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初來乍到18
第18章 初來乍到18
楚舸可算明白為什麽原作中謝景明和大皇子不對付了。
因為辛蓮兒。
原作中楚舸、辛蓮兒和謝景明幾人一起長大,謝家二公子愛慕辛蓮兒,但辛蓮兒又是楚舸的未婚妻,情敵見面分外眼紅,謝景明才會看大皇子不順眼。
謝二又是典型的世家子,就算愛慕辛蓮兒,在“她”是楚舸未婚妻的情況下,他也斷不敢将這心思告訴旁人,所以便找了個楚舸非明主的借口拒絕了情敵的招攬。
想明白這一點的時候,楚舸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辛蓮兒……不,辛仁,他是個男的,一個褪去僞裝時身高八尺,很有可能以後還會長成九尺的糙漢!
雖然那個人長了張很有迷惑性的臉,可他的外表和內裏根本就是兩種東西。
楚舸對謝景明着實有些不忍直視,同時心裏還滋生出一種很難言的滋味,他盯着遠處的陸雲柯一陣,選擇了一匹和陸雲柯騎着的馬很相似的棗紅馬,對随行的馴馬師道:“我要騎這匹,裝上鞍。”
馴馬師提醒道:“楚公子,這匹馬性子活潑,現在還沒有完全馴服,您還是重新選一匹吧。”
楚舸聞言遲疑了一下,可随即,他就看到辛仁騎着那匹火紅的馬從眼前穿梭過去。
馬蹄趟過大片油菜花,幾年未見的人臉上有着他從未見過的張揚笑意,那人雖身着女裝塗脂抹粉,但依舊風華無匹,宛如一柄逐漸露出鋒芒的利劍般刺入他的眼底。
寒光烈烈,動人心弦,難怪謝景明會被他吸引。
楚舸心緒起伏,雙眸都要被那笑刺痛,他當即咬牙道:“就是這匹馬了,這匹顏色馬的顏色我喜歡。”
“啊?”馴馬師納悶,他順着楚舸的視線看過去,再回頭,發現在場三個少年都盯着辛姑娘,他頓時明了。
原來是這樣,這些情窦初開的少年人啊。
楚舸長了張謹慎克制的臉,加上楚美郎美名在外,馴馬師倒也沒懷疑他的騎術,将楚舸看上的那匹棗紅大馬牽過來,上了鞍,綁上辔頭足蹬,準備停當後,就将馬牽給了楚舸。
眼看要上路了,思及最近天氣熱起來後,馬匹性子都有些躁動,馴馬師又叮囑了一遍:“楚公子,你小心些,這馬脾性不好,偶爾對生人反應過大,而且最近草場附近長了些難辨別的毒花毒草,馬兒吃了會發癫,公子盡量別跑出草場外。”
楚舸聞言一哂。
什麽毒花毒草,只不過是那日他為了截住謝景明,沿路讓暗衛在馬兒最愛吃的草上撒了辣椒油和堿粉,馬吃了那種東西,舌頭作痛腹內翻湧,自然會發狂失控。
楚舸并不擔憂這一點,直接翻身上馬。
将別在腰裏的鞭子取下,一甩鞭,馬兒就踱步朝楚舸一行走去,動作優雅輕緩,并沒馴馬師所言的活潑躁動,楚舸略微放心,甩鞭抽向馬屁股。
馬兒狂奔起來,楚舸漸漸得心應手,加快速度飛馳到陸雲柯身邊,手中鞭子在空中挽出個鞭花,他直視陸雲柯的雙目道:“比一比?”
陸雲柯和他對視一眼,實現一轉,看向楚舸手中的鞭子。
紅色,細密的結狀花紋,楚舸手腕一翻,整條鞭子都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他手裏拿着的,正是那根金銀絲揉了紅繩攢成的鞭子。
陸雲柯不由挑眉:“你心髒不好,別影響被人玩鬧,我們去旁邊比試。”
要是這家夥心髒病發作暈倒在這裏,怕是旁人會将他救回來。
楚舸聞言冷嗤一聲。
這幅人類軀殼的确有嚴重的病症,可這幾年他的靈魂和身軀融合,外貌越來越和本體相似的同時,原身的病症也幾乎痊愈,辛仁與其擔心他心髒病發作死掉,還不如好好擔心一下他自己。
繞過前邊的山就是一片斷崖,不知道辛仁不幸墜崖後,他的氣運會不會回歸到自己身上。
楚舸對着陸雲柯微微一笑:“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策馬而去,馬蹄揚起大片金色的花瓣,同樣的青春年少,都有着風格迥異的俊美容顏,兩人仿佛在畫中游曳,只留被丢下的三皇子和謝景明面面相觑。
謝景明懊惱道:“是了,蓮妹和楚兄是舊識,唉,他們這是想敘舊吧,我們也選兩匹馬去找他們。”
“舊識?”三皇子聞言眸光一動,他看向策馬遠處的兩人,袖子微微抖動一下。
兩只淺色的蝴蝶從袖子裏飛出,蝶翼灑下淡淡的鱗粉,循着一個方向翩翩而去。
三皇子看了遠去的兩人一眼,含笑撣了撣衣袖,跟着謝景明的方向離去:“謝兄,我就要那匹純黑的小馬駒吧。你要知道,密州這地方,人悍勇,馬也兇,騎上小馬駒才安全吶。”
草原上随處都是野花,蝴蝶再常見不過,根本沒有人發覺這兩只半透明的蝴蝶有何不對,直到兩只蝴蝶以快到詭異的速度飛到了陸雲柯和楚舸面前,而後落在了兩匹馬的鼻端。
陸雲柯在蝴蝶出現的一瞬就看到了這古怪的蝴蝶,他不由一愣。
雪衣樓的引訊蝶?看起來極為相近,只是顏色不同。
他趕忙勒緊缰繩,眼看蝴蝶一扇翅膀,一些發光的鱗粉從蝶翼落到馬的鼻孔,又被馬呼吸進去,陸雲柯神色一變:“楚舸,下馬。”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蝴蝶鱗粉當即生效,而馬場上馴馬用的足蹬是特制的,能防止馬背上的新手被甩下來,陸雲柯和楚舸雙足尚沒從足蹬抽離出來,兩匹烈馬已經眼睛發紅,鼻翼阖動,喘着粗氣揚起前蹄刨地。
而後,馬瞬間發狂,速度比之前快了兩三倍,以馬匹不該有的速度狂奔起來。
馬匹朝着直線方向狂奔,不一會兒,斷崖前的山頭就出現在眼前,楚舸摸出袖子裏的匕首,看了一眼陸雲柯。
要是他只顧着自己,辛仁就會随着發狂的馬墜崖身亡,他也會少一個死對頭,來年收服謝家,他大概還會和謝景明一起去這人的墳頭上香。
可惜,在馬發狂的前一秒,他聽到辛仁要他下馬。
辛仁居然想救自己麽?
哪怕自己想殺了他,他也清楚這一點,但他還是試圖救自己。
他對自己,可真好。
不愧是自己喜愛的男人!
陸雲柯也皺眉看向楚舸,就在對視的一瞬,楚舸意識裏本就岌岌可危的禁制徹底潰散,殺意被瘋狂席卷開來的愛意消弭,那一瞬的狂熱甚至讓楚舸生出能替陸雲柯去死的想法,他反手将匕首丢給了辛仁:“前邊有斷崖!”
陸雲柯:“???”☆
聽到斷崖兩個字,他可算明白楚舸打的是什麽主意,但見那人眼神灼熱失控,俨然是天賦反噬再次起了作用,他才難得對自己表現出善意。
老對頭腦子又開始不清明,這對陸雲柯而言無疑是好事,于是他割斷足蹬,施展輕功躍到楚舸騎乘的馬背上,用刀刺穿馬鞍,帶着楚舸躍下馬背,落地之前雙足一踹兩匹馬的鼻子,讓它們吃痛調頭而去,防止失控跌落山崖。
被抱着落到地上,似曾相識的一幕令楚舸心髒砰砰直跳,與此同時,他也嗅到了陸雲柯身上熟悉的花香。
很淡,混合着淡淡的脂粉味,糅雜成一種獨特的冷香。
正是他在那日集市被“謝二”所救時令他心悸的味道。
楚舸終于明白過來。
為什麽白日還在将軍府休憩的謝景明晚上會和胥仲吉出現在城外,因為白日救了自己的根本不是謝景明,而是和周宛娘一道來到密州的辛仁。
辛仁之所以反應迅速,是因為他會武功,身手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好,甚至鬧市救下自己時,他還隐藏了從靳随風那裏學會的輕功。
楚舸頭暈目眩,不知道是天賦被激活的症狀,還是認錯了人的惱怒,但當陸雲柯低頭俯視的時候,被冷香包裹住的楚舸理智就像是琴弦一樣,完全崩斷了。
“是你,我早該明白,一直都是你。”
意識裏山呼海嘯天崩地裂,靈魂都在微微顫動,憤怒和嫉妒全都化為了愛慕,楚舸擡手,迷戀地撫摸着陸雲柯的眼睛,眼看陸雲柯下意識要躲閃,他面色一冷,直接勾住陸雲柯的脖頸,惡狠狠地吻住了陸雲柯。
沒人能拒絕他的示好,哪怕是眼前的這個弱小的人類。
陸雲柯:“……”
毫無防備的被楚舸如此偷襲,死對頭還趁機攻城略地,察覺楚舸居然無師自通的學會了伸舌頭,陸雲柯大受震撼,他扯開楚舸,皺眉道:“我是個正經人,你別胡來。”
“你正不正經我還不知道?”楚舸擡手抹去唇邊的水漬,舌尖輕慢地将指腹沾染的痕跡舔舐掉,他不再做絲毫掩飾,直接恢複了原本的氣質面貌。
傲慢,狂野,帶着高高在上對人間的俯瞰睥睨。
楚舸活動了一下手腕,秘銀護腕上寶石的光芒便投射在陸雲柯的眼睑處。
看着如此陌生的楚舸,陸雲柯喉結微微一滾,開始思索他的本體究竟是什麽。
難不成,是魅魔?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