好意思當面給你難堪。”白鴿說着,也給自己倒了一碗,喝了一口,頓住,咳嗽一聲掩飾尴尬,“的确還行。”

司芯蕊更得意了,給方識禮同樣倒了一碗:“哼,我需要一個局外人給我一個公平公正的評價。嘿,小帥哥,給個面子喝一口吧。”

郝甜和白鴿遞給方識禮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吓得方識禮以為這湯真的難喝,懷着壯士斷腕的心情一口悶下,啧啧舌,發現味道是真的還行,不算好喝,但不難喝,驚喜的語調:“還不錯诶。”

司芯蕊這下徹底放心,開心地坐下:“趕緊吃飯、吃菜。”

飯桌上,白鴿一直有意無意地往方識禮那邊掃,觀察夠了後,直接問郝甜:“郝,從沒聽你提起過這位小哥。”

郝甜解釋他和方識禮的關系:“他是店裏的常客,一來二去就認識了。今天多虧他來照顧我,要不然我也不能這麽快就病好了。”

方識禮嘟哝:“這麽大個人,生病就像小孩子。”

郝甜一臉無奈,對白鴿說:“挺好的一個小夥子。”

白鴿淡然接受,主動向方識禮介紹自己:“我叫白鴿,身旁這位是我的妻子,司芯蕊。我們和郝甜自小相識,一起長大。”

司芯蕊笑:“對。自從彥軍走後,大郝好久沒有交新朋友給我們認識了。”

白鴿低聲咳嗽一聲,司芯蕊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讪讪閉嘴。

郝甜提起一抹無奈的笑:“你們不用在我面前忌于提起他的名字,這麽多年,我已經放下了。”

“吃菜吃菜,這個西紅柿蛋湯很有營養,大郝你多喝點。”司芯蕊希望用吃的堵住郝甜的嘴,是的,郝甜或許已經在心裏放下,但白鴿心裏卻一直無法原諒郭彥軍,自己還是不要給丈夫添堵比較好。

方識禮在一旁默不作聲,彥軍?是誰……

一頓晚飯總體上吃的還算溫馨熱鬧,吃完飯再唠嗑一陣,時間就到晚上十點,白鴿和司芯蕊要離去回家,方識禮沒什麽理由多待,便和他們兩人一同和郝甜告別。

回去的路上,白鴿開着車,思慮好久才準備和司芯蕊談郝甜這個新朋友的事,司芯蕊和他相處多年,多少算他肚子裏的蛔蟲,他剛一出聲她就明白他心裏所想。

司芯蕊率先出口:“放心,我會弄清楚他接近郝甜的目的。你啊,不要因為一個郭彥軍就覺得任何人接近大郝都有什麽不好的想法,我覺得那小孩挺正常的,大不了就是想追求大郝嘛,大郝單身那麽多年,現在有人追他,不是挺好的嘛。”

白鴿沉默半晌,聽完司芯蕊的話後緩緩說:“如果真的只是因為喜歡而接近,我自然不會說什麽,但……我還是覺得他們年齡差太大。”

司芯蕊滿臉不可信地看着自己丈夫的側臉:“大郝也才三十歲吧,那個小帥哥怎麽看都是成年人,已經二十多歲了,這才差多少!”

白鴿堅持己見:“現在這個社會,這個年紀的男人大部分就是個小孩,因為一時喜歡而以為自己能承受得了接下來的一切,我是怕郝會再次受傷。”

司芯蕊默默翻個白眼,不贊同自己的直男老公:“咱們這還沒确定對方是不是真想追大郝呢,就給人家判死刑了?再來,愛情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你別說的好像是什麽洪水猛獸能把他倆淹死似的。我看那小帥哥挺靠譜的,他眼裏基本上就只有大郝,都沒怎麽看咱們兩,而且,從大郝的狀态看,他都還沒意識到對方對他有意思,可見那小帥哥并不是一時沖動的喜歡,人家有自己的想法呢。”

白鴿沉默。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朋友生日,喝的有點醉……其實就一小瓶啤酒。

話說……除了郝甜自己外,局外人都發現方識禮對他有意思,這就是傳說中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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