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陰謀的漩渦
陰謀的漩渦
摩挲一刀砍向陽旻，陽旻丢出一枚飛镖，飛镖撞上摩挲的彎刀，發出“铮”的一聲。陽旻的飛镖蘊含着他的靈力，摩挲也沒讨到好處，被震得手麻。
二人打鬥愈酣，周圍沒有敢阻攔的，不知不覺間，二人已出了天門，那盞華麗的大門發出可憐的嘤鳴聲。
眼看着二人越打越遠，衆神已被遠遠落在身後，陽旻無心戀戰，決定快速了結戰鬥。
摩挲本就不是陽旻的對手，陽旻與他糾葛不過是脫身之計罷了。
眼看着出了天門，身後沒有煩人的朱庇特和朱諾，陽旻正準備停止戰鬥，這時，一個熟悉的黑影從不遠處飛了過來。
“真君，真君，別打了。”來者正是歸子，原來幾天前的宴會上，陽旻由于放心不下潘若琰，派了歸子回天宮。
本來歸子這幾天沒什麽消息，陽旻還挺放得下心來，現在歸子突然回來，這讓陽旻心裏有些隐隐擔憂。
歸子伏在陽旻肩頭，對他說了幾句話，陽旻聽後神色大變，再也無心與摩挲打鬥。
歸子化了形，變作一個龐然大物，陽旻坐上歸子的後背，歸子以極快的速度向東方天宮而去，将衆神遠遠撂在身後。
陽旻走後，摩挲朝朱庇特和朱諾神秘一笑，朱庇特心領神會，當即裝作寬容大度的模樣，對衆神說：“諸位大人再賞個臉，陪朱庇特度過這個盛大的慶典吧。”
共工等人其實已心生不悅，不願再久留，但自家主神已不由分說地走了，掃了朱庇特的面子，如果他們再任性，恐怕此後東西方神庭會因此交惡。
話說陽旻聽了歸子的話，氣急攻心。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麽南方主神加檀病得這樣湊巧，為什麽朱庇特和朱諾要用一個個拙劣的謊言騙他們留下，為什麽摩挲惡意阻攔。
原來南方諸神看準了這次機會要對東方神庭下手，偏偏把目标......
陽旻甩甩頭，把這些痛苦的意識盡數排除開來，他現在要做的是以盡可能快的速度趕回天宮。
所幸歸子很給力，不一會兒便回到了天宮。南天門外一片喧鬧，聚集了一群神仙，從他們的裝束和面容可以看出他們并不是東方神，陽旻認出了為首的神正是理應抱病在身的南方主神加檀。
“這是什麽風把加檀大人給吹來了。”陽旻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落地之後，歸子縮小成一只烏龜大小，鑽進了陽旻的袖子裏。
加檀見陽旻來了，臉色顯然不太好。
“陽炎真君不是去西方參加朱庇特的壽宴了嗎？這麽快就結束了？”加檀問道。
加檀的用意已經很明顯了，陽旻如果再不明白就奇怪了。
“本君早該回來，只是好像有人不太想本君回來。”陽旻冷漠地與加檀對立。
加檀嘴角微微抽搐，“我倒是希望真君早日回來為我南方使者主持公道。”
“他怎麽了？”陽旻不以為意，“死了嗎？”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輕松無比，宛如吃飯喝水一般平常。
“真君這般不在乎，難道神使的性命竟是這般輕賤嗎？”加檀有些氣惱，如果他有胡子，陽旻一定能看見他的胡子倒豎起來。
陽旻表現出一些震驚，微微瞪大雙眼，說道：“真死了？”
“陽炎！”加檀氣急敗壞地甩袖。
“加檀大人這麽激動幹嘛，你們這陣仗未免太大了吧，本君素來喜清靜，你們太吵了。”陽旻的目光冷冷地掃過加檀身後的衆神。
加檀擡手示意身後衆神，衆神的吵嚷聲便低了下去。
“真君，我知道，也許我不該冒昧向真君讨要荀奚，但我對貴天庭也是以禮相待，所以我派了使者前來。凡間有句話，兩國相交不斬來使，如今我南方使者慘死貴天庭，真君總得給我個交代吧。”
加檀一番話看似頗通情理，但其實根本不給陽旻轉圜之地。
“大人，我這前腳還沒進天宮呢，你就問我讨說法，是黑是白，我們得先看了再說吧。”陽旻避重就輕，将加檀的話題轉移開來。
“也好，我們已親眼目睹了使者的慘狀，可貴天庭的神非但不認，還将我們趕了出來，真是沒王法。”
陽旻只允許加檀同他一起進南天門，其餘的神被陽旻稱作閑雜神等，一律在南天門外等候。
慘案發生地在折枝館，使者死在他居住的那間房裏。陽旻和加檀進折枝館的時候，正好遇上潘若琰坐在院中出神。
見到潘若琰，加檀馬上指着潘若琰大喊了起來：“兇手就是他！”
陽旻瞪了加檀一眼，冷聲道：“加檀大人你親眼看見他行兇的嗎？我想沒有吧。事情還沒弄清楚，大人最好不要含血噴人。”
潘若琰搖搖頭，無助地看着陽旻說道：“真君，我沒有。”
陽旻憐惜地看着潘若琰，安慰道：“我知道的，你別擔心，我會查明事情真相的。”
陽旻與加檀進了房間，便見使者倒在桌上，他面色發黑，頸間有幾個明顯的蛇牙印。
“據我所知，貴天庭裏，真身是蛇的神只有兩位，一位是相柳，正在朱庇特大人的壽宴上，另一位，也就是外面那位，也只有他是從草野之中飛升，而且前幾天他還和使者起了沖突，我看就是他殺了使者。”
加檀一口咬定是潘若琰謀害了使者。
陽旻被他吵得窩火，沉聲說道：“你有證據嗎？”
“我有證人。”
陽旻心裏一沉，他心底裏不相信潘若琰會是這般不知輕重的人，也知道證據可以作僞，但決定事情走向的并不是他怎樣覺得，而是衆神怎麽覺得。
加檀将他所謂的證人請了出來，證人向陽旻陳述了他的“眼見為實”。
陽旻看着眼前這張熟悉的面孔，心已經狠狠地沉了下去，他沒想到他的心腹手下竟然倒戈，為南方神作證。
鐵證如山，人證物證俱在，在加檀看來，陽炎真君已經沒有狡辯的地步了，他如果不想把事情鬧大，就該乖乖順從自己，接受自己的條件。
可陽炎真君從來就不願意做砧板上待宰的魚。
加檀要陽炎真君放了荀奚，陽旻不語。
加檀要陽炎真君以神樹陽玄為交換，陽旻不語。
加檀要陽炎真君交出罪魁禍首潘若琰，陽旻出手與加檀惡戰一場，将加檀趕出了南天門。
這一夜，東方天宮變了天。
陽旻不由分說地把潘若琰收押入獄，并派東海龍王之子歸子君看押牢門。
“真君，我沒有殺他。”天牢裏，潘若琰态度誠懇地向陽旻證明。
陽旻冰冷地看着潘若琰，一言不發，他的目光極為冷邃，讓潘若琰感覺如墜深淵。
“潘若琰，你信我嗎？”陽旻的語氣很是嚴肅。
“信。”潘若琰只回答了這一個字，他的語氣十分堅定，如他多年前承諾一定會追上陽炎真君一般堅定。
陽旻心裏松了口氣，只要潘若琰還相信他，一切都還好說。
陽旻暫時不想多說，他要先解決當下的問題，于是他轉身便要離開。
“真君。”潘若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陽旻不由得腳步一頓。
“怎麽......”還，沒等這句話說出口，陽旻就感覺嘴唇被一片溫熱堵住，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做壞事的某人便已經飛速離開，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真君，我等你接我出去。”潘若琰從脖頸紅到了耳尖。
陽旻一時之間忘了要作何反應，他倉促地看了潘若琰一眼，潘若琰拘束地站在原地，兩手不住地揪着自己的衣擺。
陽旻覺得氣血上湧，眼睛燙得快要滴血，他不敢久留，大步流星地出了天牢，大門轟然打開，緩慢地合上。
陽旻情不自禁地将指尖搭在自己發燙的唇上，又将手下移到胸口上。
那一聲“真君”在陽旻腦中不停地回蕩，緊接着是一片溫熱和甘甜，為什麽冷血動物還這麽溫暖......
“真君，想什麽呢。”歸子的一聲呼喚将陽旻扯回了現實。
“沒什麽。”陽旻驚了一跳。不過，歸子也讓陽旻想起了他還有正事要幹。
陽旻先是去了禁地，喚醒了陽玄，陽玄睡得天昏地暗，一覺醒來，對眼前的狀況仍然處于游離狀态，陽旻把最近發生的事情簡明扼要地告訴了陽玄，并派他前去單狐山請朱雀和圳業歸來。
随後，陽旻去到了大殿後的湖邊，經過這些天的療養，再加上金枝的加持，照影已經獲得了神軀。陽旻去的時候，照影正坐在湖邊，見陽旻來了，照影露出了驚喜的神情。
“是你救了我，你果真不是一般的異鄉人。”照影笑道。
陽旻見到照影有了善終，內心欣慰無比，這些天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我是九天主神陽炎真君陽旻，北方疫情本就是因我主事不利而起，我還得給照影姑娘道個歉，是我害照影姑娘丢了性命。”說到這裏，陽旻還是免不了有些愧疚。
照影先是驚詫，緊接着有些落寞，不過她依舊表現得格外坦然。
“這本就是我身為神女的命運，還得多謝真君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希望這次你能夠好好活。”陽旻笑道。
“真君，你的頭發亂了，照影幫你绾起來吧。”照影看向了陽旻有些淩亂的頭發。
經過一日的奔波，陽旻累得心力交瘁，他無暇顧及自己的外在，一頭黑發随意地散在肩頭。
“那就麻煩照影姑娘了。”陽旻向照影行了一禮。
照影的手指在陽旻的發間穿梭，很是迅速便将陽旻的頭發绾了起來，陽旻從碧綠的湖水中看見自己的倒影，心裏不由得誇了一句照影的手真巧。
“照影姑娘，我要走了。”陽旻與照影道別。
“真君，是出什麽事了嗎？”照影直覺陽旻有些反常。
“無事，我會把所有事處理好的。”陽旻欣然而笑。
南天門外聚集了成千上萬的南方神将，加檀站在列隊之前，他身旁是在西方神宴會上與陽旻起沖突的摩挲。
不止南方神，西方神和北方神也來了。
朱庇特、朱諾、安東希三人站在一旁，不知是何用意。
陽旻和朱雀等人站在瞭望塔上，遠遠地觀察南天門外的形勢。
加檀恬不知恥地做了一番戰前動員。
“東方神謀殺我南方神使者，卻還不知悔改，不肯交出罪魁禍首，私自扣押我南方下一任神使，野蠻至極。為神至此，可陋可鄙，長此以往，神界還有何情誼可言？今天，我加檀就要為南方神做主，要為神庭樹威！”
朱雀氣惱極了，她全然不顧地大喊道：“加檀，你這卑鄙小人，嫁禍我東方神，企圖搶奪我東方神樹陽玄，還想奪我東方神官，豎子賊心昭昭！我東方神豈有退縮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