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誰與争鋒

誰與争鋒

上場之前，仙道想起那天晚上赤木單獨跟他說的話。

分別時，赤木把仙道叫到一邊，對他說：“流川是個死心眼的孩子，既然喜歡了你，恐怕會和籃球一樣，會喜歡很長時間吧。”

“仙道，好好待他，最起碼，別辜負他。”

他還記得赤木很重很重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仙道遠遠看着站在對面正在整理護腕的流川，他在心裏對自己說，他一定要做到。

首先就是要，認真地，拼盡百分百力氣的，與他打一場籃球。

這是流川最期待的事。

一聲哨響，跳球，比賽正式開始！

陵南這次派出了徹底的五小隊伍，用來轉化中鋒弱化的缺點，一上場就讓觀衆席爆發出了震驚的讨論聲。

彼時五小在整個籃球界都算新穎，陵南這次的安排十分大膽。因為魚住退隊後，仙道作為隊長，一直在與田崗溝通交流對以往魚住為中心的戰術進行轉換。

在仙道的想法中，Pat Riley的一句話讓他非常贊同，籃球的最終形态應該是沒有位置，場上的所有球員都可以擔任任何位置的防守和進攻。

仙道認為目前陵南的弱勢，一旦打開了格局，也許是不錯的優勢。那就是，改變傳統對內線的依賴，一切以速度為核心，每個人都能突破能防守能得分，努力做到位置模糊化、進攻空間最大化，防守端可以無限換防。

半年裏，陵南從魔鬼級訓練變成了地獄級訓練，仙道下了死命令，所有隊員必須搞定體能，體能要成為陵南的優勢。

仙道告訴他們，在對陣中，最好的境界叫作“手中無劍、心中有劍”，不要給自己畫地為牢，要反傳統、反權威，要有每個人都可以是中心的不屈戰意。

他還記得自己也給流川講過這句話，講完後，還多加了一句。

“其實流川，比這個更好的境界，叫作‘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但這種境界太高太玄妙，我也沒辦法參悟。”

而這半年的地獄級訓練的成果，便是陵南在面對以快轟為優勢的湘北時也沒有露怯。開場一陣狂沖，氣勢如虹，仿佛不是上半年甚至不是上一場的陵南。

越野的無球跑位越來越有效，不放過湘北的任何一次防守漏洞。植草做控衛的時候雖然不亮眼，但一直非常穩定，要知道擁有穩定發揮和穩定情緒的球員是多麽的難得，如今從PG改司SG，中距和三分的得分能力顯著提升。對于菅平，加大了對他籃板和單防能力的提升。而福田作為PF，本身攻防能力就不亞于任何SF球員，這半年經過拿命訓練，防守進一步加強，投射能力更加爐火純青。

更別說還有仙道這個半路出家但放眼全國高中生裏都算頂級的PG，講外線，外線勇猛；談內線，內線無敵。突破猛得一匹，防守也是DPOY水準，從1防到5都沒有一毛錢的問題，無語的是三分也能拿，完美攻堅手沒有之一。

最可怕的，還是他長的那一千六百個心眼子。

所有人都不明白，他是怎麽能想出來的那些個沒有一次重複的傳球套路和假動作。他能夠在三個人的防守中猛烈單突到籃下，卻在投籃的一瞬間改變位置傳到三分處的植草，而在三井的盯防下，植草竟然可以瞬間傳給福田，當所有人都以為福田要射籃轉去防他的時候，福田卻再傳回給仙道，由仙道空中接力，灌籃得分，任誰看到也得喊上一句漂亮。

球場上爆發出持續的“仙道”聲，仙道擡頭看了一眼大大的橫幅，什麽“勇猛果敢仙道命”，不由得一哆嗦。當下再轉過湘北那邊看了一眼，果然，什麽“我命有限楓愛續”……

這可都是一顆顆火辣辣赤誠誠的少女心啊！

仙道笑了，想起最近電視節目上嘉賓經常做的示愛動作，就朝着流川親衛隊的方向比了一個，喊了一句“我也是”。只可惜離得太遠，反而被流川親衛隊視作挑釁行為，各種噓他。

這邊湘北也是氣勢洶洶，宮城三井櫻木流川，個個都是受過全國大賽洗禮的強将，默契更足。櫻木作為赤木的接班人，彌補了赤木不在的缺失，新加入的一年級生藤原秀一也是個比較全面的搖擺人，身高180，得分能力不弱，下半年從靜岡轉學到神奈川，也是靜岡縣有名氣的籃球新人。

但畢竟來的時間不長，在全球隊整體的配合上還是欠缺默契，反而被陵南抓住了這一點，一直朝着這個空隙猛攻。以至于上半場結束後，湘北便把藤原換下，換上了石井健太郎，并針對陵南的猛攻相應調整了戰術。

這也是為什麽IH結束之後，雖然只隔半年不到，但冬季杯常常會大洗牌的原因。高三有經驗的退隊後，新鮮血液不足，配合默契不夠，有時就會成為致命的弱點。

但湘北實力依然強悍，不容小觑，也不敢小觑。櫻木的籃板神一樣無敵，三井的體力也加強了不少，宮城作為隊長，更顯沉穩一些了，但爆發力愈加猛烈，更別提這個在球場上就是進攻之鬼的流川，經過了全國大賽和青訓營的鍛煉，他積累了更多的經驗，暴漲了不少的體能，更別說，現在的流川是一個能聽得進點撥、傳得了球的家夥，他上半場甚至在危急關頭給櫻木傳了三次球，即便也上演了幾次狐猴小戰，連仙道都聽得見一聲聲的“aho”互飚，但也不影響旁觀者能看得出來，倆人的隊友情比之上半年厚了幾毫米。

而且因為是與自己決鬥，仙道能明顯感覺出來流川的鬥志有多昂揚，只要一對上他，方圓五米的人都得被流川的戰意燒出個窟窿。一向不太犯規的流川，上半場對着他就犯規了兩次。

“你還真是，愛得越深，打得越狠啊！”仙道躺在地上，揉揉被流川撞到的肩膀，“你也不拉我起來。”

聽到這句話，旁邊的陵南隊員都在想，自家隊長是還嫌被撞得不夠狠嗎，非要火上澆油？

而湘北隊員（除了櫻木）則全都露出了一臉“我懂”的表情。

最後還是宮城一臉奸笑地把仙道給拉了起來：“哎呀~呀~呀~痛不痛啊仙道君？”

仙道笑笑，罰球全中：“痛哦！宮城君管管你的隊員吧！”

果不其然，馬上收到流川刀子般的眼神。

仙道笑得更加過分，起手一個假動作，加一招讓全場轟動的逆天過人後，仙道淩空投射，滞空能力再次引起全場轟動。

他看着被他騙過後憤怒到戰意再加五百點的流川，在萬千人的叫好聲中大聲喊：“流川，送你個禮物。

“百分百燃燒，和你打這一場。”

随後，球應聲入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