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 4
Chapter 4
“好了…唔…”伊柏拍打着他的肩膀想推開他，烏烨堯不為所動，甚至咬了一口他的下嘴唇。
伊柏一巴掌把他拍走，然後捂住自己的嘴說：“你踏馬是狗嗎？”
末了，又說：“不裝死了，也不敷衍我了，現在你是什麽戰術啊？”
烏烨堯沉默了一下，說：“沒有戰術。”
伊柏自嘲道：“對啊，沒有戰術我也被你耍的團團轉。”
烏烨堯下意識解釋：“我沒耍你。”
“對，你不過是跟我談戀愛卻不願意搭理我，不願意跟我上同一所大學，不願意見見我親人罷了。”
伊柏說的很平淡，但也是這樣，烏烨堯心裏生出一絲異樣的情緒，脫口而出：“願意。”
伊柏低下頭，暗自勾了勾唇，擡頭又面無表情地說：“別，我不想強迫你去，我尊重你的想法。”
尊重個der。
伊柏想，如果烏烨堯順着他的話直接說“那不去了”，他就把烏烨堯按在這辦了。
這回可是烏烨堯先主動的，不怨他。
幸好，烏烨堯大概是良心發現，說：“你沒強迫我，是我自願的。”
伊柏頓時心花怒放，笑了：“你踏馬早說你吃這套啊…”說完又飛快道，“那別磨叽了，跟我進去。”
他拽着烏烨堯的袖子要把人拉上去。
Advertisement
沒拽動。
伊柏扭過頭，下一秒又要發火問他抽什麽風，就聽見烏烨堯說：“我沒買禮物。”
伊柏的臉色瞬間多雲轉晴，笑着：“下次再買，我陳姨很好說話的。”
烏烨堯堅決不同意：“不行。”
“那你買個禮物得多久？”
“最多半個小時。”
伊柏思慮再三：“那你快去快回。”
烏烨堯道：“好。”
他剛轉身，手臂忽然被人拉住，烏烨堯回眸，伊柏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怎麽了？”
伊柏斟酌了下，問：“你不能半道兒又走了吧？”
烏烨堯一頓，告訴他：“不會。”
伊柏神色一松。
又聽見烏烨堯承諾：“我肯定會回來。”
伊柏的手松了松，他吐出一口氣，放開手，道：“我跟陳姨等你。”
烏烨堯：“好。”
他走了出去。
伊柏目送着他離開，直到看不見烏烨堯的身影後，他才往樓上走。
陳姨見他回來，接過西紅柿問：“怎麽這麽慢，你就是爬也不該這麽慢啊。”
伊柏找了個借口：“想去買條魚來着，又想起自己沒帶多餘的錢，只能回來了。”
陳姨也沒多問，帶着西紅柿進了廚房。
伊柏在玄關處徘徊了一會兒，才走過去說：“陳姨，我男…同學待會兒過來，你記得多煮點飯。”
陳姨笑眯眯地問：“不是男朋友吧？”
伊柏嘴角抽了下，否認道：“當然不是，他是個Beta。”
“那又怎麽樣？Beta也行啊，在一起開心才重要嘛。”
“陳姨，你看得這麽透徹怎麽不結婚啊？”
“我是單身主義者。”
伊柏調侃道：“單身主義者催我結婚。”
陳姨撇嘴：“我單我的身，你們談你們的呗。”
伊柏沒經過大腦：“行。”
“果然是男朋友，”陳姨美滋滋地說，“我倒要看看那孩子長什麽樣。”
伊柏：“陳姨你居然給我下套。”
“是你自己笨。”陳姨說。
伊柏：“……”
彳亍口巴。
*
烏烨堯想了很久，最終決定買些水果和營養品帶過去。
他也不知道陳姨喜歡什麽，只能買點大衆的。
“一共二百零三，給二百得了。”
烏烨堯從錢包裏拿了兩張鈔票遞過去，餘光中看見了店門口的車厘子，就問：“車厘子多少錢？”
“三十二一斤。”
“買五斤。”
老板遞給他一個塑料袋：“自己裝。”
烏烨堯拿着塑料袋走到門口挑起車厘子，他估摸着差不多五斤了後，站起身要拿回去。
肩膀忽然搭上一只手，烏烨堯渾身一僵，身後的人說：“我不認為這車厘子是給我買的。”
“你覺得呢，兒子？”
烏烨堯的手不自覺攥緊了塑料袋，他轉過身，烏父收回了手。
“爸。”
烏烨堯看着他的眼睛，淡淡地喊了一聲。
烏父沒應，而是先問：“着急回家？那怎麽還有空來S市買車厘子。”
“兒子，你是怎麽從飛機上下來買它的？”
“不如讓我知道知道？”
烏父語氣平常，意味卻明顯不過，他平時不茍言笑，此時更顯嚴厲，讓人望而生畏。
烏烨堯解釋：“我一個朋友在S市，過來看看。”
“什麽朋友，叫出來讓我看看。”烏父說。
烏烨堯抿了下唇：“我剛從他家出來，再叫出來不太好。”
換作任何一個家長，哪怕伊柏不能以“男朋友”的身份出現，也可以是“朋友”。
但烏父這不行，他不僅管烏烨堯的感情生活，還會幹涉他交友，初中時他跟班裏的一個Beta同學關系比較好，烏父知道後調查了那個男生的家庭狀況、身份背景…
兩個星期後，那個男生轉學了。
烏烨堯質問烏父：“你幹的？”
烏父毫不隐瞞：“就是我。”
“為什麽？”
“我以為你明白。”烏父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他，“你不需要這麽無用的朋友。”
“交朋友是為了榨幹他的利用價值？”烏烨堯反問。
烏父嚴肅地說：“那交一個一無是處的朋友難道會讓你變得更好？”
烏烨堯沒說什麽。
他知道自己勸不動他爸，只好放棄。
如今，烏父還不知道他和伊柏的關系，他也不敢讓他知道。
烏烨堯說：“下次吧，先回家。”
烏父眯着眼看了他一會兒，理了理衣服，意味深長地說：“我覺得你已經這麽大，不用我看管了。”
烏烨堯答：“那就讓人回去。”
烏父沒說話，擡腳走到車邊，開門坐進了後座。
烏烨堯付了錢，在惹他爸生氣和惹伊柏生氣中間做了個選擇——先穩住他爸。
他低頭看着手中的車厘子，買了這麽多，有點可惜…
烏烨堯掏出手機給伊柏發消息：
【突然有點事，下次再去。】
他發完，面色如常地上了車，烏父瞥了他一眼，問：“車厘子不送去？”
烏烨堯的手輕輕摩挲着塑料袋，最後遞過去：“給你買的。”
烏父笑了笑，吩咐司機開車。
車子緩緩駛離，最終不見了蹤影。
*
“砰！”
巨大的聲響讓陳姨激靈一下，她慌忙從廚房跑出來，看見客廳裏站着的伊柏，問：“怎麽啦？”
伊柏沒轉身，聲音很平淡：“沒事陳姨，我不小心把杯子甩出去了。”
“傻孩子，這麽不小心。”陳姨松了口氣，道，“別鬧了，待會兒我收拾，坐着等吃飯。”
“嗯。”伊柏沒動。
陳姨忽然想起他有個同學要來，便問：“一百啊，你那個同學什麽時候來？”
伊柏深吸了一口氣，扭頭又是一副樂觀的樣子，他說：“陳姨，不用做太多了，他來不了了。”
“怎麽了？”
“突然有點事，可能是家裏人找吧，放假催回家很正常。”
陳姨不再多問了，點點頭：“哦，行。”
伊柏沉默着把地上的玻璃片收拾了，扔進垃圾桶後，他進了卧室。
一天天真他媽煩。
伊柏趴在床上想，他怎麽就攤上個這麽個玩意兒？
還臨時有事，有個屁！
都承諾他肯定會回來了，結果還是走了。
烏烨堯你把承諾當飯吃的嗎？
氣死他了。
伊柏拿出手機給烏烨堯打電話，電話響了十幾秒，他耐心要耗盡的時候，被挂斷了。
伊柏“蹭”一下從床上彈起來，臉差點黑成鍋底。
他不信邪地又打了一遍。
被挂斷了。
再打。
被挂了。
伊柏舉起手機下意識想扔出去，最後一秒理智回歸，他放下手，低聲罵道：“你媽。”
他知道再打也沒有結果，思考半晌，伊柏慢慢打字：
【我發現自己這樣也挺讨人嫌的，你是不是很忙啊？那我不打擾你了，記得找我就好。】
發出後，他截了個圖給司空學發過去，并附文：
【能行嗎？】
司空軍師：【這小子還算有點良心…應該沒問題。】
一百：【好的軍師。】
備注是烏烨堯來找他之前改的，苦肉計也是司空學教的，簡直可以為師也，軍師的師。
不出意外，“有點良心”的烏烨堯看了後情緒不太穩定。
他也知道該接伊柏的電話，可他爸在，甚至還問他：“不接嗎？”
烏烨堯只能挂了電話，回答：“沒急事，不用接。”
現在看到伊柏的這段話，烏烨堯很難受。
又愧疚又…他也說不好是什麽，只是他覺得，哪怕伊柏對他發火也好啊，偏偏伊柏說了這番話，讓他不知所措。
烏烨堯心裏對他爸的怨恨又多了一分。
但現在還不行，還要等一陣。
不用太久。
烏烨堯默默地想。
他也不管他爸在不在身邊了，直接回了一句：【你不讨厭，我暫時有點忙，馬上就好。】
伊柏哼着小曲兒，手指差點要碰到屏幕時，倏地收了回來，壓下心底的激動，面無表情地冷哼一聲：“讓你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