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你也是鬼?”老哈不懷好意打量白岫。在他看來這只鬼個頭小,文文弱弱,根本沒有威脅性。

白岫沒理會這兩人,看着他們身後的桃樹苗,憤怒在胸腔中轉動,攪得她五髒六腑都不安。

老蛇經過一番打鬥和變故,發覺鬼也并沒有想象中的可怕,拍拍身上灰塵,并肩站在老哈身邊:“老哈,朝鬼吐口水,她就能化成小肥羊,我們牽到集市上去賣了。”

老哈貪婪的眼睛滾動兩下,道:“好。”

話音剛落下,白岫揮着手,點點微光從手指冒出,這處起了白霧,景相變成一處懸崖峭壁,三個賊就站在懸崖峭壁旁。

老蛇聲音懼怕,低聲聞老哈:“這是什麽。”

老哈露出從容的奸笑,道:“鬼打牆,吓唬我們的而已。”

“嗚嗚嗚”老蛛看着陌生的景象,六魂無主哇哇大叫,說話也颠三倒四:“求鬼奶奶放過我。”

老哈踢了踢匍匐跪在地上磕頭的老蛛,臉上因興奮發出微紅的光,低吼道:“你怕個什麽?我們這麽多人,還搞不過一只鬼嗎?”

白岫壓抑這大怒,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朝身邊阿林道:“去找流意過來。”

阿林擡起哭懵的臉,恍惚的點頭:“馬上去。”

白岫用冰冷刺骨的聲音說道:“把果樹苗交給我。”

老哈得意的笑起來:“榮興村許多年都無人居住,這樹苗乃天生天長之物,誰看到就歸誰。”

這賊人說話無賴,是個頂不要臉的。

白岫說過一句話後,見對方死不悔改,便不再多言。

老哈道:“我們推着車走。”

老蛇道:“前方是懸崖,這不會掉下去吧。”

老哈道:“這些都是這娘們造的幻想,迷惑眼睛的,不用怕。我們就朝着懸崖邊上走,她将那裏設成絕路,我猜那裏才是生路。”

白岫臉變得很難看,老哈的話一語中的,說中了她的心思。

她指尖微點,懸崖處幻變成荊棘叢。

老蛇看着道:“媽呀,這還能過嗎?”

老哈道:“這娘們被我們說中了心思。走上去朝着那裏撒泡尿。”

老蛇聽得老哈這樣講,膽子大了點,走過去褪下褲子,掏出東西開始撒尿。

白岫臉微紅偏過頭,這群賊到底要不要臉。

尿完,老蛇看着眼前無變化的荊棘叢道:“幻象怎麽還沒消失?”他超前走了幾步,被一根荊棘絆倒,整個人滾落裏面。

白岫用法術從旁邊拖了幾根荊棘刺條堆在放樹苗的板車上,又将他們四周困住,餘一條出路,她未主動攻擊別人,是對方撞上去的,天道罰不了她。

千百根刺像鋼針紮入皮膚,痛的他哇哇叫:“哎喲,哎喲。”

老哈多了幾分警惕,上前拉起老蛇,血流了一手:“怎麽這麽不小心。”

老蛇痛的直抽抽:“你不是說這些都是假的嗎?”

老哈緊抿雙唇,眼底醞釀毒計。

白岫用那種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聲音,缥缈道:“天黑黑,夜沉沉。我想有個家,從前爹爹喝醉了,拿着斧頭砍向媽媽,砍呀砍了很多下,紅色的血呀染紅了床。哥哥回來了,看到爸爸的斧頭,他們搶過斧頭砍呀砍了很多下,紅色的血呀染紅了床。我的家人去了哪,我也好想有個家,你們來跟我做個伴吧?···”(注:《人皮娃娃》)

白霧漸漸散開一點,留下一條容兩人通過下山的路。白岫聲音從四面八方像網般一層層罩在這幾個賊身上。

老蛇腿腳重新發起抖,聲音顫抖:“這鬼···鬼我們惹不起,不如走了吧。”

老哈哼一聲:“一兩首鬼謠就吓到你了?她要真有膽子,早就直接上了,怎麽還會在這裝神弄鬼。這樹老子挖出來了,如果落不到老子手裏,老子就毀掉也不留給她。”

老哈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火折子:“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燒了樹苗。”

白岫停下鬼謠,本不想計較太多,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往裏闖。

老蛇揉揉耳朵,發現真的沒有鬼魅的聲音了,面上喜悅。

老哈道:“這鬼搞這麽多把戲,不就是想留下桃樹苗麽?”

白岫眼中閃爍危險的光,一只手拉住白岫和聲勸道:“白奶奶,您千萬別沖動。這樹苗沒有了,還可再買,您要是傷了凡人會受到反噬,痛苦難忍,劃不來。”

她緊握拳頭,看着對面幾只賊,眼睛都快噴火了。對方唬不住,流意還沒到,而她受天道限制,不能傷害凡人,她道:“我們談談。”

老哈笑的更為得意,這意味着,他猜的半分沒有錯:“你想怎麽談。”

白岫感覺有點被這賊牽着鼻子走,她反客為主問道:“都可,關鍵看你們想要什麽?”

老哈摸摸下巴,對着看不清的白霧道:“我要六千文錢。”他要的錢比莫家村買樹苗的錢還翻了兩倍。

白岫差點氣笑了,偷了她的東西不還,她拿回來時,還得掏多餘市場價幾倍的錢買,當她冤大頭麽?她不動聲色道:“這白霧陣沒有施法,你們出不去。若你們執意鬧掰,那我也只好困你們幾天,你們缺吃少喝三天後,我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取回果樹。若你們燒毀了果樹,我一怒一下會幹些什麽事,自己也不要清楚了。”

老哈後背爬上涼意:“你想一分不出拿回果樹?”接着他臉上冒出兇光:“那我們豈不是白幹了幾天!這事決計不成。”

白岫冷笑,又不是她請他們過來偷樹的,怎麽還要讓她付工錢!真是不要臉各有各的做派,她道:“榮興村窮,六千文拿不出來。少點吧。”

老哈道:“那就五千九百文錢!”

白岫跟老哈分開坐在對門,隔着白霧,認真砍起了價。

白洋坐在白岫身旁,萬分不解,這樣很拖時間。

老哈被搞得頭很大:“你這鬼怎麽這樣摳搜,五千一百文一文都不能少。”

白岫道:“五千零五十文錢都有點多了。”

老哈和老蛇輪流與白岫讨價還價,砸吧一下嘴巴,嘴唇輕微幹裂。

老蛇拉拉老哈的袖子,小聲說:“這娘們叽叽歪歪那麽久,買東西一點誠意都沒有。”

老哈牽動嘴角,啐罵一聲:“艹,我知道了。這臭娘們想拖延時間,到了晚上陰氣重,鬼的力量增加,于我們可不利。”

天空霎時間陰沉下來,陰風飕飕的刮着。

白岫嘴角勾動一抹笑容,白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問:“怎麽了。”

她往手指往遠處一指,大概有幾百只,他們擡着一頂轎子由遠及近走來。聲勢浩大,陰風飒爽。比城隍爺出門還有氣派。

再往轎子裏看,裏面坐着的人,氣宇軒昂,臉色冷漠。一身粗布衣裳,未減他氣度。

老蛇雖看不到,但周圍的寒涼不停侵蝕皮膚,他心虛的道:“這怎麽冷起來了。”

老哈給他鼓勁,道:“別怕,我們手裏有火。實在不行,我們就放火燒了這些東西。”

在幾人僵持中,流意走到白岫身後,四周響起跟白岫打招呼的聲音。白岫看眼圍住幾個賊的鬼們,又看他們對流意的态度,心裏明白,流意是當上了鬼王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處理。

白岫看向中間幾個賊,底氣壯了,她用鬼魅的語氣說道:“啊,我的二哥哥來了。”

老蛇被白岫的聲音攪得心煩意亂:“別裝神弄鬼,四千文錢一口說定,若不照做,那就收一堆灰吧。”

白岫輕笑出聲:“你敢麽?”

老哈聲音裏有絲慌:“你就不怕我點火燒了這些樹苗嗎?”

白岫一解郁氣:“我在你們周圍放了許多幹荊棘,一把火也不知道會不會燒到你們身上呀?聽說草木灰和骨灰和在一起土質更肥沃呢。”

這話一出,老哈和老蛇都傻眼了,剛剛還小心翼翼跟他們周旋的鬼,徒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老哈不信邪拿起火折子,作勢要燒。

老蛇搶過老哈的火折子:“你瘋了,你不要命,我還想活下去。”

老哈道:“我心裏有數,這娘們看重果樹,根本不敢跟我們硬着剛。”

老蛇道:“說到底也只是百棵果樹而已,今年死了明年還可以再種。可我們的命只有一條。”

白岫聽對面起了內讧,心裏暢快起來。她脫離泥人,走近賊人身邊。她沒用泥人走過來,怕拉扯中弄傷這幾個凡人。

那兩人看不到魂體,兩人還在争論到底燒不燒樹的問題。

白岫壞心的朝老蛇耳旁吹一口涼氣。

老蛇驚恐的捂住耳朵,往旁邊跌轉:“有···有人朝我耳後吹涼氣。”

老哈手中的火折子啪的掉在地面,燃起一團小火,老蛇吓得趕緊踩滅。

老哈大罵:“你瘋了嗎!你踩火折子做什麽?”

老蛇踩滅後,恍然想起這是他們的火,沒有這個,他們連威脅的依仗都沒有了。他腿一軟,跟先跌倒的老蛛摔到了一起:“我···”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老哈踢了老蛇一腳,老蛇在地上滾了一個圈,紮入荊棘叢:“哎喲。”

老哈掩飾住慌亂,鎮定道:“這樹多少錢你收?”

白岫回到泥人身體,懶散道:“你們給我六千文錢,我才收果樹。”

老哈臉刷的綠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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