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冰釋前嫌
冰釋前嫌
李梅時聽她這樣問，還以為馮粟粟在養豬方面遇到了困難，想來打聽經驗，便道：“是啊，不過我養得也不怎麽樣，豬舍裏味兒太大了，我還打算明天打掃一下。”
馮粟粟道：“是啊，我抽中的就是養豬，快愁死了。”她臉上有了笑，可看向李梅時後就又不好意思起來。
“我也聽說，你想找人幫你記論文？”
“是啊，”李梅時見她不是來說宋杭的事，逐漸放松下來，“我幫人養豬就是為了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同學能幫我記論文。”
馮粟粟立刻道：“我幫你記吧。”
“真的！可是，我們之前不是……”
馮粟粟低下頭去，好像鼓起了好多勇氣才又看向李梅時。
“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就是李府小姐後以為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你在我面前明明什麽都不會，我以為你是故意戲弄我，一生氣，說了很多過分的話。”
李梅時這才明白過來。馮粟粟大概是知道自己為了能讓別人幫自己記論文，不惜幫別人去養豬，這才相信自己真的是不學無術。
“雖然你之前說的話是挺傷人的，不過既然是你誤會了，我就不怪你了，畢竟我有着嫁給宋杭這麽大的夢想，卻連字都不會寫，換誰也不會相信吧。”
兩個人拉了手離開菜地，來到了熟悉的池塘邊。
“可是梅時，你真的跟傳言裏的不一樣，別人都說李家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傳言嘛，總是很誇張的。對了，我還挺好奇，你是怎麽知道我是李家小姐的？”
馮粟粟道：“你還記得上學期的時候，你被先生罰站，後來先生還讓你去了辦公室，訓了你好久嗎？”
“記得啊，當時我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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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黑後我去你宿舍找你，見你不在，就猜到也許是先生還沒訓完，就想去辦公室外等你，結果我還沒到，就聽見你和趙明殊在說話，你問他知不知道宋杭是誰。”
“原來你是那個時候知道的啊。”
馮粟粟點點頭：“我聽見之後，就躲起來了。你知道宋将軍，又住在京城，又姓李，所以我才猜出，你就是李府的李小姐。”
現在誤會是解開了，可還有一個問題。
“粟粟，關于這個宋杭嘛……”
馮粟粟卻笑了：“對了，還有宋将軍。我之前說，我也喜歡宋将軍，沒有在騙你，不過我現在不喜歡他了。”
“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就是在看見宋将軍之後，突然就不喜歡他了。其實我之前根本沒見過他，只是想象他一定是很完美的人，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夢想着能夠嫁給他——”
“跟我一樣？”
馮粟粟點點頭：“是啊，可是那天宋将軍走進教室的時候，我發現我并不喜歡他。當然不是說他長得醜或是怎麽樣，我就是覺得，他和我想象中的宋将軍，不是一個人。”
“所以你不喜歡他了？”
“對，”馮粟粟道，“而且我還要恭喜你，終于實現了多年的夢想。”
“不是，”李梅時道，“那個夢想是謠傳，我不想嫁給他。”
“不想？可之前你們不是已經……”她不往下說了。
“已經什麽？”
馮粟粟不再看她，低了頭：“你應該知道吧，大家都在說。”
“我不知道啊，大家說什麽了？我實現了多年來的夢想？”
馮粟粟點點頭。
李梅時一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
“粟粟，你聽我說，我不想嫁給宋杭，以前不想，現在不想，以後也不會想。我不喜歡他。”
“那，那，那些事……”
李梅時想了想，道：“其實我跟你一樣，我想嫁的宋将軍，和現實中的宋将軍完全不同，所以我的夢想破滅了。”
“原來如此。可是，可是我還聽說，宋将軍他單獨找過你幾次……”
李梅時深吸一口氣：“我告訴你實話吧，粟粟，現在的情況是，我不喜歡宋杭，但他瘋狂地喜歡我。”
馮粟粟愣了五秒才理解了這句話。
“難怪，難怪啊……原來是宋将軍喜歡你，那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李梅時誠懇地點點頭：“是啊，這些天來我一直被他騷擾，真是苦不堪言。”
馮粟粟的眼睛轉了轉，明顯是在回憶這些天聽來的各種傳言，然後，她激動地握住了李梅時的手：“梅時，這些天真是委屈你了！”
李梅時覺得她激動得有點過分，但張了張嘴，決定還是不要再多說了。
馮粟粟還在激動：“梅時，雖然我可能幫不了你什麽忙，但如果你想找個人說說話，一定要來找我！如果你害怕他再騷擾你，你就來我們宿舍跟我一起住吧！”
李梅時覺得對方這麽熱情，自己的回應如果太平淡的話，她們都會尴尬，于是，她也激動地回握了馮粟粟的手，說道：“真夠朋友啊，粟粟！”
“梅時，我的好朋友！”
節奏把握得正好，兩個人同時松開對方的手，同時張開雙臂，激動地擁抱在一起。
李梅時在心裏默數了五個數，然後開始慢慢放開馮粟粟的肩膀，有些驚訝地發現對方眼裏閃着淚光。
“對了，梅時，”馮粟粟笑道，“我那兒還有些肥料，可好用了，一會兒你去挑些用吧。”
李梅時點點頭：“好啊，謝謝。”
“謝什麽！我們是好朋友啊，”馮粟粟用力拍了拍李梅時的後背，把她拍疼了，但她笑着沒作聲，“對了對了，還有你論文的事，就交給我吧，你不用再幫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同學養豬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李梅時真的激動起來。
“還有一件事，梅時，之前我還給你的香囊，能再送我一次嗎？”
“當然可以，”李梅時暗自慶幸還好沒把那個香囊給扔了，“就在我宿舍呢，一會兒就給你。”
馮粟粟一聽香囊還被李梅時好好地放在宿舍裏，咧了咧嘴，“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她誇張地抱住李梅時：“真是對不起啊梅時，我之前竟然還誤會了你，還那個樣子對你說話，我，我，我對不起你啊……”
*
從馮粟粟那裏把肥料挑回自己的菜地後，李梅時已經筋疲力盡，不過想到不用再養豬了，而且和馮粟粟和好了，她又振奮起來。
可是這一切都太順利了，順利得令人生疑。李梅時擔心不久又要發生什麽事，比如，又一次誤會，或是更糟的意外。
她不願意這樣想，便又去猜測作者的意圖。
現在趙明殊走了，馮粟粟又和自己和好了，種蔥養雞的任務也不繁重，為什麽呢？
她找到了一個理由——因為宋杭。
宋杭既然在寒假的時候終于出場，這個學期又來了學校，作者一定是想開始寫甜蜜的戀愛戲份，所以把可能的障礙都一一排除掉了。
這種寫法也很常見，往往是在作者已經不知道接下來該寫什麽劇情的時候，或是覺得男主角戲份太少的時候。
李梅時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麽回事，不然為什麽一切矛盾都一點不費勁地解決了呢。
現在萬事俱備，就差身為女主角的自己答應男主角了。
可她就不。
宋杭這個角色的塑造問題太多，硬被作者撮合的感覺她也不喜歡，所以只要不是被逼無奈，她是絕對不會答應宋杭的。
又過了幾天，這天中午，李梅時和馮粟粟折了紙船，正在看誰折的紙船能在池塘裏堅持更久，便有一人急匆匆地跑來，對李梅時說，宋将軍找她有事。
李梅時和馮粟粟對看一眼。
“什麽事？”
“宋将軍沒說。”
李梅時嘆了口氣。
“梅時，”馮粟粟道，“你不想去的話，就別去了。”
“宋将軍請你立刻去找他。”
李梅時回頭看了紙船一眼，她折的紙船率先被水浸濕，沉下去了：“我輸了。我去一趟吧，很快就回來。”
馮粟粟擔憂地看着她：“好，那我等你。”
李梅時一個人來到宋杭的房門外，沒敲門就進去了。
宋杭和上次她來時一樣，坐在桌前，不過這次不是看書，而是在看一封信，聽見門開，他立刻擡起頭來，他眼睛裏的寒意就被李梅時看了個徹底。
李梅時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對方見是她，一下子就像換了張臉，眼睛裏的溫暖能把冬天結冰的湖都化開。
“梅時。”他站起來。
李梅時說不出話來。她進門之前已經想好了一句話，“你告白是有指标，完成不了就要扣你薪水是嗎”，可是她現在不敢說了。
宋杭看出了她的反常，他手上的信掉落在了桌上。他沒有往前走。
“你，你找我有什麽事？”李梅時現在更想快點離開，她決計不關門，就算宋杭嚷嚷得全校人都聽見了，她也不關。
宋杭卻沒提關門的事，他看起來很難過，以前即使是告白的時候，他雖然看起來既痛苦又深情，但也從沒像現在這樣，好像發生了什麽無法挽回的事。
“你害怕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