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過日子27天

第27章 過日子27天

“生氣了?”

秦月猶豫了下, 摁下接通鍵,不過她只掃了靳聞則一眼,就偏開了目光, 漂亮小臉上寫着不滿。

雖然只一眼,但她還是看清了靳聞則的穿着。

大概剛洗了澡沒多久, 他穿了件白色的浴袍, 帶子不松不緊地系着,從脖頸到鎖骨再往下幾寸, 肌膚冷白晃人。

黑色的短發是濕漉漉的,擦得有點毛躁, 矜貴之外,多了幾分桀骜,讓她有點陌生,也有點新鮮。

臉龐是一如既往的俊美, 燈光或是攝像頭的緣故, 唇色比之前紅潤了兩分,有氣色多了。

靳聞則含笑的磁性聲音從聽筒裏面傳來:“生氣了?”

秦月翻了個白眼, 鼻孔出氣:“哼。”

“錯了, ”他态度頗好地說,“不是故意的, 別清空。”

秦月感覺自己和他養的暴君有點像, 一順毛,那點兒火氣就消了。

不過她還拿喬着說:“晚了,我就要清空。”

“這麽怕我看?”他語氣裏的笑意更濃了些。

秦月眉心一跳, 忍不住看他, 反駁道:“誰怕你看啊?”

這一眼, 直直地撞進他漆黑的瞳孔中。

明明隔着屏幕, 他卻像是很近,不知看了她多久,狹長的眼睛彎了彎。

又來了,那股心跳不穩的感覺。

她睫毛顫了顫,怕他看出什麽來,倔強地沒有移開目光。

“行,那你清空吧。”他很尊重她的樣子。

秦月眼裏劃過疑惑,總覺得他沒安好心。

沉默幾秒鐘,她擡了擡尖尖的下巴,擺爛道:“算了,我不删了。反正都已經被那麽多人嘲笑過了,不差你一個。只要我不承認,誰能說那是我?”

靳聞則認真地道:“沒嘲笑你。”

秦月扁扁嘴,一副“我才不信”的模樣。

透過屏幕,靳聞則也在看秦月。其實分開的日子不長,他們也每天都在發消息,但和此刻的感覺還是不一樣。

她那邊是下午,烈日高懸,她在空調房裏穿着條無袖的低領綠色連衣裙,整個人都嫩生生的,生命力是那樣蓬勃。

他的目光,不知不覺便幽深兩分。

薄唇抿了抿,他輕聲但清晰地說:“我只是覺得……挺有意思的。”

秦月斜他:“給你起的外號有意思啊?”

靳聞則失笑,本就完美的骨相,霎時光華耀目。

“是啊。”他還大大方方承認了。

秦月望着他,也破功了,噗嗤一聲笑出來。

原本就是強裝出來的不悅氣氛,徹底彌散。

秦月往他身後看了眼,問他:“你這住的是什麽地方呀,怎麽感覺有點暗。”

整幅畫面裏,數他最白,牆上似乎挂着油畫,似是仿的名家真跡。

“在一座古堡裏,要帶你去轉轉麽?”靳聞則問。

秦月眼睛一亮:“古堡歷險記?”

他又笑了起來。若他特助在這,肯定會想:賀總怎麽又笑得這麽春風滿面。

“你覺得是歷險的話就是吧。”他起身往外走,鏡頭随着他的動作,有點搖晃。

“吱呀”,那是他開門的聲音,他打開後置攝像頭,到了走廊上。

“哇。”秦月看着走廊兩邊挂着的一盞盞造型精美的燈,厚實的地毯,複古的裝飾,發出了一聲驚嘆。

“這是古堡改成的酒店嗎?好有感覺啊,牆上挂着的跟真跡一模一樣。”

她看不到靳聞則眼裏劃過無奈,回道:“不是酒店,是私人的古堡。”

“啧啧,你們出差的待遇很不錯嘛,良心公司啊。對了,我都沒問過你,你在哪個公司上班?”她也是太鹹魚了,兩人在一個屋檐下住這麽久,她連人家在哪上班,什麽職位都沒搞清楚。

“賀氏。”

“難怪這麽財大氣粗!”秦月誇獎道,“不錯嘛,有前途。”

靳聞則笑着搖搖頭,舉着手機穿過走廊,順着盤旋的木質雕花樓梯往下走。

邊帶着秦月參觀古堡,兩人邊閑聊着,時間飛快地流走。

等秦月終于想起看時間,發現他們竟然說了一個小時!

鏡頭外,有輕微壓抑的咳嗽聲傳來。

想到靳聞則身體不好,這麽晚了,又在外面晃蕩,吹了風再發燒就不好了。

秦月忙說:“你那邊很晚了,快去休息吧。”

“不看了?”

“嗯。你的藥随身帶着吧?按時吃了沒?”

“帶着,吃了。”

“嗯嗯,那挂了?”

“等等。”

他把後置攝像頭換成前置,那張驚為天人的俊臉又一次撞進她眼眸,轉而撞了下她的心。

“你想要什麽禮物?”他看着她。

“不要了,”秦月笑着搖頭,“這又不是過年過節的,送我禮物幹嘛。”

他的眉心微微一蹙,昏暗的走廊掩映,瞳孔深不見底。

“不過節?”

秦月回想了下,嘟囔:“不是嗎?六一和端午都過了,下一個法定節日,應該是中秋節和國慶?那不還有三個月呢嘛?”

靳聞則聽她說完,幽邃的眼中劃過笑意,好像剛剛的審視不存在一般。

“中間還有個節日。”

“哦?”秦月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麽啊?”

他卻沒回答她:“一會兒自己翻翻日歷。挂了?”

“好。”

“秦月,晚安。”夜色裏,他的語調莫名缱绻。

“晚安。”她小聲回應後,先挂了電話。

呼出一口氣,她點開手機的日歷,往後劃着日期。

很快,她就找到了靳聞則說的那個節日——農歷七月初七,七夕節。

心跳飙高,剛退熱不久的臉龐,一下子又燒了起來。

她微微瞪大眼睛,好像手機是個燙手山芋,直接丢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什,什麽啊,七夕那不也早着麽?”不知是為了說服誰,她紅着臉自言自語,“說不定人家說的是建軍節呢。”

賀氏官宣了她代言人的身份,她又去補拍了一則廣告,但是之前那個鑽戒廣告也沒有被砍掉,而是一并上線了。

品牌方甚至在海城的市中心包了一周的巨型屏幕,投在上面的便是靳聞則給她戴戒指的畫面。

他只露出了一雙骨節勻稱的手,以及穿着西裝,挺直勁瘦的小臂。

秦月一席白色禮服,低眉淺笑,十分美好。

那幾天,不少路過屏幕的人都拍照留了影,還在網上說:【這個男人的手好好看啊!從哪找的模特?這麽唯美的畫面,看得我都想談戀愛了!】

真正引起關注,還是有人出來解答:【并非是模特,而是秦月的老公哦,真人巨帥無比。】

熱度一下子就爆了:【多帥?有圖嗎?】

【沒,不讓拍。反正他那張臉,能秒殺娛樂圈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身高更是秒殺百分之百。】

【怪不得海報這麽美!再想到秦月的小號,靠,黑粉管這叫夫妻感情破裂?我我看是她們見不得人好吧!】

【難怪找秦月來代言,她遇到了那個“值得等待,用不将就”的男人啊!這波公關漂亮!】

【這波是秦月贏麻了。】

最近秦月的确順遂得很。賀氏的代言加持,短劇後期口碑的發酵,都讓她活躍在大衆的視野中。

她的微博粉絲雖然比不上人家那種一天漲二十多萬的大明星,但也在一天三萬的穩定上漲了。

這些可都是活粉,很有商業價值的!

何降雪每天給她彙報數據的時候,笑得眼睛都不見了。

秦月對名利不感冒,沒她那麽興奮,但是不得不承認,被人肯定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何降雪還問她:“你生日馬上就要到了,今年要不要開個生日會,和粉絲們聯絡聯絡感情?”

“生日?”

“對啊,還有一周。”

秦月後知後覺,她說的是原主的生日。自己真正的生日還早着呢。

“生日會就算了吧,我又沒什麽像樣的作品。”

她既然不想,何降雪也不勉強:“好,聽你的。”

秦月忽的想起靳聞則在古堡那天問她要不要禮物的事。他不會也以為自己要過生日了吧?

這想法剛冒出來,就被她給否定了。

原主和他結婚兩年幾乎零聯絡,自己也沒提過生日,他上哪知道去。

一片向好中,她和蘇元洲二搭的短劇開拍了。

早上叼着全麥無糖無脂面包出門時,靳聞則給她發來了消息。

【早。】

秦月手上東西多,不好打字,就給他發了語音:“早哇。”

靳聞則也發來了語音:“你在吃東西?”

“嗯,”她把面包咽下去,摁着錄音鍵往電梯走,“要趕去片場,來不及吃飯了。”

“是你昨天睡太晚了吧。”

“哈哈……”秦月幹笑。

好在他沒糾結這個事,随意地問:“結束得早麽?”

“畢竟是二搭了,應該會比較順利?”

“嗯,那晚上回家吃麽。”

“回。我之前買的速食面保質期挺短的,再不吃要過期了。”

“我走以後,你就吃這些垃圾食品?”他的語氣很平靜,可是聽得秦月心房一緊。

“什,什麽垃圾食品,裏面還有雞腿和青菜呢,很健康的!哎呀電梯來了,我不和你說了哦,祝你工作順利~”

發送完,她心虛地等了一會兒,還好他沒再回複。

她也就把這事忘在了腦後,自己開車去了片場。

如今她的車子停在樓下地庫,靳聞則把他那輛黑色邁巴赫不知道開哪去了,這半個月都沒見到。

周圍的豪車則完全沒人動過,車身都蒙了薄薄的一層灰。

秦月每次路過都要想:有錢人肯定很健忘,說不定都不記得這一地庫的豪車了。

到了片場,蘇元洲率先笑着迎了過來,和她打招呼:“月月姐!”

秦月擡手:“小蘇。”

“秦老師,蘇老師。”其他工作人員也熟稔地開口,片場一片熱鬧。

秦月走到蘇元洲身邊,左右看了看:“小賀導還沒來?”

蘇元洲扮演的還是個霸總,上部短劇火了後,他的片酬也水漲船高,都穿上牌子貨西裝了,帥氣逼人。

為了上鏡好看,他還化了淡妝,眉形似劍,向上挑了挑。

“你不知道?”

“嗯?”

“小賀導家裏有點事,昨天臨時回港城了。”

秦月一怔:“沒人告訴我呀,那今天咱們正常拍嗎?”

“拍,小賀導說他請了個外援。”

片場傳來一陣騷動,秦月往後一看:“……”

賀兆請的外援,竟然是柏自初。

今天下着濛濛細雨,溫度卻不低,高挑的男人穿了件灰色短袖T恤,搭配黑色短褲,腳踩運動鞋,頭戴黑色鴨舌帽,黑色的墨鏡摘下來,挂在了領口處。

和前兩次見面不同,他沒戴眼鏡,可是斯文敗類的感覺絲毫不減。

有工作人員迎上去:“柏導,您來了。”

柏自初點點頭:“準備得怎麽樣了?”

“人已經齊了,設備還在調試。”他拍拍手,向大家介紹了一番柏自初的身份。

得知人家是正經的名導,大家都鼓掌歡迎。

柏自初掃了一圈,看似溫和,其實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我的要求很高,大家做好心理準備。”

秦月聽蘇元洲小聲嘟囔:“這氣勢有點駭人,一會兒要是拍不好,不得被罵啊?”

“應該不會吧?”秦月印象裏,他人還挺好的呢。

她帶着蘇元洲,主動上前和柏自初打了招呼。

“柏導。”近距離看,才發現他是戴了隐形眼鏡,瞳孔是棕色的,似透光的琉璃。

“秦月,好久不見了。”柏自初露出個溫和的笑意。

蘇元洲略略放下了心,看來他不像是自己想象中那麽嚴厲……個屁!

第一場戲拍完,他和秦月都被批了個體無完膚!

他說秦月時還算是好的,說自己那叫一個不留情面,問他大學幾年是不是白讀了,搞得他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過批評歸批評,指出問題後,他又教了他們應該怎麽拍。

蘇元洲是科班出身,在他的指導下,迅速改正。

秦月就難了,她上輩子可是個程序員啊……盯着柏自初那審視的目光,她一拍戲就頭皮發麻。

于是……柏自初就開始給秦月開小竈。

旁人都在休息,他一遍遍地給秦月講戲。

秦月看到不遠處蘇元洲那羨慕的眼神,簡直欲哭無淚。

你羨慕什麽啊!要是能“替課”,我第一個找你!

“你有個最大的問題,就是放不開。”柏自初一針見血地道。

秦月低着腦袋,虛心受教:“是的。”

“為了改善這一狀況,我決定對你進行特訓。”

秦月刷地擡頭,一臉驚訝:“怎麽特訓?”

他長長的手指摁了摁高挺的鼻梁,勾唇一笑:“接下來你的戲,都不在棚裏了,去街上拍攝。”

之前幾個小時,他已經把整個劇組馴得服服帖帖,現在一聲令下,工作人員齊齊照做,秦月根本阻止不了。

“柏導,你确定嗎?真的要去外面啊?”她哭喪着臉問。

短劇主打的就是快節奏,爽點密集,不需要鋪墊,什麽勁爆就給你來什麽,十分鐘恨不得一百個矛盾沖突。

她下一場的戲,可是被女配欺負,要當衆被掌掴,還要被逼舔她鞋子!

當然,掌掴是錯位,鞋子也不會舔,不過那種沖擊感是要演出來的。

秦月一想到會被圍觀,小臉兒直接垮掉了。

嗚嗚嗚,誰來救救她,她真的不行!

柏自初一錘定音:“确定。”

秦月扭頭,和蘇元洲對視一眼,後者馬上跑過來,懇切地勸柏自初:“柏導,脫敏也要有個過程,一上來就開大,不是更影響演員發揮嗎?”

“你說的對。”

不等秦月高興,柏自初繼續道,“我會找個稍微僻靜些的地方,避免被太多人圍觀。”

蘇元洲:“……”無懈可擊。

秦月:“……”生無可戀。

罷了,演就演!她社死的經歷還少嗎!

最重要的是,柏自初這麽認真教她,她不能不識好歹。

為了讓秦月更有身臨其境的感覺,柏自初讓工作人員精簡了設備,攝像機選了個最小巧的,除了他和演員,就只帶了必要的三個助手。

坐上劇組的車,司機按照柏自初的指示,選了條僻靜的道路。

前方是轉盤和高架橋,因為下雨,不遠處的過街天橋上,行人只有三兩只,打着傘匆匆走過。

柏自初站在鏡頭外,示意攝影社去樹後面拍攝,準備就緒後,便讓演員開始。

“啪!”女配借位抽了秦月一巴掌,她摔在泥濘的地上,有化妝師上前給她嘴邊打了假的血跡。

秦月捂着臉,嫉妒羞恥以至于麻木,捂着臉崩潰地喊:“你竟然打我?為什麽,咱們不是最好的閨蜜嗎?”

女配不屑地翻了個白臉,鄙夷地道:“要不是看你家有錢,我能和你做閨蜜?現在你家破産了,我也不用忍受你了……”

柏自初對作品的質量要求非常高,這一場戲,不出意外地拍了好幾遍,秦月越演越得心應手,甚至忘了他們這是在街上。

終于,柏自初說:“好,過了。”

秦月松口氣,要從地上爬起來。雖是細雨,淋了這麽久,衣裳幾乎都濕透了。

那個演女配的演員伸出手,卻扶了個空。

柏自初大步上前,彎腰将手遞給了秦月。

他沒打傘,現在的狀态比她好不到哪去,T恤都粘在身上,透出了腹肌的輪廓。

奇怪的是,秦月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靳聞則的身材。

一想到,便雙頰燥熱,臉紅心跳。

“謝謝柏導,我自己來就好……”

話沒說完,幾道嚴厲的男聲響起:“把手舉起來!離那個女孩兒遠點!”

秦月一愣,側頭看去,竟然是幾個穿警服的人,匆匆跑了過來。

他們開車警車來的,就停在路邊,執法記錄儀開着。

她和柏自初對視一眼:這什麽情況?

柏自初沒聽那些人的,先把秦月扶了起來。

打頭的警官憤怒地說:“讓你離她遠點沒聽到嗎!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打人,你們都跟我去派出所走一趟!”

一個女警官跑到秦月身邊,護着她遠離柏自初,心疼地寬慰:“小姑娘,忍一忍,我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欺負你的這些人,法律一個都不會放過!”

秦月徹底呆住了:“啊?”

女警官氣得眼睛都紅了:“瞧把你打的,下手也太重了!”

“不,不是……”秦月沒想到鬧了這麽大個烏龍,臉燒成了熟透的番茄,“我沒挨打!”

“嗯?”警官們疑惑。

這麽大的陣仗,終于吸引了路人的注意,大家都在往這邊靠。

柏自初當機立斷,把秦月從那個女警官手上搶過去,棒球帽往她腦袋上一扣,大墨鏡往她臉上一戴,遮住了她大半的臉,又用寬闊的胸膛擋住了她,隔絕了其他人窺探的視線。

“你幹什麽?”女警官不滿地問。

柏自初顯然也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事,尴尬得耳朵都紅了,表面上還得鎮定地向他們解釋着:“我們沒打人,我們是在拍戲,她臉上的都是道具。”

警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信地問:“拍戲?可是我們接到熱心市民報案,說是有人當街欺負女孩子。”

“真的是在拍戲。”柏自初招手,把樹後面的攝影師叫過來,“你們看,這是錄像。”

幾個警察半信半疑地把攝像機拿過去,翻了翻,确實如他所言。

其他演員和工作人員也反應過來了,哭笑不得地和澄清着:“我們真的沒打人!”

秦月也把她臉上的顏料給抹掉了,給他們看自己完好的臉。

聚過來的路人議論着:“咦?那個戴着帽子的女人怎麽有點面熟?”

“不會真是什麽明星吧?”

“劇組拍戲這麽簡陋的嗎?”

警察心裏也有同樣的疑問,柏自初只好頂着尴尬,細細解釋了一番,這才讓他們徹底相信了。

“雖說你們有審批手續,但下次還是要注意點,影響不好。”警察叮囑着。

柏自初紅着耳朵點頭:“知道了,這次給你們添麻煩了。”

秦月探着腦袋補充了句:“也謝謝你們趕過來。”

“知道你沒事就好,那我們走了。”

目送警察離去,劇組的人也一個比一個尴尬,匆匆上了車,趕緊逃離了這裏。

這是七座的車子,秦月和柏自初坐在第二排。

車子開出了兩條街,副駕駛的女配角笑了一聲,打破了尴尬的寂靜。

“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

其他人紛紛應和:“誰不是呢?”

“看到警察來了,我整個人都懵了,心想我也沒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啊。”

秦月靠在椅背上,樂不可支,眼淚都笑出來了。

“哈哈哈哈,妙齡少女當街被暴打,是人性的缺失,還是道德的淪喪?”她調侃道。

墨鏡忽然被摘掉,視野瞬間變得明亮。

她轉頭看去,柏自初捏着墨鏡,抿唇盯着她,表情變幻,眼神複雜,有羞恥,有無奈,有懊惱……

“噗,哈哈哈哈!”她捂着肚子,大笑起來。

“秦月。”

“嗯?哈哈哈哈!”

“不準笑了!”

“剛剛有沒有人拍視頻,我想發個朋友圈,紀念一下。”

柏自初忍無可忍,拿出一條幹淨的白色毛巾,丢到了她腦袋上,堵住她那張笑個不停的小嘴。

車內嘈雜,秦月沒聽到手機在包包裏面震動。

明鏡公館內,靳聞則的行李箱還在客廳裏沒收。

他沒打通秦月的電話,料想她是在忙,便放下手機,去廚房準備食材。

可惜直到他把滿桌子的菜都做好,也沒等到人回來,反而是等到了手下的人給他發了張照片。

照片裏,秦月和柏自初并肩而行,她仰頭看着他,燦爛地笑着。

靳聞則眼神驟冷,一聲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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