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太原之亂:身份謎團

太原之亂:身份謎團

蕭陌出門後去找了管家,周沉翰是在周羽軒離開的那段時間遭遇不測,她需要弄清楚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周将軍能成為名将自然武功不弱,究竟發生了什麽才致使他遇害這一情原很關鍵。

“老爺昨天中午用飯的時候發現小侯爺不在,就問我們知不知道小侯爺去哪了,小侯爺平時行蹤不定,一兩天不回家是常有的事。這兩天我看他們父子兩人的關系有所緩和,便斟酌着說小侯爺是早上出去的,急匆匆的應該是有急事,事情辦完應當就會回來,勸着他先自己用膳。”

蕭陌将管家的話斟酌片刻又問道:“周将軍用膳的時候有沒有異常?”

管家:“這個……還真有!當時老爺午飯吃的有些心不在焉,還問了我世間有沒有長的完全一樣的人。”

蕭陌皺眉,有些不确定的又問了一次管家。

“完全一樣的……人?”

管家:“對,老爺是這樣問的。”

“之後呢?”

“之後我就進了賬房清點侯府的流支,直到晚飯前老爺急沖沖的穿戴好衣物跟我說要出去一趟,還讓我派人去找小侯爺,如果找到立即帶回侯府。”

“再之後便是子時,有人敲響侯府的門,當時值班的孩子打開門後直接尖叫着吓暈了過去,我被吵醒後也趕緊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麽,結果看到的就是滿門的鮮血,老爺……老爺……就、就……”

管家已經說不下去了,用袖口無聲的抹眼淚。

事情的前因後果已經很清晰明了。

他們三人離開太原城是臨時起意,從未向周羽軒透露過半點風聲。

周羽軒能在他們出城不久就追來,顯然是有人跟他傳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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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陌有些煩躁的捏了一下鼻梁。

跟林雪疏在一起的時間裏是她這十年來最開心的日子,古人總是警戒要後人“生于憂患,死于安樂”,這話是說的一點沒錯。

沒想到自己的警惕性居然變差了這麽多。

周羽軒能這麽快收到他們出城的消息,說明幕後之人早就知道了他們的關系,甚至已經監視他們多時,否則他們臨時起意的離城之行又怎會遭遇不測,并跟周羽軒一起被困樹林一天一夜。

林雪疏曾周游過各國,雖說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但也絕對算半個江湖中人。

自己雖和林雪疏共行有數月有餘,但從未向外人說過自己是秦國“南枝”的身份。

排除仇家暗算這一可能,昨晚黑衣人的追殺更偏向于拖延時間。

馬車被劫,林雪疏寒毒發作,生不如死。

再到周羽軒親生父親去世,痛不欲生……

蕭陌有些懊惱,她閉上眼睛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

花燈節跟周羽軒的初識,再來是幾人交鋒之後的和解,頻繁相遇甚至成為了朋友。

之後便是他們離開太原城,周羽軒得到消息跟随,被黑衣人追殺困在森林,趕回侯府周将軍身死……

思索了一會兒,她發現了所有事最大的疑點。

近幾日相處下來,周羽軒雖性格頑劣,但絕對不是性情惡劣,不顧城中百姓安危之人。

花燈節這麽重要的日子他怎麽會當街行馬?

而且如果當時他沒有當街騎馬,他們幾人也許根本不會有交集!

這幕後之人根本就是故意将周家跟林雪疏聯系在一起!

蕭陌瞳孔急劇瑟縮。

不對,匈奴人的目标根本不是周将軍!

周将軍的身隕只是一個引子,他們想要對付的人,從來都是是林雪疏跟周羽軒兩人!

但,究竟是為什麽?

一個是極負盛譽的雲游醫者,雖然行醫标準古怪,但救死扶傷無數,絕對是個良善之人。

一個是晉國出了名的纨绔侯爺,雖花天酒地,不務正業,但久居太原,絕對惹不上什麽窮兇極惡之人。

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聯系,又究竟怎樣吸引了這群匈奴惡徒,招來殺身之禍?

幕後之人此次針對周羽軒就已經打得他們幾人猝不及防,如果下次他們的目标是幾國盛譽的“神醫”林雪疏,她有些不敢想之後會發生什麽。

意識到這一點,蕭陌連跟管家打招呼都沒有就飛身快速離開。

林雪疏現在是一個人!

“林雪疏!”

用最快速度趕到林雪疏所在的廂房,蕭陌連最基本的進房禮儀都未顧,直接推開門進了房間。

挑開裏間的青紗床帏,她的心一下子結了冰。

床上沒有人……

突然,室內的屏風後産生了細微的聲響,這點動靜,能夠輕而易舉的被習武之人察覺。

蕭陌眼神冷漠的拔了劍握在手裏,起身走向廂房桌子後的那扇屏風……

“阿陌我……”

淩厲的劍鋒劃過,侃侃停在如風似雪之人修長的脖頸,附近垂下的頭發被劍氣削落,順着肩膀滑落,只差一分,這截修長秀挺的脖頸就能開出最刺眼的血花。

蕭陌看着突然出現的林雪疏,握着劍愣在了原地,很長時間再沒動作。

脖子上被人架着劍的林雪疏倒是毫不在乎,微微一笑後動身往前走。

蕭陌反應了過來,見他靠近立即收劍回鞘,免得傷到他。

“阿陌,你怎麽了?”

還好,眼前的人還是好好的,他覆在自己臉側的手掌還是溫熱的。

蕭陌舒了一口氣輕聲道:“沒事,就是看你沒在床上,有點擔心。”

林雪疏笑了笑:“剛剛我在換衣服,沒有聽到你在喊我,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仔細看,林雪疏确實是換了一套衣服,早上回來穿的那身雪綢白衣此刻正搭在屏風的一角,蕭陌因為太過緊張竟然沒有察覺。

看着眼前人還是有些心不在焉,林雪疏輕柔的将她抱在懷裏,輕聲安撫了一番後,才出口

問:“周羽軒現在怎麽樣了?”

蕭陌搖了搖頭随後說:“我覺得,此次匈奴人的目的不是周将軍,是周羽軒。”

“為什麽這樣說?”

似是有些不解,林雪疏輕聲問她。

蕭陌将在管家那裏打聽到的一字不差告訴了林雪疏,林雪疏聽後皺起了眉頭。

“先去看周羽軒,雖然鄭瀾他們身手都不差,但我們幾人現在最好是待在一起。”

“嗯。”

蕭陌伸手,自然的去扶他,林雪疏也沒有向她解釋其實自己休息過後已經沒有那麽虛弱,也是自然的靠在了她的身體。

兩人踏出房門之際,林雪疏微微轉頭,似是不經意之間看了一眼屋內的屏風,随後又不在意的轉過頭繼續跟蕭陌說話。

屏風後,兩個蒙面人死的悄無聲喜。

他們瞪大着眼睛,脖子以不可思議的形狀扭曲着,可以想象到将他們的脖子扭斷之人內力有多深厚。

待蕭陌兩人走遠後,又是一個黑衣人無聲無息進入房門帶走屍體。

一切平靜後,廂房似是什麽都未發生過一般……

……

太原城一家毫不起眼的客棧內,兩個身材壯碩的黑衣人跪在地上面朝着坐在桌前細細品茶的人,肩膀微微顫抖。

沉默壓抑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桌前之人品完一整杯茶,跪在稍微前面的黑衣人才顫抖着聲音開口。

“屬下此次沒能完成二王子交代的任務,求二王子懲罰!”

話音剛落,他面部就迎來一陣掌風。

跪在後面的黑衣人只聽見一陣頭骨碎裂的聲音,随後跪在他前面的前輩就倒地不起。

七竅流血,死前眼睛還瞪得很大,似是驚恐和詫異,死不瞑目。

暗四随即磕起了頭,身為匈奴皇室培養起來的殺手,他面部早已表達不出恐懼,但心裏對眼前這位二王子的敬怕,讓他本能的發抖求饒。

“求求二王子饒了我吧,屬、屬下此番雖然沒有完成二王子交代的任務,但、但還是打聽到很多有用的消息!”

“哦~說說看。如果又是一些無用的小事,你知道你的下場。”

匈奴二王子耶律肆雲淡風輕收回了手,仿佛剛才一掌拍裂手下頭骨的人不是自己。

“是、是……”

暗四看耶律肆收了手,心裏松了一口氣,随後倒豆子似的見這兩天探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楚國太子楚越汀昨晚寒毒發作,雖說那周小侯爺跟那個将軍鄭瀾武藝非凡,但我們人數衆多,他們本是逃不出我們的天羅地網,但問題就出在一個跟他們同行的女人身上……”

“一個女人?”

耶律肆忍不住出聲發問,似是不明白他們的計劃怎麽會在這個女人身上出現了纰漏。

“對,就是一個女人!那女人是楚越汀在雲間城無意救下來的,之後便一直跟着他們。那個女人看着年紀不大,但身手非凡,內力深厚,似是用劍高手。本來楚越汀寒毒發作無藥可醫,是那個女人帶着周羽軒夜襲我們,奪回了藥,他此刻才安然無事,就連首領都着了她的道!”

暗四說完這些,下意識看了一眼耶律肆。

耶律肆一手撐頭,一只手把玩着用來品茶的玉杯,似是在思索着什麽。

“那個女人長什麽樣子。”

暗四回憶了一下,有些遲疑的回答:“長相明豔,不似晉國之人,年齡……可以确定不超過十八歲……”

“啪!”

耶律肆手中的玉杯被捏碎,暗四将頭重重磕在地上不敢擡起。

他知道,身為匈奴皇室培養出來的最優秀的殺手,居然不敵一個還沒十八歲的女人,對匈奴人來說是奇恥大辱。

“這麽說,跟着楚越汀的那個小丫頭很厲害了?”

站在一旁的侍女媚眼如絲的為耶律肆擦了手中玉杯的碎屑,看到他對自己不耐的擺手後,才心不

甘情不願的退回原來的位置。

暗四緊接着道:“是,屬下昨晚曾與那個女人交過手。她的劍術絕對可以在江湖上排的上名,但屬下經過幾番調查,始終查不出她的出處……”

“一個劍術超群卻來歷不明的女人……呵,有意思……暗四,我再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現在帶着那個女人的畫像即刻前往秦楚兩國,給我查清楚那個女人的來歷。如果再帶不回任何有用的消息,就不用回來了。”

暗四:“是!屬下得令!”

暗四得了耶律肆的命令,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還不會被當成棄子松了一口氣,立刻退出了房間。

臨走之前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暗一,有些擔心前去刺殺楚國太子的暗二、暗三。

随後他又像是想明白了什麽,不自覺咬了咬牙,轉身離去。

他們這些見不得光的殺手,哪有什麽資格去擔心別人的安全……

……

蕭陌兩人再次進入周将軍的靈堂時,周羽軒已經安靜了下來。

他頹喪的靠在周将軍的棺木旁,眼睛失去了以往的神采,仿佛只剩下一副被抽幹靈魂的軀殼。

鄭瀾在他身旁不停說着小話,但始終得不到回應。

蕭陌自認為除了面對林雪疏,自己已本是無心之人。

但看到昔日策馬揚鞭、自由肆意的少年在經歷喪父之痛後變成如今這幅模樣,心中還是泛起了酸澀。

周羽軒最後的親人不在了,他變得跟自己一樣孤獨了……

她将林雪疏安穩安置在靈堂的蒲團上,得了他的點頭後,才跟鄭瀾一樣坐在周羽軒的旁邊。

周羽軒還是狀似枯木,沒有動作。

蕭陌天生表達不好自己的情緒,就連說出的安慰的話都是平鋪直敘。

但她的聲音是溫柔的,眼睛裏也帶着對口中過往濃烈的情感。

“我的祖父你是知道的,他死在我出生前的三個月,他死的當天,我們蕭家被滿門抄斬,只有我爹和我娘逃了出來。”

“我娘死在我出生的時候,聽旁人說她是被害大出血,連我的模樣都沒來得及看就撒手人寰。”

“還有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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