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鬧劇
鬧劇
被攬住的季清禾不免僵硬了一下。
所有聽到陸問夏這話的人，都向她投來了視線。
柳如月幾個知情人意味深長地看着她，而她們的正君侍君卻是帶着驚訝和打量的意味看着季清禾。
尚書府的二小姐成親這種大事，他們一點都未聽說，怎麽陸二小姐攬着這人說是夫郎？
幾人猜不透季清禾的身份，只能暗暗打量。
而被陸問夏攬住的季清禾拉了拉陸問夏的衣服，示意她湊過來：“你這樣在外面敗壞我的名聲，是不是不太好？”
陸問夏垂眼，對上季清禾清冷的視線，她的腦袋宛如被打了一棒子。
完了，兩人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在看周圍那幾個正君侍君的視線，陸問夏終于明白自己出了一記昏招。
這話是季清禾貼着陸問夏的耳邊說的，其他人并沒有聽清。
身旁的人呵氣如蘭，說話的熱氣帶着一股子清香直朝陸問夏襲來。
陡然間，陸問夏就意識到季清禾這并不是跟她算賬的意思。
她就着兩人現在的姿勢，也跟着季清禾說悄悄話，“既然名聲都敗壞了，那我們不如假戲真做？”
陸問夏恍惚聽見了季清禾一陣輕笑聲，聲音太輕，她聽的并不是很真切。
“沒有三媒六聘，沒有八擡大轎，如何假戲真做？”
這話輕輕的，卻像是一記煙花般在陸問夏耳邊炸開了。
腦袋都被炸的暈乎乎的，自然也就聽不見旁人在說什麽了。
一邊的事态已經發展到那仆人見陸問夏一直沒有和那膽大包天的妓子有什麽接觸，于是在陸問夏甩開那人之後她們便直接上手拉住那妓子。
那藝伎也不是逆來順受的人，見陸問夏不理自己，掙紮間竟然抓到了李夢。
李夢被拉的一個趔趄，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那被妓子傷了的主人家竟在這個時候趕了過來。
“你是什麽人！”那主人家一看傷了自己的小賤人居然還恬不知恥地跟另一個沒見過的女人拉拉扯扯，頓時火冒三丈。
“我說呢，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有了個姘頭了，還說什麽賣藝不賣身，婊子養的，她碰的，我就碰不得？！”那主人家一個箭步沖過來，揪住妓子的頭發，連帶着将李夢也一起罵了。
李夢：“？？？”
“你大爺的誰啊？動手什麽？還敢罵姑奶奶我！”李夢反應過來一腳踹上那人的心窩，橫手将那藝伎拉過來擋在自己身後。
其他幾人也坐不住了，紛紛站在李夢的身後助勢。
陸問夏側身擋在季清禾的身前，敲敲跟他說道：“待會兒你躲在我後面，我保證你毫發無損。”
這人現在完全上頭了，這會兒跟李夢一對上，估計更加不會善了。
果不其然，那人今天直接叫嚣起來：“罵你？罵你怎麽了？老娘今天還沒打你呢！來啊，給爺上！”
李夢袖子也拉上去了，整個人都被氣得不行：“來！姑奶奶今天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就在雙方人馬一觸即發的時候，管事的終于來了，那婆子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頓時頭都大了。
兩方都是她不能得罪的人，但是一看到站在中間的藝伎，頓時火氣就有了爆發的點。
“幾位爺別生氣別生氣，和氣生財和氣生財，”說完直接把那男子扯到自己身邊，“快給幾位爺道歉！”
手隐藏在寬大的衣服後面，使勁地在那男子的身上掐了一下，那男子頓時渾身哆嗦一下，戰戰巍巍地開口：“幾位爺對不住，是奴不懂事，各位爺不要生氣。”
聲音帶着明顯的哽咽，李夢可不管這渾水摸魚的管事，直接揮開那管事的，“姑奶奶護着的人，你也敢碰！”
劉方靜信步上前，将那倒在地上剛被扶起的人再一步踹倒，半蹲着說道：“今兒爺幾個是出來消遣的，別擾了爺幾個的興致，明兒，爺在太師府等你。”
說完和善一笑，李夢皺眉，“去你那兒作甚？分明是罵得我，要來也是來京兆府，明兒姑奶奶等不到你，姑奶奶就親在去找你！”
說完指着一旁瑟瑟發抖的管事道：“姑奶奶以後來見不到這個人，你就等着關門吧！”
陸問夏嘆為觀止，她還以為要打起來呢，她架勢都擺好了。
這幾人哪裏還見先前的兇狠呢，尤其是那被踹了兩腳的兇漢，渾身抖的都站不起來了。
“不過一個都督，明兒查一下就知道是哪個了，行了，時間還是別浪費了，陸二我們走。”柳如月俯視兩眼那兇漢，很快就根據對方的衣服猜出了職位。
陸問夏滿眼都寫着稱贊，不論看多少次，她都會被她這群狐朋狗友給驚嘆到。
同時也給季清禾說道：“柳如月家裏是太傅，對京城裏大大小小的官職都清楚，明兒少不了參上一本，往後有什麽不清楚的你都可以找她。”
“那是太師府的，她主意最大，往後有什麽拿不定主意的，可以找她。”
“那是京兆府的，雖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但是要是遇上這種不講理的，直接動手不動口，有需要直接找李夢，她最是人多。”
陸問夏指着人一個一個給季清禾說道說道，“還有一個叫唐凝，是太傅府上的，今日沒來，反正是個主意多的，你往後見到就認識了。”
“呦，我們陸二這是把我們安排的明明白白啊，怎麽不說說你自己呢？”柳如月攬着夫郎的腰賤兮兮地湊過來。
陸問夏嗤笑了下：“我這叫未雨綢缪，你懂個屁。”
柳如月連連點頭，頗有“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懂，我懂。”
“懂，你都懂，走了。”陸問夏拉着季清禾快步從她身邊走過，奉獻了她一個大白眼。
留柳如月在身後啧啧搖頭，不過看着陸問夏和季清禾的背影，說真的，這兩人還真是般配。
“她還真是寶貝着呢。”柳如月笑。
她懷裏的正君點點頭，不過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這位少君是哪家的？怎的陸二小姐成婚都不曾聽說？”
柳如月：“陸二的娃娃親，今兒要不是韓老五，你們還見不到呢。”
她正君頓時明白了柳如月話裏的深意：“改明兒成婚的時候，你這當姐姐的可要多備點禮。”
柳如月最是喜歡正君這一點就透的聰明勁兒：“自然。”
陸問夏可不知道身後的兩人都在說什麽，先前的酒樓離城南的鋪子并不是太遠。
幾人說着話便也走到了。
果然，這裏已經熱鬧起來了。
還是白天，從來沒有這麽多的男子能在白日裏見到，因此出現在這裏的幾個女子頓時就鶴立雞群。
幾人都有些無所适從，陸問夏直接将鴕鳥性子發揮到底，緊緊地跟在季清禾身邊。
亦步亦趨的，擠的季清禾都不好走路。
“我牽着你，你別再擠我了。”季清禾手掌朝上向陸問夏伸過去。
陸問夏緩緩搭上他的手掌，手掌有些微涼。
卻傳遞着熾熱的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