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嗯,香草先生目前最出色的戰績居然是幫某位omega貴婦人找到愛寵。

而且香草先生的每單起步價和他剛才請阮君蘅一頓飯的價格差不多。

果然是還在創業期的幼苗啊。

沒一會兒,香草先生通過了唐萌的好友申請,他對唐萌高冷地發了個“?”。

唐萌興奮地說:“草先生,我們好有緣啊!”

對面格外安靜。

“我是唐萌!”

對面依舊極度安靜。

“你有沒有發現,你名字的第二個字和我名字的第二個字都是草字頭!去掉草字頭,我們兩個字合起來就是明早,你看,明早明早,一看就充滿了光明的未來!”

香草:“……”

香草先生看起來對唐萌過于充沛的熱情有些水土不服,“你一上來自報家門就為了說這個?”

感覺自己難得幽默一把的唐萌:“是啊。”

香草:“……”

香草:“你知道黑市裏大家為什麽要相互叫代號嗎?”

唐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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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為了不必說出真名。”

唐萌真情實感道:“可是我認為人與人之間主打的就是一個真誠。”當然主要是他看了那本書,對書裏的香草先生很有好感啦。

香草:“……”

香草:“你加我,應該是為了和我談生意。”

唐萌:“是的!”

香草:“那還談什麽真誠。”

唐萌發現香草先生很嚴肅,于是立刻進入談生意的嚴肅狀态:“香草先生,我有個大生意要和你談談。”

香草:“什麽?”

唐萌:“幫我調查跟蹤任朝北,我要知道他這段時間都在做什麽,在意什麽人和事情。”

對面依舊安靜了很久,久到唐萌思考自己要不要報個高價時,香草回道:“好。”

哇真的好酷诶。

完全不問問前因後果,說調查就調查,一個字,酷!

唐萌豎起大拇指,高高興興下線了。

與此同時,香草推掉了另外一位客戶的委托。

“是對我的報價不滿意嗎?我們可以講價的。”

“不是價格,是出價的人。”香草這樣回道。

将剩菜拜托同是貧民窟的同事轉交,脫下白手套,他離開了餐廳。

今天的這單價格很不錯,比剛推掉那一單價格還要高,做完這一單,就能湊夠母親近一半的醫藥費了。

拿起老式光腦,他給母親發消息道:“媽,今晚我要出去打工,晚點回來。”

母親很快回複他:“阿蘅,路上小心,要注意安全。”

修長的手指鑽進黑色長手套中,阮君蘅戴上人臉面具,開始了他今天的第二份工。

*

剛回家,唐萌便知道任朝北在幹什麽。

這倒不是香草先生的工作效率夠快,而是因為唐萌一打開家門,就看到了任朝北。

任朝北換了一身正裝,戴着機械眼鏡,正風度翩翩地和唐母談話。

見到唐萌進門,任朝北眼皮都不擡一下,依舊彬彬有禮地和唐母友好溝通,完全不複下午嘲諷唐萌的低情商。

任朝北的情商并不低,就像他能輕易取得世俗層面的成功一樣,只要他想,他也可以讨得長輩的歡心。

很多時候,他都在進行這樣的僞裝。

明明可以在一切開始前拒絕和唐萌的相親,可為了不違背長輩的意思,依然還要赴這場他讨厭的約。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唐萌倒退了幾步看了看家裏的門,又走進去看了看陪唐母說話的任朝北。

唐萌:“?”

他記得書上說的是,阮君蘅成功引起了任朝北的興趣,任朝北特意派人調查阮君蘅,結果發現了住在貧民窟裏病重的阮母。

當晚,打完工的阮君蘅站在家門口時,看到了阮母精心編織的地毯上,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皮鞋。

他心頭預感到不妙,推開家門,見到一身正裝的任朝北人模狗樣坐在床邊,推了一下機械眼鏡,耐心地陪阮母聊天。

而床頭,甚至放着一份任朝北提來的果籃。

“阿蘅,你終于回來了,任先生等你很久了。”一無所知的阮母言語神情帶着招待不周的歉意和窘迫,“要不是任先生說,我都不知道是任先生幫我們找好了醫院。”

阮母的病最忌諱情緒起伏過大,所以阮君蘅什麽都不能表現出來,他甚至還要配合着那位alpha說:“你找好了醫院?”

“是的,我今晚就是來接阿姨去醫院的。”

以上是第三章的劇情。

回顧完劇情的唐萌看了眼鞋架上陌生的皮鞋,茶幾上任朝北提來的果籃,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小寶,你終于回來了,朝北都等你半天了。”唐母連忙沖唐萌招手,“聽說你今天不讓朝北送你回家,反而非要自己回來?真是胡鬧,omega一個人在外多危險啊。”

說着唐母站了起來,提起果籃,“我給你們洗點水果吃,你們慢慢聊。”

這一刻,唐萌和書裏的阮君蘅感同身受。

其實這本書唐萌最能和阮君蘅共情的地方,就是他們有着同樣病弱的母親。

唐母身體雖然沒像阮母那麽差,可也絕對沒有好到哪裏去。

要是唐母知道今天下午相親時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就不提唐萌突然示愛一個beta服務員了,光是知道她的小寶被一個alpha言語羞辱過,估計都會心口疼到幾天幾夜睡不好。

唐萌面無表情地坐了下來,“你來幹什麽?”

此時的任朝北已經不見下午時被唐萌氣到儀态全無的狼狽,他端起茶喝了一口,才不急不緩地說道:“我來看看是什麽樣的家庭能養出你這樣的omega。”

熱氣氤氲在他的鏡片上,仿佛也為他的險惡用心蒙上了溫和的面紗。

如果唐萌還是過去的唐萌,他似乎真的沒什麽辦法對付的任朝北。

雖然他們家境相似,可一個是omega,一個是alpha,唐萌先天就落入下風。

omega生來就是要被alpha支配的,他繼承的家業也不歸這個omega所有,而是要獻給他的丈夫。

如果任朝北下定決心,為了報複唐萌,和唐萌不清不楚扯在一起,也許唐母知道了這個alpha的真面目,會竭力阻止任朝北,可唐父從來不會在意這些。

唐萌相信他的父親大人應該和任朝北很有共同語言。

到那時候,他的母親只會更加傷心,而他的父親只會高興擁有任朝北這樣一個繼承人。

可唐萌已經不是過去的omega了,他知道,自己将會是和任朝北同級別的alpha。

書裏的他雖然大部分戲份都很搞笑,但有一段他和任朝北的打戲卻證明了他的實力。

他變成alpha,和任朝北一起追求阮君蘅的時候,就曾駕駛機甲來了一場alpha之間的對決。

平手。

之所以是平手,是那個時期的唐萌剛變成alpha不久,對機甲駕駛沒有太多經驗,就是這樣,他還能和任朝北打個平手。

其實機甲駕駛的理論知識看起來并不難,唐萌前段時間為了讨好任朝北,翻了一堆機甲駕駛的工具書,雖然是零基礎開始看,可花了一周就有了一些感悟。

如果這一次,他花更長的時間準備,那麽他能不能打贏任朝北呢?

“任朝北。”唐萌的聲音隐隐發冷。

鏡片上的霧氣緩緩散開,任朝北對上了唐萌那雙貓一樣的眼睛。

他從看到唐萌的第一眼起,就覺得這個omega像他過去抛棄的貓。

系着蝴蝶結的布偶貓。

他曾經很喜歡很喜歡那只貓,那只貓是他過去一段短暫時光裏唯一的精神寄托,會溫柔地蹭他,舔舐他的手,對他呼嚕呼嚕地叫,直到,他發現這只貓也會同樣對待他讨厭的人。

“你覺得你這樣做有意思嗎?”

所以他扔掉了那只貓,說得好聽點,這叫放生,他給了對方自由,說得殘忍點,這叫送死,一只沒有任何野外生存能力的家貓被扔出家門,只有死路一條。

“不如四個月後,我們堂堂正正打一場,以alpha的方式,機甲比鬥,一局定輸贏。”琉璃一樣的眼珠子仿佛有火在燒,明亮得驚人。

其實任朝北沒有告訴任何人,在扔掉那只貓的第二天晚上,他一個人跑出去找那只貓了。

很冷的冬天,他在街上獨自找了很久很久。

卻再也沒有找到那只小貓。

後來他做過很多次關于那只貓的夢,夢到它在冬日的大街上不停地喵喵叫,最後凍死在了雪中;他也夢到那只貓被野狗咬死了,屍體很慘烈,變成垃圾扔在路邊,慘烈到他走過那只貓的屍體旁時都沒認出來;他還夢到那只貓被人撿走了,窮人家,給不了那只貓多好的貓糧,那只貓嬌氣得很,吃壞了肚子病死了……

他做了那麽多關于那只貓的夢,卻唯獨沒有哪一個夢裏,貓眼和人眼重疊,化為了染着熊熊烈火的明亮眼神,不僅活得很好,還要找他複仇。

任朝北推了一下機械眼鏡,平靜道:“好。”

漂亮的omega還是死死瞪着他,不服輸的眼神,恨不得生扒了他皮肉的目光。

可這樣的目光,卻比那些omega矯揉造作的媚眼更加吸引他。

機械眼鏡上彈出時間,任朝北站起身,告別了端着水果過來的唐母。

“哎呀,小寶,你怎麽不送送人家。”唐母不滿道:“你看看人家朝北,為了給你送禮物,特意跑來一趟。”

“禮物?這個果籃嗎?”唐萌翻了個白眼。

“當然不是呀。”唐母拿起桌上一個小巧的盒子,輕輕打開,“你看,多漂亮啊。”

雪白的盒子裏,靜靜躺着一個紅絲綢蝴蝶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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