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重遇之決定見一面
重遇之決定見一面
記憶不是永恒的，它會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慢慢被淡忘，或者被更替。
不幸的是，柴溪音沒有淡忘這些記憶，她被牢牢地釘在這些記憶上，反複被記憶所帶來的痛苦所拉扯。
幸福像等待流星劃過那樣被永遠期待卻永遠短暫。
以至于，後來的柴溪音對于幸福兩個字，毫不動容。
她是這樣，佟靜和亦是。
如果說黎向川是柴溪音永遠需要被屏蔽的敏感詞，那傅炳揚對于佟靜和來說，就是需要被下架且強力打擊的違禁品。
柴溪音和佟靜和成為室友時被告知的第一件事，就是傅炳揚結婚了，和別人。
重新遇到黎向川，令柴溪音這個對工作無所謂甚至于不在乎無償加班的人連着請了好幾天假。
但是請假也沒有懈怠工作，請假的那幾天她都是去穆沉家裏聊工作的。
柴溪音憋着。
穆沉憋着。
穆沉的女朋友，沈柒，也憋着。
憋着，就是暫時按壓下去，總有一天，它會如山火般爆發，緊貼着火源的人無一幸免會被狠狠炸傷。
既然柴溪音是山火爆發的中心，那麽掐斷她就好了。
穆沉提出，把柴溪音調離陽裏整個大項目，不與京豫那邊接觸，不見黎向川，便可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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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柒同意，柴溪音也同意，黎向川不同意。
黎向川為什麽不同意，因為他就是奔着柴溪音來的，當她從費凝的嘴裏得知這個項目裏有柴溪音時，他拿進修名額做交換才得來的機會。當他看到報告書上柴溪音的名字換成許捷涵時，他怎麽可能同意。
人生的機會還有很多，但是離柴溪音這麽近可以抓住她的機會也許只剩這一次。
他不能放棄。
當他孤身一人闖進穆沉的辦公室時，穆沉剛好挂斷與柴溪音的電話。
穆沉與黎向川只算得上一個同校校友的關系，要不是柴溪音，他壓根不會這麽關注他。
上學時，黎向川不算張揚，但也不怎麽內斂。
逃課、翻牆、打架，差等生三要素一個不少。樣貌、成績、積極配合，優等生三要素也一個沒落下。
穆沉對黎向川的印象是矛盾的。
眼前的黎向川與少年時的他差別很大。
他穿着普通的黑色西裝外套，扣子全部扣上，胳膊擡起來時帶起的肌肉線條不那麽明顯但也不低調，像他的人一樣。
今天沒做發型，比起初次見面，他今天的發型随意很多，額前沒梳上去的劉海落下來幾絲，長度蓋住他波光粼粼的眼神。
他整張臉上最好看的就是那雙眼了，單看時總有一種脆弱感。
他正伸着手給穆沉遞文件，穆沉不用看也知道，準時那份更新過的報告書被他打了回來。
“為什麽換人？”果然，他就是為了柴溪音。
穆沉裝作很為難的樣子，說：“她身體不舒服請假了，但是項目不能停不是？接替她的許捷涵也是她推薦的，是很優秀的一個人，跟你是老鄉呢。”
黎向川哪裏信他這些鬼話，“穆沉，你跟我有必要裝嗎？許捷涵是誰我比你清楚，我只想問，柴溪音呢？之前都好好的，突然就換人，我不相信她因病請假。”
“不然呢？你以為是什麽？”穆沉反問道，氣勢上突然拔高了一節。
黎向川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從第一天起就沒見到柴溪音，但是她的名字一直都在報告書上，只要有她的名字，總有一天會見到，可是，今天拿過來的報告書上突然就換了人，是什麽意思根本不用猜。
見他不說話，穆沉喊：“黎總。”
黎向川看着他，報告書扔向桌子，“上沉科技沒有柴溪音，中北區代理資格就過不了。”
“你一定要在工作中摻雜個人恩怨嗎？”穆沉黑下臉來。
黎向川走了兩步，站定在穆沉面前，語氣低沉說道：“把私人恩怨帶到工作中的人，是柴溪音。”
說完退回原位，指着桌子上的報告書，說：“這份報告做不到令我們的人滿意，代理資格是不會給你的，你把我這句話，給她傳達一下。”
黎向川說完就走，穆沉快速說道：“你敢說你空降不是為了她嗎？”
黎向川腳步停住，站在原地思索半分後，轉回身來回答：“我是，但那又關你什麽事呢？”
“柴溪音的事就是我的事。”穆沉神色平靜卻話中帶刺。
果然，黎向川面色沉了下來。
穆沉換了表情，追問他一句：“你為她而空降，以什麽身份？”
黎向川攥緊了拳頭，片刻後松開。
“是你想知道，還是她想問卻不敢，甚至于連當面問我的勇氣都沒有嗎？”
“有什麽關系嗎？”穆沉問。
黎向川回答：“當然，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只有她本人來問，我才開口。”
“那你等着吧。”穆沉嘴角淺笑，做出請的手勢，對黎向川說：“沒事的話，請黎總在會議室等一下，關于代理資格事宜我會再跟負責的人商量一下。”
黎向川總算是放松下來，穆沉所說具體什麽意思他不用深想，他只要記得，自己來上沉科技這一趟，勢必要見到柴溪音。
穆沉看着黎向川自信的背影離去，拿起辦公桌上的報告書随意翻了幾頁，嘆氣道：“柴溪音啊柴溪音，黎向川怕不是這幾年尋你尋瘋了才會這樣不管不顧。”
可是這樣的他，如何是柴溪音口中那個并不喜歡她的人呢。
黎向川在會議室等了很久，其他人已經竊竊私語開來，他卻是氣定神閑。
少年迎風無畏的樣子早已在十年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待的時間總是很漫長，這讓他想起高一那年他在柴溪音小區外等她下樓時的心情。
高一的柴溪音書包上挂着個丁林當啷響的玩意兒，每次走路時都能聽到，有時候出來的晚了，她從樓道就開始跑，那小玩意兒就會響一路，直至柴溪音站定在他面前。
這一次，他也不算空等。
穆沉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很大，很大的好消息。
柴溪音，願意見他一面。
“真的？”黎向川難掩自己內心的激動，起身時帶起的椅子的動靜驚到了其他人他也不管。
穆沉看着他如此急切的樣子，更加好奇，當年柴溪音那般失落悲傷的日子裏，究竟發生過什麽？他不是沒想過開口問，每一次都被沈柒攔下，時間一長，為了避免柴溪音回想起以前的難過而選擇閉口不提。
十年過去了，他從黎向川這裏，好像就要觸碰到那個事情的真相，可是，這個真相，必須由柴溪音來揭開才行。
黎向川不管不顧，穆沉不能。
在其他人驚吓的神情中，他把黎向川拉到一邊，悄悄說：“今天就這樣吧，我會把時間地點發微信給你的。”說完報告書塞給他，“這個，請你和你的人，好好看一下吧。黎向川，如果你沒有處理好這件事的話，我其實不是非得要這個代理資格的，你懂嗎？”
黎向川平複一下心情，他說：“我還是那句話，不關你的事。”
聽到這句話，穆沉無語凝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