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
章十二
片刻,三人就動身前往縣衙。
高縣令在縣衙門前來回踱步,吩咐人大開儀門,生怕行事差池怠慢了侍郎。
也是還有另一個令人焦頭爛額的事情,是那何家夫人壓根不是個善主。
那何家老爺年初之前大病一場,如今還卧床不起,家裏上上下下都是夫人在操管。
那潑辣的樣子,仗着自己家在梁州家業勢大,還是梁州長史魏行的妹妹,更是目中無人,完全不給高縣令半點面子。
高縣令只盼着尤聿懷這尊大佛能壓壓何家嚣張氣焰,自己也喘得一口氣來。
高縣令遠遠望見了三人朝這走來,趕忙提起裳擺小跑着過去迎。
“尤侍郎,怎親自走路過來,下官疏忽。”
尤聿懷擺了擺手,眉毛一皺,高縣令鼻子碰了灰,心想這尤侍郎也不是什麽好說話的,趕忙又笑着拱手迎幾人進門。
何夫人一看迎面走來幾個年輕端正的郎君,估摸着應該就是剛才小衙役說的朝廷來的大官。
随後轉過身來睨了一眼那糟氣的高縣令,揚聲道:“高縣令,今日這事必須給個結論!”
尤聿懷揚了揚嘴角,帶着諷意道:“好一個給個結論,開堂吧。”
高縣令示意是否要他代為審理,畢竟官級擺在那,尤聿懷沒有作聲,只拂袖坐在堂下雅座聽審,長清和莞乘也來到對面坐下,示意高縣令盡快開始。
驚堂木落下,堂鼓擊響升堂。
月臺上跪着一個脂粉濃抹的中年女子,正是那春和樓的老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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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這開堂訴冤,雙方都要跪訴,但這何夫人擺明了沒有要跪的意思。
高縣令也不敢明說,睜只眼閉只眼便這樣了。
“何氏,你狀告春和樓強扣你家的少爺,可有證據啊?”
“回縣令,我家小郎,正十四逃出府,兩天兩夜不見人影,我家老爺本就大病未愈,差點吐了半口血來,命家裏下人全去尋,竟在春和樓找見了人!一非戴罪之身,二非無門無戶,她春和樓竟不放人!怎不算強扣!”
何夫人語調愈發上昂,粗紅着臉,最後二字都快帶出了口涎。長清撇了撇嘴,這場面着實令人眼睛疼的厲害,直接扭頭跟莞乘說起了悄悄話。
高縣令面露尴尬,一拍驚堂木,高聲呵道:“劉氏,你還有何解釋!”
沒想到這老鸨不急不躁,掩面故作抽噎:“奴家可真是冤枉,春和樓哪裏來的膽子敢行着掉腦袋的罪狀,是那何小郎君說自己無牽無挂自願賣身進來的,我瞧他打扮的埋汰樣兒,還以為是誰家的窮小子養不起了呢,我還猶豫着呢,小郎君求了我半晌,我便答應了,這洗洗簌簌,又給他置辦了衣裳,花了奴家多少銀子,一日客都沒接就要來搶人,哪來的道理!”
聽到這莞乘不可置信的看着老鸨,又擡頭與尤聿懷交換了下眼神,才安心繼續和長清嘀咕起來。
因為在來縣衙之前,尤聿懷已經差人過去把何曉“請走做客”了。
“大膽,既已知道何曉身份作僞,賠你錢放人走便是!還敢扣留,目無王法了嗎!”
“明府啊~奴家怎敢啊,是何小郎君執意不走,而且這賣身契都簽了,總不能仗着有錢有勢就徇私枉法吧!”
聽到這,高縣令面露難色,也沒了剛才的氣勢,朝尤聿懷那邊撇了求助個眼神。尤聿懷善解人意的接了他的告難,将手中茶杯擱置一旁,冷聲道:“何曉為何要跑?”
這話一出,何夫人明顯愣了一下,轉瞬便又恢複了潑辣氣勢。
“他不過十六七歲,心智不甚成熟,與家裏兄弟打打鬧鬧生氣便跑了出去!”
尤聿懷撥弄着新求來的珠子,輕聲笑道:“十六七歲與家裏兄弟打鬧生氣去當小倌?你認為你家何小郎是癡愚還是患了失心瘋?
“你!…”何夫人一口氣差點沒憋住,強忍下怒氣回道:“明公說得哪裏的話,他只是沖動行事,還請高縣令和明公明鑒一二。”
“既然如此,帶何曉。”尤聿懷撚着佛珠的手朝遠處得衙役招呼着,衙役看見便連忙小跑出門。
片刻後,何曉和衙役一起進了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