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真相到底是什麽

真相到底是什麽

下一秒，綠拂刺過星星正中心，星星一滞，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滞了一般，幻影漂浮在半空之中，不上不下。

下一秒，一道黑光乍然自星星當中傾瀉而出，陽旻下意識彈出禦靈陣護住周圍的幻影。

誰知，一條粗長的巨黑影破星而出，反身又将星子一口吞噬掉，陽旻提起綠拂，正要前攻，卻發現這黑影是一條黑色巨蟒，是潘若琰！

陽旻有些激動地收了槍，朝潘若琰喊道：“潘若琰——”

潘若琰擺擺頭，朝陽旻飛來，這還是陽旻第一次看見潘若琰的本體，只見那巨蟒約莫十人粗，百米長，周身覆滿銀黑鱗甲，頭頂兩枚龍角，獵獵生風。

半空中的幻影逐漸顯形，變成了一個個鮮活的人，有男有女，年齡不大，大概二十歲的樣子。

陽旻穩穩落在潘若琰的背上，觸碰到潘若琰後背的鱗甲，不禁安心了許多。

他們将空中其他人接了，一齊回到地面，衆人爆發出劫後餘生的歡呼聲。

潘若琰化了人形，被擠在人群之外，和陽旻分隔于熱鬧的兩端。

好在衆人并沒有多想，也不知所謂的罪魁禍首就在身後的結界之中。

有的在人群之中找到了自己的夥伴，便相邀着一起下山，有的看起來如夢初醒，也迷迷瞪瞪地下了棧道。

陽旻在人群中看到了方才與他們同行後失蹤的一個女生，原來她是被吸到相機裏了。

女生很是熱情地跑到陽旻身邊，朝陽旻道謝道：“謝謝你救了我們，你一定是神仙吧？”

陽旻擺擺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沒事就好，和你一起的那個女生呢？”

女孩皺了皺眉，說道：“我也不知道她去哪裏了，當時在桂苑拍過照之後，我就沒有記憶了，感覺自己好像被困在桂苑裏了，怎麽也逃不出去，後來我看見很多白影，還看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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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旻回想起方才在相機中遇到那個十分活躍的白影，想來就是這個女生了。

女孩再次向陽旻道謝，随即很高興地跟陽旻道別。

那個戴眼鏡的男生着急地張望着，像是在找人，眼看着身邊的人成雙成對、三五成群地離開了，他卻沒有找到想找的人。

陽旻看着男生焦急的模樣，心想該不是相機裏還有未獲救的人，他撿起地上的相機，企圖透過鏡頭看到什麽。

戴眼鏡的男生來到陽旻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恩人，你有見過一個長頭發的圓臉女生嗎？長得很漂亮。”

陽旻覺得他這個形容有些寬泛，而且自己在相機中見到的都是幻影，實在難以回答這個問題，正準備搖頭的時候，身後傳來潘若琰的聲音：“你是說姜文嗎？”

戴眼鏡的男生用力地點點頭，說：“是的是的，您見過她嗎？”

潘若琰指着山下的方向說道：“她在山下等你很久了，快去吧。”

“真的嗎？”男子欣喜若狂，快要跳起來。

潘若琰點點頭，眼中難得浮現出了一絲溫情。

戴眼鏡的男生向潘若琰和陽旻鞠了一躬，然後小跑着跑下了棧道，朝着潘若琰所指的方向去了。

男生走後，棧道上就只剩些潘若琰、陽旻、林凡三人，林凡頭低垂着，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陽旻走到潘若琰身邊，看着男孩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問道：“姜文是被你吃掉的那個女生嗎？”

潘若琰挑起半邊眉毛，有些不滿地說道：“我可沒吃她，我要是把她吃了，那男生還不得找我拼命？”

陽旻打趣地笑道：“所以你把她吞進肚子裏，是為了保護她咯？難得啊，一向冷漠無情的西除司大人還會憐香惜玉。”

潘若琰翻了個白眼，說道：“什麽憐香惜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我可不想出什麽岔子，免得到時候某人又在我耳邊念叨着什麽‘她也才二十幾歲’。”

陽旻的臉騰地就紅了，他幹咳了兩聲，以此來掩飾自己的慌張。

“別瞎說。”陽旻說道。

陽旻心中大概有數了，想來在桂苑中看到的黑影就是潘若琰。

他化形的目的，一是為了保護姜文，而是為了麻痹林凡，讓林凡降低警惕，從而自願入甕，被潘若琰和陽旻二人抓個正着。

說到林凡，陽旻還是有些地方想不明白，林凡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她和那些人不像是有舊仇的樣子。

陽旻走到林凡身邊，解開了結界的禁锢。

林凡擡起頭來，滿臉淚痕，眼神中有種說不上是仇恨的怨怼之意。

“這下你滿意了？”林凡恨恨地朝陽旻喊道。

陽旻嘆了口氣，不知道作何反應，“為什麽這麽做？”

“不要你管。”林凡倔強地抹了把眼淚。

陽旻克制住想要摸摸林凡頭的沖動，擡手現出一副畫面，“你看看這裏。”

林凡正咬牙切齒地望着陽旻，當她不抱任何希望地将目光移到陽旻右手上方時，淚水奪眶而出。

那是一副熟悉的場景，一條清澈的河流映帶而過，碧藍的河水倒映出河邊潔白的大鵝和笑靥如花的小女孩。

此時這副畫面不再是靜止着的，河水恣肆流動着，半空中的白雲如同棉花糖一般倒映在河水之中，幾只大鵝撲棱着翅膀跳進水中，激起一陣水花。

小姑娘從河中掬起一捧水來，往臉上一潑，紅撲撲的臉蛋像是熟透的蘋果，一個和她年歲相仿的男生走了出來，手裏捧着幾個荔枝，都遞給了小姑娘，這小姑娘正是林凡。

林凡看到這幅場景，先是一愣，随即聲音顫抖地喊道：“弟弟…弟弟…啊…弟弟…”

她伸手去抓那虛影，虛影卻如五彩斑斓的泡沫一般四散開來，消失在空中。

林凡握了個空，號啕大哭，她脫力一般向一側倒去，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陽旻抱住了她。

林凡的哭聲響徹雲霄，落在陽旻耳中，叫陽旻聽得很不是滋味。

“你是神仙嗎？”林凡淚眼朦胧地擡頭看着陽旻，她手中緊緊攥着陽旻的袖子，就像是攥住了生的希望。

陽旻攥了攥拳頭，心裏有一根弦松了一下，陽旻低聲問道：“這是你弟弟嗎？”

林凡連忙點點頭。

“你這麽做，都是為了他嗎？”陽旻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溫柔，很容易讓人卸下心防。

林凡點頭如搗蒜，淚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啪嗒掉落，看得陽旻心生不忍。

“可以告訴我是為什麽嗎？”陽旻接着問。

林凡雙唇緊閉，像是十分為難一般，很是猶豫。

陽旻注意到了林凡的糾結，很及時地開口引導道：“你不說出來的話，我怎麽幫你解決問題呢，溝通才是解決問題最好的方法，對吧？”

林凡的淚水如滾珠一般滑落，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這才開口道：“我弟弟…叫林辰…”林凡還未說完，聲音又哽咽了起來。

“然後呢？”陽旻用袖子替林凡擦擦淚。

一旁的潘若琰像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拿出一方手帕遞給林凡，林凡接過，将流出的眼淚擦去。

“謝謝。”林凡很感謝地看着潘若琰。

“要謝我的話，一口氣把事情說清楚。”潘若琰的語氣說不上和善，但也算不上冷淡。

林凡吸了吸鼻子，面有愧色，好容易才平複好心情，不知道是不是潘若琰的話起作用了，林凡這次竟然真的一口氣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

“我弟弟是涿光大學的學生，平時很喜歡爬山，幾個月前他和朋友來涿光山爬山，可是卻發生了意外，警察打電話通知我，說我弟弟失蹤了。”

“弟弟的朋友告訴我說弟弟是在涿光湖邊和他們走散的。我不相信弟弟會憑空消失，所以我把這座山的每一個角落都找遍了，可是依舊沒有我弟弟的下落。”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我在山腳遇到一個人，他告訴我可以幫我找到我弟弟，前提是要我要幫他一個忙。”

“他要我找一些年輕學生同行，在桂苑崖邊、貍奴炮臺的暗洞前、龍科棧上給他們拍照，并且要求我在日月同天之前拍夠77張照片。”

“一開始我并不理解他為什麽要我拍這些照片，直到我給第一個和我結伴而行的女孩子拍過照後，她消失了，我才明白，這不是普通的相機，我害怕極了，可是一想到弟弟，我又不得不繼續下去。”

林凡說完後，陽旻心中的疑雲也就散開了些，他想到了涿光湖邊那個假扮成潘若琰前來引誘他的人偶，又想到了貍奴炮臺前打斷林凡拍照的貓群。

陽旻問道：“你每次路過貍奴炮臺的時候都會遇到貓嗎？”

提起貓，林凡眼神裏充滿了惶恐，像是怕極了，“不是，這是我第一次在那裏見到這麽多貓，我從小就招貓，但我自己很害怕貓。”

林凡第一次在貍奴炮臺見到貓，而那些貓群又來勢洶洶，甚至抓破了陽旻的手，莫非，這些貓群是奔着他來的，可是陽旻想不明白自己有何獨特之處，難道因為他是神仙？

林凡的弟弟失蹤幾個月了，其實陽旻心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過他還沒打算宣判結果。

“去貍奴炮臺看看吧？”陽旻看了一眼潘若琰，又看看林凡。

林凡點點頭，表示自己什麽都聽陽旻的，而潘若琰不說話，表示默認。

走到十三天階上的時候，陽旻看着潘若琰的背影，有些納悶兒，“你的耳墜呢？”

是的，陽旻納悶兒的事情是潘若琰左耳的蛇紋小墜好像不見了。

潘若琰摸摸耳垂，好像才發現自己的耳墜不見了，他回頭沖陽旻笑了笑，攤攤手道：“好像掉了，怎麽辦？”

“還能找到嗎？”陽旻知道這小墜不是尋常物，應當是很有靈性的。

“我去過的地方太多了，山腳、山頂、半山腰，應該很難找回來。”潘若琰的聲音有些低落。

陽旻沉默了一陣，雖說知道潘若琰神通廣大，再制一只墜子應當是易如反掌，但陽旻還是鬼使神差地說：“回去之後我給你做一只好了。”

“不要。”潘若琰沒有回頭，斬釘截鐵地撂下這一句話。

“愛要不要。”陽旻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如同寒冬臘月裏被當頭潑下一盆冷水。

潘若琰貌似心情很好的樣子，竟然哼起歌來，陽旻看着他得意的背影，恨不得一腳把他踹翻。

不過這樣的想法并沒有持續多久，下山容易上山難，幾人很快便到了貍奴炮臺。

陽旻本還防備着會有貓沖上來，但是貍奴炮臺卻出乎意料的安靜，別說是貓了，連一聲貓叫都沒聽見。

沒有貓也好，他們不用再花功夫應對那些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