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魔教夫夫大駕光臨

魔教夫夫大駕光臨

教主似乎是沒料到他會說這個,一愣,随即又換上那副慣有的輕笑:“謝謝人前就是打我罵我虐待我,都沒問題,我想要的是人後的溫柔缱绻。”

謝行雲方才差點耽誤事,理虧,心裏默默算了一筆賬,點頭道:“這次就當是我補償你了,不收錢。”

然後在教主還要說什麽“晚上補償”的話之前,伸手把簾子放下。

不必回頭,他也知道嚴重他們的人在身後尾随,只是教主武功高強,緋月方才那一招也漂亮,他們只敢跟随腳印和馬蹄印,不敢靠近,也因為這個,陸九霄才可以派緋月提前吩咐好人,把這班轎夫換血。

若再逗留可就不好了,這下轎夫全是自己人,身邊還有緋月,陸九霄可以肆意騷擾謝行雲,不過謝行雲一反常态,一句都不搭理。

平時這位陸大教主對着他騷,他是不會一味忍耐的,就是想忍也忍不住,多少會回兩句,并且很多時候是“哦。是嗎。那你好厲害哦。”之類的小小譏諷。

再配合他非常淡定的神情,就怎麽說呢?

天衍教上上下下,就沒人能面對教主拿着肚兜比在身上,問:“我好看嗎?”

還能像謝大俠一樣面無表情地邊喝茶邊誇贊:“天仙下凡。”順帶鼓鼓掌。

他這才剛入贅不到一個月,全天衍教上上下下,已經将他奉為圭臬,并且齊聲稱贊他二人實在是狼豺配那虎豹,世間再無二般人。

所以這樣的謝行雲很反常,教主說的那些騷話,連擡轎的轎夫聽了都腳下一滑,險些把人給甩出去。

謝行雲卻半個反駁的字都沒說,一律點頭應允,也不管轎夫們臉上精彩的看戲表情。

陸九霄掀開簾子,見謝行雲坐在馬背上目視前方,眉頭微微皺起,仿佛看到了什麽令人不愉快的東西,一反常态的嚴肅緊繃。

前面自然沒什麽特別的,只有兩旁的灌木叢,和前方的石子路。距離凫水鎮還有一段路。

陸九霄嘴角微微翹起,用自己的聲音叫他:“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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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行雲正在出神,偏着頭低下去看他。

“你看我是誰?”

娘的又要搞什麽幺蛾子?謝行雲奇怪,下意識回答:“我妻子陸十霄啊。”說完發覺這聲音是教主低沉的嗓音:“呃……教主。”

入戲了。不過這樣倒是沒錯,教主也說過,要想讓別人相信,首先自己得先相信。

陸九霄罕見的非常正經,沒有打趣:“不論是魔教妖女,還是天衍教主,對你來說都是一樣的。謝行雲,我足夠強,你不必自責。”

馬蹄聲和轎攆聲混合,在這條無人的小路上異常清晰,轎子裏的人戴着面紗,謝行雲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從那雙漂亮的眼睛裏,他看得出那是一種怎樣運籌帷幄的淡然。

他轉了臉,正視前方,不禁帶着一絲笑意:“自誇。加錢。”

陸九霄放下簾子,不一會兒,從轎子裏面飛出來一錠銀子,穩穩地落在了他手中,他看着手中的銀子沉思。

自己險些做錯了事,教主不但沒有責怪,還反過來貼錢安慰自己,這可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當得起百年難得一觀的奇葩教主。

不過同時,他也在心裏暗下決心,陸九霄身邊危機四伏,不能像在宗門裏那樣混了。

過了沒一會兒,轎子裏的人又開始語言騷擾他,除了中途把轎夫驚得颠了幾回轎子、緋月摔了兩次馬之外,一切順遂,沒什麽能撼動謝行雲,坐在馬背上穩穩當當,偶爾接兩句騷話,有來有回,一路倒也有趣。

臨近傍晚,轎子和馬匹停在了凫水鎮外。

謝行雲有些同情緋月,聽聲音這姑娘年紀不大,身手又這樣好,好死不死怎麽就做了陸九霄的護衛。

他下馬前問了她一句有沒有事,這一路上給孩子吓的,瞧着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叫了三四聲,緋月才回過神來,“屬下去叫人。”

他們此行到分堂,并未提前通報任何人,雖然凫水鎮在天衍教的勢力範圍內,可裏頭住着的大多都是普通百姓。

他們停了,後面随着印記的刺客也就很快跟了上來,謝行雲急忙從馬上跳下,掀開轎簾,探身将手伸過去:“來,慢着些。”

陸九霄将手放在他的手上,低聲道:“謝謝這話晚上可不能說。”

謝行雲維持着笑容:“你正經點,否則演砸了不要怪我。”

“嘤嘤嘤。”

話雖如此,他還是定了定神,扶着陸九霄下了轎。緋月先進鎮子,引了一老頭子出來,老頭身後還跟着幾個年輕小夥,看着陣仗,都不大敢靠近。

那老頭哆哆嗦嗦地,還沒走到跟前,就“撲通”一聲跪下了。

“不知是大小姐和姑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還請大小姐恕罪……”

陸九霄輕聲細語道:“無妨,老人家起來。”

那老頭一聽陸九霄說話,渾身一顫,好像教主是那十殿裏的閻王、屠宰場的屠夫,立刻就要刮了他似的:“不、不敢……”

謝行雲挑眉:“怎麽,我娘子說話不管用?”

那老頭麻溜地爬了起來。

“大小姐和姑爺,怎、怎麽這個時候光臨咱們這種小地方……”

謝行雲見陸九霄只掩着嘴笑,知道他想演什麽角色了,只好由他來演惡人。

況且,教主扮女子雖然有一手,身段聲音姿态皆是妥帖(看樣子是老變态了)可一直壓着嗓子,恐怕也會不舒服。

謝行雲皺着眉頭:“我與娘子去何處,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不不不不不不!老朽只是,只是實在不敢瞞大小姐和姑爺,最近咱們鎮上出了點怪事,老朽是怕驚擾了大小姐。”

陸九霄問:“何事?”

“無論何事,來都來了,你是想讓我娘子站在此地聽你扯閑話?”

那老頭趕忙請他們進鎮。

凫水鎮是個小鎮子,地方不大,依山傍水,一派世外桃源的寧靜、祥和,這裏駐紮的分堂名叫詭隐堂,堂主叫蕭一白,是創教老教主陸咎和其妹陸殷的心腹。

問劍宗曾打探得他出行的途徑之路,謝行雲跟着幾位師兄埋伏過,只可惜他們武功不抵蕭一白一個,給打得那叫一個落花流水,蕭一白竟也沒有下殺手,他們便灰溜溜地打道回府了。

聽陸九霄說,這家夥平日裏神龍見首不見尾,喜好在外面逛,現下也不在鎮上,上次回來都是一個月以前了。

老頭算是個二把手,平時農務啊家長裏短啊,就是他在幫襯着,這邊叫人領着轎夫們去休憩,那邊他自己帶着三人去客棧。

鎮上的百姓們都跑出來圍觀這對“夫婦”,竊竊私語。

傳聞中的魔教妖女相貌醜陋不堪,性子陰險毒辣,要不然也不會待字閨中多年,這麽冷不丁的,還嫁出去了!

此前只聽說老教主有一個獨子,便是現今的教主,從未聽過什麽陸十霄,想必就是長得太吓人,才一直養在深閨,估摸着是平日裏連門都不敢出吧。

可今日一見,竟是說不準了。

且說那贅婿吧,他好歹也是宗門六大派之首——問劍宗出來的,雖說也不是什麽天人之姿、貌若潘安,可也算得上是眉清目秀、淡雅從容,還有幾分溫和的書卷氣。

他他他……他這樣的武林正道,名門之後,入贅魔教已是奇恥大辱,怎麽還對妖女百般的體貼入微?!

姑爺攙扶着妖女,一邊低着頭為她提着裙裾,一邊仔細囑咐:“娘子當心着腳下,慢點走。”聲音柔得都要化了!

反觀那妖女,走路“一不小心”歪了腳踝,演技之拙劣,連村口的老大爺都看不下去,姑爺卻是又氣又心疼,沒有半點嫌棄她蠢笨,索性蹲下身将她抱起來,一路抱進了客棧。

引路的老頭狂汗不止,戰戰兢兢地用袖口擦拭屋子裏的桌椅。姑爺吩咐道:“去取藥酒來。”

“是,小的這就去請大夫。”

“不必請旁人,我親自來。”

老頭一愣,底下聽牆角的百姓們也都一愣。

“這怎麽敢勞動您大駕……”

謝行雲裝出一副極度不耐煩的樣子:“你的意思,是要讓別人碰我娘子?”

“不敢!不敢!”老頭膽顫,退了兩步,“小的這就去取藥酒……”

門關上了,謝行雲松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嚴重的人應該在外面守着,不敢明目張膽跑到門外偷聽吧?

“嗯。”

那就好,看來在凫水鎮落腳處,他能輕松一些。他揉了揉肩膀,心說這錢不好賺、戲不好演啊,這段時間他老是端着,總結出來還是和教主獨處時最輕松。

“他們怎麽這麽怕你?”

“因為這裏是蕭一白的地方,治下嚴厲。”

謝行雲好奇:“那個蕭一白,很可怕嗎?”

陸九霄彎着腰看着自己的腳踝:“要看與誰比。”

“和你比如何?”

“武功在本座之下,暗器在緋月之上。”

說了和沒說一樣,謝行雲知道他也是沒底,問道:“說起來,你的內力特別深厚,武功也極高,是誰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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