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血書邀戰一人足矣
血書邀戰一人足矣
謝行雲第一反應居然是新婚之夜,教主那句“用身體償還”,而不是用錢。他有點懵,覺得自己也怪怪的:“你想要什麽?”
“謝謝有什麽能給我的?”
我……謝行雲差點脫口而出,心道自己可真是自作多情,從前教主演得起勁,他都沒當真;如今人家連演都不願意演了,他反倒是克制不住了。
他只顧着低着頭郁悶,并未看見坐在床邊的教主大人眼神有異,喉結微動,抿了抿嘴,似乎在極力克制着什麽。
他還沒想好,陸九霄突然說:“既然謝謝如此盛情邀約,本教主再推卻,實在是不識擡舉了。”
“你你你!讓你睡覺!你幹嘛脫衣服!!”
“哦?睡覺不脫衣服嗎?謝謝也來吧~”
“不不不我不!”眼見着教主要露出胸膛前的肌膚了,謝行雲羞紅了臉,幸而蠟燭放在遠一些的桌上,看不真切:“就當我沒說!睡你的地上吧!”
他拽着中衣領口,躺下背過身,生怕被察覺異樣,身後教主似乎輕輕笑了,仿佛話本裏的美女妖怪,極度誘惑他轉過身去般。
不過也并未再為難他了,轉身吹了蠟燭,各自休息。
這幾日确實累,他不久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覺是有人卧到床榻上,躺在他身邊,用那只細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撫摸他的臉頰,觸感冰涼,又有些癢,讓他想起新婚之夜,夢見教主給他蓋被子。
難不成那日……并非是夢?
這人一累便容易睡魇着,他是思緒清明,眼皮卻怎麽都睜不開,只感覺那只手如觸碰珍愛之物小心翼翼般地碰了碰他,之後便離開了。
……
第二日,謝行雲頂着黑眼圈起床,教主已經坐在桌邊,正拿着一份信件在讀:“謝謝,早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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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行雲伸着懶腰,順嘴一問:“啊~早,呃,你昨晚是不是睡上來了?”糟糕,他怎麽把心裏的疑問說出來了!!
教主回眸一笑:“啊?沒有呀,謝謝不是寧死不從?本座不喜用強。”
呵呵,是嗎?你要不要想想新婚之夜我倆是如何合作的?
算了,懶得一大早就和這家夥掰扯:“你在看什麽?”
“太師父的信,我讓緋月将劍譜飛鴿傳書給了太師父,已有回信。”
“這麽快?”謝行雲匆匆穿上衣服:“你什麽時候寫的?我怎麽不知道?”
“謝謝的事我自然上心咯,看來我的事,謝謝是不上心的,唉……”
謝行雲不好意思:“也不是,我想着最後事情都辦完了,總要回忘憂谷看太師父的,便沒在意這些。太師父說什麽了?”
“劍譜上的古字太師父識得,只不過要花些功夫,說有信了再聯系我們。謝謝吃早飯吧,今日外面亂,就不要出去了。”
聽這麽一說,他才覺得外面确實有動靜,只是他從前住在雜物間旁,早就習慣了,一時沒察覺。
昨日段曉沁帶他們來的是專供客人居住的後院:“外面怎麽了?跟山匪打劫了似的。”
“也差不多。霧丘弟子在外被人綁架了。”
光天化日之下,綁架宗門六大派之一的霧丘弟子?聞所未聞,簡直是豈有此理!謝行雲大驚:“什麽?難怪這麽亂,那查到是誰做的了嗎?”
陸九霄看他。
“你弟?”
教主點點頭:“真是不省心的弟弟啊~”
娘的,聽他話裏還有自我揶揄的意思:“那你打算如何?”
“不如何,他自己做的事,他自己承受,至于霧丘嘛,和我又有什麽關系呢?又不是謝謝,值得我勞心勞力。”
謝行雲道:“別鬧了,這可不是小事,日後若是打起來最為難的不還是你?不如由天衍教去把人救出來?再怎麽說都是你娘親這一派的門人,還能阻止你那弟弟,一箭雙雕,這也是你洗刷魔教之名的大好機會!”
陸九霄托着下巴饒有興致地看他,看得他都不好意思了:“我說的不對嗎?為什麽這麽看我?”
“對。只是覺得自己運氣很好,随便撿都能撿到寶貝,一路逢兇化吉,還處處替本座與天衍着想。”
謝行雲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說他,脖頸立刻滾燙起來,登時燒到臉上:“我在說的正事!”
教主無辜:“我說的也是啊~”
“咳咳,那個,上次我們探查無名觀,牆壁上那些抓痕,也是你弟弟練功抓的吧?”
陸九霄眼神冰冷:“嗯,他練的應該是秦靂給的邪功秘籍,以抓痕和血掌印來看,練此功必定極度痛苦。”
好毒,自己不練,養大陸九霄的弟弟讓他練,再讓兄弟倆自相殘殺,真是好歹毒的心思!殺人誅心。
就是不知秦靂到底是為何如此痛恨秦霄?恨到人都已經死了,還要這般用盡心機對待他的兒女,難不成秦霄真的殺了他娘親?
也難為陸九霄知道這一切,還能裝傻充愣,演得沒心沒肺,知道真相後教主在他面前提起秦靂,都控制不住殺意。
他是,更心疼陸九霄。
還有,那幾副字上的小字恐怕也是秦飛塵受騙後寫下的了,“你不準備告訴他真相嗎?”
“告訴了又如何,姑姑做的事是事實。”
謝行雲一想,也對,只是:“至少讓他不要怨恨你。”
“他知道了只會更怨恨我。他自幼被灌輸陸家是滅門仇人,又沒有體會過真正的親情,我與姑姑之間的情義,他是不會明白的。”陸九霄道:“秦靂必須要殺,只是他從小跟着秦靂,若說出真相,只怕對他……這個我還在考慮。”
“你還是在意你弟弟的。”
陸九霄苦笑道:“畢竟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上次在山洞他就只提了一嘴緋月的身世,未加明說,謝行雲也不問:“練邪功恐會迷失心智,加之秦靂欺騙,你弟弟他也真是命苦。”
陸九霄忽然一頓:“謝謝,若論練邪功之人,除了他,你還知道一個。”
那便是練七絕殺的陸殷了:“你的意思是……你認為你姑姑是因為練七絕邪功,導致迷失心智,才對你爹娘……”
陸九霄自然希望是這樣,否則他就得接受他最親近敬愛的姑姑是個十惡不赦的人,當得起永世不得超生,就算後來有心悔改,對侄子傾盡心血又為他而死,難道做錯的事就能不算了?還是秦霄一家都能回來了?
若是她迷失心智做下這一切,他多少心裏能安慰些。
“算了,”陸九霄搖頭苦笑:“誰都有資格為她開脫,我沒有。”
謝行雲正欲安慰他,門突然被撞開了,段思柔氣喘籲籲地跑進來:“表、表哥!不好了!弑戮教抓走了我們霧丘弟子!”
陸九霄不鹹不淡:“哦?與我何幹?”
“我、我話還沒有說完!表哥,他将人抓去了、去了銀月城。”她手裏攥着鞭子,好像剛和人打完一場架似的喘:“弑戮教的教主帶領他的教衆攻占銀月城,現下還在那裏成立了個什麽銀月教?”
謝行雲道:“不好!蕭堂主和付堂主留下善後,恐怕兇多吉少!”
段思柔邊說邊從懷裏取出一封信道:“不錯!這是銀月城那邊來的飛鴿傳書。”
那封信一打開,只有一個字:來。
卻是用血寫就的。
“還有,表哥,這是信裏夾來的東西。”段思柔遞過來一根鐵質的簪子,沒有寶石鑲嵌,也不是什麽金貴物,很舊了,但看得出主人很是愛惜,一點都沒有破損。
陸九霄一瞧卻皺起了眉:“是我爹送給表姑的,她一直很心愛,從不示人。”
也就是說,付萦懷已經被抓了。
陸九霄嘆了口氣:“我去一趟,謝謝你——”
謝行雲卻已經站起來了:“我要跟着你一起去!說好的死生不棄,我更不會在這種時候讓你一人面對。”
他怕陸九霄打昏他或是點他的穴,不讓他去,又道:“再說了,我信你能護住我的。”
陸九霄還是猶豫,段思柔卻道:“哎呀你們誰也走不了!宗門其餘五大派現下正圍攻在霧丘山下呢!弑戮教主不止抓了霧丘弟子,還抓了他們的人!”
陸九霄聽她這話,眉頭一皺,道:“以我的名義?”
段思柔氣得直跺腳:“嗯,我娘和舅舅都說了好多遍了,人在弑戮教主手上,讓他們去銀月城找人。
他們就是不信,還說霧丘派和天衍教同流合污,哄騙宗門其他派與弑戮教交手,想看戲坐收漁翁之利?氣死我了這群人!!娘還不讓我動手教訓他們!!”
“抓的都是什麽人?”謝行雲有點擔心,本身天衍教的名聲就沒多好,如今宗門還要陸九霄給個交代,怎麽給?說了他們也不信啊。
段思柔道:“問劍宗那個草包宗主的倆草包兒子,須彌寺被抓的是伽藍神僧,還有——”
“伽字輩的高僧也被抓了?”謝行雲驚訝。
陸九霄問:“小姨現下在何處?”
“哦對了,表哥,娘和舅舅讓我上來跟你說,千萬不要出去,交給他們就行了,左右他們是不會把你交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