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交談

交談

于濁僅在鬧鐘響後就起床簡單做了份早餐就出門，對于網絡上挂着的熱搜一無所知。

關于向陽和林凹權轉學的事，讨論度也持續下降，大家課間該睡覺的睡覺，該做題的做題，一切都符合高三的枯燥備考生活。

第二節語文課沈燭伊又來代課了，這次她的穿着很樸素，較于上次的絲襪低調了很多。

課堂上講到閱讀理解的題型創新時，她講着講着就提到廣告設計的創新性：“其實在大家這個年紀，創新意識很強，例如上個月，我國一名男高中生就為家電公司HOLO設計了一則廣告，直接為HOLO帶來幾千萬訂單。”

“老師，那位男生是哪個學校的？”學生們就喜歡東聊西聊，不務正業，而且還致力于帶偏老師。

沒有老師會不喜歡自己的話題被關注，沈燭伊也不例外，“他匿名了，所以查不到，不過，也有可能就是我們身邊的人呢？”

沈燭伊邊說邊看向姜劣，于濁僅捕捉到了。

而姜劣只是正經聽課，臉上沒有多餘想法。

沈燭伊移開視線，笑說：“創新離不開平時的樂于觀察，也離不開對事物邏輯關系的探究，還有腦洞大開。我想這位同學也是一樣……”

課堂在沈燭伊的幾則分享中結束，大家課間也對那位傳奇同齡人傾慕起來。

大課間于濁僅沒能去天臺，因為臨下課，姜劣洞悉了他的想法，在他手背點着：「不能再去天臺。」

于濁僅知道再去就是冒險，也容易引起同學們的無端猜疑，所以一切，似乎只能等受害者申溯回校。

放學後于濁僅回了公司，經過策劃部時，裏面又恢複了忙碌的會議狀态，程哥在滔滔不絕着些什麽。

都午餐時間了還加班，不知道能不能提薪？

自從學了剩餘價值相關知識後，于濁僅就厭惡起了“剝削”這個詞，每每看到加班的同事們就為他們感到不值，以後能弄到一份工資發放情況就好了……

在他擔憂薪資問題時，微博上仍舊鬧得沸沸揚揚，公司的公關部門已将詳細數據整理直接彙報到最高層，秦紹的辦公桌。

這是秦紹要求的，雖然他帶出了“D-day”，但并未歇腳，而是繼續帶于濁僅這個預備團，他們入社秦紹就一直相伴左右，無論是生活還是音樂，他都盡己所能為他們指點迷津。

于濁僅本人也常跑他的辦公室和他促膝長談。

此刻他像往常一樣站在秦紹的辦公室，一分鐘前他被郝哥通知過來，連午飯都還沒吃。

這個公司似乎也要開始連軸轉，不把人當人了。

秦紹拿起桌上文件，“走，去食堂，邊吃邊說。”

于濁僅那肚子一到飯點二十分鐘後還不進食就會咕嚕咕嚕叫，他想忍也忍不了。也對虧了這樣有自知之明的身體，三餐才會非常規律，身體也就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體質非常之健康。

秦紹帶他去了領導食堂，不同于員工食堂和練習生食堂，這裏的食堂是半敞開的包間，便于談論公務。

待菜上桌期間，秦紹打開随身輕薄平板，點開視頻，是微博熱搜的數據化視頻，讨論情況一目了然，“濁僅，這事你知道了吧？”

于濁僅看着視頻的标題：「于濁僅将出演耽改劇《斷舍離》。」

他怔愣了一下，坦言：“老師，還沒有。”

進入高三之後，他幾乎不登微博，設置的新聞接收平臺只有嚴肅新聞——炎陽新聞和炎陽見聞。

每天上完課就跑公司上各種特訓課程，舞蹈、作詞、作曲，單拎一個出來都夠他耗費不少精力，晚上回校上自習則專注備考內容，回家繼續學習後和姜劣道晚安，日複一日已成習慣。

看了這個數據可視化視頻，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身份已經被曝光得差不多了。

秦紹見他暗沉的眼眸，心下不忍，但也只好邊指着數據化視頻邊解釋，将事件關系線梳理清晰。

于濁僅是感激的，雖然秦紹明确表示過他的重心還是和他們一起做音樂，但他畢竟還是審慎的董事長，自然也是忙得不可開交，現在卻給自己這麽一個練習生梳理事件線……

該在是否出演上再多上心了。

秦紹介紹完後，于濁僅并沒有急着給出答案，而是想聽秦紹的見解。

秦紹：“審慎公司目前确實在拓展影視領域業務，策劃部應該有跟你提過。之前公司也把你們師哥的音樂故事版權賣給了影視制作公司，但那頂多算但衍生劇，他們并不會親自參與。”

這一點于濁僅了解。

秦紹又繼續說：“現在策劃部接手的項目才是真正的進軍影視圈，不同于之前你師哥谌獨的那種參演形式，這次審慎也是投資人，還會負責影視的所有音樂制作，以及劇本的共同創作，确保你們的名聲不受損。你目前的行程狀況确實不适合拍劇，但如果要拍也不是不可以，不管什麽領域，只要投入真心與努力，受益肯定匪淺。而且這次一起合作的是ENTY影視公司，他們的影視制作能力在全球占有一席之地，你加入的話哪怕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肯定也是利大于弊。”

于濁僅看着秦紹調出的ENTY公司成就版圖，是個人都會心動，但他知道秦紹話沒說完。

“你參與這個項目的話，對于團隊的曝光率很有幫助。”這确實會成為于濁僅的誘惑點，但也僅限于他這種熱愛團隊且肯為團隊服務的人。

于濁僅想起曾經師哥谌獨在D-day團隊被三大公司打壓時也曾做出過這個選擇，加入影視劇增加團隊的曝光率，最後效果确實是顯著的。

但他那次出演的是友情劇，內心肯定好受多了。

而自己不同，自己還有姜劣，但也清楚只有作出出演的決定，才會對團隊百利而無一害。

秦紹繼續說：“其實就審慎公司目前的站位，已經不會被限制，他們倒逼也好，威逼利誘也罷，你都不需要在意。公司會時刻在身後為你保駕護航，你只需要尊重內心的選擇。”

于濁僅說：“程哥說不是非我不可……”

秦紹自然知道他在說什麽，所以撫慰笑：“但其實，你的內心也非你不可了，不是嗎？”

于濁僅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秦紹。

秦紹繼續說：“不管做了什麽，這些都是音樂路上的錦上添花。還請為音樂保留一份最純粹的熱愛。當你的熱愛丢失，審慎公司也就不适合你了。”

于濁僅有些慌亂，他受不了那麽熱愛的音樂被放棄，也無法想象離了音樂自己會變成什麽樣……

秦紹慈笑：“所以，好好回去想一想。在截止時期到來前，你的父母會是最好的獻策者，還有你信任的人，都去多聽聽對方的意見。”

“好，謝謝老師提點。”

秦紹收起文件和平板，兩人開始吃飯，聊了一些生活瑣碎，不久凜哥過來搭話，也順嘴說了句：“郝哥在出演耽改劇的藝人指導方面有一定經驗，如果決定出演，他會給出很多幫助。”

于濁僅點頭感謝，因為吃得差不多，也就先行退下，秦紹點頭。

看着離去的背影，他嘆了口氣，“這些孩子都挺不容易啊。”

凜哥自然也是感同身受，而且他擔心的是，“這孩子有沒有早戀？”

秦紹眼露憂慮，“早戀了的話也沒辦法，自己的孩子，怎麽也得保護。”

凜哥感慨，“之前谌獨不得已參演友情劇就引起熱議，現在直接讓這孩子跳進火裏，會不會有點……”

凜哥的憂慮秦紹不是不懂，他為谌獨煩愁的樣子也不在少數，偶爾他也會想要不算了吧，但是，一年前財務部部長就跟他彙報，公司的財務出現了異樣，雖然及時采取相信措施，但竟然于事無補。

也去姜家會老友見過姜無，這次他還是直言并非他的傑作，還補了一句，要不是谌獨在那上班，審慎公司早就不會安然無恙。

他知道姜無話裏有話。

确實，審慎公司發展太快了，不只是音樂市場，生産出的D-day各周邊産品都是秒售罄，開發游戲後，還嚴重擾亂了玩偶市場和游戲市場的銷售額，已經碰到了不少人的飯碗問題。

現在又要進軍影視圈，于濁僅只會是那些利益損害者打的第一只出頭鳥。

可若他不參演，目前的財務狀況若被盯上，可撐不了一年半載。雖然早已斷開異樣的資金鏈，但還是必須快點儲存資金，否則就會被威脅公司財務的背後勢力把公司給端了。

所以，于濁僅還是得出演，既然對方已經開始戰略性造勢提升他的知名度，那審慎公司也該配合才對，還是得給對方面子。

“如果他真的不想出演，大可不必……”

“他會出演的。”秦紹打斷了他的話。

凜哥微皺眉，這并不是他所認識的秦紹，又或者說，自從公司上市後，秦紹的身上明顯帶了金錢的味道，他快變成真正的商人了。

秦紹稍顯強勢的語言緩下來，“公司會尊重他的想法，而且這次機會他會抓住的。”

凜哥半信半疑，他已經不能一眼看出秦紹的真正想法了，眼前的人好像在打什麽小算盤。

再者，于濁僅會像谌獨那麽讓人放心嗎，如果這次的出演讓他嘗到了片酬的甜頭，他還會不忘初心，繼續熱愛音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