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周豔

周豔

那時候,他們結婚四年,傅炳揚從未碰過她,同房的次數都很少。

周豔哪裏忍得了這種羞辱。

好巧不巧,她知道了傅炳輝正為彩禮而發愁,許家本來就不同意許捷涵和傅炳輝的事,他沒有學歷工作一般,別說彩禮,掙的錢也就夠他一個人生活的,談什麽養家。

她沒有找傅炳輝,因為傅炳輝不可能答應要這個錢,她直接找的許捷涵的父母,她父母一聽傅炳輝的弟弟厲害的很,立馬就催着許捷涵去跟傅炳輝談結婚的事。

許捷涵和傅炳輝并不知道怎麽回事,兩個人高高興興的準備結婚事宜。

就在這個時候,周豔才跟傅炳揚攤牌,看着許捷涵和傅炳輝喜氣洋洋的準備着自己的婚事,他無法拒絕周豔的提議。

他為了自己的自尊,從來都不肯從周豔這裏得到的一分一毫去幫傅炳輝,可他現在得到的所有都是周豔給的。

事到如今,不願意也得願意。

不僅解決了彩禮的事還幫傅炳輝開了一家店。而周豔在這個時候才和傅炳輝徹底有了夫妻之實。

懷孕的那段時間她很開心,至少為了寶寶,傅炳揚願意讓着她寵着她。

可是孩子生下之後,她一點都不喜歡她,因為生完孩子的各種。後遺症讓她極其煩躁,她看見孩子就煩。

慢慢的,孩子變成了刺激傅炳揚的一種工具,久而久之,日子也過煩了,只能選擇離婚。

周豔不想要孩子,離婚事宜都是周豔說了算,兩人協商結果就是孩子給傅炳揚,周豔定期給生活費。

從離婚開始,周豔和傅炳揚兩個人才真正解脫。

雖然是解脫,但依然不妨礙周豔讨厭佟靜和,佟靜和之于傅炳揚,她最清楚不過,她覺得自己是這場交易裏的受害者。

她不屑于對兩個人做什麽,婚姻裏的互相折磨已經夠了,但單方面對佟靜和的讨厭,總可以吧。

孩子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說一點都不愛,怎麽可能。

黎向川提起孩子後,她突然很想念孩子。

快樂的時光不是沒有,只是太少了,只在一張拼圖裏占一角,目光所及之處全是一地雞毛。

她對這段婚姻,實在是厭倦了。

傅炳揚和黎向川的關系一直都很好,兩個人無話不談,周豔總是個外人那樣融不進去。

黎向川一定是在近期見過傅炳揚和孩子,所以她想問問,孩子好不好?

但她好像開不了這個口。

黎向川好似看出來她的想法,主動提起孩子。

他說:“彤彤挺好的,她現在是傅炳揚生命裏最重要的人,你大可放心。”

周豔點了一下頭,她當然放心,就算不放心也不能怎樣,她還是不願意把孩子要回來自己帶。

黎向川說完,周豔悶頭喝了一杯酒,杯子一下見底,接着又滿上喝了一杯,直到連喝三杯以後,黎向川才出手阻攔。

他伸着手,卻不是那麽急切,十分随意地把啤酒瓶挪開去,說:“行了,少喝點兒。”

周豔抱起瓶子,“你怕什麽?是我喝又不是你喝,我酒量,海着呢。”

“是是是,你酒量好,喝吧喝吧,不夠我再叫人給你拿。”黎向川說。

周豔又不高興了,她指着黎向川說:“你這麽多年怎麽這張嘴還是這麽欠呢?”

“那得看誰。”

周豔閉了嘴。

也是,從小到大,黎向川就沒給過周豔什麽好臉色。

上學那會兒,她想跟黎向川好,以為佟靜和也先想跟他好,于是處處針對佟靜和,後來知道佟靜和跟傅炳揚的事之後,不僅沒收斂,還以此事想陷害他倆,差點影響到黎向川中考。

到後來又扯上傅炳揚,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這兩人能給她好臉色才怪。

能像現在這樣坐下說上幾句話,都得感謝歲月這名老師,它教會人們向前看,與過去恩怨做了斷。

只是,每一個人,都有不願意了斷的那一件。

思及此,周豔長舒一口氣,她說:“黎向川,其實你來那會兒,柴溪音走了沒多久,要是我不攔你,興許你能趕上。”

黎向川一臉不可置信逐漸轉換為憤怒。“周豔。”他喊了一聲。

周豔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我不可能對你們好心的。”

黎向川無語地看着她,片刻之後站起來往外走。

周豔喊道:“黎向川。”

黎向川徑直往前走不回頭,一步都不停。

周豔追趕上去,“黎向川。”她又喊了一聲。

黎向川這才理她一理,“還有什麽事?”

“她是愛你的,我能感覺到。”她手上還拿着半杯啤酒,“我不認識她,我只知道你對她念念不忘,大概你們是雙向吧,黎向川,我讨厭你,還有佟靜和,你們一定也是一樣的讨厭我,但是,這些與柴溪音無關,我們确實聊了很多,我不知道她為什麽對我敞開心扉,我知道的是,她要去京豫,見一個人。”

“誰?”

“不知道”

黎向川聽完就走,一句謝謝都沒有,周豔捧着杯子回去,坐下來,又叫了幾瓶酒,打算喝一個爛醉如泥昏天暗地。

誠如她所說,她不知道柴溪音為什麽對她敞開心扉,也許是因為佟靜和,也許是因為她們都是受害者,追究這些是沒有必要的,她與他們,從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願從此再也沒有交集,這輩子都不要再見面了。

一杯接一杯的啤酒往喉嚨裏灌,除了覺得肚子快要被撐破,她沒有別的感覺,看一眼黎向川離去的方向,她閉着眼睛趴在了桌子上。

黎向川此刻正在看最近的去京豫的高鐵,他發現,最後一躺是九點三十四,他趕不上了,從這裏到陽裏東開車近一個小時,從陽裏到京豫,最快的車,也要明天早上。

而他預料不到,一晚上又會發生什麽變故。

他坐在車裏,窗外是熱鬧無比的海州鎮夜市,各種各樣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他關上了窗,靠向座椅。

冷靜之後,他開始思考,柴溪音去京豫做什麽?

理由很少,答案是什麽他一下子就能找到。

他立馬坐直,掏出手機給一個人打電話。

他不信,柴溪音去京豫,會不找她。

黎向川看了一眼時間,這個點,她應該在照看孩子睡覺,可能會驚擾到她,于是他發了一條微信。

發完之後靜靜的等待着,半個小時以後,她回複了。

黎向川看到消息之後眼裏又有了希望,終于可以暫時放心了。

今天太晚了,他只能住下,至于在海州鎮住下還是開車回陽裏,他考慮了一下,決定在海州鎮住下。

周豔提了一嘴住民宿,他沒考慮這方面,既然回來海州鎮,自然是要回老房子那兒去一趟。

他定居京豫之後,陽裏爸媽那套房子就賣了,海州鎮這套老房子不能賣,爺爺奶奶遲早是要回來的,他們住不慣大城市,還是喜歡在小鎮待着,熟悉的地方,住起來總是自然舒服的。

開車到老家路口,他在車裏翻着鑰匙,常年不回來,鑰匙有沒有都不知道。

幸好,他爺爺的備用鑰匙落在了車上。

回到家,家裏一股子陰涼氣息,打開燈,屋子一下亮了起來,他感覺到一絲溫暖。

他的屋子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雜貨,原來都是堆在樓上的,後來懶得收拾,幹脆都往他屋裏放。

爺爺奶奶屋子裏的全部物品都被床單被罩蓋着,黎向川伸手一抹,落了厚厚一層灰。

看來今晚,他只能去爸爸媽媽原來那間屋子裏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有個睡覺的地方。

在這之前,他先上了二樓,有一陣他在二樓也住過,後來覺得不方便就住下面了,不過樓上樓下的都沒住太久。

他走進二樓其中的一間屋子,裏面有個大的組合櫃和一個舊沙發,床上放着兩個大箱子,裏面是一些衣服和棉花被。

房間角落是個有年代感的梳妝臺,連着個鏡子,是爸媽結婚時的值錢物件,鏡子上貼着幾張照片,是他上學時最流行的大頭貼。

有幾張尺寸大的,他拿起來看,幾張都是合照,只有一張,是他和佟靜和還有柴溪音一起拍的,他站在中間,耳朵被佟靜和捂着他則翻起白眼,柴溪音抓着他的手臂湊向鏡頭比耶。

看到照片時他猛然想起,柴溪音來的那幾次,都在這裏住,佟靜和也都陪着她。

仔細想了想,大大小小的節假日裏,她來住過五六次。

原來老房子一進來的兩張大合照,其中一張,就有柴溪音。

合照後來帶去了京豫,在爺爺奶奶的房間裏放着,兩位老人還總念叨柴溪音。

黎向川念念不忘的這些年裏,爺爺奶奶就是他的左右護法,每一次的提及,都是在加深執念,他如何幹脆的無牽無挂的往前走。

把大頭貼好好的貼回鏡子上,他下了樓。

還好,爸媽那屋能勉強睡一晚上,只需要床放下來,掃一掃即可。

淩晨兩點多,床板硬的他全身酸疼,睡不下去了。

他起床上樓頂,身上披了件從二樓儲物櫃裏翻出來的厚棉襖,在樓頂鋪着一層的塑料油紙上躺下。

睡不着的他拿起手機,看到一條未讀消息。

是靖舒發來的,是一張截圖,她和柴溪音的聊天記錄。

黎向川一下子坐了起來,再也睡不着了。

柴溪音果然去找靖舒了。

既然睡不着,黎向川幹脆下樓,離了老家,直接開車往北原,趕最早的一班飛機去京豫,這一次,他一定要見到柴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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