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極限運動

極限運動

馮粟粟、李老爺和夫人,還有陳燕平震驚地看着宋杭走到懸崖邊的一棵大樹旁——毫不奇怪為什麽在這連根草都不長的懸崖邊會有棵枝繁葉茂的大樹——然後看着他熟練地在樹幹上打結、拉緊,然後消失在懸崖邊。

“你就這麽放心,”陳燕平朝下喊道,“相信我們不會把你的繩子割斷?”

馮粟粟給了他一巴掌,他閉了嘴。

懸崖邊衆人沉默了一會兒,夫人道:“等他上來了,再做計較。”

沒有人提出異議。

他們這一等就是半個多月。

每天早上,馮粟粟、李老爺和夫人就會聚集到懸崖邊,俯身往下看看。

“你看見了嗎?”

“沒有。”

“是不是死了?”

“我早就說不能讓他下去!”

“他都已經下去了你還說什麽!”

“伯父伯母,再等等吧。”

李梅時牽着馬來到懸崖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番景象。

自己的父母和自己的好朋友都背朝着她,三個人連在一起往懸崖底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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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得并不近,遠遠地看着懸崖邊的身影像馮粟粟,再一看她旁邊的兩個人,才确定就是馮粟粟和老爺夫人。

李梅時逃了二十多天,她迷路之後牽馬走了近一天的時間才總算走到一處小山村,在那裏歇了一晚,第二天啓程的時候,她包袱裏裝了足夠的幹糧,心裏也裝了足夠的自信。

不就是逃命!這不是已經步入正軌了嗎!

雖然陳燕平害她迷路,但現在也已經甩掉他了,她自由了!

結果李梅時在接下來的十幾天裏,兩次遇到了抓她的人。

第一次是在街上,她牽着馬穿街而過,忽然前面就有十幾個人騎馬沖過來,行人不得不給他們讓路,李梅時是在逃命,看到這種架勢自己也要躲,就拍拍馬屁股讓它跑遠,自己又另找了個胡同藏起來。

等那些騎馬的人近了,她才聽到,他們在喊她的名字,知道他們就是在找自己。

這些人走後,李梅時從藏身處出來,本想抛下馬自己走,但那馬卻輕快地小步跑過來。

她早就不想要這馬了,馮粟粟認識這馬,這馬本就是她的,李梅時擔心她憑這馬找到自己,所以在找到大路後就想把馬丢下,結果它跟得比陳燕平還緊,她怎麽都甩不掉它。

李梅時不知道這些人是馮府還是将軍府派來的,她更擔心這兩家人聯起手來找自己,不過不管被哪一邊找到,另一方都肯定會聽到消息,所以她沒有去查這些來找她的人是奉了誰的命令,牽着馬匆匆穿過大街跑了。

第二次是在客棧,那時李梅時已經在客棧住了一夜,正要下樓吃早飯,就見從門口湧入了十幾個穿着一樣的人,和之前找她的十幾個人的衣服不一樣,大概不是一夥的,但找人的手段卻是一樣無用。

他們一進客棧就開始喊李梅時的名字,好像覺得李梅時還會用真名登記一樣。

李梅時忙上樓躲了起來,那些人也沒上樓,知道這客棧裏沒有叫李梅時和陳燕平兩個人後就鬧鬧哄哄地走了。

這夥人李梅時同樣不知道是誰派來的,她也不管他們是為誰效力了,唯恐他們又折返,所以她連早飯都沒吃就匆匆走了。

經歷了這麽兩次之後,李梅時心裏開始不安。

若是第三次碰上了,自己會不會就被抓到了?

雖然那些人找人的手段并不高明,但李梅時自己也沒什麽躲藏的經驗,下次若是自己運氣不好,若是來找她的人中有人見過她,那就糟了。

所以,李梅時考慮了很久之後,決定放棄大路,專挑小路,而且不走小路,而是從小路旁邊的草叢走。

野草有一人多高,走在裏面別人看不見她,但是馬的腦袋會露在外面,李梅時便又起了把馬抛棄的念頭,未遂,只能騎着馬走在草叢裏,一聽身後有動靜就下馬讓它趴下。

她又走了幾天,被蚊子咬了很多包,也不知道每天走多久能找到客棧或是村莊,好在到了晚上還不算冷,她也露天睡過幾次。這些天裏她沒再碰到找自己的人,覺得不走大路的主意想對了,就繼續走草叢。

這天早上,她走着走着,只見周圍越來越荒涼,雖然路還是有的,四周卻已經沒什麽東西,草叢也沒了,她心裏不踏實,就催馬快走。

馬又跑累了,她只能下馬讓它休息,好不容易馬肯走了,她就牽着馬走,想看看附近有沒有人家。

漸漸的她就偏離了小路,又走不多時,就看見不遠處有處懸崖,懸崖邊站着三個人,其中一個像極了馮粟粟,另外兩個她猜就是李老爺和夫人了。

怎麽在這種地方還能碰見?還都是認識她的人。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可得抓緊跑,不能被他們發現。

她騎上馬,馬還是不肯跑,她又下馬,松了馬的缰繩要自己跑,馬卻又跟上她。李梅時無奈,只好又牽起馬的缰繩帶着它跑,這馬卻突然興奮起來,擡了前蹄,叫了幾聲。

這棗紅色的馬叫了幾聲,聲音并不大,可它一叫,馮粟粟那匹黑馬卻跟着叫了起來。

它這一叫,馮粟粟立刻道:“一定是大棗來了!”

她一直管李梅時騎的這匹棗紅色的馬叫大棗。棗紅色的馬一叫,李梅時心裏暗道不好,松了缰繩就要跑,可這馬卻仍是跟着她,她躲到一塊石頭後面,它便也跟來,這石頭卻藏不住它。

馮粟粟騎着她的黑馬往這邊跑,嘴裏喊着“大棗”,“大棗”也以叫聲回應她。李梅時見躲不了了,便想着等馮粟粟到這石頭後面來的時候,先捂住她的嘴,讓她不要聲張,再做下一步打算。

馮粟粟果然很快找來,看見了“大棗”,她不知道李梅時也在,還以為李梅時已經跳下懸崖,便道:“大棗,快過來!”

“大棗”叫了兩聲,低下頭咬着李梅時的袖子把她往外拽。

李梅時沒轍,只好被它拽出來。馮粟粟一見李梅時,以為她是鬼,驚叫出聲,手握緊了缰繩,随時準備跑。

李梅時見馮粟粟坐在馬上,想堵她的嘴不可能,靈機一動,便向馮粟粟張開雙臂說道:“粟粟,我想死你了!快下來讓我抱抱你!”

馮粟粟一臉警惕,不知這是扮成李梅時要害自己的妖怪,還是真的李梅時的鬼魂,顫聲道:“你真的是梅時?”

“是啊,真的是我,不是假扮的。”李梅時疑惑,難道這個世界還存在易容術?

馮粟粟想了想,道:“梅時教我跳過健美操,你會跳就是她,不會跳就不是。”

“好吧。”雖然被一個騎在馬上的人看跳健美操很別扭,但為了證明自己是自己,李梅時沒有拒絕。

她剛要開始跳,突然意識到,如果沒法證明自己是自己,那馮粟粟豈不就不知道自己是李梅時了?那她就還沒有被發現,還可以繼續逃命。

于是,李梅時便垂了手,道:“沒錯,被你給看出來了,我不是李梅時。”

馮粟粟拽緊了缰繩:“那你把梅時怎麽了!”

“我沒把她怎樣啊,”李梅時忙道,後悔忘了就算自己可以證明自己不是李梅時,可她和李梅時長相一樣,粟粟一定是以為自己把李梅時給綁架了,“我就只見過她一面而已。”

“撒謊!你到底是什麽妖怪?到底把梅時藏到哪裏去了?”

“妖怪?你不是跟我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妖怪的嗎?”

“我原本也不信的,直到看見了你,就不能不信了。”

“粟粟,”李梅時跟她說不清了,決定承認自己就是李梅時,“我就是李梅時,你要不信,我也可以用健美操證明一下。”

“不必了!我聽說妖怪在吃了人之後,不僅能變得和那人完全一樣,連那人平時怎麽說話、擅長做的事都能學得一模一樣,你一定就是妖怪!”

“我不是妖怪,我就是李梅時啊。”

“不可能!梅時她,她……”

李梅時等着她往下說,馮粟粟卻不說了。

“她怎麽了啊?”

“她死了!”馮粟粟的哭聲響徹雲霄。

“小點聲!”李梅時怕她把別人引來,忙騎上“大棗”去捂馮粟粟的嘴。

“妖怪,”馮粟粟牽馬後退一步,“你別過來!”

“我真的是李梅時,你說李梅時已經死了,是怎麽回事?”

“是陳燕平說的,他說梅時因為太害怕宋将軍追殺她,就跳了懸崖!”

“什麽!”

“妖怪,你是不是在懸崖下發現了梅時的屍體?然後把她吃了,這才能變成她的樣子來騙我!”

“我不是妖怪,我就是李梅時!陳燕平把我丢下了,我一直在一個人逃命!你說陳燕平告訴你我死了,你是不是找到陳燕平了?”

“是啊,就在後面綁着呢。既然你已經先一步找到了梅時的屍體,就麻煩你再下一次懸崖,給宋将軍帶個話,讓他別找了,快點上來吧!”

李梅時本想繼續反駁自己不是妖怪,也沒有發現自己的屍體,但她一聽馮粟粟要她給宋杭帶話,忙問道:“你說宋杭在懸崖底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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