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二個世界（19）

第56章 第二個世界（19）

蘋果醬并不知道辰夕早和夜科斯對上線,在她的眼裏，辰夕是被她連累的。

是在所有人都不願意搭理她時，願意收留她的大好人。

見修女查寝,辰夕還拍門拍得那麽急。

蘋果醬擔心他受到懲罰,想快點幫他打開玻璃窗的門。

修女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辰夕的表情也愈發恐慌不安,像是生怕被修女發現。

蘋果醬隐約覺得哪裏不對，卻又想不到問題具體出在哪。

就在仙女教母卷住門把手,準備往下壓時,蘋果醬的手突然被人拉了拉。

“你讓教母再等等，小熊勇士在查攻略。”

蘋果醬茫然地回頭看去,玩具熊手裏不知何時出現一個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莉莉皺着眉頭，“攻略上說，這個時候不可以開門。”

小熊勇士來回比劃，莉莉轉述它的話,“太陽神和辰夕臨走之前，擔心寝室出問題，特意給它留了一個筆記本。”

“裏面寫了在他們離寝期間,所有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和應對措施。太陽神管這個本子叫攻略本,讓我們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就查攻略。”

蘋果醬探頭看去。

攻略一共分成三頁。

第一頁是出現以下情況時,不要打開寝室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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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一:院內存在一個等級排序，怪物也會襲擊孤兒院裏的修女神父。通常情況下,沒有神明的孩子＜修女＜沒有信徒的怪物＜有信徒的怪物＝神父（他的實力成謎）】

【前提二:根據規則可以總結出，今日下午19點之前,只有寝室裏絕對安全。寝室的窗戶和門上可能隐藏着更強大的怪物,它不具備攻擊性,它的存在可以确保其他怪物不會破門而入。一旦在外界的促使下打開門窗，會立刻遭到怪物襲擊。】

這兩個前提看的蘋果醬頭暈，下面的內容更是讓她頭大。

【1:有修女在19點之前，挨個寝室送飯（假的，不要開門。）】

【2:天氣逐漸轉晴，暴風雨停止。修女通過任意方式告訴孩子，惡劣天氣結束可以出門活動。（假的。）】

【3:原本結實的玻璃窗突然破碎，或是外面下冰雹，玻璃窗随時面臨被擊碎的風險，必須出人去陽臺處理。（假的，不能打開陽臺門，警惕擅長制造幻覺的怪物。）】

【4:發生火災、地震等等特殊情況，需要孩子盡快逃生。（你放心，孤兒院要是真着火了，怪物比你都着急。怪物會去滅火，用不着你操心。）】

【5:如果遇到……】

【6:……】

蘋果醬往下看去，這一面密密麻麻一共寫了十種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從紙上的痕跡來看，背面還有一堆。

而第十條的內容，正好就是他們現在遇到的情況。

【10:辰夕或者小黃雞在玻璃窗外敲門，在你們拒絕開門後，窗外突然出現怪物襲擊，需要進屋緊急避險。或門外突然出現修女神父，以各種理由要求檢查寝室人員數量。（全是套路，別管他們。）】

最下方還有一行小字，【如果有疑問，回去看前提。】

蘋果醬人都傻了。

莉莉往後翻了一頁，上面羅列出了幾種可以開門的情況。

“沒有一條情況能和眼前的對上，我們不開門。”

蘋果醬和莉莉齊齊轉頭，看向還在玻璃門外賣慘的‘辰夕’，神情變得格外複雜。

你的預判被人預判了。

看完攻略，寝室內的緊張氣氛蕩然無存。

兩個女孩坐在一起聊天，小熊勇士反複翻看着攻略本，想讓自己也變聰明點。藤蔓仙女教母湊到玻璃窗邊，好奇地觀察外面的假辰夕。

就像攻略本上說的那樣，一切都是假象。

明明已經過去五六分鐘，修女的喊聲還是只停留在門外。她們敲門砸門，把門把手擰得嘩嘩響，卻死活不肯拿鑰匙開門。

真正的修女不可能沒有寝室的鑰匙。

玻璃門外的假辰夕賣了一會慘，見屋裏的人和熊全都無視他，只有一根藤蔓來回轉圈。

假辰夕五官逐漸變得扭曲，身體快速融化。最後變成一堆淤泥，向着隔壁寝室的陽臺鑽去。

外面修女們的喊聲，也随之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正在隔壁寝室聊天的四個孩子，看見外面一直昏昏沉沉的天空開始放晴。

悠揚的鐘聲傳進寝室內，修女在走廊裏大喊，“大暴雨提前停了，下午課程恢複。所有人五分鐘之內，在走廊集合！”

四個小孩面面相觑，拿起書包打了寝室門。

門外空空蕩蕩，既沒有修女也沒有其他孩子。只是他們門前的地面上，不知合适多出一灘淤泥。

在他們察覺到不對的瞬間，淤泥體積迅速膨脹，眨眼吞掉最前面的小孩。

只留下他的神明，茫然地站在原地。

————

兩個小時前，辰夕坐着小飛雞，偷偷溜回12人寝室區。

曾經人來人往的老寝室樓，如今死一般的寂靜。

大蜈蚣和幾只不知名的怪物，在寝室樓內漫無目的地跑動，想要抓幾個留在寝室區裏的倒黴蛋。

可惜未來的一個月內，它們可能都吃不到一口飯了。

升級後的老鷹捉小雞技能，有效時長是6分鐘。

辰夕操縱小飛雞的技術還不錯，從寝室破損的窗戶鑽進去，一路飛到一樓浴室時，雞媽媽效果時長還剩2分鐘。

俞潼探頭往寝室裏看了看。

浴室裏空無一人，今天上午死在這裏的男孩，屍體已經被人處理掉。

只有牆上殘留的幾滴血點，證明這裏曾經死過一個小孩。

俞潼擡擡翅膀，辰夕憑空出現。

他拿下小雞披着的塑料袋，脫下自己身上的雨衣，沖死挂在上面的水滴蟲。

俞潼在浴室裏四處查看，找到上午男孩死去的地方，對着正上方的花灑大喊，“水滴戰士！”

沒人回答他的呼喊，只有俞潼一個人的聲音回蕩。

辰夕走到他身邊，将他捧起來對準花灑。

“水滴戰士，我知道你還留在這。你沒能保護好你的信徒，現在他死了，你又從神明變成了普通的怪物。不知道要過多久，你才能找到新的信徒。可能是一年、兩年，可能幾百上千年，你再也沒機會找到那樣信賴你崇拜你的人。”

俞潼仰着腦袋，“男孩很信任你很喜歡你，他過着貧苦食不果腹的日子。但他在給你準備的水瓶上，貼了精美的貼紙，畫出他想象中的英雄模樣。雖然自己的生活很糟糕，他還是竭盡所能讓你過得更好，因為你是他唯一的最偉大的神明。”

一直安安靜靜的花灑裏，隐隐傳來水流流動的聲音。水流聲只響了幾秒，便再次消失。

辰夕擔心水滴戰士聽不清俞潼的聲音，墊着腳尖竭力把手中的小黃雞舉得更高。

“你的信徒死得實在太突然，突然到你都沒機會保護他。你不是澤地神的對手，連男孩的屍體都沒辦法留住。”

俞潼對準出聲的花灑繼續道:“你是被男孩吸引過來的怪物，孤兒院已經被怪物占領，你找不到容身之所，除了男孩你誰都不認識。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他一個人能聽見你的聲音。”

“現在你的男孩死了，失去信仰你實力嚴重受損，你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該做什麽。你只能一直留在男孩死去的地方，幻想着他能死而複生，拿着瓶子像往常一樣，等待着水滴戰士進去。”

長久的沉寂過後，無人使用的花灑裏，突然鑽出一滴水。

水滴沒有掉下去，而是靜靜地懸挂在花灑上。

看見水滴戰士終于出來，辰夕将俞潼放到頭頂。拿出中午兩人在寝室裏，仿制出來的水瓶。

他打開瓶蓋對準花灑，學着死去男孩的模樣，露出腼腆怯懦的笑容，“我已經有太陽神了，沒辦法再信仰別的神明。但我這裏有一個空瓶子，可以給你一個家。”

“除了我和小雞以外，我們還有一只玩具熊、一條藤蔓和兩個小女孩。我們準備一同長大，逃出這個孤兒院，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花灑上的水滴搖搖晃晃，像是在拒絕。

“那你要繼續留在這麽？衛生間是澤地神的領地，怪物之間會互相吞食，對你來說很不安全。”

男孩稚嫩的臉上寫滿失落，他抿抿唇低下頭。

“等明天大暴雨停下，你可以試着順着下水道一直往外流。孤兒院外有排放污水的小河，你可以從那裏溜出去。”

“這是送給你的禮物，孤兒院很危險，你要是有機會逃出去，就再也不要回來了。祝你好運，水滴戰士！”

俞潼揮揮雞翅膀，辰夕轉身向着浴室門走去。

在他即将踏出門的瞬間，寂靜的浴室裏，響起了一陣水流聲。

水滴戰士從花灑裏鑽出來，落進下方的水瓶。分出一小股水，拿起瓶蓋将自己打包好。

聽着身後傳來水瓶滾動的聲音，辰夕和俞潼同時勾起嘴角。

水滴戰士，他們的了。

————

雖然這樣很不道德，但在上午看見男孩死亡的時候，俞潼就覺得自己可以賭一把。

賭水滴戰士無處可去，賭它這個時候最需要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恢複自己的實力。

上午那節神學課，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

俞潼在孤兒院待的時間不長，前前後後加起來也才三四天。見過的怪物，卻一點都不少。

這些怪物都有一個很明顯的共性。

有信徒的怪物，實力和智商都普遍高于沒有信徒的怪物。

而且大部分家養怪物，都沒有屬于自己的專屬領地。

比如小熊勇士、仙女教母，以及被孩子們抱着走來走去的神明們。

連目前為止實力最強的澤地神，都會選擇和信徒待在同一棟建築裏。

與其說衛生間是它專屬領地，不如說它實力足夠強橫，可以往任何陰冷水多的地方鑽。

男孩和水滴戰士剛剛綁定沒多久，它還沒來得及吸收太多信仰之力，根本不可能在怪物橫行的孤兒院，找到自己的生存空間。

擁有信徒的怪物，智商都和人類相近。水滴戰士有思考能力，它知道現在只剩下兩個選擇。

一，嘗試溜出孤兒院，去外面的小鎮裏讨生活。

二，在澤地神和夜科斯将它做成一盤菜之前，找到一個新的信徒，盡快壯大自己。

孩子們都搬到了4人寝宿舍區，未來的一個月老宿舍區都不會有人過來。

水滴戰士已經被逼到絕路，辰夕的出現給它提供了一個新的選擇。

之所以帶着辰夕一起過去勸，是想打個感情牌。

小反派臉嫩年紀小，聲音奶聲奶氣特別稚嫩。很容易讓水滴戰士在他身上，看見死去男孩的影子。

信徒死亡，它正是心理防線最脆弱的時候。睹人思人，很容易騙到手。

這個操作，還是俞潼從一個同事身上學到的。

他記得在他綁定系統之前，身邊有個渣男同事。

經常會趁着別人失戀、家裏死人、遇到困難的時候趁虛而入。

将人釣到手騙上床，睡夠之後再一腳踹開。

俞潼沒有那麽渣，辰夕的良心也活蹦亂跳。

他們只是想把無主的神明，拐騙到自己的隊伍裏，晚上聯手陰死夜科斯。

俞潼隐約記着，渣男同事男女通吃，還用這招勾搭過他。

然後他就拿着剪刀，讓渣男同事從木變成了大。

等等，他死前還在上大學，哪來的同事？

俞潼眉頭微微蹙起，大腦不受控制的一陣刺痛。

一段段模糊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他看見自己身處一棟大樓中，身上穿着和周圍人同款的黑色緊身衣。

一個看不清臉的中年女人按住他的肩膀，囑咐他這回單獨出任務，一定要小心。

他低頭看着女人胸前的工作牌，大腦卻怎麽都回憶不起工作牌上的內容。

只聽見記憶中的自己低聲道:“辰箐特工的傷還沒好，我不在的時候，麻煩您多多照顧他。最近……我總覺得有些人跟在我身邊，像是想讓我做出一些改變。我不确定這是我的幻覺，還是他們真實存在。”

中年女人沒聽懂他的話，擔憂地問他要不要先去做心理疏導。

俞潼搖搖頭說他沒事，他只是感覺自己好像陷入某種循環。真正意義上的，時間循環。

淩亂的畫面到此結束，之後的事情，俞潼怎麽都回想不起來。

回憶起來的東西越多，他越茫然。

居然還涉及到時間循環？他腦子怎麽亂七八糟的。

在浴室裏等了一個小時，老鷹捉小雞道具冷卻時間終于結束。

辰夕把水瓶揣好，俞潼擡擡翅膀，将他重新藏到暗藏玄雞的袋子裏。

在飛回4人寝的途中，俞潼随意往系統空間裏看了一眼。

小光球拿着一瓶藥，鬼鬼祟祟地溜進廚房。幾分鐘後，它端了一杯熱牛奶出來。

【小俞小俞，天冷容易着涼，八哥給你熱了牛奶！一會等回了寝室，你記得進來喝杯奶！】

俞潼笑着說了句好，眼裏卻沒有半點笑意。

這麽長時間過去，他多多少少也将小系統當成朋友。

發現八哥給自己下藥，他說不出心裏到底什麽滋味。

俞潼好傷心好難過。

他決定一會把牛奶灌進系統的肚子裏，誰做的誰喝。

這就叫公平。

————

在遇到假辰夕敲門和假修女查寝後，莉莉和蘋果醬又先後看見寝室進鬼、衣櫃着火、神父拜訪等等騷操作。

攻略順，所有想讓他們開門的或者出門的，都是怪物的小把戲。

15點時，玻璃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

兩個女孩頭也不擡，自顧自地玩翻繩。

小熊勇士跑到門邊，看見穿着雨衣的辰夕站在門口。

他抖抖雨衣，身上掉下一堆水滴蟲。小黃雞披着塑料袋，蹦蹦跳跳到處吃蟲。

玩具熊覺得這回要素很多，和前幾回不一樣。

它打開攻略看了看，沒看出這種情況可不可以開門。

辰夕側頭和小雞低聲交談幾句，對着門哈了口氣。在凝聚出白霧的玻璃上，寫下一行字。

【你将課本縫到熊頭裏，試圖将知識裝進腦袋，可惜失敗了。】

玩具熊羞恥地捂住臉，轉身跑去找莉莉開門。

玻璃門打開，辰夕閃身鑽進來。

兩個女孩問他出去做了什麽，辰夕說趁着雨大，帶着小雞出去吃飯。

看着肚子圓鼓鼓的小黃雞，孩子們都信了他的話。

辰夕爬回到床上，将床簾拉緊。

他打開水瓶，水滴戰士從裏面鑽出來，在床鋪上到處溜達。

可能是覺得新寝室環境這麽好，自己的信徒卻沒有享受到。水流飄動的速度逐漸慢下來，蔫頭耷腦地回到玻璃瓶裏。

在回到4-5寝室時，俞潼看見隔壁4-4和4-6寝室裏一片狼藉。

房門大開，屋裏到處都是戰鬥過得痕跡。

4-4的小孩全部被偷襲死，只剩下四個無主的神明，茫然地守着他們的屍體。

在孩子屍體旁，是一灘一動不動的淤泥。估計是害死信徒的怪物，被反應過來的神明聯手揍死了。

相比損失慘重4-4，4-6的情況要好得多。

襲擊他們的怪物沒有淤泥怪強大，四個孩子全都活着，只是其中兩個神明受了點傷。

透過玻璃窗，俞潼看到一個女孩劃破手掌，将自己的血喂給了她的神明。怪物身上的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小熊勇士受傷，會用針線包自己縫自己。水滴戰士會躲到水多的地方，靜靜恢複實力。

每個神明的療傷方式都不一樣，不知道小黃雞該怎麽療傷。

俞潼掃了眼自己金黃色的翅膀。

他是不死鳥的幼崽，會浴火重生。難不成受傷之後，直接往火坑裏鑽？

屍體必須全燒沒麽？還是說只要燒死就可以。

如果是後者，那他是不是可以順理成章地給小辰哥做烤小雞吃了？

辰夕對他好，清除水滴蟲時，也會下意識先弄幹淨他，再去清理自己。

俞潼吃軟不吃硬，他也想對辰夕好。

雲銘辰年紀大，情緒穩定更善于僞裝。偏離值的增長，在他身上的表現并不明顯。

但剛剛十歲的辰夕，還不會隐藏自己的情緒。

在偏離值漲到40後，俞潼已經很難在他身上，找到記憶裏辰哥的影子。

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感覺，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辰夕。

他只覺得他的人生，正在慢慢從過去剝離，和記憶中的自己漸行漸遠。

————

辰夕連着幾天沒睡好，下午實在沒撐住，坐着睡了過去。

俞潼和水滴戰士溝通完，水滴戰士同意和他們一起對付夜科斯。

澤地神殺死它的信徒，它也要殺死澤地神的信徒，互相傷害。

商量好計劃，俞潼轉頭看看陷入沉睡的辰夕，又看看分封閉的床簾，心底忽然湧出一個無法克制的沖動。

現在距離19點，還剩三個小時。

縮在玻璃瓶裏休養生息的水滴戰士，疑惑地探起身子。

床上的小黃雞身上籠罩住淡淡的金光，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

等金光散去，一個赤.裸着身體的男孩，出現在床上。

他的臉和辰夕長得一模一樣。

水滴戰士晃了晃，水做的腦袋沒辦法理解眼前的情況。

你要的道具我都有道具，生效時長是20分鐘。

俞潼将沉睡的辰夕放倒，躺在他身邊将他緊緊抱進懷裏。

只能看見馬賽克的系統，在他腦海裏開着玩笑，【小俞，我知道那是你老攻。但你冷靜點，他才十歲！】

俞潼沒搭理系統，将頭靠在辰夕瘦弱的胸膛上，緩緩閉上眼睛。

他知道自己的過去并不好，也知道無論是他還是辰哥，都在向着好的方向發展。

可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他很不安。

聽着平穩的呼吸聲，感受着男孩溫熱的體溫，俞潼逐漸冷靜下來。

道具即将失效，他準備起身。一直一動不動的辰夕，忽然擡手抱住他。

俞潼擡頭，辰夕對他露出溫和的笑容，“不再躺躺麽？你好像很累，最近辛苦你了。”

“我睡覺很輕的，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不僅能變成那個女人，還能變成我的樣子。”

他拉着被子将兩人蓋好，擡手親昵地抱住俞潼，“我一定會快快長大，到時候輪到我保護你。好不好，我的太陽神。”

俞潼沉默半晌，将頭埋進男孩懷裏。

果然不管變得多麽陌生，辰哥永遠是他的辰哥。

一旁的玻璃瓶砰砰作響，水滴戰士想起死去的男孩，難過得到處亂撞。

與此同時，正在寝室裏打牌的夜科斯，突然感覺背後一涼。

身旁的室友見他發愣，遲疑地問:“是在擔心今晚的事？那個什麽辰夕，他的神明真的是不死鳥的後代？”

“不确定，神父說可能是。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今晚之後，不死鳥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