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時示抱着眼珠子睡着了，祭以微從浴室出來，見他還沒脫鞋，正要将鞋脫了，時示就醒轉過來，揉着眼睛看他。

“我睡着了？我去洗澡，”時示晃晃悠悠進了浴室，過了一會，又出來，拿了換洗的衣服，這麽多天沒換衣服，他都将腌入味了。

洗到一半，時示低頭一看，發現大眼珠子就在他的腳邊，眯着眼睛享受落下的水流，平時，時示都是不讓它跟進浴室的，可這回沒看牢，它就滾進來了，一想到它的錄像功能，時示瞬間感覺不好了，他才不想讓人看見他洗澡的樣子，無論是誰都不行。

他抱起大眼珠子，想要将它扔出浴室，可大眼珠子可憐巴巴看着他，大有一副你把我扔出去，我就哭給你看的架勢。

算了，看都看了，大不了他一直抱着，直到它把那段記憶覆蓋掉。

時示洗完澡，見祭以微已經在沙發上躺下，身上蓋着一條薄被，雙眼微閉，也看不出是睡着了，還是沒睡。

時示很想說床挺大的，再睡一個人也沒事，可他又怕睡在祭以微身邊，心跳太快，會出賣自己。

眼珠子瞅了瞅祭以微，似乎在猶豫睡在誰的身邊，時示将它一把抱住，往床上塞，它現在必須得跟着自己，直到洗澡的錄像覆蓋掉。

睡到後半夜，時示看到了一雙腳，腳上有水珠，撐着一雙筆直修長的腿，不斷有水珠從腿上滑落，再往上，他就看不見了。

時示敢肯定，那不是自己的腿，他的腿沒這麽完美的比例。

他從睡夢中醒來，感覺鼻子濕漉漉的，打開燈一看，流鼻血了。

祭以微很容易醒，房間內有燈光，他就醒了，見時示在擦鼻血，難得露出了關心的語氣，“受傷了？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時示拼命搖頭。

祭以微堅決要帶他去醫院，因為他在被綁架期間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醫生看過後，對他道，“沒什麽事，年輕人氣血旺盛，多出去運動運動就好了。”

時示覺得丢臉丢光了，都怪這個大眼珠子，沒事就貼着他的額頭睡。

無辜的大眼珠子眨巴着眼睛看他，多麽天真可憐的外星人，就這麽背了鍋。

他們回了酒店，天還未亮，祭以微道，“再睡會兒，我們今天中午的車。”

時示聽話地躺回了床上，挺屍不動，大眼珠子跳了兩下，沒跳上床，就跟着祭以微跳上了沙發。

時示醒來後，在空中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氣，祭以微正坐在客廳裏吃飯，大眼珠子在泡營養液，畫面很和諧，如果他沒想起來大眼珠子睡沙發的事情。

“老師，它後來是跟您睡在一起的？”

祭以微看了他一眼，“是。”

“您沒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吧？”

“什麽奇怪的東西？”祭以微皺眉。

“沒什麽，”時示想，祭以微肯定是沒看到了，畢竟要貼着額頭才能看到，而沙發上那麽小，貼不到額頭。

等祭以微去換衣服，時示低聲警告大眼珠子，“你今晚跟我睡，不能再跑祭以微那了，知道嗎？”

大眼珠子似懂非懂地眨巴眼睛。

“真乖。”

這是在稱贊它，它聽得懂，舒服地眯了眯眼。

“走了，”祭以微換完衣服，對着一人一眼珠子道。

“知道了，”時示抱起大眼珠子，他的身後，影子裂開嘴角。

幾個小時後，他們乘上了太空列車，并在不到半個小時，遇到了太空搶劫，這些劫匪臉上罩着堪比月球坑的皮膚，即使是面罩也遮不住。

“是蜥蜴人。”

“那群又蠢又笨的家夥，只有他們才會做出搶劫太空列車的愚蠢行為。”

不到十分鐘，這場并不聰明的搶劫終結于□□，與直接接觸人體的□□不同，這種槍能将特定方向的空氣電離，産生一串劈裏啪啦的電火花，但實際應用時，這個特定方向深谙不确定性。

“他們為什麽要搶劫？”時示問對面的外星人。

“因為他們很笨。”

談話終止于種族歧視，時示閉了嘴。

過了十分鐘，車內再次出現搶劫犯，坑坑窪窪的臉絲毫不能被絲襪所掩蓋，時示驚訝地想着，原來他們也用絲襪套頭，可他們的腦袋是絲襪套不住的。

“跟我們走吧，”幾分鐘後，乘警拉着兩個蜥蜴人離開車廂。

時示忍不住再次問道，“他們為什麽要搶劫？”

“因為他們很笨，這個問題你問過一遍了，你也是笨蛋，”對面的外星人道。

時示不想同他說話，他需要和同類溝通，可祭以微正在看剛買的報紙，那副平光鏡唯一的作用就是告訴別人別打擾他。

真是副礙眼的眼鏡，時示伸手一勾，勾住鏡腿，将眼鏡往下拉，祭以微偏過頭，用目光詢問他‘回去後要加幾套題’。

時示此刻在外頭，哪會怕他，回了他一個‘随便你’的眼神。

祭以微握住他的手腕，借着他的手腕，将眼鏡戴了回去，待他一松手，時示立刻縮回手，他丢下一句我要去廁所，就去了廁所。

關上門，時示握着手腕。

他的身後，影子動了動，挪到了他的耳邊。

“想知道他的秘密嗎？”

“誰？”

時示轉頭，沒有看到任何人，外頭有人在敲門，時示将手腕沖了好幾遍，拉開車門，對上一位穿着粉裙子的金龜子女士。

時示找到自己的座位，祭以微已經放下報紙，正閉眼休息，可眼鏡都沒摘。

“舉起手，把你們的錢拿出來。”

和前兩回不同，這回的蜥蜴人居然拿了槍，鑒于那有別與□□的古怪形狀，時示不太确定這槍的作用，但周圍的外星人為他很好地演示了該槍地震懾作用，他們發出驚叫，鑽進座位下面。

有人按了發出警報的按鈕，立刻被一槍擊倒。

“別想刷花招，把錢拿出來。”

乘警聞訊趕來，蜥蜴人一人一槍，又将乘警擊倒。

這下這些乘客終于開始把這次搶劫當真，他們顫抖着交出自己的值錢物品。

時示将祭以微撞醒，“我覺得不太對。”

可祭以微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蜥蜴人就來到他們的身邊，拿槍指着他們，“你們的呢？”

時示道，“我沒錢。”

蜥蜴人不相信，時示翻出自己空空的口袋，他一窮二白，全靠祭以微，要是祭以微把錢都交出去了，他們就得淪落到打工掙錢回家了，想想都心酸，時示對祭以微使眼色，希望他多少能留點錢，別傻乎乎地把錢全給出去。

蜥蜴人根本沒能看出他的小動作，而是将槍指向了大眼珠子。

“你的。”

原來大眼珠子真的是個人，時示一點也不開心。

“它沒錢。”

大眼珠子真誠地眨眼，表示贊同。

兩個蜥蜴人對視，“它本身就是錢，鷹人最喜歡吃它了。”

這一句令時示憤怒，令大眼珠子渾身戰栗，它雖不能說話，卻能讀懂情緒。

“我有錢，”祭以微摘掉眼鏡，“這副眼鏡是一副高科技的眼鏡，戴上這副眼鏡，就能學會量子速度，一目十行，瞬間記住看過的內容。”

“你騙誰呢？”

蜥蜴人不相信，別說蜥蜴人了，別的乘客也不相信。

祭以微道，“不信，你可以拿本書給我。”

蜥蜴人從別的乘客那裏搶來一本書，祭以微翻開其中一頁，一分鐘後，他将書給了蜥蜴人，并摘下眼鏡，把剛才看過的內容背了一遍。

蜥蜴人驚訝，他搶過眼鏡，想要戴在臉上，可臉太大，怎麽也戴不上去。

同來的蜥蜴人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笨蛋，戴壞了怎麽辦？”

“可戴不上有什麽用？”

“我們用不了，賣給別人就好了。”

兩個蜥蜴人正商量着，絲毫沒發現祭以微和時示已經交換了位置，他突然伸手，一掌劈在蜥蜴人拿槍的手腕上，槍落入了祭以微的手裏。

另一個蜥蜴人警覺，但祭以微開了一槍，擊中蜥蜴人的手臂，那扣着扳機的手指松落，頃刻間，兩個蜥蜴人就被奪走了武器。

周圍乘客還未反應過來，直到好一陣過去，車廂內爆發出一陣喝彩。

乘警被擊殺，他們只能先将兩個劫匪捆起來，捆人的過程中，一人揭開了頭套，卻發現頭套下面還有頭套，“這不是蜥蜴人，這是？”

一群人圍着這兩個劫匪，研究他們到底是什麽人。

“是蜥蜴人的親戚吧。”

“蜥蜴人的親戚是什麽人？”

“還是蜥蜴人。”

“我們是鱷魚人，”兩個劫匪的聲音有氣無力，淹沒在了人聲中。

車子到站，兩個鱷魚人被趕到的當地警察帶走，時示看着那副被踩碎的眼鏡，莫名感到可惜，“它真的能增強記憶力？”

有了這副眼鏡，他豈不是再也不怕祭以微逼他做題了？

但幾秒後，他又覺得自己太不争氣，有了這副眼鏡，他竟然只想用來背公式。

“不能。”

“那老師早就看過那本書？”

祭以微不想再回答他的問題，時示自己解答出了答案，“那就是沒有了，可老師是怎麽記住的？量子速度是真的？”

祭以微被煩得不耐煩，“你以後出去找工作，不要說是我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