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初來乍到22

第22章 初來乍到22

在胥元義的指揮下,一場宮變爆發,天生鳳命的皇後被歹人殺死,柳家本想将大皇子也斬草除根,可那到底是胥元義的長子,他不忍心,又怕楚家得知楚清菡死後會廢了他将兒子擁護為新皇,胥元義便狠心将自己的長子遺棄于宮外。

當楚家被連根拔起後,胥元義終于如願娶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為妻。

一年又一年,轉眼間,十多年過去了。

胥元義老了,他本就沒有什麽大的抱負,柳家人着實能幹,他便任用了柳家人為臣子,還有成為了新皇後的表妹日日溫柔小意,這皇帝本該當的舒心,可他還是覺得自己缺了點什麽。

一日路過花園,胥元義無意間聽到年老的宮女太監閑談,他們說起曾經的楚家女和今日的柳皇後,宮人惋惜道:“兩位皇後都是一般的美貌動人,不過說起來,還是先皇後生得更美些。”

“那可是冠絕天下的美貌!可惜那位和孩子都沒了,若是大皇子還在,肯定也是個美男子。”↑本↑作↑品↑由↑

“是啊,可惜了。陛下現在膝下只有兩子兩女,除了二皇子,其他都是皇後的兒女,到底是冷清了些。”

“可不是。咱們陛下是個深情的人,無論是先皇後還是如今的皇後,陛下都專寵皇後一人,也沒廣納後宮……”

胥元義猛地發現自己缺了些什麽。

缺了對整個大梁王朝的掌控,他甚至還是沒能如願填充後宮!

第二天胥元義上朝,仔細端詳朝堂之上的肱骨之臣,便看到了一張又一張熟悉的面孔。

如萱的兄長,如萱的弟弟,如萱的堂兄,如萱的伯父……

龍椅之上的皇帝剎那冷汗涔涔。

他的大梁,他的江山,這是又要落入旁人之手了麽?

那日之後,胥元義便開始日日噩夢。

他夢到楚清菡變成了柳如萱,楚家人的亡魂附着在每一個柳家人身上,柳家人變成了楚家人,他們都要來奪走他的江山。

夢醒後,胥元義覺得連最疼愛的二兒子都面目可憎起來,他想到小兒子,特意将胥仲吉喚到眼前考校,卻發現胥仲吉被養成了個十足的蠢物。

胥元義大失所望,命人去敲打養大三兒子的皇弟,竟發現對方所為全是聽從柳如萱的吩咐。

胥元義端詳十多年來養尊處優的表妹,猛然間發現,他的小表妹早就沒了最初的美貌和溫柔,她老了,眼睛裏盛滿了毒蛇般的算計和高傲。

甚至連他最寵愛的兒子,也早就偏向了柳家。

明明扶植柳家是為了除掉楚家,他竟又縱容出了另一個楚家,胥元義忍不住想,若當年沒有殺了楚清菡,也許一切就沒有如此讓他心累。

他知道楚清菡愛慕自己,愛慕到瘋魔,若是他想,甚至能借楚清菡根除掉楚家,本不用輕信柳家,又縱容出另一個龐然大物。

何況,楚清菡還為他生了個兒子。

是了,他的大兒子,他還有個已經沒了母親,只能依靠他這個父親的兒子!

胥元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迫切地想找到自己的長子,楚家早就沒了,若是大兒子在他身邊,他就可以将大兒子立為太子,借機試探柳家到底有沒有不臣之心,如此一來,若柳家有所異動,他也能故技重施,提前将柳家根除。

幾個月過去,皇帝派出去的下屬終于尋到了皇長子的下落。

他現在名為楚舸,被楚清菡當年的義弟收養,成了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甚至還有一個“美郎”的稱謂。

“楚舸,楚?”胥元義大失所望。

被楚行舟養大的孩子,以楚為姓,與其說是他的兒子,不如說是楚家的餘孽。

胥元義興味索然,對暗探吩咐道:“派人盯着楚舸,有消息就

回報給朕,等時機到了,朕再接他回宮吧。”

————

數裏開外,柳如萱聽到小太監的通報,生生折斷了自己的長指甲。

“本宮早就知道!楚清菡生的妖妖嬈嬈,表哥怎麽會忘了她!他還想背着我找回楚清菡的兒子,表哥啊表哥,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皇後放在眼裏!”

坐在對面把玩玉器的二皇子胥含光皺眉道:“母後,只是一個流落在民間的粗野小子,父皇想找回他又如何,他最敬重的妻子是您,最喜愛的兒子也只會是我,那小子可算不得威脅。”

“光兒,你不懂,楚清菡是鳳命,你父皇因為這個才娶了她,天生鳳命的女人的兒子,難保沒有擁趸。”

柳如萱暗恨道,“何況,你父皇心中早就有了楚清菡,她生的太美,沒有哪個男人能不動心。若不是母後有了你,和你外祖父舅舅他們循循善誘,讓你父皇為了護住你才與楚家相對,今日我們母子怕是早成了楚清菡杖下的亡魂!”

當然,打動胥元義的可不是什麽兒子和愛情,當今陛下舍棄了楚清菡和長子,只是為了得到獨一無二的權利罷了。

胥含光聞言目光一閃:“母後,請慎言,天子之威不可冒犯。”

柳如萱嗤笑一聲,擡手整理兒子的衣領。

“我兒莫怕,未央宮都是母後和你舅舅的人,連蒼蠅都飛不進一只。光兒,母親這就告訴你,現如今能左右大梁的人,都是母後的親族,就算你外祖要擁戴你,你父皇也不敢真的做什麽。”

這可比當年的楚家還風光,皇帝原本沒任何異議,這幾月卻突然開始疏遠柳如萱,連她的兄弟也無緣無故被杖責,這一切,多像當初楚家被抄斬前的情形。

柳如萱怎不擔憂,她可不是楚清菡那個會被小情小愛迷了眼的蠢貨,成為皇後後,柳如萱已經習慣了萬人之上,越是大權在握,她便越清楚,只有她的兒子登上那個位置,自己成為太後,她才會真正的尊崇無二的女人,才再不被胥元義掣肘。

胥含光聞言若有所思道:“母後,父親這些時日不再考校我,難道也是因為我親近外祖和舅父他們之故?”

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條心的兒子,柳如萱心下稍定,她冷笑道:“親近又如何,不親近的下場——楚家,呵,當真以為嫁了女兒便能榮寵千秋,可那楚清菡從不和父親一條心,落得那般下場也是咎由自取。我已經命人打探過,楚家孽障正要成婚,若是他有了妻兒,這事情就會更麻煩。光兒,你可知道,有句話叫,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母後,你的意思是——”胥含光心領神會,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是,也不是。”

柳如萱笑得慈愛。

“母後,我懂了。”胥含光點點頭,等離開未央宮,他就喚來心腹,命他率人喬裝成歹人去圍剿楚舸一行。

謀士見狀擔憂道:“殿下,此事只需柳家命人去做就好,何苦弄髒了您的手?若是被陛下發現……”

“發現了又如何,那小子沒了,父皇還能舍了我,将皇位傳給胥仲吉那個廢物不成?”

胥含光渾不在意道,“我又不知道那人是誰,我只是替父皇解憂斬除楚家餘孽,我不光要殺了他,還要大張旗鼓的将這個消息昭告天下,你說,到時候,父親是會懲治我,還是會立我為太子?”

若動手的只有皇後,父親就會遷怒在母後和舅舅外祖身上,柳家會步上當年楚家的後塵,但凡皇帝再幸個宮女生出個老四老五老六,他便再無翻身之地。

若是他這個皇帝的兒子動手,他是唯二的皇室正統,還有外祖護持,父皇難道還能責罰自己不成?

除掉一個禍害,有資格争奪皇位的就只剩他和胥仲吉,一個傻子和一個聰敏有能力的兒子,到底選擇誰做繼承人,只要皇帝沒有老糊塗,自然會做出正确的選擇。

夜色中,幾隊人馬朝着坐落在金州城郊的府邸潛行而去。

楚家。

朱紅大門緊閉,庭院內,一排排紅燈籠高高挂起,窗戶上貼着火紅的喜字,昏暗的廳堂內,紅燭搖曳,身着喜服的楚舸握着陸雲柯的手,舉目看向上方整齊排列的牌位。

這是陸雲柯和楚舸的婚禮,一行人剛回到金州尚沒安頓好,但楚舸急于成親,于是婚禮一切從簡,連證婚都是楚行舟來的。

楚行舟看着蓋着紅蓋頭,幾乎和楚舸一般高的少女。

這一路走來波詭叢生,辛蓮兒一個剛及笄不久的女子,膽色身手都極為驚人,一路和自己護着楚舸到達金州,原本覺得她會變成拖累的楚行舟徹底改變了想法。

如此心性,對公子而言,倒也算是個賢內助了。

簡單的婚禮很快結束,牽着手一起回到新房內,楚舸剛拿起秤杆要挑掉陸雲柯頭上的蓋頭,就見陸雲柯反手将蓋頭丢開,又将頭上亂七八糟的釵環配飾扔到一邊,活動了一下肩頸,眨眼間,濃妝豔抹的新娘子就變回了偉岸修挺的男兒身。

陸雲柯擦掉口脂,取了桌上的蘋果咬了一口,玩味地看着楚舸手裏的秤杆:“夫君,你這是想來個洞房花燭夜?”

楚舸将秤杆丢開,用白巾擦了擦手,他看着穿着大紅喜服的陸雲柯,濃黑的眸子映着搖曳的燭光,像是有火光在跳動:“若你不想,光我一個人想又有什麽用。”

這個,陸雲柯還真一點也不想。

追兵将至,哪有功夫風花雪月卿卿我我,趕緊逃命要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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