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來,一來是想問問情況,二來是想請方先生來做這起案子的特別顧問。”
特別顧問這件事高若拙之前壓根就沒和王隊說過,他乍然提前這件事,不只是方掩瑕,就連王隊也有些意外,方掩瑕失笑,也不在多說什麽讓王隊難看,只是意有所指道:“這關系還真是特殊。”
他端起自己面前的白開水喝了一口,手指在杯子上摩挲了幾下:“高警官,我平時比較忙,而且我也不想參合到這樣的命案裏去,你知道的,幹我們這行的本來就不怎麽掙錢,這時候要是再傳出什麽,因為看了我的書所以有人殺人這樣的事情,對我影響不太好,希望您也能理解我。”
章節2
高若拙沒說話,他從褲兜裏掏出根煙出來想點上,臨了才突然想起來自己在別人家裏,又悻悻的放下了。
方掩瑕把自己面前沒動過的那塊蛋糕推到高若拙面前,高若拙嘗了兩口,沒吃完,他挫敗道:“我還以為您說什麽為人民服務之類的,作家,和我想象中還是有點出入。”
方掩瑕呵呵笑了兩下,沒看出來半點尴尬和惱怒:“高警官,蛋糕不吃了?”
眼看着方掩瑕又要把話題岔到別處,王隊還想開口再說些什麽,卻被高若拙搶先一步開口道:“挺好吃的,就是之前吃太多這會兒飽了已經,咱兩加個微信這蛋糕你在哪兒買的,鏈接能發給我嗎?”
方掩瑕猶豫一番後,還是把手機拿出來和高若拙加了好友。
高若拙滿意了。
法醫的報告出來了,兩人去拿報告。
莊醫生顯然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高若拙死皮賴臉的跟着王隊過來,他把桌上的資料直接塞到高若拙手裏:“致命傷是胸口的刀傷,兇器暫時推斷不出來,有可能是美工刀也有可能是水果刀,還有就應該是一種很長的針?兇手用的力氣不大,一開始只是淺淺的一點點,之後才逐漸加深的,有兩種可能,不過你們可能不太想知道。”
王隊問道:“哪兩種可能?”
莊醫生沒說話,他給自己的杯子裏丢了幾顆紅棗:“第一種,兇手是有意折磨受害人,并且有團夥犯案的可能性,至于第二種,可能性很小,你們就當是我順嘴說的……”
高若拙眸色深沉,眼中看不出喜怒哀樂:“第二種,兇手可能是小孩子。”
王隊拍了拍高若拙的肩膀:“別露出這麽可怕的表情,和你的人設不符了。”
高若拙有些煩躁,莊醫生說的兩個可能性都不是什麽好事兒,一個上幼兒園的小孩子而已,能得罪多了不起的人物,從屍體的情況來看,對方恐怕意圖并不是謀殺,而是洩憤,如果真的是洩憤,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父母得罪了什麽人。
不知怎麽的,潛意識中高若拙已經确信兇手就是孩童。
他一向讨厭孩子,倒不是覺得他們吵鬧之類的,只是有時覺得他們實在可惡,高若拙自認是個寬厚的大人,可小孩子無論做了什麽都不會受罰,這還是讓他難以接受,他們仿佛成了法律之外的特殊群體,他甚至覺得,那群孩子每一次頑劣的玩笑,都是對他的嘲弄與示威。
站在這個窗前高若拙總有一種時間倒流的錯覺,仿佛他身上穿的不是T恤,而是警服,他習慣性的從褲兜裏想掏出跟煙來讓大腦清醒一下,沒想到煙沒有,只有半塊泡泡糖。
想起來了,他已經戒煙快半年了。
嚼泡泡糖實在是沒意思,發呆的時候突然想起來陸常被忘在了現場,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高若拙把手機拿出來,什麽寬慰的話都沒說,一點兒不客氣的就給指使陸常:“老六,你去查查秦平他爸媽和什麽人結怨沒有,對了,順便你再查查看方掩瑕這個人。”
王隊湊過來看,很是悵然的嘆了一口氣:“你是的覺得…”
高若拙點點頭,并搶在他面前開口:“我這也是人之常情,盡量往好的地方想吧,對了王隊,空了你調公園那塊兒的監控看看,有消息再聯絡吧。”
早上八點,高若拙游魂般的飄到方掩瑕小區樓下的早飯店裏,一口氣吃了兩籠小籠包才覺得自己好像活過來了,陸常就坐在他對面,面無表情的把一個文件袋推到高若拙手邊:“你讓我查的東西都在這裏,你自己看。”
高若拙慢悠悠的把豆漿喝完,擦擦嘴拿着文件袋轉身就進了隔壁的咖啡店。
一直到下午兩點半,高若拙才等到方掩瑕。
方掩瑕看着高若拙,好像一時間沒想起來這人是誰,他盯着高若拙看了一會兒,才走到高若拙身邊寒暄道:“高警官,這麽巧。”
高若拙仰頭朝他笑了一下:“不巧,是我在等你。”
陽光下高若拙的眸子熠熠生輝,方掩瑕眼前似乎有什麽東西晃了一下,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麽,可當手堪堪伸出去一半,他卻像碰到了硫酸一樣猛地把手收了回去。
愛是想觸碰卻又收回的手。
這句話是誰說的來着,他想不起來了。
他本來是打算買完蛋糕直接回家的,現在卻鬼使神差的拉開高若拙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他眼尖,看到了散亂在桌上的一堆資料,笑道:“這些資料裏應該沒有我的名字出現吧?”
高若拙撐着下巴又挖了一塊蛋糕塞進嘴裏:“的确沒有,如果硬要扯上點什麽關系的話,最多不過有的人買過你寫的書而已。”、
方掩瑕被他率直的話逗得忍不住想笑,或許他并沒有逗方掩瑕笑的意思,但他是着了魔,偏執的認為高若拙或許也是喜歡他的,辛虧理智還提醒着他,那不過是他一廂情願荒誕的幻想,方掩瑕這才沒有做出什麽失禮的事情來:“高警官,有什麽事情是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高若拙一向不知道客氣怎麽寫,他雖然奇怪方掩瑕為何一下子就換了個态度,可沒多說什麽,從善如流的把他腿上攤着的那一堆紙推到方掩瑕面前。
方掩瑕一看那本書就笑了,是他年少的時候寫的一個網絡小說,沒想到被高若拙挖出來了,他推了推眼鏡:“我本來以為你拿出來的會是《綠幕如蔭》。”
高若拙戳了戳杯子裏的沙冰:“那本我也看過,他們都說綠幕如蔭是你第一篇完結的長篇推理小說,其實他們都錯了,這篇烈女才是,綠幕如蔭應該是你第一本出版的小說。”
鏡片掩蓋了方掩瑕目光中的情緒,他摸了摸杯子的底部:“你不喜歡綠幕如蔭?”
高若拙搖了搖頭:“也不是不喜歡,只是…比起綠幕如蔭我更喜歡你的那篇烈女,如果說綠幕如蔭中你想表達的主旨是因果,那烈女,你想表達的又是什麽呢?”
方掩瑕一下次被高若拙問住了,他愣了愣,心中想道:
他的問題很有意思。
“你想表達的是什麽。”
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有人問我這個問題了。
老實說,要是問我現在為什麽寫小說,我清晰的明白,是為了活下去。
我終究是個膽怯的人,餓死在閣樓上的事情我做不出來更不敢去做,向更深處挖掘,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曉得自己寫不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文章。
年少時總以為自己無所不能,遇到一點不平事便恨不得洋洋灑灑的寫上好幾本,妄圖用幾張破紙去改變世界。
只可惜…
方掩瑕快速的回神,答道:“時間過去的太久了,我記不清了,對了,高警官,你之前說想讓我去警察局做這起案子的特別顧問……”
高若拙以為他改了主意,稍稍坐直身子:“你同意了?”
方掩瑕點點頭又搖搖頭:“如果案子是你負責的話,我同意,但是如果是其他人負責的話,我恐怕難以勝任。”
高若拙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咳…我其實就是個前任警員,現在就是個開偵探所的,這案子負責人是王隊,我只是幫幫忙做個協查。”
方掩瑕彎了彎唇角:“這樣也行,反正重要的是你,其他的都無所謂。”
方掩瑕這話說的怪怪的,高若拙還在琢磨我是不是哪兒露餡兒了惹起他的懷疑,方掩瑕就拎着蛋糕,說了句告辭就走了。
高若拙被留在原地仔細回想着這一個下午和方掩瑕說過的話,可惜毫無線索。
大約五分鐘後,高若拙收拾東西準備走人,微信上傳來方掩瑕的信息:
高警官,你開的那家偵探所的名字可以告訴我嗎?明天早上9點,我去那裏找你。
高若拙回道:
KSK偵探所。
高若拙收拾好東西走出咖啡廳,恰巧看到馬路對面方掩瑕手上提着一袋水果,他快步走到方掩瑕身邊:“方先