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我辛苦養你二十年,現在出息了就不想認我了,錢白花你做夢!”
孫香華拉住錢白花的手,“今天不把錢交出來,別想走!你弟弟讀書要用,你也不想眼睜睜的看着你弟弟連學都上不了吧。”
錢明坤在貴族學校上學,一年的學費要好幾萬,可偏偏錢富最近染上了賭,家裏的錢幾乎都要掏光了。
“當初不是我讓他進這個學校的。媽媽,現在是我工作的時間,有什麽事情下班說。”
錢白花端着酒杯的手,被孫香華拉了一下,酒因為晃蕩不受控制,向下倒去。
她根本就來不及阻止,酒杯摔在地上,鮮紅的酒四處飛濺,破碎的酒杯晶瑩的光亮卻是傷人的利器。
開在彼岸的荼蘼之花,妖豔的血色,引人癡迷,卻能将人拉入深淵。
錢白花蹲下去,将破碎的酒杯一點點的撿起,孫香華去拉扯她,手觸碰到玻璃,一樣的顏色混在一起。
顏色相似,可氣味确實天差地別。
醇厚的葡萄酒,酒香迷人,有大自然的清香,只會讓人沉醉。
血,一樣的紅,濃重的腥味,既害怕又厭惡。
孫香華也知道自己做錯了,那又如何,一個拖油瓶罷了,還能翻了天了。
“你做了那麽多工作,身上不可能一點兒錢也沒有,你不給我大不了鬧到經理那裏去,讓這裏的看看,你的無情無意。養了你二十年,起碼也該有些付出。你還不是我親生的,該明白這些道理。”
忍着痛,将所有的玻璃渣撿起來。
“媽媽,我真的沒有錢。”
孫香華顯然一點兒也不相信。
錢白花低下頭,眼淚一滴一滴的砸了下來。
即便他們這樣鬧得并不好看,孫香華絲毫不在意,她只要拿到她想要的東西,其餘的又算什麽呢?
天下當婊子的人多了,還不是光鮮亮麗的。
“給我錢,不然我不會放過你。你向別人借也好,或者其他方式也行”孫香華打量着錢白花,“你這張臉大部分男人都愛的不行,稍微将自己放低一些,錢不就來了。”
人為了利可以絲毫不顧忌臉面。貧窮壓在身上,人心暴露無遺。
笑貧不笑娼,金錢帶來的吸引無法控制,前面的深淵如果布滿了金子奮不顧身跳下去的人也是不計其數。
孫香華的話帶了些誘哄,“我看這裏有錢人多的是,你往哪兒一躺,錢不久來了。家裏都已經揭不開鍋了,難道你能眼睜睜的看着。清高能值幾分錢,你不要太傻了。”
額前的碎發遮住她的眼神,幾乎冰冷到極致的目光,嘴角勾起的嘲諷笑容,端着盤子的手摸索着盤中的碎玻璃。
肌膚再次被割裂,卻感受不到一丁點兒痛意。
“媽媽,若我是你親生的,你亦會這樣教唆自己的女兒去買嗎?”
“傻孩子,不過是利益叫喚罷了,說的那麽難聽做什麽?”
孫香華的避而不談,她根本就不需要別的答案。
“夠了!”
站在暗處聽了許久的上官霸徹底按奈不住。
“要多錢,我給你,她是我的女人,以後不要纏着她了。”
上官霸拉起錢白花的手,手臂一揚,無數的錢幣散落在地上,孫香華忙着去撿錢,根本就顧不上到底是哪個男人帶走了錢白花。
石蘊上了個廁所的時間,正好撞上鬧劇的結尾。
“0418身為系統,你可真不負責,竟然不告訴我男女主又相遇了。”
聲音半是打趣,半是嘲弄。
結果依然未曾得到半點兒的回應。
石蘊打開面板,看了看自己的生命值,只剩下三十多天的模樣。
時間過得真快。
她面無表情的回到了包廂裏。
虛空中,無人看見的小小的身影,雙膝盤坐,一口血直接噴了出去,待他閉目看見那人頭頂的光亮依舊如初,安心的繼續閉目休養。
有些時候,即便是規則本身也得收到某些東西的制約。
回到公寓,石蘊格外的熱情,也格外配合,就算是平常害羞不敢做的事,也做了。
整個晚上,房間裏潮濕和欲望夾雜。
窗外的雨也跟着下了一夜。
池塘裏的魚兒,深深紮進水裏,荷花開的十分的好,魚兒想和荷花嬉戲,從下慢慢的往上,有尾部勾着荷花枝幹,花兒顫抖的呃露出花蜜來,魚兒興奮的跳出水面,吸取着花蜜,荷花随之身姿劇烈的擺動。
花蜜香甜,魚兒想要荷花露出更多的花蜜,它吸了良久,最後再次游到下放,由尾部纏繞着花枝,荷花顫抖的更加劇烈。
魚兒露出水面,整個的鑽進荷花裏。
清晨起來,霧氣還未消散,池塘邊的荷花開的更加的鮮豔。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看着生命面板上的數值越來越低,石蘊卻絲毫沒有驚慌,不過她越發珍惜和邢予深待在一起的時間。
即便是邢予深想要多麽的放肆,她都陪着他。
有時候整夜整夜的,累到極近昏厥,可她依舊不想要拒絕。
她從不害怕生命的消逝,因為遲早有那麽一天,可眼前的人,她卻舍不得。
“明日有場宴會,你陪我去。”
邢予深把玩着她早已濕透的發絲,已進入賢者的狀态,可依然緊緊的抱着石蘊,不分開。
“好!”
不知為何,邢予深心中總有預感,這兩天會發生什麽大事兒。
而這件事兒會讓他承受不起。
他只能緊緊握住她的手,讓她無時無刻不在他的視線下,不然他真的會瘋掉。
邢予深通常很少參加什麽宴會,也沒必要參加,頤江市知道他的人沒有幾個,但這次宴會的主人李家是早些年幫助過邢家的人。
他誠心邀請了,他也不好拒絕。
闊別許久未曾聽見任何消息的0418終于有了一絲的回應。
“終極任務:讓上官霸喝下藥水,并與他春風一度。任務完成可獲得生命值80年。任務失敗,宿主将灰飛煙滅。”
最後四個字說的極輕,也沒有半分軟萌的影子,就這個幾個字卻讓人覺得壓迫十足,并不是死亡,而是灰飛煙滅,連靈魂都不複存在。
藥水憑空出現在石蘊的搭配禮服的小包裏。
石蘊又喚了一會兒,再沒有系統的聲音。
很小的一瓶,跟小拇指差不多大小,很方便攜帶。
她漫不經心的将東西拿在手裏,開始有些懷疑系統是覺得她的智商有多低,或者是覺得她的人品有多低?
确實,在生命面前有些東西倒顯得不那麽的重要了。
可同樣的在道德和法律面前,生命要略次些。
她不可能這點兒覺悟也沒有吧!
到場時,兩人來的不晚不早。
在場的認識邢予深的沒有幾個,可是大都認識石蘊。
石家大小姐的事兒誰人不知曉呢?
她與上官霸,不!是她自己的緋聞幾乎每天都在更新着。
上官霸可一點兒也不想與她有糾葛。
分明惹人厭棄的很,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有膽量撞上去的。
上官霸與合作人吃飯時,石蘊一瞧是女人,氣的将酒水潑在女人身上,不出意外合作黃了,最後是石景明替她收拾殘局。
在上官霸經過的路口,她故意找人糾纏自己,想讓上官霸救自己,好趁着‘救命恩人’的借口賴上上官霸。結果上官霸一眼就看出端倪。
甚至未曾理會,直接離開了。
好幾次,石蘊故意撲進上官霸的懷裏,結果都被無情推開。
……
諸如此類的數不勝數。
這幾個月關于石蘊的消息好似少了不少。
但卻整出個‘紅玫瑰與白玫瑰’的笑料。
視線在石蘊出場的一瞬間就聚集,大家都在想着石家大小姐究竟還會鬧出多少的笑話。
結果視線都被她身側的人吸引。
他們竟然不知道頤江的上流社會竟然出現這麽一個人。
若是不認識的男性,還被石蘊帶來,他們或許會腦補成石蘊為了讓上官霸吃醋特意找人來演戲,雖然上官霸不會理她。
但這麽離譜的事兒,石蘊做的出來。
被她挽住的男人根本不會被人這般臆想。
五官精致,鼻梁高挺,一身被熨帖平整的西裝讓人看不出是什麽牌子,卻在他身上顯得十分的貴!那張臉能瞬間吸引到人的目光,可卻沒有一個人敢直視他。
那雙眼,深沉而又銳利,掃過來的時候,壓迫感十足。
縱使他臉上挂着合乎禮儀的微笑,但與生俱來帶來的氣場壓得人喘不過氣起來。
隔了幾米的視線,上官霸與他對視上,腦子有一秒的空白。
只是一眼,那冰冷的寒意,幾乎能将他凍結。
好在上官霸快速恢複過來,他堂堂頤江市首富,怎麽可能怕個名不見經傳的人。
在他企圖将氣勢壓回去的時候,邢予深卻早早的移開了視線。
離大廳還有十多米的時候,宴會的主人李家老太爺竟然走了過來。宴會中的人見到李家老太爺基本上目光都放低,禮貌卻又恭敬。
雖然現在上官家才是頤江市的首富,可誰不知幾年前李家才是頤江市當之無愧的首富。只是因為李家老爺子宣布退休,将衆人交到大兒子手裏時,将半壁江山捐給了國家。
李家幾年前可是當之無愧的老大,上官家族确實被甩在背後一大截的萬年老二,兩個家族相差懸殊,幾乎沒有可比性,直到李家捐了一半的家産,上官家族才超越李家,說起超越,其實兩個家族排名咬得很緊,一月前李家的財富甚至隐隐有超越上官家的驅使。
李家老爺子走到邢予深面前,态度十分溫和。
“難得見你出來一趟。”
“李叔說笑了,你請的宴席怎麽也會來。”
兩人并肩而立。
李家老爺子浸潤商場多年,不怒自威,雖然一張臉和藹,可卻不敢有人能和他并列行走。凡是小輩都十分尊敬他,與他年紀相當的更是無法與他相提并論。
宴會廳裏打量的目光越來越多,兩人之間的交談卻絲毫不受影響。
“予深,這是你的妻子?”
關于邢予深結婚的消息,李家老太爺也尚有耳聞,石家大小姐的瘋狂就算是他這個老人家也有所耳聞,不過呢他看人從來不會從別人嘴裏去看,他親自去認識。
至少面前的人,眼睛清亮,眉宇清正,與傳聞并不相符。
“果然很般配。”
“老爺子謬贊了。”
說話的功夫,石蘊無意間瞥見了錢白花,她今天一席高定禮服,領口很好的将鎖骨露了出來,白色收腰裙擺襯的她,不染凡塵。
她身側的上官霸一手牢牢的掌握住她的腰肢。
即便石蘊帶着人來,在場衆人眼眸中依舊是看戲的姿态,畢竟上官霸身側的女人基本上都沒有逃過石家大小阿姐的欺負。
尤其當石蘊的視線望向上官霸的時候。
動了!
石蘊的動作在他們眼裏被無限放大。
她朝着他們的方向走了一步,好戲終究開場了!
當上官霸挽着那個貧民窟女孩兒的時候,頤江市名媛眼神幾乎都想要将她殺死,可他們知道他們根本就不用動手,會有人來當這個出頭鳥的。
石蘊轉了個方向。
所有人提起來的氣洩了,是沒有看到嗎?
有人好心的提醒了下,石蘊果然朝上官霸的方向再次望了一眼。
可是她怎麽巋然不動!!!
不少名媛氣的臉都綠了,暗怪石蘊的不得力。上官霸這麽多年并沒有什麽花邊新聞傳出,說起來還得多謝石蘊,若不是她像個守門獅子一樣,嚴防死守,估計上官霸早就被那個小妖精給叼走了。
可今日她卻是這麽的無用。
又動了!
視線再次在幾人身上流動,不過這次動的卻不是石蘊,而是那個小妖精。
那小妖精貌似很不情願的掙脫上官霸,竟然走向石蘊的方向。
是來耀武揚威的嗎?
“蘊蘊。”
錢白花溫柔的呼喊,走近到石蘊的身側,拉起她的手,竟然十分親密的樣子,最重要的是石蘊竟然沒有翻臉,老實讓她拉着。
所有人看見上官霸臉色又青又黑,像是被帶了綠帽子一樣。
紅玫瑰與白玫瑰的再次同框,不少人悄咪咪的将這個畫面定格下來。
錢白花臉上的笑容真實了幾分,至少不想跟在上官霸臉上一直挂着同一弧度。雖然禮貌卻十分的死板。
她知道她的寬容度十分高,就算是知道她故意接近她,就算是知道她的別有用心,卻從未傷害她,驅逐她,可能就是這種默默的溫柔,讓她更加的上瘾。
石家是她得罪不起的,在與上官霸的接觸當中,她并不想惹怒了這位大小姐,甚至隐隐會有些讨好。
至少在她地位并不是那麽牢靠的時候,她根本不想與她為敵,可事情好像超脫了她的掌控,比起上官霸,她會更加偏向石蘊。
何況眼前的石蘊對上官霸已經沒有了心思,她就什麽都不怕了。
“我去四處瞧瞧。”
李老爺子和邢予深聊得起勁兒,雖然也會提一嘴她,不至于冷落了她,兩人說的內容基本上是石蘊插不上嘴的。
李家宴會請的點心師世界聞名,據說還是為皇家服務的。
石蘊選了些糕點便坐到一側沙發上。
“蘊蘊,剛才那人是誰啊?”
不少名媛圍了過來,本來一直纏着上官霸的人變了,身邊不僅有了其他男人,甚至竟然與上官霸有意思的女人,關系不錯。
是這世道變了,還是世界進步太快,他們沒跟上腳步。
“我丈夫。”
說話間,她眼底沁着溫柔,幾乎能讓人溺進去。
名媛們也沒想到竟然會得到這麽個答案,誰能知道将上官夫人位置視為囊中之物的人,竟然轉身嫁給了他人。
“蘊蘊也這麽會開玩笑,就你對上官霸的喜愛,能随便找個人結婚?”
即便那個人看着比上官霸還要出色,但也是眼見着,畢竟誰又了解他呢?頤江市少年英傑,她們基本上都認識,這人陌生的很,要麽是深藏不露,要麽是查無此人罷了。
“這不是玩笑,他是我丈夫,我愛他。”
聲音擲地有聲,分明不是争論賽卻讓人無法反駁。邢予深是她丈夫這件事兒,起初只有他們兩家人知道,但後面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
他們互相愛慕。
盡管他們還未對對方說出這個字。
他們從不需要任何的遮掩,向來正大光明。
這應該是近一段時間最大的爆點吧,在座的千金面面相觑,她們目光甚至不自覺往外面看去,天是下紅雨了,還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了。
石蘊竟然和別人結婚了!!
糾纏了那麽久的人竟然突然閃婚,愛上別人。很難以評判,他們竟然有幾分悵然若失。
那般熱烈的愛,也有消失殆盡的一天,那又有什麽是能夠永痕的呢?
石蘊這些年的磕磕絆絆,她們都是看在眼裏的,她們暗地奚落她,嘲諷她,卻同樣想要成為她。
是一半的她。
為愛勇往直前,不畏懼。堅持自我,無論遇到多大風雨,依舊不放棄。
全部的她确實太瘋狂了。
有太多的好奇,但石蘊卻不想和她們說,有些東西是獨屬與她和邢予深的,而有些東西如迷霧,被隐藏着,就連她也不能完全的清楚,明了。
石蘊徹底下線,沒有和她們争奪上官霸的機會,所有的視線卻移向了錢白花。
“你是哪家的千金?怎麽未曾見過。”
坐在一側,一直擔當人形牌的錢白花早就料到了火會燒到她身上,因此她早就在心裏演練多時。
“我姓石,并非千金名媛,不過普通人。”
趙雅雲譏諷一笑,“所以阿貓阿狗也可以和我們平起平坐了嗎?”
趙家資金流動出了問題,家中焦頭爛額,求助不少的家族,卻始終沒有施以援手的,這次宴會也是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拿到的名額。
偏偏這麽個無權無勢,仗着自己的臉拿了入場券,她心底又怎麽服氣呢!
在她看來,還不如是石蘊,至少她确實比不過。
“趙小姐尊貴,我等凡人皆不配與你坐在一起。”石蘊指了指天上,“或許那裏更适合你吧!”
這麽牛,何不扶搖直上九萬裏。
淡淡的話,不帶任何諷刺意味,仿佛只是一個建議,卻将趙雅雲堵得啞口無言。
“蘊蘊,你怎麽為了一個外人,這麽說我。”
趙雅雲心中不滿,分明她們才是一條戰線的,同一階級的,卻偏幫他人。她瞪了石蘊一眼,将包包捏的極緊。
“可能是為了正義吧!也或許我馬克思主義學的好。我們都是社會主義的接班人,趙小姐或許就另當了。”
她知道如今她不能輕易得罪石蘊,可她身邊的人又算什麽呢?她是上官霸帶來的,如今她不能為了一時之氣将上官霸也得罪了。
可憑什麽?
憑什麽她一步登天,而趙家卻每況愈下,甚至快要被踢出豪門這個圈子。
腦子裏兩種思想似乎在打架,她抓住杯子的手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思想交纏的越劇烈,手抖得越兇。
原本清涼的眸子被一股黑色籠罩,又一瞬間全部變黑,不過速度太快,卻沒有沒任何人察覺。
直到酒水被徹底的潑了過去,趙雅雲才徹底回過神。
她不想的!可怎麽會?
酒杯裏剩餘的酒漬,順着杯壁落到地上,占上她的鞋面也未曾發覺。
虛空中,一小小人影又吐了一口血。它臉上卻挂着邪性的笑容。
終于要到了。
輪回數次,始終不得解得困局,它終于要成功了。
原本好好的禮服,沾了酒漬徹底報廢了,上官霸将自己的西服披在錢白花身上,不顧趙雅雲的苦苦哀求,将這麽一家人全部趕走了。
“我的女人,誰敢動!”
十分霸氣的一句話,在宣告着錢白花與上官霸的關系。
錢白花被人扶着去換衣裳。
這一幕何其的熟悉,可不就是她在原文中所見的嗎?而這一次也是奠定她惡毒女配下線最重要的原因。
惡毒女配給男主下藥,企圖與他春風一度,更甚于借腹上位,可男主都是女主的,惡毒女配怎麽可能沾染本分,最後男主靠着頑強的意志,找到女主,和女主完成生命大和諧。
因着這次大和諧,兩人感情得到進一步提升,很快就步入婚姻,全書未曾圓滿的大結局了。
只是石家因着石蘊的作,大廈将至,萬劫不複,龐大的集團被上官家族吞并。
望着窗外的月色,石蘊把玩着藥瓶,眼見時機快要過來,見石蘊久久未動0418終于現身了。
“主人,您得快了,不然機會就沒了,這可是關乎您的生命,您怎麽不急啊!”
軟萌的聲音,此刻聽在石蘊的耳朵裏,卻像是毒藥。
“下了藥,完成任務我就真的能長命百歲。不做任務,我真的會當場斃命。”
站臺上的石蘊,半張臉照上清冷的月光,沒了往日的嬌豔妖媚,神情穿上月色籠罩成的細紗,聖潔的幾乎快要乘風飛起。
0418暗怪她話多,還在催促着她,生怕這一次又失敗了。
輪回多次,重啓時光隧道,它身體的能量也要消耗完了,只有将一切劇情糾正,它才不會徹底消散,
就這麽一次機會了。
它根本不會讓她多想。
一只手抓住窗臺,石蘊疼的站不起來,跪倒在地上,細碎的汗珠打濕短發,貼在額前,宴會大廳李家老爺子邀請的樂隊開始演出。
激昂動聽的音樂在回環,圓形的宴會廳裏飄蕩着,聲音傳的老遠。
這座別墅載歌載舞,歡快聲将宴會推向高潮,舞池中央結伴而上,飄逸的舞姿,惹人矚目。
她在二樓,一樓一半的場景能被她看遍,看了眼與人交談的邢予深漸漸走向她視線盲角。
她從未想過這一天來的這麽快,應該好好道別的。
十指被她深深陷阱血肉裏,整個內髒像是被攪碎,她疼的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0418還在念叨着,“主人,您現在很疼吧!快去完成任務,只要完成了,您一定會好的,快點兒啊!”
這處被窗簾擋住,幾乎瞧不見簾子後面的人影。
“統子,你是真的系統嗎?”
這幾個字幾乎用盡石蘊全部的力氣,她就想知道跟着她這麽久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就這麽點兒的智商,只知道動用特殊能力,來威脅人。
“當然了,主人你快些,我會讓侍應生過來,您将藥放進去就可以了。”
0418幾乎用盡自己最後一點兒能力,控制着侍應生,一樓端着酒的男人,眸子一黑整個人像是沒有思想似的走上臺階。
一口血噴了出來,0418也要堅持不住了。
“主人,您快些,馬上就不會痛苦了。”
“可我的痛苦不是你帶來的嘛?”
聲音極輕,可還是讓0418聽見了,轉頭的瞬間,石蘊抓住0418的手,将它壓在身下,用盡全部力氣,掰開它的嘴,要被倒了進去。
“去你媽的!”
在石蘊抓住0418時,它有片刻的不敢相信。
她竟然能夠觸碰到自己,也就是這片刻,讓石蘊徹底的壓制住它,藥被灌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額前汗珠成顆成顆的落下,身上的痛苦随之減少,可卻依舊未讓她站起來。
“你!”
0418不可置信看着石蘊,眼睛瞪大,像是無法相信面前發絲的一切,“宿主?!”
“我不是傻子,但我覺得你是。”
眼前一切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0418一張軟萌臉孔像是褪了皮,兇神惡煞,幾乎是要吃人的目光,明明就差一步,明明它馬上就要勝利了。
都怪這個變數,多少世了!
它對她的恨,幾乎幻化成實質,眼前的人與它不過是蝼蟻,可正是這只蝼蟻,企圖破壞規則,掙脫原定的軌道。
為什麽不好好走上自己的線,分明是配角為何卻想要掙脫枷鎖。
既然如此!
“那我們便一起死吧!”
眸子突然變得猩紅,它騰空而起,由它身體散發出一陣光亮,那陣光亮将石蘊吸了起來,她臉頰胎記處吸收着由0418散發一道紅色的光芒。
疼,幾乎将她身體撕碎,還在半空中的石蘊掙紮起來,這比原先還要痛苦數倍,幾乎是骨碎,肉裂的痛,她連一句話都不能說不口,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都不敢想,只被這痛壓碎,碾滅。
突然一瞬間狂風大作,窗外樹木搖曳,身子佝偻幾乎快要觸地,宴會廳的大門被風吹開,一時間竟吹飛了不少人,眼疾手快的抓住柱子才逃過一劫。
雨淅淅瀝瀝的下着,天空中電閃雷鳴,似在挽留着什麽,又像是在禱告着什麽。
蘊蘊!
邢予深看着二樓的方向,心裏慌張不由得升起,可眼前的風幾乎能将他吹走,沒往前一步,身軀便被迫着往後倒,他幾乎趴在地上,身上有不少的傷口,全是被吹去來的碎砂石劃破,砸傷的。
“別去!”
李老爺子的聲音還在耳後,他知道十分的危險,也有常人一般的害怕,可卻統統比不過石蘊。
他好似已經等了她許久,卻一直在失去着。
心中止不住的恐慌,強迫着他或抓住欄杆或匍匐前進,一席定制的西裝已經破舊不堪,他這近三十年裏從未有過今日的狼狽,他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要找到她。
站在二樓臺階上,抓着欄杆抵抗着風的進攻,一步步靠近讓他手腳發軟,心頭先是輕微的痛,最後每走一步,幾乎疼的他喘不過氣。
蘊蘊!
等我帶你回家!
風平浪靜,一切就好像恢複成原樣,萬幸的是,哪些被吹飛的人,不過是受了些輕傷,李老爺子趕緊請來了醫療隊。
“予深呢?”
李老爺子瞧了許久都為看到人。
二樓似乎被摧毀的更加嚴重,地上有不少的碎玻璃,窗簾被風從挂鈎處吹斷,挂在四處,等所有人找到二樓的時候。
他安靜的抱着她,讓她靠着自己,平靜的神情讓人看不出任何異樣,可那女孩渾身都是血跡,她躺在破碎的玻璃上,原本白色的裙子染了紅,像是開在彼岸的荼蘼花。
聖潔又安詳。
抱着她,神情依然麻木,似乎靈魂離體,有人想要上前問問,眼睛淬了寒冰,只一眼便能叫人如墜地獄,被吓得不敢輕舉妄動。
周圍沒有敢上前的,眼眸中甚至在思量着對策,心中惴惴不安。同時又恐慌的說不出話來,誰都怕得到壞的結果。
誰也不想去見證一條生命的流逝。
在衆人商量對策的時候,邢予深動了。
他将頭放在石蘊的頸部蹭了蹭,目光缱绻,眸光溫柔似乎能夠滴出水來。
來到二樓,看到石蘊渾身是血躺在地上,他幾乎肝膽俱裂,驚懼着跑上前去,剛走到離她不遠處,腦子裏一陣刺痛,往事一幕幕在他腦子裏盤旋啊。
痛苦的扶着腦袋,眼前的愛人啊!他與她已經錯過了多世了。
他蹲在她面前,手臂顫抖,甚至不敢去摸,原本冷冽的眸子裏浸滿了痛苦,痛的他幾乎窒息。她這樣了無生息的躺在他的懷中,有好多次的。
可他每次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破碎的玻璃一直在剜着他的肉,兩人血跡混為一體,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誰的。她平靜的躺在他的懷中,像是睡着了一樣,他親吻了她臉頰上的胎記。
能不能為他留下來,他真的要堅持不住了 。
每次都是看着她離開,幾乎快讓他瘋魔。
他将她打橫抱起,朝着門外走去。
周圍人都不自覺的讓出道路來,無一人敢上前打擾。
***
“據報道,A國發生十級海嘯,無數房屋被淹沒,近萬人無家可歸,一千六百三十二人失聯。”
“G國火山爆發,三十萬人受到波及,目前國家面臨毀滅的危險,尋求各國愛心人士幫忙。”
“M國遭遇臺風,近萬人已經确定遇難。”
…………
無數的報道還在繼續着,似乎不過一夜,整個世界都支離破碎,遭遇滅頂的災難,無數的冤魂在哀嚎,突如其來的一切是那麽巧合,科學都無法解釋清楚。
這一切最終只能被冠之‘巧合’二字。
隐藏在國家內部的特殊部門也開始行動起來。
這幾個月來,世界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虛空中,‘它’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看了看男女主頭頂上的光環依舊,才安心的繼續沉睡着。
只要劇情順利進展下去,‘它’總能恢複過來,在‘它’身側一個小紅團微微的動了動。
不自量力!
趙明溪關掉新聞,坐到病房裏的沙發上。
病床椅子上的人,一雙眼睛猩紅,抓住床上女孩兒的手,半刻也不敢分離。
“哥,你去休息一下吧!”
邢予深并未理他,目光未曾離開過床上女孩兒半步。
石蘊躺在床上,一片祥和,像是只是睡着了的樣子,各項指标都現實正常,可她卻始終不肯展開眼睛,像是一直要躺下去的睡美人。
他的記憶早已複蘇,脫離了劇情線的控制,他清楚的知道這世界的虛假,唯獨眼前人是真的,他們嘗試着掙脫世界的控制,每一次都走到一起,可始終沒有善終。
在世界的設定中,她是惡毒女配,他是路人甲,她的任務便是給男女主制造各式各樣的困難,推動劇情的發展,最後讓男女主更加堅定的在一起。
第一次,她有了自己的意識,并不甘願成為女配,她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擺脫這條路,可是在劇情修正的情況下,總是身不由己,最後還是沒有逃脫命運的安排,可卻讓男女主之間有了裂縫,在結婚二十多年後,男女主,離婚了。
劇情頭一次出現裂縫。
那個‘它’出現了,企圖修複,最終失敗,最後只能重啓世界。
第二次,她醒來的還要找些,找到了他,想要和他合作,搞垮上官霸,他不知為何,只當她是愛不得,求不得,才決心要報複上官霸,起初并不想和她合作,可漸漸的被她不服輸的性格吸引,答應了。
經過兩人之間的相處,他才知道石家大小姐與傳言,并不相符。
不知何時,他愛上了她,彼時上官霸早就被趕出了頤江市,男女主之間的劇情亂的稀巴爛,他們結了婚,還有了自己的小孩兒,過的很快樂,可畫面一轉,石蘊躺在他懷中,渾身的血色。
第三次,不知為何,她看向他的眼神總是含着憂郁,那是他們還不熟,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她已經重來過許多次,可每次都不得善終。
後來,他只知道石蘊與上官霸一起從頂樓摔了下來。
聽到這個消息,他喉嚨血腥味讓他不知所措。
第四次,第五次……足以讓她徹底的麻木,可同樣的是,無論重來多少次,她都未曾認過命。即便後來他也曾與她一起覺醒,可始終鬥不過‘它’。
即便是贏了,‘它’逆轉時空,這所有的一切又回重來一次。
次數越多,‘它’的力量越弱,這一次,‘它’直接扭轉了她的記憶。
或許‘它’也未曾想到不過是區區配角,竟然讓‘它’折在裏面。
邢予深摸了摸她的臉頰,他知道她并沒有死,只不過靈魂不知去了何處。
‘它’不可以随意傷人,若是真的弄死了石蘊,自己也只會落個永世無存的下場,‘它’這般惜命,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她的靈魂被鎖了起來。
邢予深摸了摸她蒼白的小臉。
好像有一次,他也這樣等了她良久,一直到古稀,老的走不動路,卻也讓人将他擡到她的床前。
就這麽靜靜的看着她。
石家父母和邢家父母來此勸了他許久,最終也由着他去了。
“我讓你做的,都弄好了嗎?”
趙明溪點頭。
劇情線,困他們如此,就是毀了又如何了?
他們這些配角的命運一開始便是安排好的,可他偏不想,什麽主角配角,他們從來不會被命運主宰,只是自己。
這些輪回中,蘊蘊實在太累,她得好好休息。
邢予深在石蘊額頭上留下個吻,離開了病房。
辦公室內,上官霸沉着臉,看着來往的人将他的東西搬空,直到有人來動桌上的相冊時,上官霸才暴起。
“別用你的髒手碰她。”
他搶了過來,擦了擦照片,上面錢白花的笑容清甜,
都快破産了,還洋氣上面,搬東西的工人,一臉的嫌棄,上官霸被這眼神刺的生疼。
也就短短幾月,X集團對上官集團發起全面進攻,一時間上官集團的生意被搶了大半,資金鏈遭遇斷裂,向頤江市的集團要求融資,可X集團放出話來,誰敢幫助上官集團就是在和X集團作對。
X集團本是海外的一所大型企業,在M國幾乎到了霸權的地位,誰也不知道在國內也有這麽大的影響力。
上官集團求助五門,向銀行貸款,可是抵押的資金不夠。
上一次和X集團的合作告吹後,上官集團也損失慘重,前期的物力人力全廢了不說,兩家又早有協議在,上官集團賠償了一大筆的資金出去。
當時上官霸渾然不在乎,與他而言,搶着與上官集團合作的大有人在。
結果短短數月的時間,不知世界發生了變化,就連他亦是遭遇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上官集團被X集團收購。
沒有劇情修正線的幫助,那個蠢貨幾乎能将自己作死。
邢予深進來之際,上官霸還坐在沙發上,他眉眼放低,像是沒有看見他,徑直走到了最裏面。
“怎麽還沒将人清走!”
“是你!”上官霸咬牙切齒,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為什麽針對上官家。”
“看不順眼。”
幾乎一個實現都未看向上官霸。他低垂的眸子望向窗外,冷淡無情,石蘊昏迷後,他最後的溫柔也被帶走了,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感情,氣勢比起以前更濃厚了幾分,讓人壓根兒不敢直視。
“你是為了石蘊!”上官霸幾乎沒有思考,直接說出來答案,“石蘊追着我,你看不順眼,便要打擊報複我。”
哈哈哈,就算他上官霸失敗了又如何,他所喜歡的女人還不是喜歡他,事業上他敗了,但是在感情上他卻勝了。
“石蘊就愛跟在我身後,說好的一輩子只愛我一個人,她呢,長得不錯,身側那更是沒的說。可我偏偏不喜歡,你說她賤不賤,以前還偷偷跑到我的房間裏,将衣服脫光了,讓我上她。這樣惡心的女人,你喜歡她什麽地方,送我我都不要,小心她給你戴綠帽子!”
上官霸情緒激動起來,将石蘊貶的一文不值,滿口污穢那裏還有當初頤江市首富的風範。
說了半晌也沒有得到邢予深的回應。
他譏諷,“你也沒有那麽愛她吧!”
一個拳頭帶着拳風狠厲的砸在他的臉上,上官霸倒在地上,鼓動腮幫子,吐了一口血水。手裏的相框碎了一地。
上官霸眼神兇狠,幾乎到了口不擇言的地步。
“她就是個婊子,想上就張腿。我說錯了嗎?”
他依舊嘴硬的很,絲毫未顧忌過後果,一只腳踩踏在他的手指上,劇烈的疼痛由手指處傳來,他忍不住嘶叫出來,滿身的狼狽,卻也沒有讓他屈服。
“你真可憐!”
說完話,邢予深毫不猶豫的讓人将上官霸趕走了。
再次回到醫院的時候,林美卿正在用棉簽給石蘊潤着嘴唇,“予深,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蘊蘊這裏我來照顧。”
他的辛苦,她是看在眼裏的,起先不吃不喝一直照顧着石蘊,要不是邢老爺子嚴聲厲氣,怕是現在躺在這裏的人要多加一個了。
石蘊這樣根本就早不到病因,身體機能現實正常,可就是沒有辦法醒過來,醫生說過若是三個月都沒有醒的話,以後醒過來的幾率微乎其微,時至今日早就過了三個月了,可他們依舊沒有放棄。
無論多久,他都會等下去。
邢予深目光柔和的盯着石蘊,手輕柔的将她兩側的發絲別在耳朵後面。
這世界無奇不有,總會有辦法的,實在不行,他希望在下一次的輪回裏,換他不忘記,這樣他就可以好好的護着她,不讓她受一絲委屈。
周清來的時候,瞧見這麽烏煙瘴氣的病房,險些以為自己走錯了路。
屋子裏面,身穿道士服裝衣服的人,舉了一把桃木劍,振振有詞的在屋內劈着。
“惡鬼莫纏,魂來,魂來。”
劍上的符就地燃燒,屋子裏煙霧缭繞。病房周圍甚至綁上不少的符墜,垂落在空中,密密麻麻的。
人對鬼神都是敬畏,害怕的,看着這幕讓人心間發麻。
“予深你在做什麽?”
她幾乎不相信這是自己兒子做的,“你是瘋了嗎?”
“媽媽,你別說話。”
“會吵到蘊蘊找回家的路。”
她幾乎無法接受,她的兒子是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神鬼一事不過是無稽之談,他也向來立身于己,從來不會去信什麽神,凡是想要的也都是靠自己的取的,可是如今呢?竟變得這麽荒誕,将希望寄托在那些虛無缥缈的東西,簡直離譜。
她的氣一下子提了起來,他的理智呢!
想要上前,将這些人統統趕走,邢雲卻率先一步按住她的手,搖頭示意。
石蘊的事後,對他的打擊已經很大了,雖然還能好好站在他們面前,可是他知道他早就快堅持不住了。
道士口中還在密密麻麻的往外念着咒語,煙霧缭繞中,邢予深的眉眼叫人看的不是那麽的清楚。
“阿清,讓他直接緩緩,他能挺過來的。”
邢家當家人從來不是那麽懦弱的存在。
接連幾天,病房裏總會傳來道士奇怪的‘招魂’聲音。
好在這醫院是邢氏集團下的,不然早就被趕走了。
但這麽大的動靜,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更甚着,有人将此事發到了網上。
#為愛瘋魔,富家子弟求神問鬼#
#神仙愛情#
一時間網絡衆說紛纭,邢予深根本不在乎,可是在病房裏道士,和尚換了一撥又一波的時候,床上的人卻沒有絲毫的反應,他表情越來越冷,将那些人統統都趕出了病房。
“滾!”
“先生”那道士還想要上前說些什麽,卻被邢予深一個眼神給吓退了。
片刻後,房間裏的人一個人也沒有,他坐到石蘊床前,手指輕柔的撫摸着她的臉頰。
蘊蘊,你究竟什麽時候才醒來呢?
這次不要讓我等你太久好嗎?
一滴眼淚順着兩人相交的手,留了下來,遞落到是暈的胳膊上。
虛空中0418感覺到那團紅色的東西,掙紮了下。
不自量力。
0418手心一握,那東西才老實了起來,不過它自己卻虛弱的捂住胸口。
它殺不了她,可卻能困住她一輩子。
等劇情線順利發展下去,它便能重新恢複了。
至于她将被永遠囚禁在黑暗中。
時間過得很快,柳樹染上盛綠,卻又在不知不覺中褪了顏色,挂上白霜。周而複始,一個春秋又過了。
這個冬天冷的很,寒風呼嘯,似在為夏日的慘景哀鳴。
邢予深摸了摸床上的人,她真的已經睡了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堅持不下去了。
等待是極為磨人的,前幾世他能夠堅持,守着她,是因為相信她一定能夠醒來,就這麽等啊等,等到垂暮,走不動了,牙也掉光了。
這次他好像沒了任何的耐心。
自從邢雲回來後,公司大部分的事兒,都交給了他,只有極少數實在應付不了的他才會出面。
差不多三個月,石蘊身體情況穩定下來,回了別墅。
這間房間是她親自選的樣式,可她還未來得及親眼看看,也不知道到底喜不喜歡。
他一直照顧着她,重複這前幾次同樣的事情,分明做過那麽多次,可只有這一次,讓他覺得難以忍受。
人都說他在頤江市是只手遮天的存在,自上一次對付上官霸,X集團也徹底暴露在大衆面前,誰都知道邢氏集團與X集團背後之人,是一人。
可他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蘊蘊,很想見你,很想來陪你。
石蘊身上的儀器被撤光,他将她整個抱在懷中,完完全全的納入自己的身體中。
窗口開的老大,風吹動窗簾,掀起一陣漣漪,窗口處一陣光射來,被窗簾擋住了一半,一半在暗處,一般在光裏。
邢予深抱着石蘊,走到暗處。
他将她抱得很緊,生怕自己将她弄丢了,一步一步走到窗戶邊,邢予深默默的看着下面,冬日的光是最不灼人的。
瓷白色的地板看的并不清楚,人影兒也變得小起來。
他其實只是個懦夫!
電話鈴聲響起,邢予深看了眼是石蘊的手機。
打斷了他的思維,石蘊好友幾乎都知道她出了事兒,基本上不會打電話。
任由鈴聲停止,邢予深都沒去管,抱着石蘊踩在了椅子上。
可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這次邢予深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接了起來。
“喂。”
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甚至不帶一絲活氣。
“若你想救石蘊,就別挂電話也別做傻事兒!”
對方快速的說完這句話,邢予深有一瞬的停頓,将對方的話聽完了。
對方只道:“三日後,我會來,屆時就知道了!”
只差一步,就那麽一步,幾乎是無法挽回的局面,邢予深根本來不及想他怎麽會知道這些,将石蘊放回床上。
邢予深坐在沙發上,他手忍不住微微顫動,想将手機熄滅,按了好幾次才關掉,他像是個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盡管不知道是何人,不知道是否是騙人的,他也信了。
三日時間,這幾日邢予深幾乎不眠不休,就這麽等着,熬着。
就像是一壺已經燒開的水,卻在不停的加火,誰也不知道水壺的極限在那來,随着火越汪,水壺越洶湧,可誰都怕水壺裏的水杯燒幹。
終于時間到了,這一日的邢予深一反常态的将自己拾掇好,換上了嶄新的西裝,就連許久未曾打理的頭發都梳的整齊。
出奇的反常,讓別墅裏的石家夫婦卻格外擔憂。
“予深,你……”
兩人不知道該如何去問,誰都清楚相互的疼痛,可同樣的誰也不好去開口。
石蘊的事兒,讓他們元氣大傷,幾乎一蹶不振,好在看邢予深盡心盡力的照顧着石蘊,他們才有些安慰。
“予深,都一年多了,蘊蘊還是沒有要醒的意思,我和她爸爸想過了,把她接回去。”
邢予深還年輕,況且邢家這有他一個孩子,他們不能耽擱了他。
話落,邢予深反應激烈,“爸媽,是我那裏沒有照顧好蘊蘊嗎?”
邢予深将石蘊照顧的很好,前所未有的好,即便是醫院請的那些護工,都沒有他用心,植物人只是醒不來,可正常的生理反應都有,邢予深卻沒有絲毫的嫌棄,與不耐。
這麽好的男人,遇上他是蘊蘊的福氣。
正是如此,才不好繼續拖累他。
“予深,我們都不想蘊蘊一直這樣,可是你也得為自己考慮。我相信蘊蘊也會體諒你的。我們想今天就将蘊蘊帶回家照顧。”
邢予深态度堅決,直接攔住了石家夫婦帶來的人,“爸媽,請回吧!今天蘊蘊要休息,不适合探望。她是我妻子,永遠都是,我會照顧好她。”
他強硬的态度,讓石家夫婦知道今天是帶不走石蘊,提出想要見她,可同樣被邢予深攔住了,他雖然面無表情,可一直抓住袖口的神色暴露了他的膽怯。
他害怕他們将石蘊帶走,自從兩人說出那樣的話,現在就算是見一面,他都是害怕的。
石家夫婦嘆了口氣,看出邢予深的執着,倒也沒有強求。
這一日好像過的很慢,邢家的大門一直開着,他一直在等。
甚至回撥了電話,卻一直沒有接。
日暮将至,天空最後一縷餘輝逐漸隐入黑暗,房間裏邢予深側臉昏黃的霞光也逐漸被黑暗代替。
整個人隐匿在黑暗中,陰沉沉的好似雷雨來之際,整個天空電閃雷鳴,又添了幾分頹色,像是雷雨已至潮濕的空氣與溫熱的風相互在擊打着,忽然被一盆雨澆滅,打散。
什麽都未曾剩下。
床上的石蘊,依舊是那麽的平和。
邢予深默默走到石蘊跟前,将她整個抱在懷裏,躺了整整一年,石蘊身上肉幾乎快要掉光了,整個人顯得單薄。
受苦的不知是他一人,他的蘊蘊也不好受。
他扶起她的背,替她穿上漂亮的衣服,他不會化妝,只簡單給她塗了個口紅,讓她整個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像是睡着了一樣。
再次打橫将她抱起。
為什麽配角會不得善終呢?為什麽所有的一切都必須按照世界線走?難道他們就不算是活生生的人嗎?
他們有血有熱,和主角又差在那裏了?
不想與人比較,向來只想做自己有錯嗎?
為了做自己,石蘊一直在掙紮着,從來沒有放棄,可是天道不公,從未有過一絲的憐憫。
只看見她們在泥潭裏打滾,企圖掙脫命運的束縛,将一切當做逗趣打鬧的玩笑。
夜色透過冰冷的窗戶,銀灰色的月光帶着無盡的冷意從窗外照射進來,周圍都是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兒人氣。
若有下一次,換他來護着她,他替她掙脫那條線。
“可沒什麽下一次了!”
房間裏忽然出現一個人,樣貌瞧着很年輕的模樣,頭發很長,衣服瞧着十分寬大,最上方的發絲被绾了個發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他身側跟着一個年輕人,亦是差不多的打扮,樣子卻十分熟悉。
于明?
邢予深看着最前面那人,“你是打電話的人?”
那人點頭!
“求你求她!”
邢予深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是騙人也好,是騙財也罷,只要還有希望就好。
龍明凡揮了揮浮塵,還被邢予深抱住的石蘊漂浮在半空中。
手向虛空一抓,有什麽東西從石蘊臉頰上的胎記吸了出來。
0418在空中變成個小人兒,與在石蘊面前那個軟萌的形象大不相同。
這小人兒約莫五六歲的樣子,臉上陰鸷的盯着他。
“你便是此方天道?”
龍明凡,看着剛到自己大腿處的孩子,面露詫異,還以為當初将他拉過來的東西有多強大,沒想到這是這樣?
0418,不對?!
是天道屈辱的點頭,尤其是那老道一臉看他是弱雞的模樣,簡直氣煞他了。
可是現如今自己被困着,根本什麽都做不了。
“我與那小友有緣,你且放過她如何?”
天道才不想放過石蘊呢,這都輪回多少次了,每次都要完成任務的時候,偏偏她來搗亂,偏要掙脫劇情線,若不是她的緣故,他也不至于變得這麽虛弱。
沒輪回一次,他的力量就會被削弱,現在也不至于連這麽個老道都打不過。
“休想。”他噴出一道鮮血,倔強的答應。
“分明我都要成功了,錯都在她,她為什麽要覺醒意識,好好按照劇情走不行嗎?”
邢予深眸色發暗,盯着罪魁禍首,“憑什麽?身為天道愚弄別人又做的對嗎?她是人活生生的人,憑什麽要受你控制,她有自己的感情,為什麽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走,我們這些蝼蟻就應該被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東西牽着走,如提線木偶!”
天道也很委屈,設定本就如此,他有何錯?不過是想要維持秩序罷!
在其位,謀其職。
錯的才不是他。
“還真是你錯了!你難道沒有想過為何她能夠意識覺醒,為何輪回多次她卻始終不會忘記。”
天道還真不知,他不過剛誕生不久,而誕生之初便和石蘊杠上了。
那裏還管得了那麽多。
龍明凡又揮了揮浮塵,空中出現一道屏幕,裏面清楚的記錄着一切。
天道誕生之初,什麽都是稀奇的,世界孕育的新生命亦是如此,他清楚的看着自己在玩耍的時候,不小心撕破了時光隧道,一團紅色的霧氣被他帶到了裂縫裏,天道害怕自己被上一任天道懲罰,想盡辦法彌補時光隧道,然後将那紅光尋回。
紅光巡回後,進入到趙美琴的肚子裏,變成了如今惡毒女配石蘊。
“你以為自己及時尋回靈魂,可每個世界流速不同,那靈魂無意識的在另一個世界被誕生,即便是被你尋回,也沾了另一個世界的氣息。與這個世界本能開始抵抗,自然能夠掙脫束縛,然後覺醒。”
天道沒在說話。
龍明凡也沒将他松開,“碰巧,時空縫隙撕裂的時候,我也被帶了進來。”
他本在高等世界,那裏修仙着遍地,可以說像天道這樣的,那些發力高強的能夠一個打十個。
“你做的孽,便自己彌補吧!”
天道默不作聲的将石蘊的靈魂放了出來,那團紅色霧氣,逐漸飄向身體然後合二為一。
老道拿來了個葫蘆将天道裝了進去。
“既然因緣事了,便走吧。”
這是看向一側的于明。
聽聞石蘊出了事兒,于明求了好久,也是因為石蘊的陰差陽錯下,他才找到龍傲天,龍明凡才答應相助的。
“師傅尊姓大名?不知如何報答!”
“吾姓龍,別號傲天真人。報答就不用,我是為我這小徒弟還恩情的。”
一陣兒霧氣,邢予深面前人忽然消失不見,他也倒在了床上。
翌日醒來時,邢予深腦子裏空空的,昨晚好似忘記了什麽?
思考良久卻什麽都不記得了。
他目光上移,在看向石蘊那一刻整個人呆住,幾乎不能動彈。
晶瑩的眸子此刻盯着他,目光帶着溫柔。
“蘊蘊。”聲音有些沙啞,幾乎調不成調,“你醒了?”
石蘊點頭。
這一次他們終将圓滿。
冰雪融化,萬物即将複蘇,南歸的大雁也在找尋回家的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