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浴室
浴室
過往的畫面過于明析,于濁僅猛地睜開眼,唇上傳來輕咬,錯愕着狠力推開了壓在身上的人。
“你幹……”看清來人後閉了嘴。
歪向一側的姜劣稍長的額前發歪斜着擋了眼睛,看不清具體表情。
于濁僅慌亂起身,下手太重了嗎?
湊近,伸手要捧他的臉,“姜劣?唔!”
姜劣猝不及防轉過頭吻住他,調戲道:“怎麽能這麽對男朋友呢?”
于濁僅推開他轉移話題:“項目談好了?”
“嗯,過幾天就能活動。”姜劣又坐近了一些,攬過于濁僅的腰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一會兒就元旦了,冬天就要結束了,怎麽能聊其他呢?”
于濁僅輕放在他胸口的手随便摸了摸,掌心下都是溫熱,柔笑道:“有好好穿外衣。”
姜劣輕擡他的下巴,“你說的,我不好好穿衣服就不放過我。”
于濁僅笑着嗯了聲。
姜劣深深看了他很久,久到于濁僅憂心,“怎麽了?”
姜劣嘴角的笑已經止住,“濁僅?”
“嗯。”于濁僅看着他。
“于濁僅?”
于濁僅眉頭微皺,“嗯?”
“于濁僅?”
于濁僅伸手摸他的嘴角,“怎麽了?”
姜劣置于下巴的手轉為捧,“沒什麽,就是希望你以後也能一直這麽回應我。”
“我當然會一直這麽回應你。”于濁僅說得輕柔。
姜劣眼裏閃過一絲懷疑,繼而嗯了聲,然後湊到于濁僅耳邊問:“一起洗澡怎麽樣?”
于濁僅耳廓瞬間微紅,但他輕咬姜劣的耳垂反客為主說,“好,但CaCa……”
姜劣對他的爽快感到些許驚詫:“你忘了CaCa是個禮貌的孩子了?他從不随意闖衛生間。”
“姜劣哥哥,我關前屋的燈了哦?!”
距離12點還有三十分鐘,因為談項目的緣故,今晚勺芋暫停營業,但CaCa一直坐在前屋看《貓和老鼠》,朝姜劣說這話時眼睛還戀戀不舍地盯着屏幕。
“幹,幹什麽?!”于濁僅沒等到姜劣的回複,反而被抱起,視線落到浴室,頓時慌得不成人樣。
姜劣在他耳側說,“洗澡啊,親愛的,這麽快就忘了。”
“沒,沒忘……Ca,CaCa,還沒回他的話。”
“親愛的,現在的重點不是那個。”
于濁僅看着近在眼前的浴室,又緊張了不少,只能盡量轉移注意力,“CaCa還小,教育要從小做起,別人對自己說話要答,你,你回它話!”
姜劣在浴室前停下,握住門把手,蹭着于濁僅的側臉朝前屋方向說:“今天CaCa表現不錯,濁僅哥哥說你還可以再看30分鐘的《貓和老鼠》。”
“謝謝濁僅哥哥,濁僅哥哥歐耶!”
姜劣推開浴室的門,向于濁僅讨巧,“濁僅哥哥,我聽話嗎?”
于濁僅被他這一撒嬌震得摟緊他的脖子,壓低聲音吼,“別這麽叫我!”
姜劣反鎖浴室的門,手從他的襯衣衣擺探進去,移到後背:“濁僅哥哥,為什麽答應和我一起洗澡呢?”
于濁僅搭着他的肩膀隔開,臉上都是熱意,故作鎮靜,“因為你邀請了,之,之前沒邀請過!”
緊張還是出賣了他。
姜劣上下撫着他的脊背,嘴角挑笑,“那,如果我邀請濁僅哥哥再一起深入了解點什麽,濁僅哥哥也會答應嗎?”
後背被指腹撫過的地方發癢,于濁僅扭動了一下,心髒狂跳:“深,深入了,了解什麽?”
“這樣啊。”姜劣把他放下,單手攬腰吻了上去。
經過劇本研讀後,他對于彼此“深入了解”已經不是小白,他知道姜劣想幹什麽。或許該說,他自己也想這麽做,尤其是從炎陽監獄探監出來後。
林凹權那些真真假假的話刺得他難受。
姜劣邊吻邊把他推到花灑下,松開了攬腰的手,單手撕扯對方的襯衫。
撕拉一聲———
于濁僅輕顫了一下,雙手無措地落在對方胸口,“姜,姜劣?”
灼熱的吻落到頸側,還在繼續移向已經光着的肩膀,襯衫還剩下半部完好。
于濁僅緊張勝過激情,甚至帶了些畏懼,“姜,姜劣?”
姜劣吻回嘴角堵住他的聲音。
撕拉———
襯衫完全損壞,敞開着。
嘩啦啦———
花灑開關被姜劣摁開,兩人頭頂的熱水直流而下,于濁僅被弄得更加緊張,“姜劣……”
姜劣伸手到他額上,像極了為他擋雨,“怕嗎?”
水流小了很多,于濁僅擡眼看他,明明身子都還有點抖,但話語堅定:“不怕,跟你一起的話,不怕。”
姜劣看着他柔笑,再沒有下一步動作。
于濁僅的緊張也就完全消散,而後下定決心微昂首吻了上去,姜劣卻只和他碰了一下就隔開。
于濁僅一時發懵,襯衫都被撕得不成形了,就這麽止步了嗎?他,不想嗎?
姜劣似是猜中了他的想法,湊到他的耳側柔聲,“為了公平起見,你也幫我脫吧,襯衫。”
于濁僅只覺全身都起了熱意,姜劣今天穿了帥氣的黑色西裝出去辦公。每次他穿高檔西裝,于濁僅都會産生一種他是成功商業人士的錯覺,沒有絲毫的少年氣,而是成熟穩重。
外加面無表情,說是年輕有為的總裁也不為過。
奈何本該是冷酷總裁的人此刻卻柔笑得像冬日暖陽,于濁僅不禁笑出聲。
姜劣挑眉,“笑什麽呢?”
于濁僅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伸手,開始幫他解扣子,手很穩,不見任何緊張的痕跡。
姜劣低頭吻他右側的肩頭,一下一下。
于濁僅在坦然裏解開最後一顆紐扣,然後雙手伸進去搭在後背,在水流的沖擊下摟住人,“姜劣。”
突然被摟住,姜劣的下唇離開白皙的肩頭,眼睑下垂回摟,就這麽靜靜摟了一分鐘,然後啓齒:“我在,濁僅,我在。”
摩挲後背的掌心下沒有任何突兀,于濁僅開口:“可以轉過去嗎?”
耳邊是姜劣很輕的笑:“濁僅會嗎?”
于濁僅自然知道他指的什麽,“我學習能力很強。”
“好的,寶貝。”姜劣啄了一下他的耳廓,然後轉身。
于濁僅伸手攬住他肩頭的襯衫往後拉,“先別轉過來。”止住了姜劣有些震驚的反應。
随着襯衫的剝開,脊背露出來,之前見過的猙獰鞭痕早已不知所蹤。
齊習沒有騙他,他們的療愈藥效真的很強。
于濁僅上前一步,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他的右側肩胛骨上處。
姜劣猛地轉身,摟緊他的腰,胸膛貼着胸膛,臉上已經沒了笑意,“于濁僅,你信我嗎?”
于濁僅還有些愣神,怎麽突然問這句話?
沒有得到回到,姜劣又問,帶着點咄咄逼人,“那你信姜劣嗎?”
于濁僅眸色已經下沉,“我該怎麽回答你?”
姜劣把他松開,摁了一旁的花灑開關,頭頂的水流停下,他拿過架子上的毛巾,頭也不回地說:“我去隔壁浴室。”
咔噠———
浴室門打開,姜劣走了出去。
咔噠————
浴室門重新合上。
于濁僅右手拳頭放在眉心,是的,他說不出來,他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決心相信他。
“濁僅哥哥!濁僅哥哥!!”十多分鐘後,CaCa在門外拍門,“濁僅哥哥,你睡着了嗎?在浴室睡覺不乖哦!會生大病的!然後痛痛!!濁僅哥哥!”
“我馬上就出來。”
“哦,好的,那CaCa可以在這裏跟哥哥說一下Tom和Jerry嗎?他們今晚也相愛相殺呢,姜劣哥哥在後院澆花,我不能打擾他!”
咔噠———
于濁僅已經在裏面吹幹了頭發出來,“馬上十二點了,先睡覺,以後有空我過來,我們可以讨論三十分鐘,你覺得這個提議怎麽樣?”
“那可太棒了濁僅哥哥!我超超超級喜歡這個提議呢!!哥哥晚安!一會兒你替我跟姜劣哥哥說晚安哦!”
于濁僅叫住CaCa,“姜劣哥哥什麽時候澆完花?”
“馬上,還有三分鐘吧。”
“好的,快去睡吧。”
CaCa嗖地鑽進自己的小窩,躺下開啓睡眠模式了,于濁僅看了一眼後院,徑直走進了姜劣的房間,鑽進被窩裏側躺着背對房門。
三分鐘後,大廳傳來燈光熄滅的聲音,接着是房間門的開合聲,姜劣掀開被子躺進去,沒有說話。
兩分鐘後,他向前貼住于濁僅的後背,把人攬在懷裏埋首頸側,“濁僅,別不理我。”像在懇求。
于濁僅看着窗外涼如水的夜,眨了一下眼,然後轉身捧着姜劣的臉吻了上去。姜劣摟緊人回應,像是要揉進骨髓,卻吻得輕柔。
半晌,于濁僅率先隔開,在微光裏專注眼前的人,“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做到。”
會真正相信你。
姜劣沒有回答,只是吻着他的眼睛、鼻梁、鼻尖,“濁僅,馬上十二點了,這個冬天,因為有你,我很幸福。”
又是強調冬天,不止是他,齊習也是,他們像是在預告着什麽。
“你是不是要離開我了?!”于濁僅不知道自己會這麽害怕他走,以至于離開兩個字說得鄭重。
姜劣只是繼續往下吻,下巴、喉結……
于濁僅攥住他的頭發,“是嗎?我說過的,不準離開我!不準姜劣!還是說……還是說你不喜歡我了?”話語的氣勢徹底弱下去。
他不會強求姜劣的,如果他真的對自己沒了感情,再怎麽強求也沒用。
姜劣擡頭對上他的眼,然後伸手捂住他的雙眼,吻住他的唇,然後說:“濁僅,不管什麽情況,都待在我身邊,我也會努力的。”
于濁僅拿開他的手攥住,“這是你說的,如果你敢先違約,我饒不了你!饒不了你……”
眼淚還是不争氣地滾落。
嘀嘀嘀———
客廳的零點報時響起,于濁僅像是怕失去什麽一樣摟緊姜劣,“今晚抱着我睡,不準放手。”
姜劣輕拍他的後背,“好。”
然後看向窗外的漆黑一片,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春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