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受傷

郝甜梳洗完畢後換上一套新睡衣,和之前那一套款式相同、顏色相同,只是上面的繡花略微有些不同。

他喜歡穿這種絲綢質地,點綴着刺繡圖案的衣服,穿起來既舒适又符合他的審美愛好。

正準備關燈睡下,手機鈴聲響起:“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

“喂。”郝甜看到上面顯示着方識禮的名字,很快接起,“……什麽?好的好的,我馬上趕過去……市立醫院是嗎,好……嗯,我是。”

郝甜結束通話,立刻換上平日穿的休閑衣物,帶上手機、錢包等物品風風火火出門。

等郝甜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半夜十二點多,醫院裏燈火通明,他一眼就瞧見乖乖坐在走廊座椅上的方識禮,穿着白大褂的女醫生正在叮囑方識禮回去後日常的注意事項,随着郝甜這位“長輩”來到,盡心盡職的女醫生将之前說給方識禮的話再次說給郝甜聽,希望他能幫助規範方識禮接下來幾天的行為,養好胳膊。

方識禮左手打着石膏挂在胸前,站起身可憐兮兮地看着郝甜,高高大大的男生這麽一副無助模樣,無論是誰都會心生不忍。

方識禮用尚還完好的右臂撓撓後腦,有些不好意思:“抱歉,這麽晚還麻煩你過來一趟。”

郝甜全部注意力都在方識禮受傷的胳膊上,這孩子前腳從他家裏出來,後腳就出了這種事,郝甜覺得自己也有責任,他之前應該親自送方識禮回家。

方識禮看穿郝甜的心思,晃晃勉強還能動的左臂,毫不在意:“沒事的,就是小傷,養幾天就好了,你別這麽擔心。”

郝甜按住方識禮亂動的胳膊,不放心囑咐:“醫生讓你小心點呢!”

從派出所做完筆錄,在方識禮跟郝甜離院前趕回來,姑娘臉上的妝容已經有些花掉,她不停地感謝方識禮見義勇為。

今晚要不是方識禮經過,願意出手幫她,後果不堪設想。

方識禮安慰她:“沒事,無論是誰遇到這種情況,都會幫忙,你啊,現在和你朋友趕快回家,洗個澡睡個覺,忘掉今晚的事。”

姑娘顯然還想道謝,方識禮用完好的右手拉住郝甜的手,帶着人直接跑掉,直到再不可能被那位姑娘和她的朋友看到,才停下來靠在路邊路燈上休息。

路燈杆子太細,兩人靠在上面,基本上就是背靠背的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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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識禮大口呼吸想盡快平穩住呼吸頻率,等腦子冷靜下來後,他向下一看,自己的手還握着郝甜的手,對方似乎還沒有察覺到。

萬分不舍地放開郝甜的手,方識禮默默用拇指摩挲着其他四指,上面殘留的溫度和氣息令他留戀。

路燈的燈光打在兩人頭頂,因而下半邊臉隐在黑暗裏,看不清表情,方識禮不知道郝甜有沒有從短暫的牽手裏感覺到點什麽。

“噗通、噗通……”

深夜無人的路旁,寂靜,只剩下心跳聲,不斷地震蕩着耳膜,不知是自己的心跳聲,還是對方的心跳聲。

郝甜微微側臉看向方識禮,從方識禮和那位姑娘的談話裏大致猜明白發生何事,對這個陽光、善良、勇敢的大男孩的好感直線上升,有意開口說話,被方識禮搶先一步。

方識禮大咧咧地笑着:“謝謝你這麽晚還肯過來接我出院,我在這個城市除了你之外,沒有其他親人。”

朋友,是有的,但還沒到深夜打電話讓對方來醫院接自己的程度,醫生問能聯系誰帶走自己時,下意識就想到郝甜。

郝甜看着他,無奈:“我們兩個今天真是慘,我白天發燒,你來照顧我;晚上你又出了這樣的事,我來接你。”郝甜微微笑,“這樣算,你不用謝我,我們倆這是上天讓我們互相扶持,像兄弟一樣。”

方識禮本來聽得很開心,結果郝甜那後半句把他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什麽好兄弟,誰想跟你做好兄弟了!我這是想跟你做好戀人,好家人!

語氣瞬間變得奄奄:“這麽晚,我該回家休息了。你不用送我,你的身體也才好,我自己可以回家。”

“不行。”郝甜直接拒絕,“你的手受傷,現在行動不方便,一個人怎麽生活?今晚你先住在我家,我好方便照顧你,明天我去你家整理些衣物,你這幾天就暫時住在我家好了,等你手完全好了,你再搬回去。”

方識禮努力不讓自己開心地笑出來:“……這怎麽好意思呢。”

內心裏代表他自己的小人已經在那手舞足蹈,激動萬分。

郝甜眼裏滿是充滿寵愛的責怪:“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既然這麽說了,你就別再客氣,走走走,回家,睡覺。”

郝甜在前面帶路,帶方識禮坐上最後一班公交車。

方識禮心裏高興,臉上的表情更是難掩喜色,為避免被郝甜發現,轉過臉看向窗外,車窗上映着他的臉,嘴巴都要笑裂開:“看來今天也不算倒黴,至少坐上了末班車。”

深夜的公交車老司機将這輛公交車開得飛快,郝甜第一次這麽晚坐這趟車,有些惶恐,他怯怯地跟方識禮吐槽:“這師傅是開車還是開飛機啊,這麽晚了,都快飛起來了。”

方識禮以前下班的時間經常這麽晚,甚至更晚,倒覺得平常:“這來的也不算特別快,下班心切,理解理解。”

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乘客,他們不說話後整個車廂就變得分外寂靜,深夜裏的公交車總是有很多都市傳說,恐怖類型。

方識禮沒想故意吓郝甜,他以為郝甜不怕這些神魔鬼怪,談起一個最近看過的恐怖電影:“午夜食人列車,你看過沒,就是大晚上,地鐵的最後一班車,所有上了這一班車的人,都會被一個屠夫幹掉,像屠宰場裏的動物一樣被倒挂在上面的扶手上,拉去終點站給遠古怪物享用。”

方識禮說話聲音很輕,若有若無飄進郝甜耳朵裏,郝甜的眼裏透露些許懼意,外表卻還佯裝鎮定:“……哦。”

方識禮渾然不知郝甜已經被他說的故事吓到,郝甜的膽量不算大,對這種恐怖的故事更是毫無抵抗力,現在的坐姿非常乖巧,雙膝并攏,雙手放在膝上無所适從。

方識禮想讓郝甜和自己有互動,而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這說着話:“你猜,為什麽這樣的列車能夠一直存在?”

郝甜的聲音沒有顫抖,顯得還算平靜:“為什麽?”

方識禮覺得這個故事挺好笑的,至少他在看到解釋原因那一幕覺得有點無語:“人類的領導者和怪物簽下約定,這趟列車會在午夜給怪物送上食物,換來怪物安分待在終點站那個區域,不會搗亂人類活動的區域。”

郝甜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方識禮說的這個故事,他轉頭觀察車窗外的景色,發現已經快到他們的目的站,不由有一些放松下來:“快到站了。”

方識禮終于察覺到郝甜在克意回避這個故事,輕輕蕩開一個笑容,原來……郝甜還會怕這些。

車一到站,停下,郝甜動作迅速,急切地走下車,雙腳站到地面後才轉過身,看着方識禮不慌不忙地慢慢下車。

方識禮跟在郝甜身後等着入住郝甜家,他故意再次問起剛才那個故事:“你是不是怕這種恐怖片啊?”

“……呃,還行。”郝甜身為長輩,倔強地嘴硬着。

小區裏一片黑暗,各家各戶關燈睡覺,偶有一些房間在此刻仍然亮着燈,但隔着窗簾,燈光朦朦胧胧,透出不同的顏色。

路旁有很多植被和花壇,腳步聲清晰可見,一前一後,“噠噠……嗒嗒嗒……噠噠……嗒嗒嗒……”,郝甜忍不住回頭看一眼,确定跟在自己身旁的是方識禮,不是其他人或者什麽其他莫名其妙的生物。

方識禮走快幾步,走到郝甜身旁,這樣對方就能一直看到自己的身影,兩人一同進電梯,上樓,回屋。

等到家關上門的那一剎那,郝甜幾不可聞地吐出一口氣,算是徹底放下心。

囑咐方識禮先去洗手臺那刷牙洗臉,郝甜去客房整理被褥,給方識禮準備新的床上用品,等方識禮洗漱完畢來到客房門口,就看到郝甜一條腿半跪在床上,在鋪平新床單,挺翹的臀部就這麽明晃晃正對方識禮。

方識禮移開視線,又很快将視線移回來,坦然欣賞這幕美麗的春景。

郝甜整理好床鋪後,起身動了動自己一把老腰,看到方識禮一直在門口看自己,淡淡笑開:“過來睡吧,這麽晚了。”

“嗯。”方識禮半坐到左半邊的床上,背靠床頭板拍拍右邊空餘的位置,“今晚要不要一起睡?”

郝甜有些意外,看進方識禮眼裏,一時看不懂裏面流淌的情緒和情感,視線躲閃開:“怎麽,小方你怕一個人睡嗎?”

方識禮大方承認:“剛才講那個故事,突然就回憶起電影裏的畫面,現在真的有點害怕,今晚你跟我一起睡一個房間好不好?就今晚。”

郝甜嘆氣,最終還是同意:“我去把我的被子抱過來。”

方識禮一掀被褥:“兩床被子會不會太擠啊,這個就夠了,快過來。”

“……”郝甜退後兩步,“我……我先去洗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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