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道歉

道歉

顧曙天又在腰窩處停留幾息才挪開手擦其他地方。

初星河瞥過頭在顧曙天看不見的地方,輕輕吐出一口氣,動了動發軟的雙腿。

顧曙天轉到初星河的身側,為他擦拭另一條手臂,目光投向桌子上斷掉的項鏈,問道:

“星河,那個是你的?”

初星河搖頭,“不是,是天禦國公主的。為了讓他父王相信他女兒在我們這裏,臨別前特意借的信物。可惜情急之下讓我拿來擋箭,壞掉了,不知該怎麽同晗月公主交代。”

顧曙天替他擦好手臂,将手帕扔進盆子裏,手也伸進去揉搓。

“待明日一切塵埃落定,我和你一起去見晗月公主和她父王,當面向二人道歉。”

初星河取過幹淨的裏衣套在身上,一只手放在腰上的裙子上,剛要褪下,一想到顧曙天還在,又停下動作,看着顧曙天寬闊的後背,說道:

“顧曙天,你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

顧曙天擰幹手帕,轉過身體,不确定地問:

“你自己真的可以?蕭大哥囑咐過,今夜你的這條胳膊不能動。”

初星河覺得今夜已經夠麻煩顧曙天了,況且古代沒有內褲,直接和別人“坦誠相待”對于現在的他來說還是有些困難。

雖然上次自己也當着他的面從浴桶中直接跨出去,但那時是背對着對方,且不用像這次一樣,需要顧曙天幫忙。

“我沒事,你已經幫我把夠不到的地方擦幹淨了。”說着,他扯起嘴角,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臉。

顧曙天還是不放心,想要繼續說服初星河讓自己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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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要開口時,眸子瞥見初星河搭在腰上的手,忽而明白了對方為何不需要自己幫忙的原因。

星河拒絕我,難道是在害羞?

想到是這層含義,顧曙天又想起在顧府時,初星河背對着自己時那雙筆直修長的雙腿,眼底的眸光晦暗不明,直直地盯着他。

初星河被他盯得渾身不舒服,那對漆黑如深淵的瞳孔,像是一張網,将他整個罩在裏面,而自己就像是他的獵物一樣,被盯得死死的。

為了擺脫這種被抓住的感覺,初星河挪動腳步走到一邊,背對着顧曙天道:

“顧曙天,我不喜歡你用這個眼神看着我。”

顧曙天斂回情緒,歉意道:“對不起星河。”

初星河垂首,:“無事,時辰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

顧曙天聽出初星河語氣裏的不悅,知道是自己剛才□□的眼神惹得他,走到桌前将手帕放在上面。

“手帕放在這裏,你自己小心。”

說完,他走到門口打開房門離開。

關門聲自身後響起,初星河這才轉過身回到桌前,拿起桌上已經沒了熱氣的手帕,輕嘆一聲。

翌日,按照顧曙天的吩咐,幾人提前半個時辰,陸續來到講武堂內等候。

反倒是顧曙天姍姍來遲,眼底黑青,一看便知昨晚沒有休息好。

他腰板筆直地朝堂內正中央的位置走去,在經過初星河時,停住腳步。

昨夜的不歡而散令他一夜都沒合上眼,耳邊一直回蕩初星河背對着他說的話。

他不喜歡自己用那樣□□的眼神看着他,但那并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住的。

最近只要有星河在,自己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特別是昨夜那樣秀色可餐的場面,他當時已經在極力克制直接撲上去的沖動,強忍住想要将人揉進懷裏品嘗一番的念頭。

初星河當然瞧見了顧曙天眼底的黑青,猜想是不是昨夜自己的話說得有些重,側過頭正好撞上顧曙天投過來的目光。

四目交彙間,他從顧曙天的眸子中看出了低落,更覺內疚。

他緩緩開口,小聲道:“昨夜我說得話有些重,你別介意。”

顧曙天聞言,驚喜地睜圓雙眼。

他本已做好被冷落的準備,沒想到星河居然會和他道歉,這真是意料之外。

不過這件事确實怪他自己,如果換成是他被人用那樣的眼神盯着看,他可能會直接将人揍一頓。

當然,還是要分人的。如若這個人是星河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顧曙天眼尾上揚,雙眸蹙得狹長,瞳孔裏是掩飾不住的歡愉。

他得寸進尺地貼近初星河小巧精致的耳垂,輕聲在他耳邊喃喃道:

“星河,這件事本就是我錯在先,要說對不起的那個人是我。”

說完,他撤回身子,沖初星河一笑,随即轉身向前方的位置走。

等顧曙天坐到位置上,斥候也正好來到堂內。

“報大将軍,天青已決定撤軍三百裏之外!”

範熊疑惑道:“怎麽會突然撤這麽遠?”

蔣懷志道:“應是沒了其他藩國的支援,怕我們再像上次一般突襲他們吧。”

初星河接着蔣懷志的話說:“我想,這應該是沈淵主意。”

顧曙天點頭,“應該是了。他既知晗月公主是星河所扮,定能猜到真正的晗月公主在我們手裏。再加上天禦國國主突然失蹤,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謝九重問:“為何?”

初星河答:“他怕天禦國國主站在我們這邊,派援軍支援我們天啓。雖說其他藩國已與高烈分崩,但不代表他們與天青離析,更不代表他們會因為高烈一個莽夫而放棄國家利益。這次頂多會保持中立,天青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來。畢竟是他們的人先侮辱了幾位國主。”

範熊激動道:“那我們為何不将計就計與天禦國聯手對付高烈,将他斬首示衆,以祭奠兄弟們的亡魂?”

顧曙天垂下眼睑,“你別忘了天青還有高連鞍在,如果我們将高烈斬殺,他定會親自率軍攻打我們天啓,現在的我們,還不是他的對手。”

提到高連鞍,在場所有人默契地垂下頭,臉上愁容滿面,沉默不語。

除了初星河。

即使聽過高連鞍令人聞風喪膽的功績,但他并沒有親眼見過此人所以對于他來說,并不能和其他人共情。

等斥候再次來報已過了用朝食的時辰。

得到高烈已帶着軍隊向後撤的消息,幾人的心這才沉下來。

初星河動作緩慢地擡起受傷的手臂,旁邊時塵生轉過身來,面對着他。

“星河,同大哥一起吃飯?”

初星河剛要點頭 ,謝九重直接從對面跳了過來。

“塵生,你終于讓他叫你大哥了!”

時塵生:“嗯。”

謝九重:“我真替你開心。”說完,他側過頭調侃道:

“你是不是應該也叫我一聲哥,我只比塵生小幾個月。”

範熊也插嘴道:“那你們都應該叫我一聲哥,我可比你們都年長!”

蔣懷志整理袖口,淡定地瞥向範熊。

“那你是想讓大将軍也叫你一聲哥?”

範熊:“沒,沒有,我怎麽能讓大将軍叫我哥,他可是顧老将軍的兒子,我怎麽配得上!”

顧曙天從位置上下來,靠近幾人。

“在說什麽配得上配不上的?”

範熊連忙心虛解釋:“我們,我們在給我馬上要出生的兒子取名字呢,他們起的都太高雅,我覺得我兒子配不上,哈,哈哈。”

謝九重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斜睨着他。

“原來範将軍覺得自己的兒子配不上高雅的名字,那你是想他和你一樣,起個狂野點的?”

範熊眼一瞪,一口牙差點咬碎。

“是啊,謝都尉,我兒子就應該随我當個粗人,舞刀弄槍便可。”

顧曙天無視二人之間的火光四濺,自然地走到初星河身邊站定,看向範熊。

“你夫人何時臨盆?”

範熊聞言,收回剛才箭弩拔張的氣勢,憨憨地笑了起來。

“回大将軍,大夫說大概在端陽節前後。”

顧曙天點頭,“這日子好,現在天青一時不會打過來,到時放你半月假期,好好陪夫人和孩子。”

範熊拱手,“謝大将軍!”

謝九重也沒了方才調笑的表情,真心道:

“範将軍到時可要請哥幾個吃酒啊!”

範熊:“那是,那是。端陽節可以來我家過,我們家就我和夫人兩人,正好熱鬧熱鬧。”

蔣懷志整理好袖口,又開始整理腰帶,漫不經心地說:

“我們幾個能不能去,還要看大将軍的意思。”

顧曙天本就想趁此機會帶初星河回顧府過節,正巧不知如何開口,蔣懷志這話鋒轉得夠及時。

“你們如若想去,我提前安排好軍中事宜。”

初星河不确定地問:“真的可以?”

顧曙天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當然,寒城離鴻鹄關并不遠,如果敵軍那邊有動靜,會有人來送情報,到時我們即刻趕回便可。況且,軍中還有其他将領守在這裏。”

這裏幾人除了範熊和顧曙天,還有初來乍到的初星河外,其他三人已經很久沒有離開過鴻鹄關。

聽到可以出關去城裏過節,心裏都是喜悅的。只是有人善于表達,有人行不漏色,把一切情緒藏在心裏。

用過朝食,顧曙天帶初星河去見晗月公主,恰巧,天禦國國主也在。

幾人寒暄一番,初星河從懷中取出那條斷掉的項鏈交給晗月。

“晗月公主,對不住。”

晗月接過,先是心疼地注視着項鏈,後又淺笑道:

“沒關系,回去我可以找工匠将其修好,這次如若不是你,我就要嫁給高烈那個混蛋,後半生都會毀掉。現在只是項鏈斷掉,并不是什麽大事,不必自責。”

天禦國國主也感激道:“是啊,多虧這位小兄弟,待我回國就拟旨昭告全國,天禦同天啓交好,不再助天青攻打天啓。”

聽了他的話,兩人雖然心裏都很欣喜,但是考慮到天禦是個小國,而且天啓還沒強大到能自保的同時顧及到他國的安危。

顧曙天和初星河二人面色凝重地相互對視一眼。

“國主回到天禦國後要大肆宣傳晗月公主是被天啓抓走,自己是不得已才配合我們演戲。”顧曙天道。

“為何要這樣?”天禦國國主問

初星河:“只有這樣才能保住天禦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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