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踐行

踐行

亂了心的陸問夏在安靜了一段時間後便和韓羽嫣出現在了醉仙樓。

“老柳剛約完我,你後腳就找我,早知道我就組個局了。”韓羽嫣靠着桌邊,屈膝踩凳,整個人放浪不羁。

陸問夏贊同地點點頭:“老柳不厚道!”

“你跟我表弟、處的怎麽樣?”韓羽嫣喝着酒支支吾吾地開口。

陸問夏往後一靠,眉眼舒展:“幹什麽?打探情報啊。”

韓羽嫣白了她一眼,“怎麽說的這麽難聽呢?”

悠揚的聲樂音順着半開的窗戶傳了進來,陸問夏跟着節奏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桌子,“你都打聽到我的房裏事上了,還怪我說話難聽?”

房裏事三個字一出來,韓羽嫣就尴尬地挪開了視線,心裏無限懊惱,她真不适合做這樣的事!

“得,我就跟你實話實說了,”韓羽嫣對上陸問夏的臉,直接放棄鬥智鬥勇,“我舅母和舅舅要離開京城了,我爹讓我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去送送?”

“?”陸問夏一頭霧水,“你爹為什麽要你來問我?”

韓羽嫣苦笑,“我舅舅他們準備直接走,好像沒有打算讓我們踐行的意思,我爹就是想借一下你家正君的名頭,給他們多備點東西。”

“……”陸問夏不懂,原來事□□可以搞得這麽複雜的嗎?她又沒什麽理由阻止,于是她點了點頭,“你問問什麽時候方便,我跟清禾說。”

“那就行。”韓羽嫣放松下來,“對了,我娘說陛下要大臣帶家屬去避暑行宮,我可能要有一段時間不在京城了。”

這話倒是令陸問夏有些驚訝,“你娘帶你去?”

“……我娘不帶我難不成帶你嗎?”韓羽嫣無語看她,“我在京城又沒什麽事,正好出去玩玩呗。”

“哦,到時候出去玩的時候記得喊我。”陸問夏心想,有韓羽嫣在她們肯定會玩的很快樂。

韓羽嫣震驚地看她:“你也去?”

實在是語氣中的不可置信太顯而易見了,陸問夏都不好裝作不知情,但她也疑惑,“我去啊,你為什麽這麽震驚?”

看她的疑惑不是裝出來的,韓羽嫣突然就沉默了。

“你真不知道啊?”韓羽嫣現在拿不準了,現在到底幾個意思啊!

陸問夏:“……有話說,有屁放,唧唧歪歪像個小男子。”

韓羽嫣組織了一下語言:“行宮在梧州。”

梧州。

陸問夏一下子就懂了,可她想不通,“陛下為什麽要去梧州的行宮?而且還要帶家屬?”

韓羽嫣搖搖頭,她可猜不透聖心,“我可不知道,我上你這條賊船已經很痛苦了,可不想再牽扯更多了。”

“……”陸問夏踢她椅子,“回頭頭一個把你肅清了。”

韓羽嫣不甚在意,對這話免疫,“我覺得你潇灑不了多久了,在京城這段時間就偷着樂吧。”

說着還搖搖頭,“你居然也在行宮家屬名單裏,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陸問夏只覺得這人得了失心瘋,已然失智了。

她也不下她的面子,只能充滿憐愛地看她,“清禾他母父什麽時候走?”

“十日後。”韓羽嫣正襟危坐,“你覺得在鳳滿樓如何?”

“三府的人,鳳滿樓的包間太小。”陸問夏想了想覺得不妥,委婉建議換個地方。

韓羽嫣幽幽地看她:“那沒了,我爹說了,鳳滿樓是京城最大的酒樓,再換就沒地方了。”

十日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幾家商量的場地到底不在外面,還是陸豐年直接拍板,選在了陸府。

三家的主事人都在這裏,酒過三巡,原本有些拘束的人都慢慢放開了。

陸豐年和季玉、韓将軍都不太熟悉,一個是同僚,但沒怎麽說過話,一個是親家,熟悉的是彼此的夫郎,因此喝的人有些模糊才松了一口氣。

小輩們坐在一起嬉笑,陸問夏湊在韓羽嫣那堆裏昏昏欲睡。

“陸二,你做賊去啦?這才喝了幾杯啊,這就不行了?”韓羽嫣使勁搖她肩膀,陸問夏巍然不動,仍然閉着眼睛。

“不用管她。”陸問冬心裏偷笑,自從陸問夏說了要踐行後,陸豐年便讓她自己操持這件事,連續忙了十天,能不累嗎。

對于陸問冬的話,韓羽嫣連連點頭,她實在是有點怵陸問夏的這位姐姐。

年齡差配上不茍言笑的樣子,堪比私塾裏的先生,有種血脈壓制的感覺。

“問夏喝醉了?”她們三人的小地方,突然出現了另一道聲音,陸問冬兩人擡頭一看,哦,是陸問夏的岳母大人。

陸問冬想了一下,決定把陸問夏搞醒,“她醒酒呢,我來喊她。”

說完不等季玉說話,就把陸問夏擡了起來,在她身上捏了幾下,陸問夏就皺着臉茫然地睜開了眼睛,“姐?你掐……”

話還沒說完,就被陸問冬送到了季玉面前。

腦子還沒理清這是什麽情況,就被季玉攬着肩膀帶到了沒人的地方。

目睹全程的韓羽嫣:“……”

這就是陸二在家裏過的日子嗎?太慘了吧QAQ

韓羽嫣的神情實在是太過于好懂,陸問冬沉默了一下,難得解釋:“她岳母找她,聊聊更好。”

居然被陸問冬解釋了!韓羽嫣瞅着滿臉寫着“我這解釋你聽懂了嗎”的陸問冬,忙不疊地點頭。

聽懂了!沒聽懂也是聽懂了!

只有陸問夏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您找我?”陸問夏吹了一頭的風終于有些清醒了,努力和季玉對視。

季玉找了個石墩子往上面一靠,“對啊,找你聊聊天。”

旁邊就是草地,陸問夏也不挑,直接就坐下了,“聊什麽?”

“聽說你們要去行宮避暑?”季玉看她,好似就随意找個話題開口。

陸問夏的腦仁一抽一抽地疼,對季玉的話點了點頭,“對,大概還有幾天吧。”

“嗯,一路順風,”季玉斟酌了幾下說道,“還有,幫我照顧好清禾。”

陸問夏撇嘴,“他現在是我夫郎,自然不用你說。”

季玉也不跟她辯駁,“我和清禾他爹爹準備先去利州玩玩,聽說那邊異族的新鮮玩意兒多,到時候給你們帶點玩玩。”

利州和梧州離得可不算近,而且利州還是一個偏僻且野蠻的地方,但是這種地方都有一定的好處,就比如,異族多,或者說朝廷管轄力度低……

陸問夏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麽,到最後只說,“可別死在那兒了。”

“不會,我還等着給我家夫郎掙個诰命呢。”季玉笑笑,眼神中帶着野草的随性和堅韌。

這次陸問夏沒接她的話茬,季玉也不在意,“我們身在局中不得已,可我也沒想到你居然自己要入這局,真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說你笨。”

季玉總是在被推着走,身不由己的時候太多太多,她以為所有身陷此局的人都同她一樣,但是兩年前她才發現,她錯了,在所有人想掙紮出漩渦的時候,有人從漩渦外而來,輕而易舉地陷入最深處。

初見陸問夏的時候,季玉對陸問夏只有一個評價,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而現在她才驚覺,擁有母親和長姐這兩個出類拔萃的榜樣,陸問夏果然成長得很優秀,但這并不妨礙她覺得陸問夏是個舍棄大好日子的傻子。

“那你就這樣一直瞞着?”季玉對這個傻子還是不理解。

陸問夏眯着眼感受熾熱的陽光,對此只說,“勞煩岳母大人了。”

季玉似笑非笑,不接她的話。

“悠着點,清禾他爹爹只有你爹爹一個手帕交。”季玉最後囑咐了一句。

“知道。”陸問夏回答迅速,“我去清禾那邊了。”

說完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迅速跑開,身影轉身就消失。

季玉在原地怔愣很久,終于輕笑了一聲,“兔崽子。“

被罵的兔崽子已經竄到季清禾的身邊,話還沒說就先打了個噴嚏。

季清禾偏頭:“離我遠點。“

還沒碰到夫郎的陸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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