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狗、布偶和守護神
狗、布偶和守護神
小天狼星快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察覺到後面多了個急匆匆的腳步聲。
還沒等他回頭看看是誰,垂在身側的手先被一個柔軟的事物包裹住了——那是伊薇特的手,纖細、冰涼而柔軟。她的右手扣住他的手指,左手覆着他的手背,牢牢地将他的手包裹在自己雙手的手掌之間。
因為離他還有幾步時就早早地伸出了雙手,所以她的身體還稍稍往前傾着,好像馬上就要摔倒了。
伊薇特難得有這麽不穩重的時候,小天狼星驚訝地偏過頭看她,用沒被握住的那只手扶了一下她的小臂,好讓她站穩。
站穩的伊薇特低着頭,柔順的深棕色長發從肩頭滑落下來,幾乎擋住了她的臉,但她沒去理會,仍然注視着兩個人交握的雙手。
她這時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用力得幾乎像是很久都沒有呼吸過了,但握着他的雙手卻沒有絲毫放松,臉上也不知為何浮現了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小天狼星覺得她發了瘋,但也什麽都沒說,只是站在空無一人的樓梯拐角,默默地任由她長久地握着自己的手。
過了好一會兒,伊薇特那張蒼白而憔悴的臉才逐漸恢複了一點血色,神情也總算不再那麽惶惑不安了。
看起來像是歡欣劑開始起作用了——小天狼星如此判斷。
她冷靜下來之後,開始覺得有些窘迫,于是默不作聲地悄悄松開了緊握的手,正打算退一步,稍微離開他一點距離,小天狼星卻一把将她垂落下去的手又撈了回來,準确而堅決地重新和她十指交插。
這回換他牽着她的手,帶着她順着樓梯往下走。
伊薇特覺得好像有源源不斷的溫暖和勇氣順着相貼的肌膚湧進身體,不斷地填滿着她心裏被剜走了一塊的可怕空洞。這種感覺如此令人貪戀,讓她什麽也不願想,甚至沒去問他要帶她去哪兒。
“你剛才是在哭嗎?”小天狼星好奇地問。
“不關你的事。”伊薇特低聲回答。她眼角的确有些發紅,白皙的耳垂也染上了淺淺的粉色,但聲音仍然平靜而鎮定,和往常沒什麽兩樣。
小天狼星“哦”了一聲,就不再追問下去,又問:“你不去上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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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
小天狼星又“哦”了一聲,也不問她為什麽,只是興致盎然地建議道:“那我帶你轉轉吧?”
伊薇特正被他牽着手,心裏覺得踏實卻又輕快,平和卻又熱烈,好像有一部分格蘭芬多的充滿激情和勇氣的靈魂正與屬于拉文克勞的理性逐漸相融。她頭一次沒有去想動蕩不安的命運和規劃以外的人生,只是覺得如果能一直和他并肩而行,那麽她去什麽地方都願意,迎接怎樣的未來都不足為懼。
小天狼星于是帶她去探險。
他帶她去看城堡四樓最北邊的走廊盡頭挂着的那副侍女畫像。假如朝那畫像撣水,畫中的侍女便會撐起一把漂亮精致的黑色小洋傘;假如朝那畫像吹風,侍女便會放下帽子上綴滿蕾絲的白紗擋住秀美的臉;假如在畫像跟前用魔杖點起一小簇火苗,侍女便會褪下手臂上的披肩,轉而執起一柄華美的絲綢扇子。
小天狼星在畫像前面念了個制造雪花的咒語。細小的雪粒從魔杖尖紛紛揚揚地落下來,有幾片沾在侍女裸露在外的手臂上。侍女用哀怨的眼神注視着不肯罷休的小天狼星,不緊不慢地攏了攏披肩,姿态優雅地從休憩的長椅上站起來,走進畫框邊緣消失不見了。
他還想追去八樓校長辦公室門口繪着侍女客廳的那幅畫,被伊薇特及時拉住了。她覺得這人狗起來可真夠讨人嫌的,仗着人家沒法從畫裏出來收拾他,還沒完沒了了。
然後又去了上魔藥課的地下教室所在的走廊。
在貯存着大量藥材的陰暗房間裏,有一副長相兇惡的男巫畫像,倘若向畫像傾訴你的煩惱,巫師就會用畫中的坩埚和燒瓶,一步一步教給你制作适合魔藥的方法。
不過,小天狼星告訴她,這個男巫的話不能全部接受,因為他曾向詹姆推薦清醒藥水,以強迫他徹底打消同莉莉·伊萬斯約會的念頭。
畫布上繪着坩埚的地方被人戳了個洞,以至于男巫現在什麽藥都無法熬制,只能百無聊賴地用天平稱藥材玩,那就是從男巫那兒得到如此荒唐建議的詹姆一怒之下的傑作了。
伊薇特簡直驚奇得很。她想象不到這些人要花費多少時間在學校中游蕩探索,才能将霍格沃茨每個角落裏的每一幅畫像的脾氣都摸得這麽清楚。
小天狼星在臨近中午的時候帶她去了廚房。
這會兒還沒到吃飯的時候,廚房正忙着準備午餐。如禮堂般大的廚房裏洋溢着煎魚的香味,熱騰騰的蒸汽從許多湯盅中升起,家養小精靈們在長桌和準備臺之間迅速穿梭,熱鬧卻絲毫不混亂。
所有家養小精靈都看起來忙碌極了,但仍然在百忙之中分出兩個人手前來招待小天狼星和伊薇特。他們将盛裝着柑橘醬布丁的銀質托盤高高舉過頭頂,殷勤地問:“嘗一個嗎?先生,小姐?”
“有黃油餅幹嗎?”伊薇特饒有興致地問。
“現在就去給您做,小姐。”家養小精靈充滿喜悅地說,一溜煙跑去拿黃油和面粉了。另一位則期待地望着小天狼星,尖聲問:“那麽先生呢?您想吃點什麽?”
“這個就行。”小天狼星從托盤裏拿了兩杯柑橘醬布丁,遞給伊薇特一杯。
“再來幾份吧,先生。”家養小精靈懇切地說,“再來幾份,先生,帶回去給您今天沒來的朋友們。”
“他們想吃就自己來了,”小天狼星耐心地說,“況且,我一會兒還要跟這位小姐約會,你明白吧?”
“明白了,先生!”家養小精靈激動得快要窒息了,趕忙把裝着柑橘醬布丁的托盤放在一邊,飛速地對他們鞠了一躬,大聲說,“這就去為先生準備鮮花和蠟燭!”
“那倒也——”小天狼星把句尾“不必”吞了回去,因為小精靈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了。
十分鐘後他們提着一個有小型行李箱那麽大的野餐籃離開了廚房,裏面不僅有黃油餅幹、鮮花、蠟燭、一整塊蘋果派、一大瓶加了蜂蜜和檸檬的接骨木花露,還有幾份被施了保鮮魔法的柑橘醬布丁。
他們避開禮堂中的學生,在六樓一個隐蔽的飄窗那兒把食物和飲料都擺出來‘野餐’。
吃過飯,伊薇特看起來完全從上午的消沉中恢複過來了,她打算下午回去上課,又問小天狼星要不要一起去上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共同參加的高等變形術。
“我得把這籃子還回去。”小天狼星看上去有些心虛說,“呃……然後陪詹姆去打一會兒魁地奇,你知道,他們馬上就要打比賽了。我可能還要幫萊姆斯複習魔法史,他總是想讓我們照着書考那些年份……”
伊薇特抿着嘴笑起來。她站起來,拂了拂坐得起皺的長袍,俯下身迅速地在小天狼星臉頰上吻了一下。
“知道了。”她笑着說,“下次說‘不’就行了。”
然而下午的課程開始五分鐘之後,小天狼星到底還是出現在了高等變形術的教室。
他有點不放心伊芙,所以把野餐籃還到廚房,想了想還是要再看看她。麥格教授因為他的遲到而給格蘭芬多扣了五分,從門口往常坐的那排課桌走的時候,小天狼星往伊薇特那兒瞥了好幾眼。
伊薇特坐在拉文克勞坐席的第一排,專心地低頭研讀課本,好像根本沒察覺到誰遲到誰又被扣了分,但在小天狼星經過她課桌前的時候,她還是迅速地擡起眼睛和他對視了一下,然後就若無其事地重新低下頭,沒有再回頭看他。
即便兩人的視線只有短短一個瞬間的交彙,小天狼星也能夠肯定,他的确從那雙漂亮的藍灰色眼瞳中看到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變形術的實踐練習開始之後,有只黑色的小狗布偶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順着伊薇特垂在地上的長袍艱難地往她身上爬。
布偶有墨水瓶那麽大,短手短腳的,好幾次差點抓不住衣料掉下去,可憐巴巴地仰頭盯着伊薇特,好像是等她伸手把自己接上去。
伊薇特低頭淡漠而冷酷地看了它一眼,繼續對自己面前那團供學生練習的黑色毛線團念咒語。
小黑狗布偶好不容易爬到她的課桌上,累得直吐舌頭,臉朝下倒在桌面上歇了一會兒,然後站起來原地轉了幾圈,急切地跳了跳。
在确定自己吸引到伊薇特注意之後,小布偶“嘭”地炸開,變成一團松散的黑色毛線,彎彎曲曲地在桌面上扭動排列,形成一行粗糙卻整齊的小字——
【郁金香還是鈴蘭?】
伊薇特面無表情地把那根黑色毛線拎起來,果斷纏到了自己的那團毛線團外面,然後繼續自己的練習。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小天狼星的聲音穿過學生念咒時的嘈雜聲從教室後面傳來:“教授,我能再要一團毛線嗎?我的毛線團跑丢了。”
再過了一會兒,又一只黑毛線變形而成的布偶小狗“哼哧哼哧”地順着她的袍角爬了上來。這只布偶更大、更沉,拽着她的長袍布料,墜得她衣領都快要掉到肩膀下面去了。
它不像剛才那小可憐那麽笨拙,靈活地三下兩下就跳到她的課桌上,先是氣呼呼地朝她呲了呲牙,然後還是“嘭”地炸開,黑色的毛線迅速有序地在桌面上形成一段話,洋洋灑灑地幾乎占據了她的半個桌面。
小天狼星這只遠道而來的布偶狗用毛線指責她,說在藥效起作用之後就把他這個歡欣劑扔在一邊,這是“一種極其惡劣的背叛行為”。
伊薇特仍然不為所動,再次把那根毛線拎起來,“刷刷”幾下纏到自己的毛線團外面。她的毛線團已經比最初拿到手的毛線團膨脹出很明顯的一小圈了。
小天狼星只好又跟麥格教授要了一團毛線。
但這次他沒再派遣布偶小狗去騷擾伊薇特,而是乖乖地用這團黑毛線完成了變形術的課堂任務。
他的伊芙又變回從前的伊芙了,也就是說,他就算把自己變成一個等身大的布偶過去,她也絕不會在專注練習的時候跟他說閑話的。
但她總算不再像早晨剛見面時那樣難過了。
小天狼星想。這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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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級的聖誕假期,伊薇特打算回蘇格蘭與家人團聚。
她往年都是回家過節的,只有六年級那年因為父母去了希臘拜訪母親的老家而選擇留校,因此才遇到了孤身一人的小天狼星,和他跳了聖誕晚會上最後一支舞。
得知了她的這個計劃的小天狼星,耗費了整整三天的時間寸步不離地跟在伊薇特身邊,以示對她此舉的不滿和抗議。
除了女生盥洗室和拉文克勞的公共休息室他暫且還進不去,其餘時間都像個幽靈似的在伊薇特眼前徘徊游蕩,用充滿怨念的眼神凝視着她的一舉一動,好像這樣就會使她回心轉意了。
伊薇特一向心志堅定,絲毫不為之所動。她總不能連着兩年聖誕節都不回家,小天狼星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即使對她的決定感到不高興,也只是默默地用目光譴責她,卻一次也沒說過非要她留在學校。
說他體貼,他還偏偏用他自己的怪異方式悶不作聲地發着脾氣;說他任性,他又從未開口幹涉她的決定。伊薇特感到好笑又心軟,又連帶着從心底生出一點毫無緣由的內疚。
她因此對小天狼星這種近乎幼稚的矛盾行為表現出了極大的寬容和耐心,并和他約定在聖誕節過後就會提早返回學校,至少一定會和他一起度過新年。
伊薇特在新年前兩天如約回到霍格沃茨,但不知道去哪兒才能找到小天狼星,所以只是在圖書館看書。小天狼星也一直沒來找過她,想必是格外珍惜在霍格沃茨度過的最後一個聖誕假期,所以和留校的朋友們呆在一起。
直到十二月的最後一天,她也沒能見到他。
1978年1月1日的淩晨,伊薇特猛然從睡夢中醒過來。
睜開眼便看見一道銀色的光源,在黑暗的宿舍中顯得刺眼極了,幾乎看不清楚輪廓,只好像是一大團散發着銀光的霧氣。等到眼睛逐漸适應了耀目的光線,她終于勉強看出是光霧是一條大狗的形狀。
她直到這時才發現透明而耀眼的靈物正溫順地舔着她露在外面的手背。她就是被手背上那冰涼卻柔和的如水觸感給驚醒的。
——小天狼星的守護神,不知為何在新年的淩晨,出現在了拉文克勞的女生宿舍。
看到她從床上撐起身子,銀犬從床邊站起來,朝她搖起尾巴,然後朝門口走去。走出幾步,又回頭看看她,再搖搖尾巴。
伊薇特明白了,于是淺淺地嘆了口氣,悄無聲息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宿舍裏漆黑一片,但窗外的天際已經有了隐約的晨光,屋裏燃燒了整夜的壁爐已将要熄滅,只餘下一點無精打采的餘燼。還要再過幾個小時,在學生們快要起床的時候,家養小精靈才會來重新燃起爐火。
伊薇特從溫暖的被窩裏出來,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她赤腳踩進皮靴裏,從椅背上拿了條羊絨毯将自己牢牢裹住,這才跟着銀犬走出女生宿舍,随手将睡得不那麽服帖的長發攏過右肩。
從連接着公共休息室和女生宿舍的樓梯口出來,守護神倏地消散了。
這一路沒有燭火和壁燈,都是靠銀犬身上散發的微光才看得清腳下的路。可靈物這會兒卻毫無預兆地消失了,只留下伊薇特一個人站在黑暗裏,茫然地環視着伸手不見五指的四周。
“熒光閃爍。”黑暗裏有一個男聲低低地傳來。
不遠處亮起一點熒光,映出一個朦胧的人影。小天狼星将魔杖舉在身前,魔杖尖的光只夠照亮他的下半張臉和肩膀,他像漂浮在黑暗中的幽靈,小心地繞過桌椅和沙發,朝伊薇特走了過來。
“你來拉文克勞的公共休息室做什麽?”伊薇特壓低聲音問他,“你怎麽進來的?”
“回答一個問題不就能進來了?”小天狼星随意地舉高魔杖,饒有興致地借着杖尖的微光打量着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的陳設,一邊漫不經心地抱怨說,“你們那個門環,還真是喜歡刁鑽古怪的問題。”
伊薇特不知道自己該氣還是該笑,瞪了小天狼星一會兒,無奈地問他:“你想做什麽啊?”
小天狼星收回四處打量的目光,舉着魔杖上下看了看伊薇特,問:“你穿成這樣能出門嗎?”
伊薇特攏了攏披在肩上的羊毛毯,簡直不想回答他這個愚蠢的問題。她才從睡夢中醒來就被他的守護神叫了出來,因為怕他有什麽要緊的事,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還只穿着一件絲綢的長袖睡裙。深冬裏天還沒亮的淩晨穿成這樣出去,就算見不到人,只怕凍也凍死了。
“不能。”她耐着性子回答,并且開始覺得露在外面的小腿變得涼飕飕的。
“那去換衣服啊!”小天狼星壓着聲音催促她,“我們趕時間。快點。”
他扳過伊薇特的肩膀将她往女生宿舍的方向送。伊薇特覺得好笑,站在原地沒有動。
“我沒帶魔杖出來,”她朝小天狼星伸出手,用理所應當的語氣說,“我需要照明。”
小天狼星“哦”了一聲,想也不想地将自己的魔杖遞了過去。伊薇特結果魔杖轉過身走上樓梯,還聽到他在後面小聲催她:“你快點啊。”
她抿着嘴笑,将小天狼星的魔杖随手向身後一點。魔杖尖蹿出一點銀光,她的黑鳥守護神歡快地在空中盤旋兩圈,然後輕盈地落在小天狼星肩上。
“讓她先陪你一會兒吧。”她扔下這句話,然後高舉閃爍着熒光的魔杖上了樓。
銀色的鳥兒在黑暗中散發着明亮的光芒,小天狼星這才想到,他原可以像叫她出來時那樣,召喚出守護神送她回去的,卻一時大意,被她騙走了自己的魔杖。
他有些惱火,覺得自己太過掉以輕心了,居然連魔杖也毫無防備地遞給了她。這簡直就像是把自己作為巫師的靈魂的一部分也交了出去一樣。
魔杖選擇巫師,這是奧利凡德常說的話。他的魔杖是怎樣的個性,沒有人比小天狼星自己更清楚了——倔強、随性而驕傲,絕不會輕易為他人所驅使。
可是伊薇特用起他的魔杖,即使是那麽艱深晦澀的守護神咒也施放得自如而随意,這讓他不禁覺得,她的靈魂天生就和自己是契合的,連他的魔杖也能察覺到這一點,所以才會在她手中溫順得像只機靈而忠誠的牧羊犬。
回到女生宿舍的伊薇特簡單洗漱過後便迅速地換好冬裝,披上厚實的鬥篷和圍巾,随手紮起馬尾,拿起自己的魔杖,輕手輕腳地回到了公共休息室。
小天狼星正坐在柔軟的沙發裏,不耐煩地敲打着皮質扶手,看到一點熒光從樓梯口轉出來,迫不及待地從沙發軟墊上站了起來,眼睛卻還盯着在半空滑翔的銀色靈鳥。
“這是鸫嗎?”他問。
“是黑鳥。”伊薇特回答。她借着守護神散發的微弱銀光,看到小天狼星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黑鳥啊。”他拖長了聲音重複了一遍。
伊薇特愣了一下,然後猛地覺得臉上燒了起來。黑鳥是黑鳥沒錯,可被他用這樣的語調一說,不就像是她特意挑了叫這名字的鳥一樣嗎?守護神難道也是她能選擇的嗎?
她不願理會他的打趣,繃着臉将他的魔杖遞回去。
“你的魔杖很優秀。”她冷冷地轉移話題,帶頭往公共休息室外面走,“只是上面的劃痕太多了。你不能對你的魔杖好一點嗎?”
“我的魔杖堅強得很。”小天狼星毫不在乎她的冷淡,笑嘻嘻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