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懷疑
懷疑
再登上微博，林有月熱搜已經退下去，唯雨不禁暗想，她真有可能惹到什麽大人物了。
趙子林家那麽大背景，竟然讓這新聞挂了3天才撤下去。
衣帽間，挑了件最素雅的粉色旗袍，換上後，唯雨被鏡中的自己驚豔了。
淡粉的絲綢旗袍搭上白皙的皮膚，整個人看上去粉粉嫩嫩的，恰到好處的設計，将她小骨架體現得淋漓盡致，素雅中多了幾分少女的甜美。
合上衣櫃的門，唯雨抿着嘴傻笑，那晚只提了一嘴，厲恒軒竟給她買了一櫃的粉色旗袍！
今天是唯雨母親的忌日，她想打扮得漂亮些，這幾年在國外，一直沒有機會去祭拜。
“東西已備好，可以出發了。”
“你真的要和我去？”
男人手上的書頓在空中，陽光照射在他金絲眼鏡上，似乎也被她的打扮驚豔到了。
他嗓音比剛才多了絲沙啞：“走吧。”
墓園環繞着青蔥的松柏，秋天的涼風吹來，唯雨扶了下帽子，父親走得比母親早，母親去世後倆人骨灰葬在了一起。
墓碑上的合照是他們結婚10周年拍的，那年他們一家三口去法國旅游，因母親的臨時起意，年僅7歲的她擔任了他們的攝影師。
目光落在黑白照上，父親慈藹的眉頭，母親溫柔的微笑，唯雨捧着母親最愛的康乃馨，潸然淚下。
“爸，媽，小雨來看你們了。”
彎腰擺放好手上的祭品後，騰出的大手撫上顫抖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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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停在墓碑下的一角，竟然有人也來祭拜過她的父母，她以為那些冷血的親戚會對他們避而遠之。
蹲下身擺放花的瞬間，她還是忍不住，淚珠大顆大顆往下掉。
“以前是我太任性了，沒聽你們的話。對不起......沒能成長為讓你們驕傲的大人。”
說着她哭着抽搐了起來，男人看着她泣不成聲的模樣，黑眸盡是心疼之色。
大手握上她的，對墓碑異常認真道：“你們好，我是小雨的丈夫，厲恒軒。”
“小雨于我來說，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存在，謝謝你們将她養得這麽好。請放心，從今往後由我來守護她。”
聽他那麽說，唯雨更控制不了自己，見她哭得眼睛都快沒了，男人脫下外套，披在小小身軀上，寬大的黑色西裝襯得她弱骨纖形。
出墓園的小路上，唯雨戀戀不舍，如果不是厲恒軒擔心她受涼，她甚至想在這呆上一整天。
“我去停車處把車開過來，在這等我。”
“好。”站在松柏樹下，她看着走遠的背影。
厲恒軒才走不過幾分鐘，身側便傳來人的腳步聲，唯雨将帽子壓低了些。
“小雨？”
詫異回頭，是趙子林。
他比上次的精神狀态差多了，眉間透露着一股疲憊感，想來是林有月的事給他帶來不小的影響。
他眉眼也露出絲詫異，顯然是很意外，“你也來看叔叔阿姨嗎？”
聽他話語，竟然是來祭拜她父母的？
唯雨沒有回應，一雙琥珀色眸子警惕審視起面前的人，而後者不自然撓了撓頭。
“我知道在你心裏我是個無情的人，叔叔阿姨生前待我很好，所以我......”
“這些年，是你祭拜的他們？”
之前她就發覺父母的墓碑有被打掃的痕跡，還遺留了祭品。只是怎麽也不會想到，那人是趙子林。
趙子林慚愧低下頭。
“我們家做過許多對不起你們的事，我知道無論怎麽做都無法彌補這些傷害......如果有任何需要，你可以随時聯系我。”
她冷冷一笑：“你不覺得，現在說這些已經太晚了嗎？”
像是看到什麽，趙子林突然嚴肅起來，清朗的嗓音參雜一絲焦慮：“小雨，也許你覺得我現在很荒唐，聽我一句勸，不要相信厲恒軒。”
唯雨快被氣笑了，她憑什麽相信他的鬼話，去懷疑自己的丈夫。
趙子林有些急了，“我們從小長大，你知道我從不說慌，他......”
“趙家公子，別來無恙。”
趙子林俊臉色變，往日少年的爽朗也盡數收了起來，四目相視，電光火石。
“我們回去吧。”
見趙子林沉臉盯着厲恒軒一言不發，唯雨察覺到氛圍的不對勁，連忙拉厲恒軒上車，她不想在父母的墓園發生不愉快的事。
後者也乖乖跟随她，經過趙子林時，給他投了一個戲谑的眼神。
少年拳頭緊握，皺起的皮膚泛白。
夜晚，剛從浴室出來的唯雨盤坐在床，回想今天的偶遇，心不在焉，雖然她不待見趙子林，但他從來不說謊的。
不要相信厲恒軒......
為什麽會這樣說？難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像是要終結她的猜想，手機震動了，雖然沒有備注，唯雨卻認出了是上次趙子林給她打電話的號碼。
是封短信，指尖停在屏幕上沒有點開，她惴惴不安，萬一是圈套呢？
做了近十分鐘思想鬥争，還是被內心的好奇心所打敗，唯雨決定先看短信內容。
大不了，她去找厲恒軒求證。
點開短信那瞬間，唯雨心髒像被人捏住一般，毛骨悚然。
內容裏附着張圖片，照片上是厲恒軒與一個中年女人，那位中年女人不是別人，正是7年前從他們家離職的保姆！
更詭異的是，照片的背景就是她家後院。
“厲恒軒身份不簡單，他其中一個身份是華正商會幕後合作人。我調查過，發現早在7年前他就在淮市，接近你絕對另有圖謀。”
腦袋糊成一團，此時又發來一封短信。
“若還不信，後天晚上九點鐘到維亞斯酒店，我想辦法讓你進去，到時候你便知道厲恒軒的真實面目。”
顫抖的手在屏幕鍵盤上敲了又停，理智上她應該相信厲恒軒，可那張照片給她的沖擊力太大了。
千言萬語，她終于回了一個字。
“好。”
次日。
“叮咚——”
唯雨心煩意亂打開門。
“您的花到了，麻煩簽個名。”
瞥一眼地上打包好的花，一排排的鋪滿了門口，她差點忘了昨天中午有訂花，打算修剪好裝扮這冷色調的房子，
“謝謝，放這裏就好。”
簽字後，目光再次聚焦在地上，有些力不從心的将花般回屋裏，這種時候她完全沒有心情插花。
送來的花應該是在店裏澆過水，花香在房裏彌漫開來，聞着沁人的氣味，唯雨心情都好了不少。
拆開包裝，找了些瓶子倒進水，将花都放了進去。她決定把事辦完後，再回來處理這些花，希望那時候還沒有謝。
忽然手機震動，是厲恒軒發來的短信。
“這兩天有事，暫時不回去了。”
她心潮起伏，回了個“好”。
信息發出去後，唯雨開始胡思亂想，昨天下午趙子林才聯系她，今天厲恒軒便說不回來了。
巧合得不對勁，他到底在做些什麽？
這段時間她有努力向他敞開心扉，以為自己離他越來越近，可昨天那張照片狠狠給了她一巴掌，他們之間的鴻溝不是日常打打鬧鬧就能解決的。
她想通了，與其坐以待斃，等待他找理由給自己搪塞過去，不如趁這次機會了解真相。
導航了下維亞斯酒店，離他們家有些遠，她還不清楚怎樣進入這個局子，掏出手機給趙子林撥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
不太想別人察覺到自己的急促，她盡量讓語氣平穩些，。
“關于昨天的事，我想跟你細談。”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傳來了尖銳的女聲。
“原來是你，不要臉的婊子，好一套人前一面，背後一面，之前不是一副清高樣麽？怎麽趁我出事就這麽快來勾搭子林，這麽急着上趕紅杏出牆......”
“你在做什麽？”
一道呵斥聲打斷了女人，是趙子林的聲音，他語氣又軟了下來。
“不是你想的那樣，先把電話給我。”
“我要你現在和她恩斷義絕！就是因為她我才淪落成現在的樣子！我恨她，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聲音震得唯雨頭有些疼，熟悉的聲音，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第一次見林有月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想必醜聞的事對她傷害很大。
沒聽到趙子林回應，那頭女人又發起了瘋，手機“咚”的一聲，傳到唯雨耳朵的聲音小了很多。
“趙子林，你嫌棄了我對不對？！我跟了你5年，難道還抵不過別人的流言蜚語？”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家曾經做過的事，你就和你爸媽一樣冷血無情，只要碰到任何會對你們家不利的事就立馬撇淨幹系，我告訴你趙子林，我才......”
“你鬧夠了沒有？”一聲怒吼阻斷了女人的滔滔不絕。
女人“哇”的大哭起來，提高了分貝：“趙子林，你竟然兇我？”
唯雨聽得太陽穴突突直跳，父母是趙子林的逆鱗，林有月這回真的戳到他痛點了。想起在墓園見到的他，突然有些理解那張臉上的疲憊。
只是趙家對林子月做了什麽，至于她這樣一反常态，不惜惡語相向？
指尖劃上紅鍵，現在絕不是溝通的時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