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今夕何夕
今夕何夕
“大家看好這張成績表！目前已經進行了的5場比賽，海南2分，我們和陵南翔陽各1分，但我們與陵南的最後一場循環賽還沒有打，如果和陵南這場我們贏了，就可以積2分，再次獲得與海南對決的機會，争取最終只有一張的冬季杯全國賽門票！”
彩子揮舞着紙扇，再次把她的破釜沉舟給貼了出來：“雖然我實在放心不下，但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們當經理了，這場比賽結束之後，就都由晴子全權負責了。你們給我拿出最大的勁頭來！”
“放心吧！大姐頭！”櫻木揮舞着拳頭，“包在我身上！”
“大白癡。”流川暗暗吐槽。
“後天就是比賽日！今天晚上加練，明天晚上可以早點休息！好了，大家開始吧！”宮城單指轉着籃球，“一定不能輸給仙道！”
“對！刺猬頭依然還是由我這個天才來打敗！”櫻木的背傷好了之後，氣勢更甚從前。
“切！”流川不屑。
“臭狐貍你是對本天才有什麽不滿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害怕那個刺猬頭！你害怕，本天才可不害怕，讓他放馬過來！”櫻木叉腰哈哈狂笑。
流川滿頭問號：“我為什麽要害怕他？”
晴子也在旁邊弱弱地說：“櫻木，流川君怎麽會害怕仙道同學，他們是很好的朋友啊！”
櫻木：“納尼？本天才不在的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麽？仇敵也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三井在旁邊吐槽：“仇敵？怕不是都快成一家人了好嗎？”
宮城跟着大笑：“櫻木，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仙道一共來湘北等流川放學五次，校刊裏流川親自說自己最好的朋友是仙道，且據可靠消息，兩個人在校外一對一的次數要用百次為單位來計算。”
櫻木：“納尼尼尼尼？”
流川聽得直想對他們翻白眼，一把把球扔櫻木頭上：“你們一個兩個的廢話怎麽都那麽多！”
櫻木狂捂着腦袋：“臭狐貍，你後天別下不去手！你要是輸給仙道，就是通敵叛國！”
流川一腳給他踢屁股上：“練球！大白癡！”
宮城嘻嘻哈哈地喊：“放心吧櫻木，流川這種性格，愛得越深，打得越狠！”
也許是因為練習的時候他們提了仙道，流川在練完球之後忽然想到，又是好幾天沒見仙道了，上次在更衣室裏他跟自己說的話，當天和翔陽比賽的時候就給了他很多啓示，一直也沒跟他說句謝謝。
不但沒見面說謝謝，甚至連電話都沒有打過。流川想起那天他們一共接了三次吻，最後一次仙道告訴他那叫法式舌吻，他真的從沒有經歷過這種高強度的吻，親完之後整個人都喘不動氣。
他忽然就加快了騎車的速度，朝着仙道家的方向。
就是很想見這個人，尤其是在訓練結束後很累很累的此刻。
等他到了仙道家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仙道在門口準備開門，看來也是剛剛訓練完回家。
聽到聲音，仙道轉頭一看，愣了一秒，繼而笑得燦爛：“吃飯了沒？”
“沒有。”
“太晚了我就不做飯了，帶你去吃好吃的。”仙道給流川鎖好車，拉着他就往海邊的方向走。
“你為什麽不問我來做什麽？”流川跟他一起并肩走着，天很冷，他穿着厚厚的羽絨服，仙道卻只穿了一件普通的外套。
“需要問嗎，肯定是想我了，就來看看呀！”仙道把右手放進流川的羽絨服口袋裏，“随時來，随時見，過兩天配一把鑰匙給你。”
流川心裏一暖，也把左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裏，覆蓋在仙道的手上，兩個人像心有靈犀一樣，在口袋裏十指緊扣。
“那天謝謝你。”流川想起自己想說的話。
“跟我還客氣什麽，其實我很高興你聽得進去我說的話，”仙道側身望着他，“後天比賽，加油啊！”
“我不會手下留情的。”流川使了使手勁。
“怕你哦！”仙道回以力氣。
忽然像想起什麽一樣，流川的唇角稍稍勾了個弧度，但仙道還是看到了。
“怎麽了，想起什麽開心的事了嗎？”
“隊長今天說我和你了，”流川重複宮城的話，“他說我們後天的比賽，我對你，愛得越深，打得越狠。”
“哈？”仙道震驚，随即笑了，“他們在打趣我們倆嗎？”
“不知道。我就是來告訴你，我覺得他說得沒有錯。”流川豪情萬丈。
“哦？”仙道倒是挺開心，“已經愛得越來越深啦？”
流川：“……”
仙道沒繼續打趣他：“流川，我還是覺得，比賽的時候，拼盡全力打球就行。至于結果，寵辱不驚；至于功過，他人評說。”
寵辱不驚，功過他人評說。
流川有些愣，在心裏默念着這句話。他想，還真是仙道不執着的風格啊。
正在愣神間，他忽然感覺到口袋裏仙道的手使勁握了握他，他側過臉看向仙道，發現仙道正對着前方向他示意。
流川轉過頭往前面看，一時間也愣了。
赤木正站在前方，對着他倆，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
“隊長……”流川打了聲招呼，和赤木兩兩相瞪。
還是仙道仙打破的沉默，他用另一只手朝赤木揮了揮，然後轉過頭來對着流川溫柔地說道：“我先把手拿出來？”
感覺到仙道的手想要抽走，流川卻拼命握住他，搖了搖頭。
“不要。”
他能感覺到仙道的意外，是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麽，流川就是不想這麽做。
他就這樣迎着赤木的目光，在口袋裏拖着仙道的手朝前走了幾步。
“隊長。”
這下倒是赤木不好意思了，他尴尬地舉起手中的文件袋：“我在這附近補習，剛下課。”
流川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仙道只好替他說：“赤木隊長，剛下課是不是也沒有吃晚飯，要不要一起去吃飯？這附近有個非常不錯的中華料理店，我和流川經常去吃。”
說實話仙道這麽說也就是客氣一下，但他也沒想到，赤木竟然答應了。
于是當三個人一起坐在料理店裏一人嘬着一碗中華拉面時，仙道還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我來請客。”赤木吃完，又要了一碗。
仙道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是常客，VIP，挂賬，打折。”
赤木也沒客氣：“那好，我可能需要吃三碗。”
仙道忍不住笑了：“十碗都行。”
吃完後，店裏已經沒有多少客人，他們坐在臨窗的位置，老板給他們添了大麥茶，朝仙道笑笑就退到了後臺。
窗子關得不嚴，剛才吃飯的時候沒有感覺，現在才覺得有點冷。仙道把窗關上，看到流川頭上有一根從縫隙裏吹進來的草葉，他朝流川指了指，流川就聽話地把頭往前伸了伸，仙道便給他拈了下去，接着呼嚕了一把流川的腦袋。
做完這些，仙道發現赤木正在望着自己，他剛想說點什麽，赤木倒是先說話了。
“流川，你們是在青訓營回來後好上的？”
饒是仙道也覺得有點囧，但沒想到，流川非常認真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11月30日傍晚。”
“啊？”赤木沒反應過來。
仙道倒是反應過來了：“赤木隊長，流川的意思是，我們是在11月30日的傍晚正式在一起的。”
赤木點點頭，拿起大麥茶喝了幾口，嘆了一口氣，又往窗外望了望。
許久，赤木說：“仙道，我很震驚，但不意外。”
仙道笑笑：“嗯。”
赤木轉向流川：“彩子總說你是阿米巴原蟲，流川，我就想問你一句，你确定你知道感情是怎麽回事嗎？感情不是打籃球，你總想着打敗一個人，你就以為這個人是特別的。”
仙道知道，赤木只是在擔心自己的隊友和學弟，他一直都明白，雖然流川這個人總是冷冰冰的，但其實湘北的人都很關心他。尤其是赤木，他一直是以一個老大哥的身份來看待這些弟弟，他真的只是擔心流川而已。
說實話，仙道還挺感動的。
他擡頭望向流川，少年的眼睛裏一如既往地堅定。
他聽到流川對赤木說：“隊長，打籃球的時候，我都在想着怎麽打敗仙道。”
赤木一愣：“對，我知道，這是你的執念。”
然後下一秒，仙道聽到流川非常認真地又說了一句話。
他說：“可是，不打籃球的時候，我也在想着仙道。”
頓了頓，流川最後說道：“和他在一起，不用非要打籃球，釣魚也可以，看電影也可以，什麽都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