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餃子
餃子
早晨生物鐘一到，于濁僅身體動了兩下，不是在自己家熟悉地砸到牆，猛地睜開眼。
視線被溫熱遮擋，晃過神，額頭正抵着姜劣結實的胸膛。隔開點距離往上移，撒嬌般摟住眼前人的脖子，埋首在他的頸側。
“早上好，親愛的。”
姜劣在他耳側低語，帶些困意。
于濁僅蹭了蹭他的側臉，“早上好。”
姜劣：“再睡會兒。”
于濁僅睡意不大，只是摟了他一會兒，然後說，“我先去洗漱，做好早餐叫你。”
待會兒還得去上課，元旦節對于高三生來說和平日大相徑庭。
于濁僅松手下床。
窗外還是一片漆黑，時針剛指到5：25。
刷完牙出來，姜劣已經在換校服襯衫，可是他的動作稍許怪異，右邊的手臂僵直地微張，像是合不攏，合不攏……
昨晚的強勢閃現，是枕着睡把人手臂枕麻了……
于濁僅想起自己一整晚的任性，忙上前站到他面前，親自幫他更衣。
“對不起。”他愧疚地說，系校服窄領帶時都不敢直視眼前的人，連稍急促的呼吸都壓着。
姜劣用還能活動的左手捧着他的側臉，然後微擡右手搭到對方右臂膀：“你看，沒事。剛好可以把你攬到懷裏。”
于濁僅擡起眼皮看他，柔笑，“我幫你擠牙膏。”
最後站到洗漱臺時，姜劣站在他的身後擁摟，下巴擱在肩上，無言中都是撒嬌，要于濁僅幫他刷牙。
于濁僅看着鏡中稍顯慵懶的人，拿着姜劣的牙刷笑：“這樣怎麽刷？”
“啊。”姜劣張嘴，像幼兒園小朋友讨糖吃。
覺得偶爾寵一寵也沒什麽，于濁僅後偏頭幫他刷牙，幸好姜劣用的牙膏不是泡沫型，否則于濁僅覺得自己會把眼前眉宇幹淨的跋扈男友看成滿嘴泡沫的撒嬌崽。
刷了幾分鐘後姜劣繞到一旁漱口，龇牙求誇獎，于濁僅放下牙刷笑：“是，一口大白牙。”
姜劣攬過身邊的人在他唇上親了一下，“适合接吻。”
“嗯很适合，但現在得去煮早餐了。”于濁僅說。
站在廚房，姜劣又開始黏人，站在身後單手摟着于濁僅的腰，還在發麻的右手懸着，下巴還是擱在肩上，慵懶地說：“親愛的，這就是你今天起早的原因嗎？還是說你一直都起這麽早？”
于濁僅專心揉面粉，“元旦要吃餃子。”
至于後面那個問題，他敷衍過去了。
他們每晚十二點三十至四十分道晚安，如果于濁每天都起這麽早，那說明他每天只睡五個小時。
中午他沒有在學校午休，去公司後更不可能，公司從來都不是睡覺的地方。
姜劣知道他有意隐瞞，但他都知道，所以咬着于濁僅的耳垂用了些力，淺淺的牙印。
于濁僅輕喘了聲，“別鬧。”
姜劣唇貼在那牙印上，深情地說：“以後我煮好早餐叫你好不好？我很會煎餅，還有熬粥。”
于濁僅嘴角微微揚着，姜劣在跟他約定以後。
“嗯，大學我們租個房子……”然後嘴角的笑意滞住了，他們大學會在同一所嗎？
姜劣摟緊了他，對他說：“如果你不嫌我煩的話，我就考去你想去的學校，然後我們租溫馨的房子，每天早上我都煮早餐。”
于濁僅猛地轉身，神情認真，“我不是這個意思……對不起，是我口不擇言。姜劣，你不需要因為我而做出這樣的選擇，我喜歡你做你自己、去你想去的學校。我也會去我想去的學校，所以我們在錄取通知書到手之前，我們誰也不能告訴對方心儀的學校，也不能告訴對方高考畢業晚會的就職選擇。”
他說着說着就紅了眼眶，他們很了解對方，所以進入高三這麽久都沒談過大學要不要異地，其實他們都有自己想去的方向并為之努力，他們都不會把感情代入到學業抉擇上。
只是，變故突然，于濁僅一直的以為出了偏差，原來姜劣并不是這麽想的。
原來他不想異地。
“別哭，我知道了。”姜劣撫着他的臉說，“那以後我們都到對方租房蹭早餐吃，這樣好不好？”
于濁僅點頭，又點了一次，說不出的難過。
相擁了幾分鐘，才戀戀不舍地整理好情緒，繼續做早餐。
揉好面，于濁僅移動步子拿配菜做餡兒。
“濁僅，不要蔥……”姜劣的語氣不知道有多委屈，也就只有那些綠色蔬菜能讓他這麽委屈了。
于濁僅還是拿出了小蔥，“肉餡得加唔。”
姜劣已經捏着他的下巴湊着堵住話了。
于濁僅回應了他，以為他會淺嘗辄止，沒想到雙腳騰龍被抱了起來，坐手臂的姿勢，姜劣微仰頭魅惑的音：“親愛的，我和餃子誰更有味道？”
于濁僅覺得熱意上湧，手中的蔥也掉到地方，“別……別說這種話唔。”
姜劣輕咬他的下唇，“濁僅嘗一嘗好不好？”
于濁僅攥住他的頭發後扯，忍着熱意低吼，“放手！早餐！”急了都是短句。
姜劣仰着下巴，“濁僅可是說了不讓我放手的。”
于濁僅只能幹瞪眼，這人怎麽能為了蔬菜用這招？于是低頭吧唧親了他一口，“好了，我親你了，得做早餐了。”
姜劣笑裏夾着計謀，“親愛的，你不要總是忘了CaCa小廚師……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嘗嘗味道……”
于濁僅慌亂看向還在睡的CaCa。
姜劣已經抱着他走到卧室門口，“親愛的，我們把昨天的繼續做完好不好，新年新氣象。”
“昨，昨天什麽？”
于濁僅有些發顫，更多是無措，本來昨天是全身心都準備好了，不同于現在地搞突襲，目前自己的狀态完全就是小白，會給姜劣留下陰影的吧？！
咔噠————
門被姜劣反鎖。
于濁僅只好打商量牌，“周，周六再……”
姜劣把他放到一旁的書桌，捏着下巴就吻，等把人吻到回應時就撤身，于濁僅目光有些渙散地湊來。
姜劣笑，朝門外喊了聲：“CaCa，起來做餃子。”
“好的姜劣哥哥，CaCa大廚起床咯！！”
門外好生快樂。
于濁僅：“CaCa，加蔬唔……”
被姜劣及時吻住了。
門外CaCa問號：“濁僅哥哥說什麽？”
胸前小點被捏，于濁僅也就咬唇壓住聲音。
姜劣得意地回答CaCa，“濁僅哥哥說CaCa真厲害！連甜餃子都會做！”
“那是當然，我可是姜劣哥哥和濁僅哥哥的甜心寶貝CaCa！！”
有些吟聲，姜劣松手，把人抱起壓在床上。
于濁僅喉結動了一下，“你，你手臂還沒好，周六再……”
然而，有些存在不經過同意就……
姜劣俯身湊到他的面前，“親愛的，明日複明日，樣不好。”
他們交往了快一年，但從來沒有什麽出格的行為，最多不過是接吻個沒完沒了。
現在這種情形，他慌了，想藏起來。
他不喜歡事情朝着無法預料的方向走，錯過了昨晚，他一直想的下一次是周六，而不是現在這種身心都沒有準備。
他把自己蜷縮起來，可熱意不降反升，是太喜歡姜劣了，只能是這個原因。
忽地身體騰空，于濁僅慌亂地摟住姜劣的脖子。
姜劣在他耳邊柔聲，“濁僅，你最近壓力太大了，釋放一下吧。”
沒有嬉鬧，沒有魅惑，只有關心。
于濁僅聽出來了，疾速的心跳也漸漸緩下來，可效果并不顯著，那分量随着走動在無意捉弄。
姜劣打開溫水，低頭吻住緊咬忍聲的唇，然後站着面對面，心跳的位置緊緊貼在一起。
在廚房忙碌的CaCa心情極佳，因為姜劣又讓他做早餐了，只有于濁僅來才會在這裏吃早餐的姜劣，過去一年一直讓它操碎了心。
高中生怎麽能不吃早餐呢？
備考暈倒怎麽辦？
可他拗不過姜劣，所以每周都期待周日早點到來，這樣濁僅哥哥就能做早餐給姜劣哥哥吃了。
想着想着，心情更好了，切小蔥的頻率又快了不少，恰如浴室裏此刻的摩擦頻率。
二十分鐘後，吹幹頭發穿着睡衣的兩人面對面躺在床上，蓋着被子，腳丫蹭在一起。
于濁僅迷戀地撫摸姜劣的臉，深深地看着他。
姜劣開口：“平時都起這麽早嗎？”
于濁僅輕撫他的眉毛，“差不多，有時候想在家做早餐。”
姜劣握住他的手，“可我不想你這樣，除了上課你下午還要去公司訓練，需要更多睡眠唔。”
于濁僅湊近貼他的唇，“親愛的，你話太多了。”
姜劣愣了一下，然後看着面前已經隔開的人，那是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嚴側漏。
他猛地摟住對方的腰拉近，嘴角挑出一抹玩味，“再說一次。”
于濁僅其實脫口完也被吓了一跳，一直以來姜劣對自己的各種稱呼他都來者不拒，反正自己不會那樣，但沒想到剛才脫口了，這是他第一次沒有控制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這讓他惶恐。
在姜劣愣住的那一秒，那他反應過來的那一秒，他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對姜劣說了“親愛的“三個字。
姜劣像是得到賞賜一般開心，是自己平時把喜歡他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姜劣不依不撓地說：“再說一遍。”
于濁僅張了張口，最後還是帶着不斷上升的熱意起身，下床後背對着姜劣，“吃早餐，要遲到了。”
走了幾步又回頭，對着帶頭亂發笑得有些可愛的姜劣說：“周六……再說。”
周六猛地蹦到他面前，“好的，親愛的。”
各自換好衣服後出來，CaCa正好端出兩碗餃子并排放在餐桌上，因為姜劣喜歡和于濁僅并肩吃飯。
“濁僅哥哥，姜劣哥哥，元旦快樂！”
兩人齊聲，“CaCa也是。”
CaCa：“那我到前屋去準備了，要開張啦，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
順口哼起歌來了。
兩人吃起來，于濁僅偷偷觀察姜劣，發現他嘴角一直帶笑，肉餡裏有綠色小蔥也絲毫不在意。
姜劣夾了一個遞到他嘴前：“濁僅，嘗一下。”
一直沒動筷子的于濁僅張口接住，還沒收口姜劣就吻了上來，舔了一下他的上颚就退開。
于濁僅被這一猝不及防弄得差點咳出來，人離開後狠狠瞪了他一眼，姜劣并不是第一次用嘴渡東西給自己吃，每次自己還都因為他這一行為心跳加速。
姜劣滿意地問：“餃子是不是很好吃？”
于濁僅嚼，“嗯。”
“那我呢？”
于濁僅被輕微嗆了一下，眼神警告不準說這種話，還不夠，又恨恨地說：“不怎麽樣。”
姜劣笑：“親愛的，說謊就不對了。剛才我吻你，味道分明已經混在餃子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