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風暴前夕
風暴前夕
趙汀開着車,突然看見後座上的童笙倒了下去。
“沒事?”
“我吃了激發基因的藥。”童笙硬撐着坐了起來。
“你要命嗎!”
趙汀停下了車,想讓她把藥吐出來。童笙不同意,忍着劇痛把趙汀一腳踹出了後車座。她瞪着趙汀,眼裏疼出來的淚帶了點血色。
“走!”童笙聲音不高,但是很有威懾力。
趙汀往後退了兩步。他好像看見了闫薇很久之前生氣的樣子。趙汀雙腿發軟,扶着車才勉強回到駕駛位上。
趙汀感覺到了她身上的“狼性”,他心裏已經有點害怕了。
“你還好吧。”趙汀遞給她一瓶水。
童笙疼到說不出話,只是接過水。她指間觸碰到趙汀的手,趙汀被狠狠燙了一下。
“你衣服着了嗎?”
“冒煙了。”她邊說邊把水澆到了自己身上。
趙汀把油門直踩到底。
等到Loe那裏時,童笙已經熱得不省人事。趙汀把她抱上了三樓。
“她沒事吧?”Loe拉住了趙汀,“你是誰?你不會害她吧?”
“我是她母親的人。”他拍開Loe的手,離開了這棟破樓,“按她和你說的做。”
Loe點頭。
趙汀走後,他一直坐在床邊照顧童笙。
童笙腦子裏回憶着她這些年的記憶。她又想起了那晚自己被三個人摁在車後座侵丨犯時的情景。掙紮,卻無力。叫喊,卻無聲。求饒,卻無用。噩夢來源都起于此。
她使勁抓着被子。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把枕巾都打濕了。
她開始做夢,夢見一個女人。那女人的臉模糊到看不清五官,但她知道那是闫薇。自己的母親即使沒見過,也不會認錯。闫薇蹲下身子,向她招手。童笙飛奔過去,撲入她的懷中,緊緊抱住。這一刻,她仿佛真的被抱住了。一刻就夠。
闫薇松開了她,慢慢向遠方走去。童笙也想跟上,可兩人之間像是有一道無形的屏障,任憑她怎麽追趕,闫薇離她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草原的盡頭。她走進了太陽裏面,卻獨留童笙在原地擡頭張望哭泣。
“不走。”童笙小聲嘟囔着。
Loe握住了她的手,即使很燙也沒松開。童笙救他出了地下市,還給他安排了工作。童笙是自己的恩人。雖說不能幫她在政界取得成就,但是在她有難的時候幫一下也是可以的。哪怕會以生命為代價。
“不哭。”Loe把臉貼在了她的手上。
童笙已經有了幾分清醒。她歪頭看着Loe,笑了笑,他也跟着傻笑。
“羅安,你笑得像只小狗,好可愛。”
“嗯,我是你撿回來的小狗。”
“你很好,記得幸福下去……”
話還沒說完童笙就暈了過去。羅安沒慌,他只是哭着給童笙身上澆水,拿棉球給她濕潤嘴唇。童笙怎麽可能會死呢,她只是太疼了,疼得睡着了而已。
剛澆完水童笙就從床上挺了起來。她大口大口喘着氣,然後一臉震驚地看着羅安。
“我還活着嗎?”她看着自己的手,那條稀銀做的手鏈變紅了,“它被燙紅了?”
“你不疼了?”他手裏拿着盆水。
“現在不疼。”
她翻身下床,倒了杯水,慢慢喝起來。她感受着身上的變化,一不留神手裏的杯子就被捏碎了,但是自己手沒一點兒事。
“碎了。”
她撿起玻璃碎片,朝自己胳膊劃去。結果自己胳膊沒事,玻璃碎片變成了玻璃碎碎片。
她開始學着操控能力。
突然她的骨頭開始吱嘎作響,疼得她直接就地倒下。
“別動我。”她制止了想要過來幫自己的羅安。
這一次身上不熱了。她現在仿佛在冬天淩晨裸丨奔,冷的不行。
她渾身顫抖着,在地上打滾。
“晚姐不是說只是疼嗎。原來疼還分這麽多種類呢。”她爬上了床。
“要不要給你喝口熱水?”
“不用不用……”
話又沒說完就暈了。
谷梓看着手上不斷變化形狀的稀銀,心跳越來越快,直到手機鈴聲響起起才回過神來。
“喂?”她聲音顫抖,“誰?”
“快來珅城分部。”
“好……好。”
她強行讓自己清醒。她回到卧室,摘下手鏈,穿上制服,拿出證據,驅車去了分部。
到分部的時候,整個分部被記者和陳元辛帶來的人圍了個嚴實。她呼了自己兩巴掌讓自己清醒過來。這可是決定陳元辛生死的時候。
距離童笙失蹤已經過去半天。沒人查到她的蹤跡,也沒有一點頭緒。
陳元辛坐在椅子上,看着十七樓的大屏,不斷尋找着童笙的蹤跡。
“谷梓來了。”童言說。
“你一定知道童笙在哪兒對不對?!”陳元辛看着谷梓問。
“我不知道。”
周晚晚和莫枭站在一起看熱鬧。
“本來我不該摻和這事兒。”周晚晚小聲對莫枭說。
“我也是,都怪童郁,硬把我拉過來。”
“藥是你做的?”童言湊過來問周晚晚。
“你覺得呢?”
童言點了點頭。
陳元辛還在跟谷梓說話。
谷梓不耐煩地往椅子上一坐,從包裏掏出電腦、文件和優盤。
一上來就是他坐進那輛香槟色面包車,然後親眼看着童笙被折磨卻不出手相救的錄像。
童言的眼神瞬間變得兇狠起來。他伸手去摘眼鏡,結果被莫枭拉住了。童郁不知道怎麽想的,今天還去參加石燭和葉辛的訂婚儀式。
谷梓又将文件傳給了所有人。然後站到了窗戶邊,陳元辛想阻攔,可惜始終是慢了一步。谷梓把剩下的一摞相同的文件扔了出去,樓下全是記者。數百張紙紛揚而下。
樓下更熱鬧了。
陳元辛一把奪過電腦。
“都不是真的!我沒有!”
谷梓冷笑。
“我家是你們滅的口。”她這句話說的有氣無力。
她現在不知道童笙什麽情況,根本提不起精神。她甚至想睡覺。
“這些事不過是你們僞造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把喬戚從地下市給帶上來,還随便安了個罪名讓他進了牢,其實在裏面給你們查資料吧!”
“這些白祭也可以做。”谷梓看向旁邊操縱大屏的白祭。
“他一個外籍人,有什麽可信的?!”他立馬反駁到。
白祭查資料的手瞬間停了下來,一臉怨氣地看向陳元辛。
“您別忘了,我姓白德缇斯,說話注意點!”他怒氣沖沖,“我是王子唉,你稍微尊重一下我行嗎!我一大早飯沒吃就來給你查這個破影像了!”
今天葉辛和石燭訂婚。新英習俗,訂婚女方母家家屬不去現場。北莽正內亂,應該派不出人來參加。
沒想到他們訂婚時間提前了好幾個月,原來十月的婚期改到了五月。
谷梓向陳元辛走去。
“童笙在哪兒你不知道?”
白祭把影像調了出來。他有幾分震驚,童笙從十六樓跳下去後就沒影了。正确來說是掉到四樓時人就突然消失了。能辦到這件事的除了安特斯裏異能是空間轉換的那幾個人,就只剩下G.T.F裏那一幫跳大神的了。
趙汀或者是趙祺。
“調出來了。”他把監控調試好。
衆人看着屏幕上突然消失的童笙陷入了沉思。
“怎麽回事?”陳元辛問到,“怎麽會突然消失?”
“我怎麽知道。”
明白這件事的人全都閉上了嘴。只有陳元辛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下午四點童郁才從會場趕來。此時白祭正在把谷梓帶來的數百個視頻一一查驗真實性,後面坐着有關人員監督。
“不是假的,全是真的。”白祭伸了個懶腰,“另外谷梓撒的紙太多了,有的媒體已經開始添油加醋了。”
“封掉。”童言說。
“收到。”
谷梓盯着天花板發呆,莫枭在旁邊安慰她。
“瘋了,根本提不起精神。”谷梓眼裏沒有了光。
“沒事兒沒事兒。”莫枭安慰到。
說話間童郁上了樓。他穿着一身西裝,身姿挺拔,腰間別着配槍,整個人容光煥發。他好像不是來工作的,而是來審視工作的。
可是受害者是他女兒唉。他怎麽一點都不擔心。
“陳尊。”童郁瞬間冷下臉來。
他面無表情地走到電腦前看着視頻。
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看了一會兒,笑着對陳元辛說:“是真的嗎?”
“當然不是。”
“沒有僞造痕跡。”白祭說。
童郁點了點頭,一腳踹到了陳元辛小腹上又轉身把他壓到了桌子上。他死死鎖住陳元辛的喉。他現在毫無理性可言。要不是莫枭把他拉開,陳元辛或許就這麽被他活活勒死了。
“你冷靜點。”莫枭控制着他,“現在童笙肯定還活着。”
“你讓我怎麽冷靜,你讓我怎麽冷靜!我給他賣命快三十年了。我給我殺妻兇手賣命賣了快三十年了,現如今又告訴我他還害了我女兒一生!”他準備拔配槍,“我槍呢?”
莫枭把他配槍別到了自己後腰帶上。
“爸,現在先找老三啊!”童言一拳打到了童郁臉上,“不好意思,您剛才太像個瘋子了。”
童郁好歹冷靜下來。
谷梓從童笙辦公室裏走了出來。她原本以為自己能夠很好的解決童笙交給自己的任務,可她現在發現自己腦子裏還是一片混亂。
“把陳尊先關到審訊處,明天再說。”她說到,“今晚都別走。”
童笙再一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她覺得自己骨頭硬了不少。
“你醒了?”羅安遞給她杯水,“你瘦了好多。”
童笙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吓了一跳。短短一天,她就瘦到雙頰凹陷,肋骨根根分明。
“這還能當減肥藥?”
“不知道。”
“我聽外面說陳元辛被拘了。”
“他是地下市的黑貓,你快開心吧!”
童笙像摸小狗似的摸着他的臉。
“等這件事完了,我就直接每天在家混吃。疼死我了。”
她順了順自己頭發,發現手上黑了一片。
“浴室能用嗎?”
“能。”
她打開水管,開始洗澡。流下來的水是黑的。她照着鏡子,看着自己灰不拉幾的發色,呆滞了幾秒。
“這我原來的發色?”她摸着濕漉漉的頭發陷入了沉思,“接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