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
姜晚摸摸這個的頭發摸摸那個的頭發，看上去興奮的不得了，最後拉着郝霖看着他非主流的妝容笑得前仰後合。
“哥哥，就算這麽打扮還是很酷，你那個時候是不是你們學校的校草啊。”
原本還很懵的郝霖，被誇瞬間嘚瑟起來。
“那，必須是校草啊。”
姜晚笑着拉住他：“拍照拍照！哥哥我們拍照吧！”
說罷掏出手機遞給陸風：“哥哥你幫我們拍照，多拍一點。”
說着拉住了五個人站好，她站在中間笑着比剪刀手。
陸風也有些看不透姜晚了。
從沒看過她這麽興奮活潑的一面。
不過還是依言給他們拍照。
郝霖雖然也不解，但是在姜晚一聲聲的‘哥哥太酷了’中逐漸迷失了自我。
一群人就這麽在校門口拍照直到所有人走光。
姜晚這才收了手機轉頭看着他們：“回家吧哥哥。”
看着往車邊走的姜晚，郝霖呆住。
“怎麽回事，她怎麽一瞬間就沒有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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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風深呼一口氣扭頭看他：“先上車。”
他就算是再看幾眼還是忍受不了他現在的造型。
回去的時候都是坐的郝霖的車，人多，他開了商務車過來，七個人剛好坐得下。
紅發小哥負責開車，陸風坐在副駕駛，橙藍綠三個人坐在後面，姜晚和郝霖坐在中間。
姜晚看看手機時不時的就要擡頭看看郝霖和後座，每次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郝霖有些緊張的看着她。
還是怕她生氣。
陸風也忍不住的回頭看她的神色。
“哥哥，這個主意是你想的嗎？”
姜晚轉頭看着郝霖問。
郝霖心虛的點了點頭。
姜晚看着他的樣子，忍不住的想逗逗他，直接伸出手去抓他的假發：“我也試試。”
郝霖立刻驚慌：“不不不，別別別！”
死命的搶回來金黃色的頭發，再看姜晚憋笑的樣子，似乎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你這個小鬼，故意的！”
姜晚也沒反駁。
郝霖不解的看着她：“為什麽？哥哥以為你會生氣的。”
姜晚挺認真的看着他：“為什麽生氣？還挺好玩的。”
她笑着轉頭看了看後座的三位。
一車男人集體懵逼。
怎麽感覺……她的思維和大家的都不太一樣啊？
郝霖試探着再次問：“真的不生氣？”
姜晚點頭：“不生氣。”
郝霖松了口氣，不過更加疑惑了。
“為什麽不生氣？”
姜晚笑了下：“哥哥你希望我生氣？”
郝霖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沒有沒有。”
姜晚也不逗他了，一邊看着手機上的聊天記錄一邊開口：“我知道你為什麽今天要演這一出。”
“你知道？！”
姜晚點頭，側頭看了他一眼：“哥哥你看過我書包裏的信封了是吧。”
郝霖被拆穿又是一陣心虛：“不……不是故意看的，它自己掉出來了……我就順便看了兩眼。”
陸風無奈的瞪了他一眼，郝霖心虛着還不忘了瞪回去。
“你是怕我談戀愛吧。”
姜晚直接語出驚人。
郝霖幾次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有種被姜晚看得透透的感覺。
“不要怕。”姜晚安撫：“我不會談戀愛的，我不喜歡那些男生，我覺得他們有點煩，影響我學習，如果你今天這出有用的話我就能好好學習了。”
郝霖：“……”
陸風：“……”
赤橙藍綠：“！！！”
郝霖一邊松了口氣一邊又擔心起來，這以後不會念書念成書呆子吧。
“不過哥哥。”
姜晚突然再次出聲，郝霖立刻坐直身子應了一聲：“啊？”
“你在我們學校火了。”
姜晚把手機遞到郝霖面前，郝霖愣了下拿過手機看着上面的聊天記錄，越看黃毛越炸，最後都要豎起來了。
“瘋瘋癫癫！我哪裏瘋瘋癫癫了！這是誰！”
氣得他快冒火了，陸風轉頭伸出手去：“給我看看。”
郝霖直接扔給他：“這幫小屁孩！說我瘋瘋癫癫！我這麽帥哪裏瘋瘋癫癫了！”
姜晚惹完又順毛：“對對對，他們不懂。”
陸風看着聊天記錄，擡頭看向姜晚，眉頭輕皺：“晚晚，上次運動會之後就有人議論你了？”
姜晚轉頭看着陸風，看出他面色不對，收斂着說：“倒也不是議論，就是說了幾句……”
郝霖一聽也來勁了：“運動會之後就開始了？說什麽了？說你了嗎！我看看，哪裏？”
最後就是越看越氣，很多都是圍繞他的，說他有多動症。
“多動症！放屁！老子那是活潑開朗！”
氣的他跳了一下，直接撞到了車頂，痛的捂住了頭。
姜晚連忙伸手過去，面色也變了：“哥哥，沒事吧。”
郝霖強裝鎮定不讓姜晚擔心，故意看着她手機轉移注意力：“沒事沒事，哥哥沒事。”
但是等他真的稍微冷靜下來去看的時候才看到一些剛剛沒有注意到的內容，臉色也不像剛才了。
陸風忍着情緒，看向姜晚的時候盡量平心靜氣：“他們讨論的時候都是這麽明目張膽的嗎？”
姜晚看向他，抿了抿唇輕聲道：“大概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我在這個群裏吧。”
陸風有些意外，看着姜晚的時候神色有些複雜，半天也沒說出什麽來。
郝霖卻突然冷靜下來，他似乎現在才明白陸風的拖拖拉拉，似乎現在才明白陸風為什麽想想一個萬全之策，他怕的大概就是現在姜晚被議論的局面。
就算被說的是郝霖，但是對他的統稱都是‘姜晚的那個哥哥’。
最新的統稱變成了‘姜晚那個瘋瘋癫癫的哥哥’。
她和他一起站在話題的中心，被質疑被批判，被辱罵。
向來做事從不後悔的小少爺，這次真真實實的後悔了。
他可以被說，被罵，但是牽扯上姜晚他就沒辦法冷靜。
恨不得從手機裏爬過去，把這些背後說閑話的都打一頓。
又想就回複過去，告訴他們自己的名字，讓姜晚脫離這場風暴的中心。
但是怎麽可能呢，就算知道了他叫什麽，他們還是會帶上姜晚的名字，說到底他們最想讨論的就是姜晚這個人，而他是他們發現的一個姜晚的新話題。
姜晚從入學開始就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學習好長相好，羨慕嫉妒恨的數不勝數，表面似乎沒什麽人讨厭她，但是背地裏他們肆無忌憚的議論她。
就算是十幾歲的孩子，也能把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展現的如此淋漓盡致。
看着看着郝霖的眼眶就有些紅了。
他第二次感受到了一種無力感，那種想保護人的無力感。
第一次是陸風消失的時候。
【姜晚估計跟她那個哥哥一樣，瘋瘋癫癫。】
【我覺得也是，上次我和人說話的時候她經過，就是随口說了一句她那個哥哥可能多動症，她就停下來看我，那個眼神吓死人了。】
【所以她的乖巧都是裝出來的喽，切，那還這麽多人喜歡她，你們男生是不是眼瞎啊，看不出來哪些女生裝。】
【呸！你才喜歡她，以後還是離她遠點，萬一她哪天也發病咬我們怎麽辦。】
【哈哈哈她是狗嗎，還咬人。】
【哎哎哎，還別不信，上次不是說五班的有人說她哥哥被她聽到了，後來五班的那個就骨折了，到現在都沒回來上課。】
【啊！她這麽壞啊！不就是說兩句嗎至于嗎。】
【查出來了？真的是她嗎！】
【不知道啊，不過就算說她她也能完好無損吧，她家裏有勢力的……】
真的有人在意真相嗎？大概有吧。
但是這裏沒人在意，他們只在意高高在上的‘神’什麽時候被拉下神壇。
郝霖的手緊了緊，眼睛通紅，轉頭看姜晚的時候差點壓抑不住內心的情緒。
“你和他們……打架了嗎？”
姜晚轉頭看着郝霖，看着他通紅的眼睛，抿了抿唇，沒說話。
車廂內陷入安靜。
——
把公司的員工送回公司之後，陸風帶着郝霖姜晚直接回了家。
這場坦白在所難免，姜晚微微嘆了口氣便告訴了他們。
姜晚從入學開始就是備受矚目，她的一言一行似乎都能成為被讨論的重點，只是這些讨論都是在背後，沒人在她的面前說什麽，但是背後的聲音卻很多。
尤其是運動會之後，陸風和郝霖的長相很吸引人，再加上對姜晚舉手投足之間的寵愛，好奇的嫉妒的，羨慕的無聊的人更是開始變本加厲的在背後議論。
那個群也不是姜晚主動要加的，而是有人拉她進去的，可能是忘了備注吧，一起就把她拉進去了。
不過她倒是挺感謝那個人的，能讓她看清一些人的嘴臉，只是覺得好笑，原來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是從娃娃抓起的，人的邪惡不分性別也不分年齡。
他們沒辦法在表面上做些什麽，就只能像是陰溝裏的老鼠一樣窺視着姜晚的優秀，然後在陰暗的地方抨擊着她的‘缺點’。
姜晚說得簡單，但是郝霖和陸風知道她肯定是少說了很多。
聽完之後兩個人都沉默了，沉默了好久之後還是陸風先打破了沉默。
“那個骨折的同學……”他說着看了一眼姜晚，帶着擔憂神色：“找你了嗎？”
姜晚看着陸風，微微愣了下，陸風這話問出來其實是證明他潛意識裏就相信姜晚不會做這件事，只是空穴來風的謠言，但是不管是不是謠言，一旦扯上關系姜晚必定是會被問話的。
姜晚點了點頭，剛剛還壓抑着情緒的郝霖一瞬間就爆炸了，噌的一下站起身來。
“真找你了！什麽東西！什麽都沒做還要被冤枉，晚晚你別怕，哥哥明天就去學校，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姜晚拉住暴躁的郝霖：“我沒事哥哥，也沒有受委屈，只是警察來找我問了問話而已。”
“警察？”
陸風眉頭皺得很深，看着姜晚語氣都加重了：“你怎麽沒有提過這件事？”
姜晚看他，默默垂眸回避了一下視線：“不是什麽大事我就沒說。”
“怎麽不是大事！警察都來了？說什麽了？有沒有欺負你？”
郝霖彎身看着她追問。
姜晚嘆了口氣拉住郝霖讓他坐下。
“哥哥，你別急，我沒事。”
她說罷看着他們開口：“只是來學校問話而已，查清楚不是我也沒有把我帶走，沒告訴你們就是怕你們擔心。”
“那個骨折的同學家長報了警說是有人推他下來的，但是監控看到是他一個人走下樓梯摔下去的，他家長不樂意警察就只好排查那天去過藝術樓的人。
同時也有人在查他有沒有跟同學結仇，于是就查到了我身上。”
她頓了頓看了眼兩個人的神色才慢慢繼續道：“那個同學也在那個群裏說過我，再加上那天我确實也去過藝術樓，所以警察單獨找我談話。但是我是在他離開前一個小時就離開了藝術樓，而且各個出入口的監控都顯示我沒有再進去過，所以根本不可能是我，警察問過話之後确定了不是我就放我走了。”
她說完看着他們笑了下，讓他們放松點。
但是兩個人一點也不放松，看着姜晚面上的表情只覺得心疼。
姜晚又連忙補了一句：“警察調查的時候看到他們背後議論我了，還警告了他們，以後應該不會了，哥哥你們別這麽緊張，我沒事的。”
兩個人沒說話，轉頭對視了一眼。
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複雜情緒。
他們會教姜晚做一個好人，但是卻不知道要怎麽教她來應對壞人，尤其還是用語言來施暴的壞人。
姜晚擡眸看了兩個人一眼，神色中多了一絲別的情緒，她默默的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
他們沒辦法教的，她會自己學會。
她的話隐瞞了不少的細節，比如那個同學摔倒的時候是被樓道上的花盆絆倒的，比如那個樓梯拐角是監控盲區，比如那個花盆是她移到樓梯中間的……
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麽多的因果報應，藏在陰溝裏的人老天爺是很難看到并且給他報應的，而當他們沐浴在陽光下的時候撕掉他們的僞裝就很容易把他們揪出來了。
姜晚不過是做了那個撕掉他們僞裝把他們揪出來的人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