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假期到了
假期到了
三天痛苦的暈車之後,李梅時順利地回了李府。
路上沒下雪,但天氣已經很冷,她回家當天就發燒了,半是累的半是體質虛弱。
養了七天,病好得差不多了,天氣越發冷,她不想出門,就在家裏鍛煉身體,每天早起早睡,飲食健康,也沒有其它事來煩她,她得以一心一意地鍛煉,身體越來越健康。
之前在學校的時候,她的作息還算規律,所以黑眼圈淺了很多,痘痘也少了,但跟馮粟粟鬧掰後,她因為心裏有火,胃裏也覺得燒,這些心火、胃火呈現在臉上,她的氣色就顯得很不好。
回家之後,一切大事小事不用她操心,半個月後她再照鏡子,發現自己跟幾個月前剛穿越來的時候精神狀态完全不同,也變漂亮了,完全是判若兩人。
她鍛煉的時候,苜蓿就在後面看着,讓李梅時有種回到初中被班主任盯着做課間操的不适感。
“苜蓿,你不用在這等着,我沒什麽需要的,如果有事,我會叫你的。”
“不行啊,小姐,夫人讓我看着你。”
“我不跟夫人說,你放心吧。”
苜蓿想了想,李梅時不知道她心裏此刻是不是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争,但從她的臉上,李梅時什麽也猜不出來。
“恐怕不行,小姐。”
李梅時想了想,說:“那你跟着我一起跳吧,我教你。”
“能不跳嗎,小姐?”
“不行。”
苜蓿因此每天被迫跟着李梅時鍛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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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李梅時病好的時候開始,夫人就成天催着她練琴。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夫人說。
“沒準備的人根本不在乎機會。”李梅時說。
夫人說不過她,就要找其他的事讓李梅時感到愧疚,所以她就說起李梅時一個學期只往家寫了一封信的事。
“我和你爹都很擔心你啊。”
“所以我給你們寫信了啊。”
“你四個月才寫了一封信,就只有一句話,‘我挺好的,父母放心’,這可讓我們怎麽放心?”
李梅時毫不愧疚地回道:“你們不放心,就連封回信都沒有?我覺得你們心挺大的。”
夫人只好閉了嘴。
她的确是沒給李梅時回過信,而且,就算她很擔心李梅時,也沒想過要去學校看看她,或是給學校寫信問問情況,她一直很奇怪自己為什麽會想不到這些。
李梅時的傷在回家前一天好了,所以李府上上下下都不知道她受過傷,夫人當然也不知道。他們還以為李梅時在學校過得很好,學到了很多人生哲理,收獲了許多一輩子的朋友。
至于愛情,夫人沒想過,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女兒對宋将軍情有獨鐘。
這天,夫人一改往日端莊的做派,快步跑來李梅時的卧室,連門也沒敲直接推門進來,捧着李梅時的臉看來看去,嘴裏發出贊嘆:
“太好了,太好了,不醜,不醜!”
李梅時決定原諒夫人即使是誇自己也聽着別扭的表達,把自己的臉從她的手裏救出來,問道:“母親,這幾天我們不是天天見嗎?您現在才發現我不醜啊?”
“哎呀,女兒啊,我是替你高興啊!”
“謝謝謝謝,我也挺高興的。”
“不是,”夫人拉了李梅時的手,雙眼閃閃發亮,“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的!”
“我不用再去上學了!”
“不是,”夫人笑道,“再想!”
一聽不是不用上學,李梅時已經洩了氣:“那還能有什麽好事啊?”
“我提醒你一下,”夫人道,“這件事,跟宋将軍有關。”
一聽到“宋将軍”三個字,李梅時立刻警覺起來。
“他怎麽了?他要娶我?”
“傻孩子,”夫人道,“你想什麽呢?宋将軍都不認識你,怎麽會現在就娶你呢?”
“那是什麽事啊?他想見我一面?”
“也不是,我告訴你,再過三天,王大人要大擺宴席,慶祝新年。我打聽了,到時候宋将軍也會去!”
“我也得去嗎?”
“你,我,還有老爺,我們都去!這樣你不就可以見到宋将軍了嗎!”
鬧了半天,就只是能見他一面而已啊。
李梅時稍微松了口氣,應該不是什麽大事,如果作者想要自己這個角色和宋杭有對手戲,也不至于安排得這麽平淡。
可李梅時保險起見,還是不想去,誰知道去了又會發生什麽事,還是離這種神秘角色越遠越好。
所以她說:“親愛的母親,女兒今日身體不适,恐怕是去不成了,提前祝您和父親玩得開心。”
“女兒啊,”夫人笑道,“你不必緊張,也不用找這種站不住腳的理由來逃避,我剛才還看你在後院裏跑步呢,哪裏來的身體不适?我之前不是叫你加緊練琴嗎?到時候,你也上去展示一下,那可不得技驚四座?這樣一來,宋将軍就能注意到你了!”
“我要他的注意幹嘛?我巴不得一輩子遇不見他,”李梅時見夫人眼睛一眯,顯然是不相信自己說的話,又說“可我不會彈琴啊。”
“你又謙虛。”夫人笑道。
“我真不是謙虛,母親,我連那琴上有幾根弦都不知道。”
“哎呀,我還不了解你?現在說什麽,‘我不會彈琴’啊,‘我彈不好啊’,其實早就準備妥當了,就等着到時候技驚四座!”
李梅時道:“母親真看得起我。”
“我自己的女兒,我自然再了解不過。”
……
“母親英明。”
夫人走後,李梅時立刻把靠在書架旁的古琴搬到桌上,把上面積的灰塵草草擦去,坐在桌前,挺直了背,手放到琴弦上,找了半天的角度,彈了一個音。
“我就是不會。”
她放棄。
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沒想到自己都二十四歲了竟然還無法逃脫過年的時候表演節目的折磨,可她什麽都不會啊!
李梅時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一想起要當衆表演就焦慮得不行。
“冷靜,冷靜!”
她猛地坐到床上,提醒自己已經穿越了,這就像游戲一樣,不要緊張,不要緊張。
可她還是緊張,哪怕她把到時候要看自己表演的所有人都想象成蘿蔔白菜,她也還是緊張,因為畢竟他們是人,至少長得像人,而不是蘿蔔白菜。
面對很多人就緊張就像她的本能一樣,從小到大,一直到工作,她一直都改不了,一到需要自己發言的場合,她就緊張。
如果到時候自己什麽都不會,上了臺就幹站着,那多尴尬啊!
她又焦慮起來。
“怎麽辦怎麽辦?要不,我到時候唱首歌?穿越的人不是很多都通過唱歌技驚四座的嗎?可我不會唱啥歌啊,我也從來沒當衆唱過歌,感覺好羞恥啊,還沒有伴奏,沒有比清唱更尴尬的了!”
“那怎麽辦?我跳個舞?我跳什麽舞我根本沒學過跳舞,總不能上去跳‘時代在召喚’!”
李梅時從記事起就沒在衆人面前表演過節目了,在三歲以前她還表演欲旺盛的時候,她放學回家就拉着自己媽,強迫媽媽聽她新學的兒歌——當然這些事她都不記得了,都是她後來聽自己媽說的。
後來,可能是因為李梅時自己不願意再表演,也可能是她長大了,不能再靠扯着嗓子唱兒歌來博得長輩的歡心,所以她爸媽也沒逼她過年過節的時候表演節目。
“誰能想到二十四了我還要表演節目!連公司年會我都是合唱節目裏湊數的啊!”
“冷靜,冷靜,想想以前有沒有學過什麽能拿來表演的技能。”
李梅時覺得,她的大多數人生經驗都是在大學後才學到的,而初中到高中這六年的時間帶給她的主要是一些平時在特定場景下才能用得上的技能,比如文言文和英語,比如逃體育課和晚自習。
人生經驗恐怕沒法用來作為才藝展示,所以李梅時只好再次寄希望于自己的初中和高中時代,看那時自己學的知識還有什麽能拿來用或是炫耀的。
她倒是還會背幾篇文言文,《離騷》啊、《琵琶行》啊還有《出師表》這些,當時的語文老師都很兇,每篇都布置背誦,而且每篇都檢查,她從小到大都害怕老師,所以篇篇她都背得很熟,到現在也大都記得。
可是李梅時又一想,雖然自己穿越的這本小說寫得糟,時代設定也很亂,但再怎麽說,這書裏的角色也都算是古人,自己背這些篇目,他們會不會覺得太小兒科了?
如果一定要背點什麽東西,那還不如就背些他們聽不懂的,他們聽不懂,但看她背得熟,肯定會被震住,這樣他們就處于劣勢地位了!
人最怕的是未知的東西,他們一害怕,她就不怕了!
好!她不背文言文,她要另辟蹊徑,背英語詩歌!
但還是尴尬,她一想就覺得尴尬。
沒個小技能真是不方便啊,她若是會個書法什麽的,需要展示才藝的時候,大筆一揮刷刷刷寫個“新年快樂”,那該多好。
不過現在後悔也沒用了,她站起來去找紙筆,在宣紙上用毛筆開始回憶上學時在老師的逼迫下背的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