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
宋溫年倒也沒想到自己運氣這麽好，還沒進青大的校門就在校門口見到了姜晚。
他幾乎是不受控制的過去一把抓住了姜晚的手腕，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
她似乎非常意外。
對啊，她是應該意外。
意外他這個只寫過一封情書的人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的面前。
但他就是無法不出現，他就是想來問問她，問問她為什麽。
就好像他終于搭好了梯子，擡手就要觸摸到星星的時候，這顆星星卻偏移了，星星跑去了月亮的旁邊。
他好像被抛棄了，又好像被爽約了。
他專注于想這些以至于一直沒有開口。
姜晚看着他，疑惑于他這個人和他眉眼間過于複雜的情緒。
“宋溫年？”
她垂眸想甩開他的手，但是他的手卻越握越緊。
姜晚的眉頭皺在一起，看着宋溫年的時候神色也帶了些愠怒。
她想開口，但是宋溫年先一步開口了：“為什麽？！”
他的語氣帶着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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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為什麽！”
姜晚覺得有些好笑，這幾天問她這個問題的人太多了，她倒是沒想到連她不熟悉的人她都要去解釋。
“宋溫年，放開我。”
她的語氣很不好。
宋溫年卻執拗的沒有松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急切的尋找一個答案。
以姜晚的知名度，現在所有路過校門口的人全部都側目看他們。
姜晚不在意，但她不想浪費時間，她有事。
“宋溫年，你弄疼我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去扯宋溫年的手，宋溫年觸到她眼底的一絲嫌棄這才被刺痛了一般松開了手。
他的目光落在姜晚的手腕上，她的皮膚白，手腕上現在一片通紅，還殘留着他的指印。
他看着那片通紅：“對不起。”
姜晚沒說什麽，繞開他往前走。
宋溫年連忙追上她。
“姜晚，你等等，我有事想問你。”
姜晚停住腳步轉身看他，宋溫年伸出去想抓她的手停在半空收了回來。
姜晚看了眼時間擡眸看他：“問完了你就會放我走嗎？”
宋溫年覺得喉嚨口被什麽哽住，張了張口說不出話，只能艱難的點了點頭。
“那你問吧。”
她這麽直接坦然的看着他，他反倒有些不知道從何開口了，所有的失控似乎都在這一刻冷靜下來。
兩人站在路邊，路邊的梧桐樹樹葉被風一吹唰唰作響，熱烈的陽光穿透樹枝影影綽綽的落在兩人的身上，像是陽光下的海浪在他們身上輕晃。
兩個容貌出挑的少年人站在一起總是格外的引人注目，畫面美好的都沒人敢去打擾。
但有時眼見并非為實，旁觀人眼中美好的濾鏡褪去，是兩人之間有些尴尬的氣氛。
宋溫年冷靜下來發現自己沒有了去問她的勇氣。
只是看着她心中那股郁結的氣就慢慢消了下去。
姜晚等了好久都沒等到他開口，索性主動開口：“你想問我為什麽沒去京大？”
宋溫年點點頭，跟着呢喃了句：“為什麽？”
姜晚看着他倒也沒直接說什麽生硬的話：“我有要留在這裏要辦的事。”
宋溫年急着問道：“什麽事？你不去京大為什麽不告訴我？！”
姜晚看着他，收了那些軟心腸，輕笑一聲開口：“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我們是什麽關系？你又以什麽身份在這裏質問我？”
姜晚的每句話都像一把刀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讓他清醒。
對啊，他以什麽身份問這些，對姜晚來說他不過就是曾經給她寫過情書的同學而已，他們之間的交集除了那份情書，其餘的可以稱得上是陌生。
“宋溫年。”她一字一頓的叫他的名字，宋溫年的目光看着她帶着些茫然，姜晚卻還是繼續道：“好好上你的京大，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不管你想做什麽都停止，我不想我的生活背負上你的枷鎖，耽誤自己的學習來找我這樣的事情不要再發生，再見。”
姜晚說完便轉身要走，宋溫年連忙擡手抓住了她，繞到她的面前看着她急切的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只是想問問你。”
他的聲音逐漸的弱了下去。
姜晚知道大概不說的更明白些他是不會懂的，幹脆站定了看着他：“問我，你想得到什麽答案，想讓我說我是一時糊塗沒有去京大，還是想讓我去更改我的志願重新去上京大？”
宋溫年一頓，他也不知道。
“我以為你喜歡我這件事在之前就已經停止了，但是現在看來還沒有，那宋溫年我們現在就說清楚一些。”
“我謝謝你的喜歡，但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我有喜歡的人。”
“而且不要再為我做任何的事情了，像今天這種為了我跑來青大的事情也不要再有，你所有的為了我都不是我想要的，只會讓我徒增煩惱。”
“而且不要再擺出這樣好像被抛棄的樣子來了，我們之間好像沒有做過任何的約定，連對話都很少，你所有的質問我都有理由不去回答，但是我想你能清楚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才會浪費時間在這裏跟你解釋，你好好上京大，不要再來找我，這樣我說的清楚了嗎？”
她的眼神近乎無情，想以此來斬斷宋溫年的喜歡。
宋溫年好似一時之間消化不了她的這些話，只是抓着她的手腕急切的開口：“為什麽，為什麽不可能，你哥哥說了只要我能和你肩并肩他不會阻止我們交往的，晚晚，我現在有資格和你站在一起了，你給我個機會，我只要一個追求你的機會。”
姜晚因他前半句話猛地一怔：“我哥哥？哪個哥哥！”
她的神色也做不到像剛剛那樣平靜了，問出口的瞬間她幾乎就知道了答案。
不可能是郝霖。
只有陸風能處理的這麽平靜。
宋溫年有些沒反應過來，張了張口還沒等說話，姜晚看着他問：“你們說了什麽？”
宋溫年覺得她可能并沒有想從他這裏得到答案，因為這話問完她突然側頭皺着眉好像在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他給了你追求我的機會？！不會阻止我們交往？”
似乎是不敢置信，又好像是不想相信。
似乎還帶了些悲傷？
宋溫年有些不懂她現在的情緒。
姜晚再次轉頭看他的時候眼眶是紅的，眼中似乎含着淚水。
宋溫年站在那裏哽住了，她見過姜晚很多樣子，學習的樣子，安靜沉默的樣子，笑起來的樣子，溫柔說話的樣子，唯獨沒見過她現在的樣子。
她此刻好像才是被丢棄的那個。
她這個樣子肯定不是因為自己，但是宋溫年想不出來是因為誰。
姜晚撥開他的手，聲音很輕：“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那是你們的約定，與我無關。”
“宋溫年，我不喜歡你，我們不可能，以後也沒可能。”
“我想我們現在說的很清楚了，再見。”
她說完直接繞開他往前走，腳步快了很多，沒幾步便攔了出租車揚長而去。
宋溫年往前追了兩步便停了下來，看着遠去的出租車。
好久之後緩緩的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逐漸握緊。
“會有可能的。”
聲音很輕的落進風裏，沒人聽到，只有他自己。
——————
華屹的辦公大樓算得上是莒青一處标志性的建築。
錐形的樣子從下面擡頭看去高聳入雲。
通體藍色讓多少人對這裏心生向往。
就算這麽多年過去這棟大樓依舊承載着那麽多青年人的夢想，它依舊閃閃發光。
但只有了解它的人才能清楚的知道這幾年華屹的內裏開始悄悄的腐壞。
姜晚站在馬路對面，擡眸看着這棟大樓。
十年了吧。
離爸媽最後一次帶她到這裏來已經十年了。
還是記憶中的樣子，但都已物是人非。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沒有哭。
她太清楚自己留在這的目的。
她要重新的，昂揚的走進這裏，以新的身份，像爸爸那樣。
姜晚最後看了一眼，轉身走進了身後的餐廳。
華屹對面的這家餐廳也營業了很多年了，飯點的時候總是聚集了很多華屹的員工。
但是現在已經過了用餐時間，店裏的人只有寥寥幾桌。
靠窗的位置坐着一個中年人，身上的西裝看上去穿過很多年了，有些泛舊，但卻幹淨。
他面前擺着一盤蓋澆飯，手中拿着勺子，透過玻璃窗看向對面的大樓，良久長出一口氣，才終于轉頭開始吃飯。
吃了兩口之後對面的位置上突然坐過來一個年輕的女孩，傅聞有些奇怪的擡頭看向她：“你……有事嗎？”
看着女孩看他的眼神似乎不太陌生，好像就是直奔他而來的。
姜晚看着對面這個面容熟悉，但相較以前明顯蒼老的長輩，心中有些泛酸。
她輕輕彎了彎唇角，張了張口，聲音有些沙啞的叫了一聲：“傅叔叔。”
時隔這麽多年這個稱呼再次叫出口來早已物是人非了。
傅聞疑惑的眉頭逐漸的被姜晚熟悉的面容舒展開來。
他
仔細的看着面前的女孩，熟悉又陌生的樣貌讓他想到了一個人。
他越是細看，越是像，但是卻無法相信似的紅了眼睛，口中呢喃着：“怎麽……怎麽會……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