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張羊皮紙
一張羊皮紙
哈利和伊薇特被分別藏在隐形衣下,由埃弗裏帶人押往法律執行司。
從南十字星的檔案室出來,他們穿過靜谧幽深的長廊,走入漆黑的圓形大廳。其間哈利一直被埃弗裏帶來的人用魔杖指着,沒有任何活動的空間。
手腳都被看不見的繩索束縛,他連步子都邁不大,又被裹在隐形衣下,一路上都走得又累又艱難。
直到一行人擠進吱呀作響的老舊電梯,哈利才終于能停下來喘口氣。
他牢牢記着小天狼星和鄧布利多的叮囑,認定自己決不能這樣束手就擒、被帶到烏姆裏奇面前,因此仍不死心地在隐形衣下做着無謂的掙紮,動作幅度越來越大,使不斷上升的電梯都微微搖晃起來。
“別亂動!”埃弗裏不耐煩地喝止了他,“你難道想被石化了飄着走嗎,波特?”
哈利一點兒都不想被石化了飄着走,只好不情不願地停止了動作。
他安靜了一會兒,忍不住在隐形衣下悄悄轉過臉,看向站滿人的電梯中唯一空着的那個位置。
坎貝爾夫人此時就應該站在那裏。
她被遮擋在另一件隐形衣下,此刻的境遇肯定和他一般無二,但她所在的位置卻沒有傳出一點聲響,連呼吸也輕不可聞。
埃弗裏的魔杖從籠罩着她的那件隐形衣縫隙之間伸進去,親自用杖尖牽住束縛着她雙手的魔咒禁锢,确保她無法在隐形衣的遮擋下取出自己的魔杖,或者搞出什麽其他意料之外的小動作。
隐形衣的透明布料偶爾會随着她的步伐而掀動起來,閃過一線沉默的黑色袍角。
哈利目不轉睛地盯着坎貝爾夫人在的位置,才能偶爾捕捉到這縷稍縱即逝的破綻,想必匆匆路過的其他人是不可能察覺到的。況且打算搭乘這部電梯的巫師和女巫,還沒進門就都被埃弗裏厲聲呵斥走了,又有誰會注意到他們呢?
不過埃弗裏顯然也顧不得會不會被人發覺——法律執行司會抓人回來并不是什麽稀罕事。只要她的臉沒露出來,單憑一片若隐若現的衣角,即使是鄧布利多和布萊克本人在現場,也絕無法想到,他們所押送的是和鳳凰社密切相關的這兩個重要人物。
雖然看不見坎貝爾夫人的身形,也聽不到她的一點兒聲響,但哈利很清楚她就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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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和自己站在同一個電梯廂裏。站得很近。近得他幾乎聞得到她衣袍上丁香花的味道。
花香冷冽而苦澀,被機油味和墨水味沖散,幽微至極,但在狹小封閉的電梯間裏,卻很好辨認。
哈利很少有離她這麽近的時候。
在布萊克老宅住着的那一個月,他甚至很少見到她,當然也不像小天狼星那樣熟悉她發間和長袍上的氣味。
但這股清苦而冷感的淡香,總是會沾染到格裏莫廣場12號的小書房裏和沙發上,也殘留在小天狼星的周圍和赫敏的書本之間。
正因如此,哈利聞到這個味道,并不覺得陌生,反而有些親切。
雖然他們現在沒法溝通,連眼神都對不上一個,他也摸不清她的打算和心思……但在這樣緊張危急的狀況下,有個熟人在身邊,畢竟還是能讓人安心不少。
更何況這不是随便的某個熟人。是伊薇特·坎貝爾。
在他還不認識她的時候,這位夫人就曾經成功将他從斯內普手中救出來過,也曾将他從志在必得的埃弗裏身邊順利帶走。哈利知道,即便不是為了“救世之星”,也不是為了鳳凰社和鄧布利多——單是為了小天狼星,她就絕不會放任自己深陷于法律執行司任人擺布。
哈利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電梯停在了二層。
經過了威森加摩管理機構和禁止濫用魔法辦公室的走廊,才剛一踏入傲羅指揮部的範圍,埃弗裏就一把将蓋在哈利和伊薇特頭上的隐形衣扯了下去。
如同要向所有人展示得來不易的戰利品一般,他粗暴地推搡着他們走到自己前面。
好不容易能見到熟悉的臉,哈利緊張地連着瞄了伊薇特好幾眼,似乎是在催促她在被關起來之前的最後一刻想出什麽辦法,或者最好突然梅林附體,掙開埃弗裏的桎梏,帶着自己一路殺出魔法部,直接幻影移形回格裏莫廣場。
但伊薇特看都沒看哈利一眼,也全然沒有注意到他眼中的渴盼神情。
她倒是如哈利所願那般,高高舉起了被捆在一起的兩只手,卻只是艱難地從禁锢魔咒中伸出一根手指,将被隐形衣蹭亂而擋住眼睛的一縷散落的發绺掖到耳後。
她理順了頭發,又整了整碰歪了的衣領,随後冷冷地瞥了埃弗裏一眼,神情嫌惡而厭倦,似乎是在無聲地譴責他這種粗野無禮的舉止。
埃弗裏将她推進傲羅指揮部的方廳。
方廳裏被分隔成許多小隔間,大部分都空着,看上去有些蕭條和凄涼。大面的玻璃窗外是魔法維修保養處設定好的陰天,天際的連綿烏雲厚重而暗淡,一絲日光也透不進來,使偌大的方廳顯得格外陰沉肅穆。
就在映滿灰雲的玻璃窗邊,有一個孤零零的瘦高剪影。
那人影也如同烏雲一般,是灰白的、安靜的,甚至足以融入到窗子後面那片鉛灰色的天空之中,并沒有多顯眼。
然而,凡是走進這間方廳的人,就不能不看到他、注意他,不能不在腦海中閃過眼前這個人的名字——他的名字就像是一個能夠驅逐黑暗的強大魔咒,足以壓制所有食死徒的狂歡。
看到阿不思·鄧布利多的一瞬間,哈利就想,我安全了。
埃弗裏幾乎是和他同時看到了鄧布利多的側影,神情中立刻流露出一絲無法掩飾的慌亂。
須發皆白的老人卻仍舊安然自在,這會兒正背着手,仰頭打量牆上挂着的法律執行司前任司長的肖像,又興致勃勃地去讀肖像下附有的金屬銘牌。
察覺到有其他人走進了這間方廳,他就轉過頭來,對他們露出和善的微笑。
“啊!哈利。”鄧布利多朝他攤開手,笑眯眯地說,“我正等你們呢!埃弗裏先生,我們也很久沒見過面了。”
埃弗裏的表情僵硬得像是被人施了石化咒,連假笑也扯不出來一個。
老人表現得再親切、再和善,也仍舊是那個令所有黑巫師聞風喪膽的阿不思·鄧布利多。埃弗裏摸不清楚現下該如何應對,索性一言不發,硬着頭皮按照原定計劃,押着人走進一條更深的走廊。
從鄧布利多眼皮底下走過時,埃弗裏在那束銳利目光的注視下全身都緊繃起來,鉗着哈利肩膀的手不由自主地用了力,捏得哈利皮肉生疼,對他怒目而視。
按照烏姆裏奇的吩咐,他将兩位俘虜帶進了傲羅們專用的審訊室,命令他們坐在本該是由罪犯們坐的鐵質椅子上,保險起見,沒有解開兩個人手腳上的魔咒禁锢。
正打算去通知司長,卻發現鄧布利多慢慢悠悠地也跟在他們後面,踱着步走進了這間小黑屋。
校長既不出言阻止埃弗裏帶走哈利,也沒說自己跟過來的意圖,就只是靜靜站在門邊,頗有興致地打量着四周的布置。
埃弗裏和烏姆裏奇手下的傲羅們面面相觑。
即使腦子再不清楚,他們也知道司長不可能會願意霍格沃茨的校長留在這裏,但誰又敢開口趕人走呢?——那可是阿不思·鄧布利多!
話說回來,他們分明是特意等到鄧布利多離開霍格沃茨,才通過督學将哈利暗中轉移到了魔法部,一路上都小心把人藏在隐形衣下,确保沒有鳳凰社的人能夠目睹到他們的舉動。
唯一和鳳凰社的人有關聯的坎貝爾,一直處在他們嚴密的監管之下,埃弗裏沒看到她有任何向外傳遞消息的舉動。留在神秘事務司看守其他緘默人的傲羅也并沒有傳消息回來,想必那邊也是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鄧布利多到底是怎麽得到的消息?!
他又會怎樣對待向他的學生出手的法律執行司?這次被校長察覺攔了下來,接下來再想将哈利·波特帶出霍格沃茨……恐怕就是天方夜譚了。
埃弗裏一邊冥思苦想哪個環節出了差錯,一邊狠狠地瞪向伊薇特。
他說不清楚怎麽回事,也想不明白具體的緣由,但就是本能地覺得,鄧布利多的出現和這個狡猾善辯的可惡女巫脫不了幹系。
伊薇特立刻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他充滿惡意的視線。
她不避不讓地迎上他的目光,淺淺彎了一下嘴唇,對埃弗裏露出一個禮貌、謙和而溫順的微笑。
這淺笑落在埃弗裏眼中,就被憑空賦予了一種相當惡劣的挑釁意味,幾乎就像是這女巫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沒錯,就是這樣。
埃弗裏恨得咬牙切齒。
門外突然喧鬧起來,走廊裏響起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随即審訊室虛掩的鐵門被“嘭”地撞開,繼鄧布利多之後,食死徒們現下最不想見到的另一個人——小天狼星·布萊克也冷着臉闖進了法律執行司。
他看都沒看埃弗裏,似乎也顧不上和鄧布利多說話,徑直朝哈利和伊薇特走過來。
烏姆裏奇氣急敗壞地追着小天狼星進了屋,憤怒地尖聲控訴着什麽,大意是,“法律執行司不能容忍如此目中無人的惡劣行徑”,“執法隊執行的任何公務都是合理合法的”,還有“你沒有權力帶走我下令羁押的人”。
一直默默無聲站在門邊的鄧布利多,就在這時以敏捷而準确的動作一步跨到她面前,把烏姆裏奇攔在門口。
“讓我們來談談吧,女士。”他和藹地說,“小天狼星或許的确沒有權力在法律執行司任意妄為,但是,事關霍格沃茨的學生,我也許還能說得上幾句話。”
烏姆裏奇的聲音像是斷了發條的小醜盒子一般,被硬生生掐滅在空氣中。
小天狼星暴躁地推開攔着他的埃弗裏,抽出魔杖對準食死徒。
“你想清楚,埃弗裏!”他不耐煩地厲聲喝道,“鄧布利多也在,你真覺得這次——無論你們這次鬼鬼祟祟的是打算做什麽——還有任何機會嗎?”
埃弗裏的臉上浮現出懊喪的神情。
他用求助的目光望向烏姆裏奇,希望得到司長進一步的指示,卻發覺她此時被鄧布利多絆住,根本沒工夫理會自己。
埃弗裏只好又惱火地瞪了一眼鄧布利多的背影,緊接着瞪了一眼小天狼星,最後不甘心地再次瞪了一眼伊薇特,才猶豫不決地退開了半步。
小天狼星毫不客氣地把他扒拉到一邊,沖到了哈利和伊薇特面前,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你們還好嗎?”他低聲問,嗓音發緊,神情憂慮。
“好極了。”哈利高高興興地說。
伊薇特一言不發地朝他笑了笑。
“幸好還不晚。”小天狼星低頭吻了一下妻子的發頂,心有餘悸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說,“來吧,我帶你回去。”
哈利立刻從鐵椅子上彈了起來。
他直到這會兒才發覺自己手腳上的束縛不知何時已經被解開了,于是一邊活動着手腕,一邊興沖沖地問教父:“我們這就能離開了嗎?”
“你當然能走。”小天狼星說,“否則你以為我通知鄧布利多是來做什麽的?霍格沃茨的校長有權把他的學生帶回學校。”
他攬着哈利的肩往審訊室外走,走到門口,又站住腳,猶豫了一下,才回頭看向妻子。
伊薇特仍舊安安穩穩地坐在鐵椅子上,雙手在桌面上交疊着,一動都沒動。
在哈利聽說能離開這兒之後從椅子上跳起來時,她也仍舊坐得端正而鎮定。她從剛才就一直注視着小天狼星,見他也看過來,眸中就蘊起一點柔和的笑意。
小天狼星對上她含笑的目光,定定地和她對視一刻,随即咧開嘴笑了。
“那麽,親愛的。”他說,“我們今晚家裏見。”
伊薇特還沒說什麽,倒是站在旁邊的埃弗裏一下子愣住了。
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小天狼星,好像打心底裏不能接受他就要這麽領着那男孩離開這兒——你妻子還在我們手上呢!你就真的不打算管她了嗎?
他們這些做食死徒的,本該是斷情絕愛的冷酷形象,為了能去利用擺布那些善良的好人,才整天費盡心思地去琢磨什麽愛啊、感情啊、牽絆啊這些東西。
結果反倒是你這出身格蘭芬多、歸屬于鳳凰社的正派巫師,現在要把這些都随便抛在一邊,毫無挂念地揚長而去了嗎?
——布萊克這個瘋子!
埃弗裏瞠目結舌地盯着他,又不由自主地順着小天狼星的目光看向伊薇特。
這女巫是為了布萊克才跟他們來到法律執行司的,可現在卻被丈夫輕易地丢棄在這兒,連他都覺得夠可憐的。
他原以為現下這女巫總該露出傷心欲絕的表情了,等視線移到她臉上,卻明明白白地看到坎貝爾迎上布萊克的視線,仍舊只是無言地颔首微笑。
——這兩個瘋子!
埃弗裏無法理解地在心裏狂怒吶喊。
隔着半間屋子和好幾個食死徒,當着烏姆裏奇的面,小天狼星旁若無人地将一個飛吻送向妻子的方向。
目睹這一切的埃弗裏臉色鐵青,伊薇特唇邊的笑意卻不由得加深了些許,目送着小天狼星和哈利走出門。
鄧布利多和烏姆裏奇之間的交涉,也在校長的強硬态度之下迎來了勝利的尾聲。法律執行司的新司長顯然沒能在這場論戰中占到任何上風,因此不得不眼看着鄧布利多跟在哈利和小天狼星之後,順利地離開了傲羅指揮部的方廳,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
鄧布利多在地下四層時和他們道別,走出電梯前往神奇動物控制管理司,似乎還要順便去和妖精聯絡處的幾位官員見面。
電梯裏只剩下了哈利和小天狼星。
在電梯運行時發出的“哐啷”聲中踟蹰了一會兒,哈利忍不住開口問:“我們不把坎貝爾夫人一起帶出來嗎?”
她一個人留在那間小黑屋,面對着烏姆裏奇和埃弗裏,還有那些充滿敵意的兇惡傲羅,該怎麽才能脫身呢?他是霍格沃茨的學生,所以才能被校長合理合法地從那兒帶出來,可坎貝爾夫人卻沒這麽好的待遇,也不知會遭受到怎樣非人的對待。哈利想到這裏,就忍不住替她擔憂起來。
與他相比,小天狼星卻并不顯得緊張。
“別擔心,”他用輕快的語氣安慰哈利,“你伊芙阿姨有一百種辦法擺脫他們的糾纏。她最開始跟他們走,只是為了确保你沒事。相信我,她能給烏姆裏奇制造的麻煩,遠比烏姆裏奇能給她制造的麻煩要更多。
很難說他的神情中得意更多,還是自信更多,仿佛篤定了他的妻子是他所認識的最了不起的人,并且毫不懷疑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讓她覺得困擾和不安。
哈利不太能夠理解這種近乎盲目的信任,只得暗自咂舌,低聲嘟囔了一句“真了不起”。
小天狼星笑了。他欣慰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滿面笑容地注視着教子的綠色眼睛。
“怎麽了?”哈利被他盯得打了個冷戰。
“沒什麽。”小天狼星轉開目光,心情很好地笑着說,“我只是很高興你願意擔心她。所以,哈利,謝謝你。”
哈利有點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這是應該的。”他窘迫地小聲說。
“不是,哈利。”小天狼星認真地說,“沒有誰是理所應當該記挂着誰的。你伊芙阿姨肯定也會這樣說——因為不是理所應當的,所以才格外可貴。”
哈利望着教父的目光有點呆。這句話有點繞,他不太确定自己明白小天狼星的意思。
“行了,用不着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小天狼星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半是感慨半是得意地笑着說,“我只是和拉文克勞相處的時間太久了,所以才偶爾會說一些沒頭沒尾的話。”
哈利幹巴巴地配合他笑了一下。
“你剛才說是你通知鄧布利多的,”頓了頓,哈利才又好奇地問,“可是,你又是怎麽知道我被帶到了魔法部?”
“哦,你問那個!”小天狼星雙手揣進長袍兩側的口袋,在兜裏摸了摸,從右邊口袋裏摸出來一小張皺巴巴的羊皮紙,神神秘秘地遞給哈利。
“你伊芙阿姨寫紙條告訴我的。”
哈利展開那張被團起來的羊皮紙,一眼就認出了伊薇特剛才繪制的那個鏟子形狀的星座。紙上還寫着許多數字、公式和圖表,看上去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演算草紙。
這是埃弗裏押着哈利闖進南十字星檔案室時,坎貝爾夫人沒來得及寫完的那張羊皮紙。
原本因為埃弗裏的催促和威脅,她随手将它揣回了長袍內襟口袋裏,這會兒不知為何,竟然出現在小天狼星手中。
“我和你伊芙阿姨外出時穿的長袍,有一個口袋是相互連接起來的。”小天狼星壓低聲音說,“和消失櫃的原理差不多——這個口袋中消失的東西,會出現在另一端的口袋中。這樣通信就不用貓頭鷹,很方便,而且隐秘。”
哈利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了。
他們夫妻兩個,一個是任職于神秘事務司、因而能夠接觸到各種咒語原理和奧秘的緘默人,一個是在學生時代就制作出活點地圖、自學成為阿尼馬格斯的魔法天才。這樣的兩個人湊在一起,還有什麽東西是他們搗鼓不出來的?
先是格裏莫廣場12號閣樓上那扇連接倫敦與蘇格蘭的飛路門,現在又出現一個可以随時通信和交換物品的口袋。也難怪弗雷德和喬治會對他們兩人那樣推崇尊敬了。
“我通常都是用這個口袋給你伊芙阿姨送情詩。”小天狼星感慨地說,“沒想到今天派上了這樣的用場。”
哈利無語地盯了教父一會兒,又低下頭,用一種全新的眼光去看待手中那張皺巴巴不起眼的羊皮紙。
再仔細看,就能注意到,除了快寫滿那些複雜晦澀的演算過程,羊皮紙右下角還寫着“哈利”、“埃弗裏”和“M.O.M”這幾個并不起眼的簡短單詞,字體更輕細也更潦草,想必是在揣到口袋中之前,在埃弗裏的監視下匆匆寫就的。
【*M.O.M:The Ministry of Magic,魔法部】
“了不起。”哈利真心實意地贊嘆道。
真虧那時坎貝爾夫人臉上仍舊一派鎮定,冷靜得絲毫不露端倪。原來她不只是不在乎被法律執行司帶走,甚至還在食死徒的眼皮底下時,就敢有如此大膽而巧妙的應對舉動。
“當然了不起!”小天狼星眉飛色舞地說。
他好像是生怕哈利把這張寶貴的羊皮紙私吞了似的,敏捷地把它從教子手裏扯走,重新收回了自己口袋裏。
電梯門哐啷哐啷地打開了,魔法部正廳的金色噴泉出現在他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